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明天就要中考了。

一陣冷風穿窗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望著手中的英語書，看著那些陪伴了我三年，它們認得我而我卻不認得它們的單詞，我皺了皺眉，苦笑。

想要排遣這煩悶，我便抬頭望月，月靜靜地懸在夜空，仿佛也在嘆息。

又一陣風拂來，燈泡閃了閃，便黑了下來——停電了。

媽媽點了支蠟燭，放在窗臺上，燭光彌散開來，這樣反而比燈光照射多了份朦朧的溫暖和幽幽的靜謐。我望向媽媽，她笑了笑，臉上一道一道的皺紋顯現出來，我看在眼里，心頭一陣酸楚。她撫摸著我的頭，說：“明天，要考試了，加油啊！等你考上重點高中，媽就可以享福了！”她又摸了摸我的頭，便轉身離去。凝視著媽媽的背影，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必須取得好成績。

我呆呆地看著那燭光，仿佛心中也燃起一團火苗。忽然，一只飛蛾撲了過來。

它撲向燭焰，翅膀被燒了個洞，把燭焰也打小了不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味……當燭焰亮些時，飛蛾又撲了過來，比第一次更猛烈！它瘋狂地扇動著翅膀，這次，它那灰褐色的翅膀已變得熾紅。但它義無反顧地一次次撲向燭火，又一次次受傷。這份不顧肉體的疼痛，甚至不懼生命可能終結的執著，讓我感到震撼。

當我以為遍體鱗傷、精疲力竭的飛蛾要離開時，它竟再次沖了上去！瞬間，它被火焰吞噬了，劇烈的燃燒后只剩下一團灰燼。它永遠地安眠了。

我驚呆了。撲火的過程固然痛苦，但結果卻十分炫麗。我沉思著：飛蛾連撲火都毫不畏懼，我為什么竟如此逃避英語呢？我用手摸了摸飛蛾燃燒后的灰燼，用手碾了下，一股焦味撲鼻而來。盡管它消失了，但它啟發了我。

清晨，陽光灑在床頭，令我心頭也很敞亮。我走向客廳，爸爸正坐在木椅上看報，媽媽在廚房忙活。爸爸聽見我的腳步聲，便說：“上什么樣的高中，再結合你的知識水平，就基本上決定了你能讀什么樣的大學，因此亦可決定你以后從事什么工作。”當爸爸準備再說點什么時，卻被媽媽打斷了。“這就是一環扣一環，必須抓緊！”爸媽一齊看著我，我們三個都笑了。

媽媽遞來一碗面，我用筷子攪了攪，剛準備吃。忽然，吹來一陣風，爸爸疑惑地問：“什么味道？焚香嗎？”

“呃，燒焦的味道，執著的味道。”我回答。

【作者系江西省萬安中學井岡山文學社社員，指導教師：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