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研究

朱 斌，陳巧平

(福州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福建福州 350108)

一、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的內涵

企業創新是一個動態的演進過程，創新積累、漸進、涌動和突變匯聚成為“創新流”，呈現“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兩種創新演變形態，兩者相互作用、組合與演變。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推動著企業核心競爭力的形成，實現創新技術升級躍遷、創新經濟價值創造和自主創新發展與演變。［1］

“主流創新”是指在現階段主流技術支配下支撐企業主營產品或服務，滿足現有市場競爭和消費者需求，促進主流技術系統生成的周期性主導技術創新活動。主流創新的創新范圍限制在部門內部，在現有用戶的要求下進行改進，主要目的是為了進一步滿足現有主流用戶的需求，使企業在現有的產品平臺上保持競爭力，風險不高，其發展呈現技術生命演變的周期性特征。“主流創新系統”是以主流技術為核心，同時融合主流技術的相關拓展與擴散技術的主流技術的創新系統。主流創新系統以主導設計為基礎，融合許多單個技術創新，并以主流產品的形式表現出來，在創新領域占據支配地位。主流創新的競爭優勢主要體現在它能持續地降低成本、改進性能，且能延長主流產品及工藝的生產周期。

“新流創新”是指企業為了滿足顧客千變萬化的需求，超前發現最新技術發展趨勢，實施新技術構思、研發進而突破發展，實現不斷革新的企業驅動性技術創新活動。“新流創新”存在于企業發展的每個階段，并與主流創新相互配合。新流創新的創新范圍包括供應商、合作伙伴、分銷商和客戶，其技術軌道不在主流用戶要求的性能改進軌道上，而是一種全新的技術軌道。新流創新不能滿足企業主流用戶需要其目標是新市場和新用戶，能夠為公司的長遠發展提供平臺，但是其風險較高。新流創新重塑競爭游戲規則，提供全新的獨一無二的產品或服務，著眼于企業長遠的創新進程，新流創新技術呈現生生不息的永動態勢，使企業保持競爭優勢。

企業主流創新伴生著新流創新，當主流創新發展到成熟期時，新流創新項目已成功研發并能將新流創新產品推向市場，而當主流創新進入衰退期，新流創新則進入迅速成長期。主流與新流創新所形成的匯流創新是企業提高利潤的重要基礎，匯流創新使企業的市場份額和總利潤始終保持上升的勢頭。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企業需要不斷開發創新性產品來滿足消費者不斷變化的需求，企業在進行主流創新的同時，必須不斷開發新流創新才能穩定現有市場，開發新市場。另外，新流創新使企業的資源得到充分的利用，企業在生產主流產品的同時，將剩余資源利用在新流創新產品中，能大大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

二、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界定

復雜系統(complex system)是具有中等數目且基于局部信息做出行動的智能型、自適應性系統;是一個非線性、非平衡系統，系統內存在許多相互依賴的子系統，子系統之間具有協同作用且可以共同進化。本文認為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由企業內參與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主體組成，是由企業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的組成的企業創新大系統。系統內部包括主流創新產品改進、新流創新產品研發、主流與新流創新演變等一系列交互作用形成的復雜系統。系統通過與環境的作用和系統自組織作用來維持主流與新流創新的運行與演變。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與外界進行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交換，通過主流與新流創新對企業產生影響，其目的是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和創新收益。基于復雜系統理論的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具備以下系統特征:

1．非平衡系統特征

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由主流創新子系統、新流創新子系統、利潤子系統以及各類環境子系統等構成。本文研究的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永遠處于非平衡狀態，其突出表現便是兩系統存在組合與演變，從而推動整個創新系統的演變與發展。非平衡狀態意味著系統內部存在著大量的物質、能量、信息的交流與互換。對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來說，超分工整合的發展使企業針對性加強，專注于主流創新系統或新流創新系統，從而導致兩系統之間的異質性加強，故企業主流創新系統與新流創新系統未能形成同時為消費者服務的配套體系。

2．復雜自適應系統特征

根據復雜系統理論，本文認為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組織是復雜自適應系統，二者不是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簡單加和，而是由組織、人員共同參與，具有動態演化、自組織能力，由自然、經濟、社會、政治復合而成的適應性企業創新主體。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組織中，每個成員都是行為主體。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內組織與人員具有自主判斷和行為的能力、與信息和物質交換的能力、對環境依賴和適應的能力，每個組織或人員還能根據其他組織或人員的行動及環境變化不斷修正自身行為，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分為兩個層次運行:一是主流創新子系統組織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組織，兩個組織之間的每個員工或主體隨著企業的發展，參數、功能、屬性等都在發展變化，同時影響整個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結構與功能。二是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子系統之間以各種方式建立合作關系，如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組合的整體表現及其動力學行為，包括資源分配、組合績效等都取決于主體的決策行為及相互作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面對的市場由大量的主流消費者和潛在新流消費者組成，在創新的采納決策過程中，消費者之間通過各種人際關系存在決策的相互影響主流與新流創新的宏觀表現及其動力學行為如新流創新躍遷速度、能力等都取決于潛在新流消費者的決策行為和相互作用。

3．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的特征與區別

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中，主要是存在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兩種載體，亦是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兩個子系統，主流創新子系統的建立支持現行創新策略，新流創新子系統建立的目的是通過突破性的創新活動保證企業持續發展，從而提高企業保持持續競爭力。本文認為，主流創新子系統在理想情況下呈線性而在實踐中或多或少地呈非線性;新流創新子系統一直呈非線性。因此，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作為整體始終處于非線性狀態。

