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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來國內外勿吉研究綜述

2015-06-26 01:51:18王禹浪王俊錚
哈爾濱學院學報 2015年11期
關鍵詞:文化

王禹浪,王俊錚

(大連大學中國東北史研究中心,遼寧大連 116622)

勿吉是南北朝時期我國東北地區強盛一時的重要民族,曾占領北沃沮,襲擾高句麗,驅逐夫余國,隋唐時期發展為靺鞨(靺羯)七部,其中靺鞨粟末部建立“海東盛國”渤海國、靺鞨黑水部后裔女真完顏部建立大金帝國,大清帝國的建立者建州女真與勿吉—靺鞨古族存在一定的親緣關系。勿吉在隋唐及其后歷代王朝先后被寫成靺羯、靺鞨、兀惹、烏惹、兀的改、兀者、斡拙、吾者、如者、烏稽、窩集等,對中國東北地區的歷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本文擬就近百年來國內外勿吉研究成果進行綜述,從勿吉族稱及含義、地理分布及考古學文化、民族源流及其與周邊民族關系等多方面全面反映學術界的研究歷程。

一、我國歷史文獻所見勿吉綜述

勿吉之名始見于北魏,大致在隋代消失于歷史文獻之中。我國歷史文獻中對勿吉系統記述的只有《魏書·勿吉傳》和《北史·勿吉傳》。

《魏書》卷一百專設《勿吉傳》,對勿吉的歷史面貌進行了系統記述,主要涉及勿吉的風土人情及朝貢中原王朝的歷史:“勿吉國,在高句麗北,舊肅慎國也。邑落各自有長,不相總一。其人勁悍,于東夷最強。言語獨異。常輕豆莫婁等國,諸國亦患之。去洛五千里。自和龍北二百余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如洛環水,水廣里余,又北行十五日至太魯水,又東北行十八日到其國。國有大水,闊三里余,名速末水。其地下濕,筑城穴居,屋似形冢,開口于上,以梯出入。其國無牛,有車馬,佃則偶耕,車則步推。有粟及麥穄,菜則有葵。水氣醎凝,鹽生樹上,亦有鹽池。多豬無羊。嚼米醞酒,飲能至醉。婦人則布裙,男子豬犬皮裘。初婚之夕,男就女家執女乳而罷,便以為定,仍為夫婦。俗以人溺洗手面。頭插虎豹尾。善射獵,弓長三尺,箭長尺二寸,以石為鏃。其父母春夏死,立埋之,冢上作屋,不令雨濕;若秋冬,以其尸捕貂,貂食其肉,多得之。常七八月造毒藥傅箭鏃,射禽獸,中者便死,煮藥毒氣亦能殺人。國南有徒太山,魏言‘大皇’,有虎豹羆狼不害人,人不得山上溲污,行逕山者,皆以物盛。”隨后還記述了北魏延興、太和、景明、興和年間勿吉多次遣使朝貢北魏的相關史實。

《北史》是唐代史學家李延壽對北朝歷史的刪減和匯編《魏書》《北齊書》《周書》而成的紀傳體通史。全書記述了從北魏登國元年(386年)到隋義寧二年(618年)的歷史,涉及北魏、西魏、東魏、北周、北齊及隋六朝二百三十三年的史事。《北史·勿吉傳》內容與《魏書·勿吉傳》相似,唯記載了勿吉七部的相關情況。然而,今人多認為李延年對勿吉七部的記述是將《隋書·靺鞨傳》對靺鞨的記述移植到勿吉身上,只是將“靺鞨”換做“勿吉”,并云勿吉“一曰靺鞨”。[1]

此外,在唐代杜佑的《通典·邊防》以及成書于宋代的樂史的《太平寰宇記·四夷》、李昉的《太平御覽·四夷部》等歷史文獻中亦有對勿吉的相關記載。綜觀諸史記述,其內容無外乎是對《魏書·勿吉傳》《北史·勿吉傳》兩部正史的整理和傳抄,并無關于勿吉的新材料。由此可見,《魏書》和《北史》無疑是今人了解和研究勿吉歷史文化最重要的歷史文獻資料。宋元歷史學家馬端臨的《文獻通考·四裔考》是后世典志體史書中對勿吉記載較為詳盡的一部,對勿吉及其七部的地理分布、風土人情、朝貢北魏以及隋唐時期靺鞨特別是黑水靺鞨與中原王朝的關系等皆有較詳細記載。馬端臨依據《北史·勿吉傳》《隋書·靺鞨傳》、新舊《唐書·靺鞨傳》等前人文獻,明確將勿吉、靺鞨的歷史融為一個整體,反映了作者對勿吉與靺鞨關系的認識。明代史學家王圻撰寫的《續文獻通考》、清代張廷玉等奉敕修撰的《清朝文獻通考》等歷史文獻也同樣將勿吉和靺鞨視為一個整體。由此可見,前代學者對勿吉與靺鞨(靺羯)的關系在歷史文獻中已有明確記述,二者前后相繼并非今人發現和創造,所以目前學術界關于該問題的一些爭論毫無意義,我們應在尊重歷史文獻的基礎上開展歷史學和民族學研究,而不應盲目創新。

王欽若的《冊府元龜》對勿吉朝貢中原王朝進行了詳細記錄,結合《魏書·勿吉傳》《北史·勿吉傳》《文獻通考》等歷史文獻,據筆者對史料進行爬梳和統計,自北魏孝文帝延興年間至北齊后主武平三年,勿吉朝貢中原王朝共計29次,其中朝貢北魏22次,朝貢東魏6次,朝貢北齊1次(見表1)。

與勿吉族稱相關的還有沃沮、兀惹、烏惹、兀的改、斡拙、吾者、如者、烏稽、窩集等民族、部落或氏族的名稱。這些稱謂在歷史文獻中也有些許記載。

沃沮族在西漢時期即已形成,大致分布在今圖們江流域。歷史文獻中有“東沃沮”“北沃沮”“南沃沮”等稱謂,關于他們之間的關系,學術界已對此作了很好的辨析和考證。關于沃沮的記載主要見于《三國志·烏丸鮮卑東夷傳·東沃沮》和《后漢書·東夷傳·東沃沮》,這兩部文獻分別對沃沮的地理分布、社會結構、風土人情、中原王朝郡縣制管轄情況進行了記載,特別是對曹魏毋丘儉討伐高句麗致“句麗王宮奔沃沮”一事記載較為詳盡。

“兀惹”又稱烏舍、烏惹等,其名稱始見于《遼史》。《遼史·景宗紀》:保寧七年(975年)“秋七月,黃龍府衛將燕頗殺都監張琚以叛,遣敞史耶律曷里必討之。九月,敗燕頗于治河,遣其弟安摶追之。燕頗走保兀惹城,安摶乃還,以余黨千余戶城通州。”可知兀惹城鄰近遼代黃龍府。《遼史·奚和朔奴傳》:“(統和)十三年秋,遷都部署,伐兀惹。駐于鐵驪,秣馬數月,進至兀惹城。”同書《地理志》又載:“統和十七年,遷兀惹戶,置刺史于鴨子、混同二水之間。”《宋史·渤海國傳》則記載:太平興國六年(981年),“賜烏舍城浮瑜琰府王詔”。這里的“烏舍城”應即為《遼史》之“兀惹城”,“浮瑜琰府王”則為領導渤海反遼的燕頗。《續資治通鑒長編》有“又東北六百里至烏惹國”之語。金代文學家元好問的《中州集》亦云:“本出遼東烏惹族國,遷之隆安神黃縣。”《遼史·百官志》:“迭剌葛部兀惹部亦曰烏惹部。”這里的“烏惹”亦是“兀惹”的同音異寫。

