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制度經濟學視角下我國職業足球發展路徑研究

吳家榮，陳昌盛

（吉林大學珠海學院體育教研室，廣東珠海 519041）

新制度經濟學視角下我國職業足球發展路徑研究

吳家榮，陳昌盛

（吉林大學珠海學院體育教研室，廣東珠海 519041）

研究職業體育與制度問題對于提高職業體育運行的經濟績效具有現實理論意義。試圖在梳理我國職業足球發展軌跡和闡述國外發達國家職業足球發展模式的基礎上，運用新制度經濟學的制度變遷、演化和國家理論等觀點，研究我國職業足球制度發展的路徑依賴，及國家經濟、社會形態及體育發展中各種制度的相互依存關系（互補性）。從歷史變遷的角度探析我國職業足球國家需求和民眾需求的互惠原理，以實現經濟價值、文化價值、人文價值和心理價值為核心利益；從制度演化的視角分析足球項目在傳統和職業兩種不同模式下的運行關系，尤其是對當今我國足球發展路徑的職業模式進行探索；運用博弈論和國家理論對政府和市場在職業足球發展中的角色、職能和權力進行探討，以啟示我國職業足球價值定位及其制度改革。

新制度經濟學；職業足球；發展路徑；制度

中國經濟持續30年的快速發展成就了一個“奇跡”，但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在“十二五”的開局之年卻引起了國家和人民的反思。十八大后我國政府提出將國民生產總值（GDP）增長目標定為7.5%，這是8年以來中國首次將經濟增長預期定在8%以下，其意義表明我國政府已彰顯出經濟轉型的決心，“量”的增長與“質”的提高應齊頭并進。對比我國體育事業發展，發展模式轉型和路徑探析已成為國內學者研究的焦點問題。從體育本質探析，奧運金牌增長與體育事業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之間的關系，應該是從屬關系，而不應該是替代關系。在國際上，職業體育的發展水平是衡量一國體育事業發展的重要依據，它是體育市場營銷與開發、高水平教練團隊建設、職業體育國際知名度、體育文化傳承以及該國運動員在國際職業體育賽事中所取得成績等等因素的集中體現。因此，職業體育發展路徑是我國體育事業轉型發展的核心內容之一。

誠然，今天的中國足球“腐敗叢生、臭腳云集”，已成為足球項目改革暴露出的焦點問題。從學理層面分析，“腐敗叢生”反映出我國足球改革所滋生出的監督和管理問題，由此，破除足球項目發展的路徑依賴將是制度革新的重要舉措；而“臭腳云集”則體現出我國足球競技水平與體育金牌大國形象的強烈反差，尤其對于我國最早實行職業化改革的足球項目而言，足球制度改革不徹底、管辦關系不順暢勢必將阻礙我國其他項目職業化改革的步伐。職業化改革是任何一個體育項目發展的最高目標，毫無疑問，足球項目也不例外，但我國足球職業化進程引發的競技水平低下和產業拓展艱難的生存危機值得深思。

本研究試圖在梳理我國職業足球發展軌跡的基礎上，運用新制度經濟學的觀點，研究我國職業足球制度發展的路徑依賴，國家經濟、社會形態及體育發展中各種制度的相互依存關系（互補性），從歷史變遷的角度探析我國職業足球國家需求和民眾需求的互惠原理；從制度演化的視角分析足球項目在兩種不同模式下的運行關系，尤其是對當今我國足球發展路徑的職業模式探索；運用博弈論和國家理論對政府和市場在職業足球發展中的角色、職能和權力進行探討。

1 我國職業足球改革回顧

在世界上，足球項目是職業體育發展的根基。1857年英國成立世界上第一家足球俱樂部［1］—謝菲爾聯足球俱樂部，標志了職業體育的誕生。在我國，競技水平低但群眾基礎好是足球項目發展最顯著的特征之一，誠然，振興足球項目是國家領導人、體育主管部門和民眾多年的夙愿。隨著我國政府對體育行政管理體制的深化改革，90年代初期啟動國家層面的體育項目管理體制的實體化改革—即成立國家單項體育組織，其中足球是最早成立單項體育組織（協會）的項目之一，為1994年職業化改革提供了契機。