三、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演變機制

1．演變特征

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作為特殊的系統，具有生存和發展的力量與新陳代謝的特征。本文認為，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中，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組合狀態經歷了開拓期、成長期、成熟期與自我更新期的演變過程。企業根據主流新系統的生命周期，將新流創新有效地滲透到主流創新的各個階段。在現實中，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演變階段是未嚴格區分，每個階段管理上的挑戰，經常彼此重復出現。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中系統狀態會沿著兩個方向變化:

(1)系統價值分配對稱性提高。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組合的開拓期，新流創新的出現僅能寄生在主流創新已有價值的重新分配上，其價值或物質只能從主流創新流向新流創新。但隨著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不斷成長，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也隨之發生進化，兩者的關系也在發生轉變，由寄生關系逐步演變為互惠共生的關系。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組合成長期中，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關系處于臨界階段，是一種較模糊的價值分配階段，主流與新流創新之間存在部分物質流動狀態。隨著系統發展到組合成熟期，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產生互惠關系，兩者分工與協作產生新的價值，此階段主流與新流實現了物質、信息和價值的交流機制。到了組合自我更新期，若能通過持續的性能改進使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升級，企業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就會形成更加緊密的關系，以互惠共生關系為主，為現存的創新系統提供新價值新觀念;若系統的主流創新走向衰退，新流創新躍遷為新主流創新，那么新的價值將參與新的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組合演變。

(2)系統組織化程度提高，共進化作用增強。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組合萌芽階段，主流創新在進行革新的同時，需要外部機制的支持，企業需要投資培養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協同性與共進化能力，使得企業內部創新能力迅速提高，使企業與消費者和供應商共同為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構建做出努力。萌芽期由于新流創新的初次探索，還沒有獲得充分的信任和了解，只是對主流與新流創新的組合合作以試探性方式進行，因此這種合作對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共同進化作用有較大局限性。隨后，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逐漸成長、拓展直到變得成熟，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組合也建立起了穩定的關系，并朝著更有利于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方向演變，其組織化程度達到最高。到了主流創新發展的衰退期，原有的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共生關系將逐漸減弱，新流創新逐漸取代原有的主流創新演變成新主流創新，從而創造出新的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

2．演變內部機制——自組織機制

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內部演變機制主要是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的競爭與協同形成的自組織機制。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的競爭使整個系統處于非平衡狀態，構成系統自組織演變的條件;而兩子系統之間的協同在非平衡狀態下使子系統的某些發展趨勢組合并放大，從而支持系統整體的演變

(1)系統的競爭性。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內部的競爭性主要有兩方面:第一，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的主導設計、發展方向不同，其根本是存在沖突的，使得主流創新子系統專精于主流創新，新流創新子系統針對新流創新，導致兩者的異質性加強，但兩者針對的市場不是能簡單分開的，因此主流與新流創新之間的競爭是永存的;第二，系統中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對外部物質、能量與信息、技術資源的要求與需求不同，因而必定存在競爭。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的競爭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破壞性競爭，而是為了使企業滿足更多客戶需求，為客戶提供更優質的產品或服務競爭造成系統內部或系統之間更大差異、非均勻和不平衡性，形成系統自組織演變的基礎條件，同時推動系統朝著有序結構的演變與發展

(2)系統的協同性。除了競爭之外，在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中，主流創新子系統與新流創新子系統相互協同、互補與合作，以謀求兩子系統的共同發展，并共同推動整個系統的演變。協同包括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基于時間的協同，是指企業在進行主流創新的同時，盡可能將新流創新提前進行，從而解決企業創新脫節問題;基于空間的協同，是指通過組建跨部門的產品開發團隊打破部門的界線與壁壘，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在空間上進行交流與協同。在愈發激烈的競爭市場中，企業主流創新已無法適應所有的市場變化，為了適應多變、多元化市場的需要，企業必須開發新流創新，而主流與新流創新只有組合與共生，才能使企業獲得永久的競爭優勢。

總之，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競爭性與協同性促進自組織機制的形成。競爭性刺激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形成，使企業處于非平衡狀態，推動主流與新流創新的演變，促進企業動態發展。協同性保證新流創新項目的成立，使得系統明確演變方向，在非平衡狀態下使企業資源有效利用，主流與新流創新的有效組合，使企業保持核心競爭力，支持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整體的演變。

3．演變外部機制——環境選擇

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演變不僅需要自組織動力，還需要經過環境的選擇。外部環境機制是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演變外部機制。

環境選擇機制是指外部環境對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內部組合與演變做出一定的選擇與改變。其中，內部環境包括企業戰略特性、創新資源、組織管理、文化建設與制度體系;外部環境包括行業性質、政策環境、資本環境、法律環境以及社會創新系統。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受到不同程度的內部與外部環境的影響，在發展的過程中不斷的選擇與改變，使系統更加健康有序的發展。

環境適應性是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演變的基礎，只有不斷適應新環境才能保證系統發展。主流創新的改進若不能滿足主流客戶的需求，也只能走向衰退。新流創新的成功與否取決于最終產品或服務是否得到顧客。故只有主流創新與新流創新適應環境，才能促進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演變。

對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來說，適應包括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是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結構，適應于一定功能的實現;二是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結構和相關功能，適應當前環境的變化與發展。前者是指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結構安排是否有助于企業的生存與發展，這個系統的發展必須能為企業提供更有利的發展方向。后者指的是企業主流與新流創新系統的優勝劣汰問題，因為新流創新的多樣性，使這個系統必須具有識別和辨別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若企業新流創新比主流創新更適應環境的變化與選擇，新流創新便會躍遷，從而取代主流創新，成為新主流創新，這就是環境選擇，同時也是整個系統演變的外在機制。

［1］朱斌，吳佳音．自主創新進程探索:主流與新流的動態演進——基于福建省兩家制造型企業的案例研究［J］．科學學研究，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