“兀惹”又作嗢熱、兀的改、烏底改、斡拙、吾者、如者等,《金史》等正史文獻對其略有記述,該書《太祖紀》載:太祖二年(1116年)十一月“仆虺等攻賓州,拔之。兀惹雛鶻室來降。”同書《地理志》:“金之壤地封疆,東極吉里迷、兀的改諸野人之境。”同書《完顏晏傳》:“天會初,烏底改叛。……乃命晏督扈從諸軍往討之。”洪皓《松漠紀聞》還記載了一個叫“嗢熱”的小國:“嗢熱者,國最小,不知其始所居。后為契丹徙置黃龍府南百余,曰賓州。”上述文獻中的“兀的改”“烏底改”“嗢熱”均是“兀惹”的同音異寫。除以上文獻外,《欽定滿洲源流考》《吉林通志》等地方志書,以及明代一些文人著作筆記如陳子龍的《明經世文編》、方孔炤的《全遼略記》、何喬遠的《明山藏》、雷禮的《皇明大政紀》、劉效祖的《四鎮三關志》、陸應陽的《廣輿記》等均有關于上述“兀惹”系列族稱的只言片語,多是在論述北方民族相關史實時對其有所提及。

“兀者”是“兀惹”又一稱謂,“兀者”在明史文獻中記載較多。據《明太宗實錄》《明成祖實錄》等歷史文獻記載,明朝前期中央政府在東北地區設置了兀者衛、兀者左衛、兀者右衛、兀者前衛、兀者后衛、兀者揆野木千戶所等一系列衛所行政機構。其行政建置名稱應源自“兀惹”族稱。

表1

朝代 皇帝 朝貢次序 時間參考文獻《魏書·勿吉傳》 《北史·勿吉傳》 《冊府元龜·外臣部·朝貢》《文獻通考·四裔考》18 熙平二年正月孝明熙平二年正月,勿吉國、地伏羅、罽賓國。孝明帝元詡19 熙平二年 是年(熙平二年),勿吉國貢楛矢。20 神龜元年二月神龜元年二月,……勿吉……諸國。21 神龜元年八月(神龜元年)八月,勿吉國并遣使朝貢。22 神龜二年六月(神龜二年)六月,高昌國,勿吉國。23 天平三年(天平)三年,高麗、勿吉并遣使朝貢。24 興和二年興和二年六月,遣使石久云等貢方物,至于武定不絕。興和二年六月,遣使石久云等貢方物。(興和)二年,蠕蠕國、高麗、勿吉并遣使朝貢。延興(應為興和,筆者按)二年六月,遣使貢方物。25 興和三年孝靜帝元善見(興和)三年,蠕蠕、高麗、勿吉并遣使朝貢。東魏26 武定二年 (武定)二年,……勿吉并遣使朝貢。27 武定四年(武定)四年,……勿吉……并遣使朝貢。28 武定五年 (武定)五年,……勿吉并遣使朝貢。北齊靈煬帝(后主)高緯29 武平三年 以至于齊,朝貢不絕。(武平)三年,新羅、百濟、勿吉、突厥并遣使朝貢。至齊朝貢不絕。

“窩集”為吉林、黑龍江一帶當地人對原始森林的稱呼,為滿語“森林”之意。明清時期則有“窩集部”,這一名稱很可能源自其作為森林民族的特性。如《清太祖實錄》云:“上命巴圖魯率亦都率兵千人,往東海窩集部之那木都魯、綏芬、寧古塔、尼馬察四路,招其路長……”成書于清乾隆年間的《欽定滿洲源流考》對“窩集”記載較多,并指出“沃沮者應即今之窩集”。清代文人筆記中也有對“窩集”的記錄,紀昀的《閱微草堂筆記·姑妄聽之二》:“(齊某之子)得父骨,以篋負歸。歸途于窩集遇三盜,急棄其資斧,負篋奔。”汪洋的《渡葉森河橋》:“貧兒拾芥歸窩集,宿鳥沖寒入太清。”上述筆記文獻所云之“窩集”均為森林之意。

二、勿吉族稱謂與民族源流

勿吉作為一個民族稱謂,與東北地區眾多古代少數民族族稱一樣,是漢字對其族稱的一種標音。在其稱謂及其民族指代的問題上,張云樵認為勿吉是肅慎、挹婁的后裔,原是肅慎族系中一支的自稱,因勿吉在肅慎諸支系民族中勢力最強,遂逐漸成為中原對肅慎族系各支的泛稱。[2]程尼娜認為,“勿吉”是拓跋鮮卑對其之稱呼,是他稱。[3]梁玉多從廣義和狹義兩個方面對勿吉這一民族稱謂的指代進行了梳理,他認為廣義的勿吉是指南北朝時期由勿吉之名代稱的整個肅慎族系;狹義的勿吉則是指肅慎族系中一個民族或部族,南北朝時期勿吉應為七部之一,由于泊咄部為后來莫頡府所在地,勿吉發音又與拂涅部接近,因此泊咄、拂涅兩部可能為狹義之勿吉。[4]

關于勿吉族稱含義,早在20世紀30年代,著名歷史學家金毓黻先生在其著作《東北通史》一書中做了如下闡述:“今滿洲語謂‘林木叢雜地多沮洳之地曰窩集,亦曰沃沮’,三國魏志東夷傳有東沃沮南沃沮北沃沮之異,肅慎挹婁之地,在北沃沮,故又去肅慎挹婁之舊名,而稱勿吉。”[5]據此可知,金毓黻認為勿吉來源于“窩集”,為山林、大森林之意。金先生此說可謂奠定了勿吉為森林之意的基石,后世學者多從此說,今日仍是學術界主流觀點。

傅朗云、楊旸先生認為:“秦以前的居就,秦漢時期的夫租、沃沮,都源于諸稽,即勿吉。隋唐以后的烏惹、兀的改、斡拙、吾者、如者、烏稽、窩集等民族、部落或氏族的名稱都與勿吉有關。近人考證:‘烏稽、窩集、渥集,皆沃沮一聲之轉’,‘或即森林民族之稱’。如前所述,勿吉源于諸稽,即森林,東北人叫‘樹窩子’。在氣候寒冷的東北地區,原始森林既是古代人類的好住所,也是他們狩獵、采集的好場所。”[6]張云樵以為勿吉族稱的含義與遼金“吾的改”、明代“兀狄哈”、清代“窩集克”“吳德蓋”一樣,皆與森林有關。[2]佟冬認為,勿吉是通古斯女真語“叢林”的意思,以其地多山林而得名。[7]蔣秀松、朱在憲合著《東北民族史綱》,[8]薛虹、李澍田主編《中國東北通史》,[9]李治亭主編《東北通史》等著作均依據文獻記載認為勿吉即“沃沮”,由地多林木及水澤而得名。[10]趙展認為北魏政權開創者發跡于大興安嶺叢林中,稱久居東部山區的社會群體為“勿吉”,即“weji de tere niyalma”(住在森林的人)的略稱,表示“森林人”之意。[11]

雖然森林說是勿吉族稱含義的主流觀點,但仍有學者提出與此不同的觀點。筆者按照眾家之說出現時間的先后歸納如下:

其一,傉雞說。林樹山依據《晉書·肅慎傳》中“及文帝作相,魏景元末,來貢楛矢、石砮、弓甲、貂皮之屬。魏帝詔歸于相府,賜其王傉雞錦罽、綿帛”的記載,考證“傉雞”不可能是朝貢之物,應是當時肅慎王的名字,而且也是肅慎氏族之名,而“傉雞”與“勿吉”正是真正的一音之轉。[12]但筆者以為,“傉雞”也可能是與“錦罽”“綿帛”并稱的貢物之名,且定非普通雞一類動物。因此“傉雞”一詞究竟系人名抑或朝貢物名,還尚難確證。

其二,東夷諸稽古族說。張國慶認為勿吉之名源于今徐州地區古代民族諸稽,該民族后北遷至東北地區。漢代居就縣即是諸稽北遷后的聚居地,勿吉即諸稽(居就)的同音異寫。[12]孫進己、馮永謙等先生考證,漢代居就縣隸屬于遼東郡管轄,其地望可能在遼陽東南約九十里的湯河東岸亮甲山村漢代古城。[13]經過數十年考古發掘,文物考古工作者已經在松花江上游地區和黑龍江流域三江平原地區發現了大批很可能屬于勿吉—靺鞨的古族遺存,且根據文獻記載,勿吉的活動方向是自北向南移動,如果此時勿吉祖先尚在今遼陽一代,那么松花江流域和黑龍江流域發現的大批漢魏時期古族遺存又該作何解釋呢?這是盲目套用古族稱謂“同音異寫”方法的結果。

其三,江人說。張博泉認為勿吉并非肅慎—滿語系語言,而是東胡系民族語言,為“江人”“江民”之意。[14]勿吉作為肅慎族系的重要一環,其族稱若為東胡族系語言,恐難以令人信服。