從歷史角度回顧，鮑明曉（2009）［2］將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歷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職業聯賽成立初期（1994－1999），在各地方政府積極推動下，將各自省市專業足球隊與當地政府、企業聯姻，且企業作為聯賽贊助商而不是職業聯賽管理的真正經營者，成立了俱樂部并參加甲、乙級職業聯賽，中國足球協會以領導者的身份指揮和管理聯賽，當地政府在用地、稅收等方面給予投資足球的企業優惠政策成為其介入的主要誘因［3］，再加上國際頂級體育運營公司—國際管理集團（International Management Group，IMG）的參與，這都為第一個5年的中國足球聯賽球市火爆奠定了基礎；第二個階段（2000－2005），隨著IMG的退出、競技水平下滑但交易成本的不斷上升使職業聯賽不堪重負，加之中國足球的職業化制度不是帕累托最優，從而滋生了職業足球聯賽假球、賭球、球員生活腐化等不良現象，為我國足球職業化進程設置了制度壁壘，職業聯賽舉步維艱；第三個階段（2006－2010），中國足球超級聯賽誕生給各俱樂部帶來不堪重負的交易成本，職業俱樂部已呈現出成本上升與聯賽競爭力離散程度增大的結構性差異，諸如“聯賽冠名裸奔”、“俱樂部頻頻易主”、“世界杯亞洲區小組賽淘汰”、“央視封殺中國足球聯賽”、“主流媒體、名嘴調侃足球”等，但這時的中國足球協會領導卻已成為聯賽經營的唯一決策者。隨著足球“假黑賭”等事件爆發后，我國職業足球已暴露出生存危機。

總之，在現行體育管理體制背景下，中國職業足球從火爆市場到矛盾激發，最后到“不可收場”，已成為體育改革的“怪胎”。在職業化進程中，我國政府本希望足球像英國、德國、日本等國一樣，在職業化背景下能為國爭光，但中國職業足球“事業”和“產業”的雙重屬性難以從制度上與國際接軌，由此在政府和市場管理權限的錯位和失位現象，使得制度和足球從業者行為難以相互塑造，最終導致職業足球秩序紊亂。

2 發達國家職業足球發展概述

國外職業體育發展歷經近兩百年的歷史。毋庸置疑，職業體育制度發展受一國政治、經濟、文化、歷史、制度等多維因素的影響，例如，英國最早的俱樂部制發展到美國時，隨著制度變遷，至今美國已經實行“聯盟制”的組織形式來運行職業體育，已經形成高度社會性自治化的職業管理模式。在我國，足球項目是職業體育改革的試驗田，但從目前的改革成效上分析，競技體育成績難以讓國人滿意，同時職業體育市場也難顯現出火爆的場面。我們不得不將足球這一高度社會化的項目回歸社會中去探討其路徑。TIM BREITBARTH（2008）［4］在《足球產業社會責任》一文中，以90年代為時間節點，總結了職業足球俱樂部主要業務板塊（表1），除門票、商品銷售、贊助、廣告等基本的營銷產品以外，其他方面都發生了巨大變化，由此可見，90年代以后是經濟和傳播全球化的時代，在此影響下，足球俱樂部方面的廣播權、代理人和贊助費用均快速上升，成為俱樂部的支柱性收入；其二，場館經營已形成公有設施商業化、娛樂化、多功能的發展趨勢，尤其是足球場功能的集聚升級，使得足球俱樂部運營模式完全市場化、商業化；其三，商標品牌的發展使得足球俱樂部跳出了僅僅從俱樂部會費增收的范疇，歐洲許多知名的足球俱樂部都依托于本身的品牌價值向其他行業擴張。顯然，職業足球俱樂部理應發揮自身多元化業務板塊的優勢，以增加盈利、提升項目品牌和企業影響力發展作為宗旨。

隨著休閑時代的來臨，在職業體育發達的歐美國家，體育早已成為國民生產總值的支柱性產業。足球作為風靡全球的世界性運動，自然早已成為各國政府和社會民眾喜聞樂見的運動項目之一，同時職業足球的聚集－發散效也給投資者帶來的利潤，成為吸引眾多商家的誘因，英國、德國和美國等職業體育發展較早較好的國家，足球俱樂部更是承擔著社會諸多方面的責任（見表2），這也是該國職業體育蓬勃發展的動因。從職業體育發達國家足球產業發展情況來分析，職業足球俱樂部都與財政責任、食品安全、消費者權益保護、知識產權保護、教育培訓和慈善事業等城市發展聯系在一起，成為城市進步的產業之一，例如，德國足球甲級聯賽已成為西歐各國球迷的商品，其公司化運作的模式不斷向社會提供各種服務，同時也向社會獲取資源，也就是將基層會員、品牌消費、教育培訓等作為贏利主要手段。

表1 職業足球俱樂部主要業務板塊

表2 國外足球俱樂部社會責任一覽表（英國、德國、美國、日本）

顯然，表2顯示，職業足球俱樂部在突出其營利性特征的同時，也在不斷彰顯其營業特定性，也就是拓展與體育相關的競技表演、培訓、社會慈善、城市活動、商業推廣（汽車、服裝等時尚）等活動，歐洲和北美職業足球俱樂部更是將發展目標二重性得以實現，一方面運動技術水平登峰造極，另一方面追求經濟利益和社會價值的目標得以實現［5］。在美國、德國等發達國家，職業體育是孕育競技體育的搖籃、發展文化娛樂業的支柱型產業，更是促進城市再生的重要元素，對于拉動內需、促進增長、帶動就業［6］、城市硬件發展、城市文化建設等都起到積極作用。表2顯示，職業化足球俱樂部更注重適應市場化運營模式的組織構建，并將種族保護、社區體育、青少年教育、體育設施建設、志愿者培養、家庭體育動員、慈善募捐等社會性事物通過足球這一載體得以推動。