其四,豬說。喻權中、麻曉燕從勿吉人“好養豕”的生活習慣和原始人豬靈崇拜等神話學角度認為勿吉為女真語“兀甲”的轉音,為“豬”之意。[15]這種僅僅依靠神話的推斷,顯然是缺乏歷史依據的臆斷。且“好養豕”習慣廣泛存在于東北古代民族之中,亦不能因此判定勿吉為“豬”之意。

其五,東夷族系說。這一觀點為近年李德山提出,他認為勿吉是東夷族群中貊族和羊族的合體:“勿吉,也即靺鞨,原本系‘貊羯’一詞的轉寫;而其含義,同前論的夫余、高句麗及真番等一樣,是兩個族名的合稱,表示構成這一人類共同體的主體人群,來自東夷族系的貊族和羊族。貊族主要以游獵為生;羊族主要以游牧為生,兩族中的部分族民混居后,誕生了一個新的民族——勿吉族。”[16]李德山提出了著名的“東北古民族源于東夷論”,認為東北古族與東夷民族之間存在密切聯系,從文獻記載、考古發現及風俗習慣上均可看出,東北古族是東夷部落的一支北上并逐漸定居下來。[17]該觀點集中見于《東北古族與東夷淵源關系考論》一書。[18]筆者以為,勿吉、靺鞨等古族稱謂應是一種漢字標音符號,從漢字的選取上可能滲透了中原士人對東北古族的輕蔑態度,但不能僅就其字形去論證東北古族的經濟生活方式,這也更加難以解釋勿吉(即“貊羯”)是以游獵為主的貊族和以游牧為主的羊族混合后形成的新民族。

其六,張廣才嶺說。都興智認為勿吉民族稱謂與馬紀嶺有關,馬紀嶺是張廣才嶺的古稱,這一帶是古勿吉族的聚居地,其族稱源自于附近山嶺名稱。[18]東北許多古族稱謂皆源自于山脈、河流等地理事物,因此此說有其合理性。

其七,活祖族稱說。尹郁山認為“勿吉”一詞源出“活祖”族名的代稱和諧同音轉寫,是北魏時期勿吉大酋長乙力支內服于中原王朝時的自稱。因此有關勿吉源于“窩集”,滿語譯為“林中人”的解釋有誤。[19]

在上述觀點中,“傉雞”“諸稽”“活祖”雖可作為勿吉族稱含義的一種解釋,但筆者以為,“傉雞”“諸稽”“活祖”似乎是中原士人對少數民族語言的漢字標音,其族稱來源和含義還值得進一步探討。

關于勿吉的族源問題,由于東北古代各民族并非各自隔絕、互不交往,而是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相互融合,因此,勿吉的族源問題較為復雜。傅朗云、楊旸認為勿吉人原在松花江流域定居,一度加入了挹婁族。勿吉強大后取代挹婁族,名譽中原。勿吉還與室韋有同源關系。[6]言外之意,勿吉與挹婁是同時存在的兩個部族,勿吉曾被挹婁統治,后逐漸獨立,征服挹婁。張國慶詳細考述后指出:“(勿吉)初稱‘諸稽’。諸稽原居住今江蘇徐州地區的大彭部落。殷商時期,諸稽沿海岸北上,在山東諸城一帶有過停留,后遷徙至遼東地區。然后沿鴨綠江北上,入今吉林省松花江流域定居。諸稽又稱居就,秦漢時又名夫租、沃沮等。南北朝初期滅挹婁后,才以勿吉之名見于史書。勿吉人的祖先北遷時在遼東停留時間雖很短,但族名對地名產生了影響。如漢代遼東郡居就縣,就曾是諸稽(居就)人居住過的地方。居就縣名即取于諸稽(居就)族名。居就縣遺址在今遼寧省遼陽市東南九十里亮甲村湯河東岸。”[12]李德山等認為勿吉源自東夷族系中的貊族和羊族。[16]梁玉多考證了勿吉的多民族來源,分別為穢貊族系的夫余、沃沮、豆莫婁。[4]

學術界普遍認為,勿吉在隋唐時期改稱靺鞨。清代大學士阿桂奉乾隆皇帝旨意編修《滿洲源流考》一書,作為一部民族史專著,作者在論述滿洲族源時這樣闡述勿吉的民族發展:“按勿吉始見于北魏,亦謂之靺鞨,故《魏書》為勿吉傳,《隋書》為靺鞨傳,而《北史》云勿吉一名靺鞨,其事實為一國,蓋南北音殊譯對互異,并不得謂一國而二名也。第自唐武德以前則勿吉與靺鞨互稱,武德以后則黑水一部獨強,分為十六部,始專稱靺鞨。而粟末部自萬歲通天以后改稱震國,又稱渤海,無復目為勿吉者亦。”趙展引唐代杜佑所撰《通典》“勿吉與靺鞨音相近”一語,認為勿吉與靺鞨發音接近。而《通典》將《北齊書》所載之“靺羯”改為“靺鞨”,可能是出于“靺羯”稱呼不雅的緣故。[11]孫進己認為:“靺鞨(勿吉)的原意是指穢貊的一部,以后才作為東北各部的統稱,包括肅慎系在內。事實上,在唐代靺鞨這一泛稱下,不僅包括穢貊、肅慎兩系,還包括了其他一些族系。”[20]劉佳男將1635年皇太極宣布更族名為“滿洲”這一事件作為滿足共同體正式形成的標志,并將其起源追溯至肅慎—挹婁—勿吉—靺鞨—女真一系。[21]

范恩實與喬梁是近年在勿吉與靺鞨關系研究方面成就較為突出的學者。范恩實根據英國民族學家安東尼·史密斯有關前近代族群的“族類—族團”理論分析,勿吉與靺鞨并不是簡單的順承關系,前者是族團概念,指稱公元475年入貢北魏的一支政治勢力;后者則是族類概念,囊括了擁有類似文化特征但未經政治整合,因而也不具有內部群體意識的一系列人群。從時空線索判斷,勿吉只是靺鞨之一——粟末靺鞨。[22]喬梁則在系統梳理文獻的基礎上,得出以下結論:其一,勿吉之名自北魏出現后可能一直沿用到北朝較晚階段,盡管對于北齊、北周一些活動的記述出現了靺鞨之名,但可能更多的是反映隋唐時期的認知,所以《北史》所撰仍是《勿吉傳》。其二,北朝階段中原王朝對于勿吉的了解比較有限,《魏書》雖然為勿吉設傳,但除去朝貢使臣所述外,大多是一些傳聞或獵奇。而《北史·勿吉傳》的相關記述可能更多體現的是隋代靺鞨的狀況,并非北朝時期勿吉的真實情況。其三,勿吉在取夫余故地之前已具相當實力,并與高句麗有所接觸或沖突,所以兩者間可能并非完全由夫余相隔絕。其四,關于勿吉和靺鞨承轉延續關系的認識即使按照傳統的官方文獻,也并非完全無懈可擊,因此還需慎重對待。[23]

關于勿吉族稱與沃沮、靺羯、兀惹、兀者等一系列東北古代民族稱謂的關系方面,由于其發音接近,學者們對其研究在清代即已開始。清代地理學家何秋濤在《艮維窩集考》中認為“窩集”義為森林,“蓋其人散居窩集之中,即以為部落名也。至古人以此為國,尚不止沃沮一國;如元魏之勿吉國,隋唐之靺鞨國,唐之拂涅部,遼之屋惹國,皆即‘窩集’二字,譯寫各異;其以老林為窩集而因以名國,則數千年未有改也。”凌純聲先生認為,“漢魏時代的沃沮、挹婁、夫余,隋唐時代的勿吉、靺鞨,明代的兀者,清代的渥集,都是同名異譯,或相互轉音。”[24]金毓黻先生認為勿吉、沃沮均源自土著語言對森林的稱呼“窩集”。傅朗云、楊旸先生不僅認為沃沮源于勿吉,隋唐以后的烏惹、兀的改、斡拙、吾者、如者、烏稽、窩集等稱謂也都與勿吉有關。賈敬顏先生亦認為,“烏若,又作兀惹、烏舍、嗢熱等,《五代史》作兀兒,金、元、明人稱兀的改、烏底改、斡者、兀者、烏者、斡拙等,或于名后加‘野人’兩字,與所謂野人女真為同義語。”[25]這即是說,沃沮、烏惹、兀的改、斡拙、吾者、如者、烏稽、窩集等民族稱謂群均是勿吉的同音異寫。至于勿吉與靺羯的關系,“靺鞨”首見于《北齊書·武帝紀》:“是歲,室韋、庫莫奚、靺羯、契丹并遣使朝貢。”靺鞨在這里被寫作“靺羯”。關于“靺鞨”與“靺羯”的問題,學術界已有定論,無論歷史文獻記載,還是旅順唐鴻臚井刻石、日本仙臺多賀城碑、蒙古土拉河流域仆固乙突墓志銘等碑刻的相關內容,均說明“靺鞨”與“靺羯”實為一個民族的不同稱謂,勿吉與靺鞨(靺羯)則是同一族稱的同音異寫。

三、勿吉的地理分布及考古學文化

有關勿吉的地望,《魏書·勿吉傳》記述:“去洛五千里。自和龍北二百余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如洛瓌水,水廣里余,又北行十五日至太魯水,又東北行十八日到其國。國有大水,闊三里余,名速末水,延興中,遣使乙力支朝獻。乙力支稱,初發其國,乘船溯難河西上,至太沵河,沉船于水,南出陸行,渡洛孤水,從契丹西界達和龍。”這段文獻成為后世學者研究勿吉族地理分布極為重要的文獻。

民國年間,傅斯年、馮家升等學者對此問題均有論述。傅斯年《東北史綱》云:“《滿洲原流考》以為興京(今遼寧新賓縣)亦是肅慎之一地者,乃誤以后來勿吉之范圍逆論挹婁,且《滿洲原流考》是清代官書,清代認肅慎為其遠祖,故不免為之夸大。”傅先生將新賓縣置于勿吉的地理分布范圍內無疑是錯誤的,根據今人研究可知,勿吉南界至遠不過吉林市一帶。馮家升先生在《豆莫婁國考》一文中認為:“勿吉之根據地,……以今哈爾濱附近最相當。”[26]此“根據地”不論是作發源地解釋,還是作地理分布中心之意,均不正確。時至今日,對勿吉地理分布的研究已取得較大進展,其“根據地”當在三江平原。而后又在《述肅慎系之民族》中論述道:勿吉于“元魏時,部族蟄伏于今瑚爾哈流域;其后并肅慎,逐夫余,部族繁滋,土地張大。”[27]此說將勿吉定位于瑚爾哈流域,即今牡丹江流域,這無疑是正確的。

新中國改革開放以后,隨著學術研究環境的改善,學者們又開始對這一問題進行了深入系統研究。楊保隆認為,文獻中所載之“速末水”為第二松花江中下游。勿吉地域有前期和中后期的差異,在勿吉驅逐夫余人之前,其西南部邊至與挹婁時期大致相同,約北起哈爾濱市附近,南到敦化一線,未達于今吉林市一帶的松花江地區,其地理分布的中心在牡丹江流域。北魏太和年間,即勿吉逐夫余之后,勿吉西南邊至才逐漸擴展至今松花江上游的吉林市一帶。[28]干志耿、孫秀仁認為勿吉分布在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的廣大地區。[29]張云樵認為勿吉地域南達長白山,東極日本海,西越過今第二松花江,北抵今嫩江東流段、第一松花江和黑龍江下游。此時的勿吉地域,在挹婁基礎上已有所擴展,越過了張廣才嶺,占據夫余大片土地,其中心區域已至今吉林第二松花江流域。[2]李治亭主編的《東北通史》認為勿吉所轄地域,南至長白山,與高句麗相接;西至太沵河,即洮兒河,與室韋為鄰;東達日本海;北至黑龍江中下游地區。[10]魏存成考證勿吉活動的中心區域在主流松花江流域。[30]范忠澤認為,勿吉的地理位置應在松花江下游和黑龍江中下游的廣大地區,即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的廣大地區。[31]范恩實通過對歷史文獻的詳細考證,認為北魏延興五年(475年)首次朝貢的勿吉分布在東流松花江中游地區,到正始(504-508年)中,勿吉勢力已經逆北流松花江而上擴張到原夫余統治核心所在的北流松花江中游地區了。[1]

筆者綜合以上觀點認為,對勿吉地理分布的研討應對其南下前和南下后分別論處。其早期居地與挹婁地域大致相合,北魏年間南下夫余地,其地域向南及西南有所擴大,占據北沃沮、夫余舊地及部分穢貊人分布的部分地區。

在上述勿吉地理分布區發現了不少引發學術界熱烈討論的勿吉—靺鞨族遺存,代表性遺存有黑龍江蜿蜒河類型遺址、雙鴨山滾兔嶺遺址、以友誼縣鳳林古城為代表的三江平原漢魏古城群、綏濱同仁遺址、東寧團結遺址、蘿北團結磚廠墓地等。

1974年,黑龍江省考古工作隊對鶴崗市綏濱縣蜿蜒河遺址進行了考古發掘,蜿蜒河類型因此而得名。這次考古發掘成果的報告《黑龍江省綏濱縣蜿蜒河遺址發掘報告》由楊虎執筆,發表于《北方文物》2006年第4期。據此考古報告可知,蜿蜒河遺址發掘面積共計203平方米,遺址以房址為主,屬于兩個不同時期的文化遺存。F1房址同于同仁文化二期類型,其年代相當于中原的魏晉南北朝時期。F2房址為典型的蜿蜒河類型。F2房址為半地穴式,出土喇叭口球腹罐、青銅飾牌等文物,其年代與俄羅斯波爾采文化相近,大致相當于中原兩漢時期。從遺址地層及年代上可知兩處房址有前后繼承關系,應為挹婁、勿吉、靺鞨的考古學遺存。[32]由于蜿蜒河類型與俄羅斯波爾采文化面貌接近,因此也將其二者合稱為“蜿蜒河—波爾采文化”。1984年,考古工作者在雙鴨山市發掘了滾兔嶺遺址。滾兔嶺遺址位于雙鴨山市與集賢縣交界的滾兔嶺上,安邦河在遺址東側緩緩流過。滾兔嶺遺址是黑龍江東北部三江平原西南部聚落遺址群中一處規模較大的遺址。據發掘報告可知,滾兔嶺發掘面積達1 500平方米,清理方形半地穴式房址14座,分大、中、小三種規格。房址底面經過加工,十分堅硬。有些房址沿四壁下部發現有排列密集的小柱洞和溝槽,可知房屋曾立有木柱或木板。房址中部有火灶遺跡。房址多數未見門道。發掘遺物以陶器為大宗,均為手制夾砂陶,以褐色為主,紅衣陶次之。紋飾以素面為主,另有鋸齒狀附加堆紋、凹弦紋、凸弦紋等。器形均為平底器,有甕、罐、壺、碗、缽、杯等,在一些罐和杯的頸腹部之間安有一斜向上翹的角狀把手。石器中有穿孔刀、鏃、刮削器、磨盤、磨棒等生產工具,還有環、管飾等裝飾品。還有刀、鏃、鑿等鐵器,還見甲片、扣環等遺物。發掘成果與研究主要見于《黑龍江省雙鴨山市滾兔嶺遺址發掘報告》。[33]賈偉明、魏國忠最先詳細論證了滾兔嶺遺址的內涵,他們通過研究挹婁鄰族的地理分布,逐步圈定挹婁的活動地域,進而與考古遺存相結合,指出滾兔嶺文化應是挹婁人的遺存。[34]黃星坤從時間上、地望上分析了滾兔嶺文化的族屬,應為挹婁系,該文化上溯肅慎,下及勿吉。[35]王樂文贊同滾兔嶺文化為挹婁遺存,但他以為蜿蜒河—波爾采文化與滾兔嶺文化陶器等文化特征差異顯著,應是南北并存的兩個不同的考古學文化,因此蜿蜒河—波爾采文化恐并非挹婁文化,而應是靺鞨先世文化遺存。[36]言外之意,他認為蜿蜒河—波爾采文化可能是勿吉遺存。

魏晉時期,滾兔嶺文化中心由安邦河流域轉移至七星河流域,形成了新的鳳林文化。1998年,經國家文物局批準,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啟動了“黑龍江七星河流域漢魏遺址群聚落考古計劃”,這次考古計劃力求以重建七星河流域漢魏文明為最終學術目標,對友誼縣鳳林城址、寶清縣炮臺山城址、雙鴨山保安2號(畜牧隊)城址等重點城址進行了發掘。通過數年的考古調查和發掘,課題組最終形成大型報告《七星河:三江平原古代遺址調查與勘測報告》。[37]報告刊布了在七星河流域己調查發現的426處遺址,其年代范圍為兩漢至魏晉時期,書中除介紹了該區域的自然地理和考古工作狀況外,重點介紹了各遺址的地理位置、自然環境、分布范圍、時代、功能、保存現狀及所暴露的遺跡、遺物等情況。對了解三江平原地區漢魏時期古遺址的分布狀況、文化發展和人類活動等,提供了詳實的第一手資料,同時對解決古代遺址的保護問題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根據考古學材料和文獻記載,可知七星河流域在考古學年代上早期為兩漢時期的滾兔嶺文化,晚期為魏晉時期的鳳林文化。七星河流域共發現漢魏遺址426處,其中城址113處、遺址313處,呈現集群分布,并有小型、中型、大型和超大型之分。[38-40]凡此種種皆表明,當時的七星河流域聚落群已進入復雜社會,形成了國家機器的雛形,已經跨入文明社會的門檻,處在早期國家形成的前夜。

在鳳林文化及七星河流域漢魏聚落遺址群族屬的研究上,學術界力求實現考古學文化與民族學研究的對接。學術界主流觀點認為三江平原漢魏古城群應主要為挹婁遺存,但也有其他觀點,如勿吉說;挹婁、勿吉與北夫余、豆莫婁雜處說等。黃星坤考證了挹婁地理分布的四至,即東過烏蘇里江至韃靼海峽,南到佳木斯市樺南縣的倭肯河流域,西至牡丹江,北達黑龍江。雙鴨山市友誼縣漢魏遺址群從地望上看可知是在挹婁四至范圍內,因此其應屬于挹婁、勿吉文化遺存。[41]他在論證鳳林文化內涵及其所體現的早期國家萌芽的基礎上,認為鳳林城址應是漢魏時期挹婁—勿吉王城之所在。[35]馬全占將鳳林古城晚期所反映的文化定義為挹婁文化,從陶器、生產工具、裝飾品、居住形式、經濟生活類型和社會發展階段六個方面論證了挹婁文化的特征,并認為鳳林古城既是王城,也是滿族祖先——挹婁和勿吉的居住地。[42]魏存成對蜿蜒河類型、團結文化、滾兔嶺文化、鳳林文化等內涵予以闡述,認為上述考古學文化聚落、山城的形制與《魏書·勿吉傳》所記勿吉“筑城穴居”的習俗相符合,應屬于挹婁、勿吉遺存。但由于上述諸文化面貌既有相同因素,又有不同因素,說明勿吉南遷前就已存在不同的部落或群體。勿吉南下后逐漸衍變為靺鞨,分布在吉林第二松花江流域永吉楊屯、榆樹老河深、永吉查里巴墓群便反映了勿吉南下后該族群的文化面貌。[30]尹郁山認為鳳林遺址的主人先是挹婁人,后是勿吉人。[19]王樂文認為,以友誼縣鳳林城址命名的鳳林文化,是滾兔嶺文化的直接繼承者,同時又明顯包含了南部團結文化的因素。他以鳳林文化分布之七星河流域與勿吉地理分布中心區域吻合、考古發現房址及所反映的經濟生產方式與文獻記載相合、鳳林文化由滾兔嶺文化發展而來與挹婁和勿吉關系一致、鳳林文化中包含團結文化因素與沃沮北上的歷史有關等為據,推定鳳林文化的族屬應為勿吉。進而指出,文獻中的勿吉在早期是南區文化系統(鳳林文化)先民,晚期卻是北區文化系統(河口四期類型、同仁一期文化等)先民,而作為鳳林文化創造者的早期勿吉則可能是被來自北方的“勿吉”(實際是后來的靺鞨)所滅。[36]劉曉東認為鳳林文化年代為魏晉時期,相當于勿吉—靺鞨文化的勿吉早期階段。[43]喬梁認為鳳林文化與目前所知明確的靺鞨文化基本不具備直接的演進關系,尚無法將鳳林文化認同為勿吉的考古學文化。就基本內涵而言,蜿蜒河或波爾采文化與滾兔嶺或鳳林文化并非譜系相同的直系親緣關系,因此無法證明蜿蜒河類型或波爾采文化是由所謂挹婁發展而形成的勿吉。在現有考古學知識的框架中,恐怕只能得到如果文獻記載的靺鞨確實是由勿吉演化形成的話,那么蜿蜒河類型或波爾采文化作為靺鞨考古學文化的來源或來源之一,確實是探索勿吉考古學文化的最明確對象。[23]王禹浪則認為滾兔嶺文化晚期、鳳林文化晚期、炮臺山文化晚期均已進入勿吉階段,應是勿吉人的考古學遺存。[44]

同仁遺址位于綏濱縣福興鄉北5公里處、同仁村北側黑龍江右岸階地上。1972年黑龍江省博物館對該遺址進行了發掘,將其分為同仁一、二期。同仁一期相當于南北朝至唐初,二期遺址相當于五代至遼,為一處居住址,有房址、灰坑等遺跡,出土了陶器、石器、鐵器等文物。同仁類型中的代表性器物為盤口鼓腹罐、口下飾附加堆紋的高領鼓腹罐等器物,它與渤海早、晚期的陶器有著明顯的淵源演變關系,對研究渤海主體民族的族源與文化源流有著特殊意義,對探討黑龍江地區考古文化序列有著重要價值。成果主要為《黑龍江綏濱同仁遺址發掘報告》。[45]張泰湘對綏濱同仁文化進行了深入論證,他指出同仁文化遺址從陶器器形上看,應為蜿蜒河的繼承類型,石器中有壓制石器和磨制石器,鐵器已較為普遍。同仁F3的年代是距今1 420±80年,這時正是我國歷史上南北朝時期,F2距今約1 200年左右。根據其年代和分布地域,應為隋唐時期勿吉—靺鞨的考古文化遺存。同仁文化的分布地域已遠遠超過了海青類型(烏里爾文化)、蜿蜒河類型(波爾采文化)的分布范圍,往東北延伸到黑龍江下游(薩卡奇—阿梁村),西北至結雅河,甚至已達呼瑪縣境,西邊則越過了張廣才嶺,抵達哈爾濱一帶,往南已至綏芬河流域和吉林省敦化、吉林市一帶。這一時期松嫩平原上屬于夫余先世族群的白金寶文化和綏芬河流域屬于沃沮的團結文化因素已基本消失,卻同時出現了同仁文化的遺存,即勿吉—靺鞨人的地理分布已擴大至上述地區。結合文獻可知,這是勿吉—靺鞨人對外擴張的結果。[46]黑龍江東寧團結遺址,位于東寧縣西南約14公里處大肚川鄉團結村,坐落在大肚川河右岸的階地上。團結遺址分上、下兩層,下層為原始社會晚期,經發掘又可分為一、二兩期,同時還發現早期和晚期的房址、灰坑和灰溝等遺跡,存在著疊壓打破關系。房址多為半地穴式居址,居址內出土有高圈足淺盤豆、雙柱耳筒形罐、敞口碗等。灰坑主要分布在遺址東區和北區,在上層渤海時期的灰坑中出土有刻花骨雕牌飾、唐三彩殘片、鐵提梁、鐵鏃、鐵刀、筒瓦、板瓦、銅扣、玉帶飾、牙飾等文物。蘿北團結磚廠墓地是該地區具有代表性的鐵器時代墓地,位于蘿北縣東南10公里團結鄉團結磚廠西部的橢圓形沙崗上,在1982年磚廠燒磚取土時被發現,經合江地區文物管理站發掘,共清理墓葬3座,出土文物近100件。團結磚廠墓地隨葬陶器的風格,與綏濱同仁遺址下層出土的同類陶器基本一致,可歸屬為年代相近的同一文化類型。從出土的鼓腹罐、鐵矛等以及合葬式特點分析,團結磚廠墓地應屬勿吉—靺鞨的遺存。發掘成果見于《黑龍江省蘿北團結墓葬清理簡報》《黑龍江省蘿北縣團結墓葬發掘》。[47-48]黑龍江流域的其他相關遺跡還有哈爾濱黃家崴子,成果見于《阿什河下游河灣地帶考古調查收獲》;[49]賓縣老山頭,相關成果為《黑龍江賓縣老山頭遺址試掘簡報》;[50]望奎廂蘭頭,發掘成果見于《呼蘭河中游考古調查簡報》;[51]海林河口四期、振興四期,見考古專著《河口與振興》;[52]海林渡口二期,成果為《黑龍江海林市渡口遺址的發掘》。[53]除此之外,干志耿、孫秀仁合著《黑龍江區域考古學》還將綏濱四十連、哈爾濱黃山南北城址、呼蘭河左岸八方前、通江、樺川長發屯、遜克西砬子等遺址列入勿吉—靺鞨考古學遺存。[29]

隨著勿吉族逆松花江南下,由黑龍江流域三江平原地區遷徙至今松花江上游一帶,并滅亡了曾強盛一時的夫余國。勿吉族的到來使這里遺留下了一批豐富的考古學遺存,引發學術界關于勿吉考古學遺存熱烈探討的代遺存主要有永吉楊屯三期、永吉查里巴、榆樹老河深、舒蘭黃魚圈等。

1971年,永吉縣烏拉公社楊屯大隊社員在村南挖土造肥時發現了楊屯遺址,吉林省博物館遂于同年8月和10月,對這一遺址進行了調查和試掘。1979年和1980年又對該遺址進行了發掘,出土了陶器、鐵器、銀器、石器、玉器、骨器等遺物。編號為79M17號墓葬中還發現一枚“開元通寶”,說明該遺址年代已晚至唐代。學界一般認為,吉林永吉楊屯三期為勿吉—靺鞨遺存,其發掘和研究成果主要見于《永吉楊屯遺址試掘簡報》《吉林永吉楊屯大海猛遺址》《吉林永吉楊屯遺址第三次發掘》等。[54-56]1980-1981年,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榆樹縣大坡鄉后崗村老河深屯發現并清理了一批墓葬,共計發掘墓葬37座,其中石棺墓7座、木棺墓6座、土坑墓23座,有火葬、二次葬等葬俗。出土了陶罐、陶碗、鐵器、銀器、石器、玉器、瑪瑙珠、琉璃珠等大批珍貴文物,其中以鐵器數量最多,還出土了鉛塊兩個。榆樹老河深的考古發掘成果詳見由文物出版社出版專著《榆樹老河深》。[57]關于榆樹老河深的族屬,早有學者關注,1985年發表的《榆樹縣老河深鮮卑墓群部分墓葬發掘簡報》認為老河深墓地應為鮮卑遺存。[58]隨后,劉景文等撰文專門探討了老河深的族屬,認為應是夫余族的部分遺存。[59]關于老河深墓地的年代,其主體主要是東漢時期,有學者指出,其文化上層已晚至北朝至唐代,[60]因此推斷其為勿吉遺存。舒蘭黃魚圈珠山遺址于1960年文物普查時被發現。1980年和1981年,吉林省文物工作隊兩次對該遺址進行了發掘,獲取了一批考古學材料,發表了《吉林舒蘭黃魚圈珠山遺址清理簡報》,認為黃魚圈珠山遺址以侈口重唇的深腹罐和種類繁多、富于變化的紋飾陶為代表的文化面貌應是靺鞨—渤海早期遺存。[61]1987-1988 年,考古工作者又發掘了吉林永吉查里巴靺鞨墓地,清理墓葬45座,出土隨葬品500余件。隨葬品中數量較多的是裝飾品、兵器和馬具,陶器較少。其中多件為一組的青銅牌飾較為引人注目。遺址M27還出土了一枚唐開元通寶,據此推斷此墓地的年代為隋末唐初至唐中葉。查里巴墓地的發掘研究成果主要見《吉林永吉查里巴靺鞨墓地》,發掘報告認為查里巴墓地位于粟末水(即今第二松花江)之畔,應是粟末靺鞨的遺存。[62]

對于上述諸勿吉遺存的研究,學術界多從類型學角度對其文化譜系進行探索。主要成果有金泰順的《關于渤海陶器的時期劃分》、[63]喬梁的《靺鞨陶器分期初探》、[60]孫秉根的《渤海墓葬的類型和分期》、[64]嚴長錄的《論渤海陶器的特征》、[65]劉曉東和胡秀杰合撰的《渤海陶器的分類、分期與傳承淵源研究》、[66]鄭永振的《高句麗渤海靺鞨墓葬比較研究》[67]和《渤海文化的考古學新探——以陶器為中心》、[68]劉曉東的《靺鞨文化研究》[69]和《靺鞨文化的考古學研究》[70]以及日本學者臼杵勛的《鐵器時代的東北亞》[71]等論著。

范恩實綜合考察了幾乎所有關于勿吉的考古學遺存。他以英國民族學家安東尼·史密斯有關前近代族群的“族類—族團”理論為指導,對以“靺鞨罐”為典型文化特征的“靺鞨考古學文化”進行了研究,試圖將勿吉考古學遺存從中剝離出來,以實現對“靺鞨考古學文化”的進一步細化。他對我國境內的吉林永吉楊屯三期、吉林永吉查里巴、榆樹老河深上層、舒蘭黃魚圈、哈爾濱黃家崴子、綏濱同仁、綏濱四十連、蘿北團結、賓縣老山頭、望奎廂蘭頭、海林河口四期、振興四期、海林渡口二期等,以及俄羅斯境內的布拉戈斯洛文諾耶Ⅱ、奈費爾德、特羅伊茨基等考古學材料進行梳理,結合文獻記載的北朝中晚期勿吉正從第一松花江中游逐步進入夫余故地,從時空線索和考古文化的發展脈絡最終認定,典型的勿吉考古遺存應該是榆樹老河深上層、永吉楊屯三期。[22]但他在其后出版的《靺鞨興嬗史研究》一書中論證勿吉考古學文化時只將榆樹老河深上層視為北朝中、晚期的勿吉考古學文化,他認為榆樹老河深上層和永吉楊屯三期的文化面貌雖整體相似,但也體現了一定程度的差異,永吉楊屯三期的年代要稍晚于榆樹老河深上層,是榆樹老河深上層在隋唐時期進一步發展的產物。另外,永吉楊屯三期與永吉查里巴也有頗多相似之處,此兩者存在較近的親緣關系。[1]這反映了他學術思路和觀點的變化。

近幾十年來持續不斷地考古發掘雖揭露了不少珍貴的可能是勿吉古族遺存,但由于年代久遠,勿吉地理分布又不斷變動,并與同一譜系的挹婁、靺鞨等及同時代的周邊民族水乳交融,導致對勿吉考古學遺存的確證較為困難,但應該肯定的是,滾兔嶺文化、鳳林文化、炮臺山文化、綏濱同仁遺址、東寧團結遺址、蘿北團結墓地以及吉林永吉楊屯三期、永吉查里巴、榆樹老河深、舒蘭黃魚圈等考古學文化和遺存應與勿吉有關。

四、勿吉其他研究與海外研究綜述

勿吉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形成了部落聯盟的政體,即著名的勿吉七部,分別為粟末部、伯咄部、安車骨部、拂涅部、號室部、白山部和黑水部。其中粟末部和黑水部勢力較為強大,但由于各自為戰而被高句麗征服,直至唐高宗滅亡高句麗后才重新獨立和強盛起來。從此勿吉諸部協同作戰,進軍高句麗,并攻滅了存在八百多年的夫余國。在勿吉與周邊民族關系方面,不少學者也進行了研究。張杰較為詳細論述了勿吉與夫余、高句麗的關系及對中原王朝朝貢的歷史。[72]杜晶對歷史文獻進行了梳理,較為詳細地考述了勿吉與夫余、豆莫婁、高句麗和北魏的民族關系,較全面地反映了勿吉數百年與周鄰的戰與和。[73]郭威全面論述了勿吉與中原王朝的關系。公元5世紀后期,勿吉逐漸強大,與中原政權之間的接觸和交往日漸出現和增多。北魏孝文帝時遣使入貢,此后與中原各政權逐漸形成了長期的朝貢關系,直至北齊末年。其間勿吉向中原王朝朝貢多達31次,來貢較為頻繁,但其朝貢具有很大的隨意性,并未形成穩定的制度化的朝貢關系。中原王朝的民族政策和政治軍事影響力,加上邊境貿易的吸引,是勿吉與中原王朝保持這種朝貢關系的基本動因。[74]梁玉多全面考察了勿吉的對外擴張。勿吉在南北朝時期強大后,不斷對外擴張,通過占領北沃沮、襲擾高句麗、占領夫余、侵蝕豆莫婁,把疆域從三江平原一隅擴大到幾乎占據東北的一半,影響也隨之擴大。其攻守舉動對東北全局都有影響,成了東北政治舞臺上的主角之一。渤海國之所以能成為“海東盛國”以及女真、滿族兩次入主中原,建立大金、大清兩大帝國王朝,皆肇于此。[75]程尼娜細致梳理了勿吉朝貢中原王朝的歷史經過。[3]在其他方面,莊嚴從經濟生產生活、社會結構、婚姻形態、喪葬習俗等多方面對勿吉進行了文化人類學剖析,認為勿吉經濟以狩獵為主,有少量農業和牲畜飼養業,尚不會冶鐵,已掌握釀酒技術。還未進入復雜社會,仍以氏族部落為單位由酋長組織生產生活。婚姻還處于父系大家族階段。喪葬習俗既保留一定的原始天葬習俗,也已逐漸受漢文化影響而出現土葬。[76]欒凡對包括勿吉在內的肅慎族系諸族的社會生產方式、經濟發展、風俗人情等及其特點作了梳理和研究。[77]張杰根據文獻記載論述了勿吉的地理條件和經濟生活,特別闡述了滿族先民們對長白山的早期開發。[72]杜晶通過分析《魏書·勿吉傳》對勿吉的語言、居住、服飾、婚俗、葬俗進行了研究,認為勿吉語言應為阿爾泰—通古斯語系。[73]陳柏霖對我國歷史文獻中關于勿吉“俗以溺洗手面”的記載進行了歷史人類學解讀,認為尿液是狩獵、游牧民族的洗滌劑,可以用尿液洗手、洗頭發甚至洗澡,因為尿液中含有生物堿,具有去掉油污之功效,其洗滌效果勝于清水。尿液還是狩獵、游牧民族的醫療用品,從現代醫學看來,尿中含有微量尿素,具有殺菌消炎止癢之功效,這對于長年生活在森林地帶的民族來說無疑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78]梁玉多、辛巍結合古文獻和考古學材料,對勿吉的農業生產活動進行了詳細梳理和研究,對“偶耕”的含義及耕作方式、農作物種類、嚼米釀酒技術等進行了深刻論述,全面反映了勿吉民族的農業狀況。[79]

早在20世紀初,俄羅斯、日本等國的學者便已開展了對勿吉的研究。俄羅斯學者研究起步最早,可追溯至18世紀。俄方學者利用地緣之便,在黑龍江流域開展了一系列考古發掘活動,發掘了一些可能是勿吉—靺鞨的文化遺存。日本學者則從多角度對勿吉的歷史面貌進行研究,一批優秀的研究論著面世,至今仍對學術界產生重要影響。

18-19世紀,隨著俄國勢力不斷向遠東地區擴張,俄國學者開始對遠東地區包括勿吉—靺鞨文化在內的一些古代文化遺存進行了調查,如俄國學者Г·Ф·米登多爾弗在其著作《西伯利亞和東部旅行記》中記載了1842年調查西伯利亞和遠東的南部地區的勿吉—靺鞨遺存的相關資料。這可能是勿吉相關遺存的最早調查和研究成果。19世紀至20世紀50年代,特別是進入蘇聯時代之后,俄羅斯學者對勿吉—靺鞨的研究日益深入和系統。Л·Я·施天堡、А·Я·古羅夫實地調查了一批古族遺存,其中可能涉及勿吉遺存。Г·С·諾維科夫相繼撰寫了《瀕于絕跡的古代遺存》《伊格納基耶沃、馬爾科沃、葉卡捷里諾夫卡和布拉戈維申斯克等地的考古調查》《古代的阿穆爾邊區》等多篇文章。H·H·科茲明在《何為卡馬辛人》一文中考辨了靺鞨部落的分布。

從1953年起,遠東地區的考古發掘開始由蘇聯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主持。1962年,蘇聯科學院西伯利亞分院北亞(遠東)考古考察隊接替蘇科院考古所列寧格勒分所的主持任務,而實際上所有的發掘工作都是在考古學家奧克拉德尼科夫的領導下進行的。奧克拉德尼科夫先后在阿穆爾河中下游地區發掘了數處靺鞨遺存,重要的有:哈桑湖地區巖杵河口、克拉斯基諾村附近的遺址,阿努欽地區刀畢河右岸、克爾格萊山丘北麓的城址,夾皮溝河岸兩座山丘上的兩座寺廟遺址,還有距夾皮溝河口不遠綏芬河岸、波里索夫卡村附近,發現了渤海寺廟遺址及其附近的居住址等。他發表了《1955年的遠東調查》《關于阿穆爾河上游考古遺存的首次報導》等報告,并在此基礎上出版了在遠東考古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綜合性著作《濱海邊區的遙遠過去》,對黑龍江中游關于勿吉—靺鞨遺存的考古資料進行綜合分析,這是一部學術價值極高的著作。之后,他于1973年出版《蘇聯遠東考古新發現》,概括地敘述了肅慎、勿吉、靺鞨、渤海、女真人等眾多東北少數民族的歷史文化。他還有諸多合著,如與捷列維揚科合作的《猶太自治州納伊費里特村的靺鞨墓地》,①與麥德維捷夫的《關于哈巴羅夫斯克邊區西南的兩處中世紀墓地》等。②

經過半個多世紀的考古發掘,黑龍江中游流域的勿吉—靺鞨遺存研究已取得重大進展,考古學家杰列維揚科長期參與奧克拉德尼科夫主持的考古發掘,發現了大量勿吉—靺鞨居住址和墓葬,其中發掘面積最大者為特羅伊茨基墓地,其發掘面積達到1 600余平方米,共發現200余座墓葬,為判定公元4至8世紀靺鞨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的發展水平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位于今俄羅斯猶太自治州比羅比詹市奈菲爾德鎮的奈菲爾德墓地亦是一座極為重要的勿吉—靺鞨遺存,共發現41座墓葬,墓穴多為橢圓形或長方形,盛行二次葬,墓內多發現馬骨。俄羅斯境內的布拉戈斯洛文諾耶Ⅱ、奈費爾德、特羅伊茨基等均已可認定為靺鞨考古學遺存。關于上述考古學遺存的研究成果主要有克魯沙諾夫主編的《蘇聯遠東史——從遠古到17世紀》、[80]杰烈維揚科撰著的《奈費爾德古墓地》、[81]《特羅伊茨基村附近的靺鞨墓地》、③《阿穆爾河中游的靺鞨遺存》、④《阿穆爾河中游沿岸地區的中世紀遺存——根據1977調查資料》、⑤《阿穆爾河沿岸的部落》、[82]《蘇聯亞洲部分的石器和古金屬時代》⑥以及她與Я·В·庫濟明、С·П·涅斯捷羅夫合著《阿穆爾河沿岸地區早期中世紀遺存的年代學(初步成果)》。⑦

我國學者馮恩學先生在《俄國東西伯利亞與遠東考古》[83]一書中對俄羅斯學者關于勿吉—靺鞨遺存的研究進行了系統清晰的梳理。

俄羅斯學者普遍將早期鐵器時代之后到女真文化之間的分布于以黑龍江中下游為主的口下有附加堆紋的平底陶罐為特征的遺存看作是靺鞨人的遺物,所以定名為靺鞨文化。但他們對靺鞨文化的內涵、分期、類型等問題尚存在一些爭議。以杰列維揚科為代表的觀點認為,米哈伊洛夫卡古城、奈菲爾德遺址、特洛伊茨基墓地等黑龍江上、中、下游及其支流的發達鐵器時代早期遺存都是靺鞨文化。安德列耶娃與杰列維揚科共同執筆的《蘇聯遠東史》(1989年版)將靺鞨文化分為三個階段:早期階段有庫爾庫尼哈遺址、奈菲爾德墓地等,時間約在公元4-5世紀;第二階段有特洛伊茨基墓地、新彼得羅夫卡墓地等,時間初定在6-8世紀,修訂后認為在8世紀中葉到9世紀中葉;第三階段以奧西諾湖遺址為代表,年代不詳。與上述觀點不同的是,涅斯杰羅夫將米哈伊洛夫卡古城認定為室韋文化,縮小了靺鞨文化的分布范圍,并將靺鞨文化分為兩個并存發展又不同起源的類型——奈菲爾德類型和特洛伊茨基類型。他從陶器、墓葬等多個方面對這兩個類型進行了詳細比對,認為陶器是兩個類型主要差別的體現。奈菲爾德類型的代表性陶器是長頸敞口小鼓肩平底罐,形體較為瘦高,形狀似瓶,看來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波爾采文化陶罐的風格。特洛伊茨基類型的代表性陶器是平地筒形罐,沒有長頸,腹部不鼓或略鼓。從陶器造型上看,特洛伊茨基類型與外貝加爾的布爾霍圖伊文化、貝加爾湖沿岸的庫魯姆欽文化、葉尼塞河的黠嘎斯文化陶器類似,它們之間存在一定的文化聯系。兩種類型陶器都出現盤口,馮恩學推測可能與受到中原南北朝時期流行盤口瓷器的影響有關。

日本學者的勿吉研究起步也很早,19世紀末20世紀初興起的東洋史研究熱潮促使了對勿吉的研究。受日本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總裁后藤新平委托,致力于“滿鮮史”研究的白鳥庫吉等人于1913年出版的《滿洲歷史地理》,以及之后出版的《滿洲歷史地理研究報告》,考證了靺鞨的源流、居住區域等問題。在當時最為著名的勿吉—靺鞨研究成果當屬津田左右吉的《勿吉考》、⑧池內宏的《鐵利考》,[84]直到今天仍有很大的參考價值。津田左右吉在《勿吉考》中認為勿吉是南北朝時期東北類似部落中的最強者,東魏北齊之際,勿吉衰落并逐漸被粟末靺鞨取代,勿吉族稱也衍變為靺鞨。1937年池內宏再創新作《勿吉考》⑨提出靺鞨夫余說。小川裕人的《關于靺鞨史研究諸問題》,[85]綜述了靺鞨七部住地分布、族屬與高句麗關系等方面內容并提出存在的若干問題。同年,小川裕人又發表《關于鐵利的住地》[86]列舉了以往研究中對鐵利住地的各種比定,并加以批判分析。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日本學術界在經歷了短暫消沉后,學術研究逐漸復蘇,又有一批重要的勿吉—靺鞨研究論著面世。

三上次男從民族學的角度,根據使用毒箭和人尿液的習慣,認為挹婁、勿吉、黑水靺鞨都是古亞人種。[87]日野開三郎的《關于靺鞨七部的住域》⑩針對《北史》和《隋書》兩書中記載靺鞨七部的住地作了分析論述,把靺鞨部族的不同部落歸屬為不同的來源,粟末部來自夫余,白山部來自沃沮,拂涅來自挹婁,而安車骨、伯咄兩部則來自勿吉。

20世紀70年代后,日本學者開始關注與靺鞨民族相關的考古學文化,力圖從考古學資料中尋找靺鞨民族的歷史身影。

菊池俊彥的《東北亞的古代文化》[88]從考古學角度系統研究了以北海道地區為中心的古代日本北方與東北亞大陸靺鞨等古族之間的文化關系。菊池俊彥的另一研究論著《靺鞨の同仁文化》[89]詳細考察了同仁文化和靺鞨文化的關系。臼杵勛的《靺鞨文化的年代與地域性》[90]以俄羅斯的乃伊費爾德墓地、特羅伊茨基墓地和中國吉林楊屯大海猛墓地出土的陶器為考察對象,分析靺鞨文化各地域的地域性差異,認為這與周邊近鄰文化影響有關。菊池徹夫的《靺鞨與鄂霍茨克文化》[91]一文根據史料及考古學材料,將挹婁、勿吉、靺鞨的各個文化、經濟要素列表進行對比分析,提出鄂霍茨克文化就是以漁獵代替農耕、以養熊代替養豬的靺鞨文化。菊池俊彥的《黑龍江省蘿北縣的靺鞨遺跡》[92]一文綜述了中俄兩國在黑龍江兩岸以及綏芬河畔的考古發現,綜合俄羅斯境內靺鞨遺跡與同仁文化,詳細敘述了蘿北縣團結遺跡,通過器形對比,確認了中俄兩國幾種考古發現之間的相互關聯。蘿北團結墓葬中發現了與阿穆爾河北岸靺鞨文化初期的勃拉戈斯洛文諾耶Ⅰ號遺址居住址幾乎一樣的陶器,其中花瓶形陶器被認為同波爾采文化陶器有關聯,由此推測靺鞨—同仁文化的起源在阿穆爾河中游一帶。而罐形陶器的分布區域已到松花江中游,可知靺鞨—同仁文化曾向南擴展。

美國籍華裔學者朱學淵博士《中國北方諸族的源流》一書中收錄的《Magyar人的遠東祖源》一文探索了創造輝煌歷史的女真—滿族的祖先——勿吉—靺鞨人是當今匈牙利民族的遠東祖源。他認為:“我們猜測匈牙利人的族名Magyar就是女真—滿族的祖先‘靺鞨’(亦作‘靺羯’)或‘勿吉’的源音,而古Magyar民族是一個由靺鞨族和諸多蒙古語族部落(如契丹、室韋等),以及相當于突厥語族部落融合而成的人類集團。”[93]

綜上闡述可知,俄羅斯學者利用與我國接壤的地緣優勢在黑龍江流域及濱海地區進行了長期針對勿吉—靺鞨族遺存的考古發掘,獲得了豐富的成果。日本學者對勿吉的研究則更加立體和全面,對環鄂霍次克海古族考古學文化十分關注,但至今俄日學者均尚無法做到明確將勿吉遺存從廣義上的靺鞨考古學遺存識別和剝離出來,僅能通過地層學和C14測年法及地理分布大致考察可能屬于勿吉的遺存。美國學者則從族源角度探索了勿吉的民族流向。

勿吉研究是東北古族研究領域的重要內容,特別是其與沃沮、靺鞨、靺羯、兀惹、兀者、窩集等眾多民族稱謂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尤為引人注目。經過中外學界近百年的探索,勿吉研究成果已較為豐碩。然而,就總體而言,對于勿吉的研究更多是將其置于靺鞨或渤海的研究中“一鍋燴”而進行討論的,鮮有學者將其獨立出來單獨進行研究,目前也并未見有任何關于勿吉的專著面世。由于勿吉活動范圍不斷處于變動和擴張之中,又處于民族大融合的歷史背景之中,因此對其地理分布及考古學文化的研究也顯得困難重重,特別是對其考古學文化的識別可以說是國際性難題,至今尚未取得突破性進展。但需要強調的是,不應過分強調和依靠考古學材料,對勿吉考古學的研究應與歷史文獻記載緊密結合起來,考古材料如離開文獻佐證將成為無源之水。因此,中外學術界尚需要通過進一步深入挖掘文獻和更多的考古發掘工作來盡可能地還原和解析勿吉興嬗的歷史脈絡。

注釋:

①《西伯利亞考古匯編》,新西伯利亞,1966。

②《西伯利亞科學偏通報》1973年第1期。

③《1970年考古發現》,莫斯科。

④E·И·杰列維揚科著,1975。

⑤蘇聯科學出版社《考古普查—北亞》諾沃西比爾斯克,1980年。

⑥新西伯利亞,1988。

⑦《西伯利亞人文科學》1995年第3期。

⑧《滿鮮歷史地理研究報告》第一,1915。

⑨《滿鮮歷史地理研究報告》第十五,1937。

⑩《史淵》三六、三七合輯,1947,后收入《日野開三郎東洋史學論集》卷十二,三一書房,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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