3 我國職業足球發展的制度困境

經濟理論的三大支柱是天賦要素、技術和偏好。制度作為新制度經濟學的第四大支柱，對社會經濟發展的影響無處不在［7］。龔波（2012）認為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的困難是難以從復雜的制度集合中做出理性的選擇，尤其是過強的舉國體制等路徑依賴形成了政府管理職業足球主體地位，難以發揮社會力量，關鍵在于使得利益主體的目標非一致性破壞了職業足球市場的競爭環境［8］。袁旦（2009）認為用制度性的文化存在來釋義體育運動，體育制度是孕育足球項目生長的土壤，其主要包括價值評價標準、基本體制框架和基本運行機制，這個土壤直接影響足球項目的發育［9］。顯然，國外足球的評價標準依次是觀賞、贏利和為國爭光的程度，而我國的職業體育是從屬于“爭光戰略”下運行，其制度環境難以服務于職業足球，其難以進行職業化運行的問題自然凸顯。因此，在國家需求和民眾需求的困境中，歷史變遷促使了我國足球管理體制的革新，主要表現在對于制度選擇的多樣性和均衡性將引導項目發展；在傳統模式和職業模式的背景下，制度演化的將使政府和民眾對于足球項目管理的思維方式、行為動機、社會認知都發生變化；在政府職能和市場職能共同發揮作用的前提下，將雙方權利在博弈中演進，在演進中突出對制度的不斷修正，共同發揮效應促進職業足球健康發展。

3.1 歷史變遷：國家需求與民眾需求

受前蘇聯體育思想的影響，我國體育事業發展路徑受其模式影響較深，尤其按照該國競技體育的舉國體制模式運行，圍繞為國爭光的錦標主義理念，采取集中國家人力物力財力的做法籌辦體育事業。但隨著國家經濟騰飛、民主政治和文化繁榮，體育事業已呈現出多元化發展模式。謝瓊桓（2011）認為奧運會作為最高層次的體育賽事，依然要重視，但難以代替競技體育的全部，隨著時代的變遷，競技體育的三種形態（奧林匹克運動、商業職業賽事、大眾化比賽）已逐漸被人們認可［10］，這一發展趨勢表現出國家對于競技體育發展的必然需要，更表明奧林匹克運動、職業體育和大眾化體育已成為民眾生產、生活和休閑的必需品。

圖1 職業足球俱樂部角色定位模型

隨著我國體育事業的不斷深入發展，職業足球的概念逐漸深入人心。同時，時代呼吁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如圖1）。職業足球制度演變的指向應以實現經濟價值、文化價值、人文價值和心理價值為核心利益。尤其是隨著休閑時代的來臨，職業足球本應屬于社會范疇的公共品，更應發揮其綜合效應，其一，經濟價值。難以提高經濟績效是我國足球當前發展最大瓶頸，其經濟績效的主要問題是創建可以改變成本－效益比率并兼顧各方面利益的制度。換句話說，要徹底改變足球投資者沒有話語權的格局，突出保護俱樂部管理運營者、球迷、教練員、媒體等多方利益為主體的權益關系，形成以社會性、商業性的職業體育聯盟，眾多球隊組織在一起參加比賽，為俱樂部提供制度供給，形成一種有限壟斷的組織，確保利益最大化的制度安排［11］，衍生出足球作為商業手段的經濟價值，從而取代我國現行政府管理模式下的職業足球產業；其二，文化價值。文化價值是職業足球可持續發展的社會性因素，毋庸置疑，歐洲五大聯賽及其所屬俱樂部的無法估量的無形資產價值，烙上皇家馬德里、曼聯、拜仁等俱樂部的標示，其商業活動、訓練營、培訓等活動的經營開發將獲得成倍增長的豐厚商業利潤，并能為其帶來在電視轉播、門票收入、體育器材服裝開發等經濟價值上的收益，然而足球項目與生俱來的全球影響力，又為其文化增添底蘊，并將其注入到民族發展的脈絡中；其三，人文價值的積淀將為職業足球帶來無窮的無形價值，也已成為媒體傳播其社會價值主要手段。隨著我國足球項目在國際賽場屢戰屢敗，國內職業聯賽氛圍不佳，我國職業足球的人文價值已經喪失，已成為國人調侃的對象。筆者2011年出訪德國調研體育賽事，在威斯特法倫球場觀看了一場德國足球甲級聯賽，賽前一天便有歐洲其他國家球迷和德國球迷驅車、乘坐城際快鐵抵達多特蒙德，球迷在球場附近狂歡、歌舞、泡吧等，德甲賽事對于他們就是休閑生活的一部分，已融入到國家或者城市人文生活中，成為城市發展的重要名片；其四，心理價值。足球項目強大的聚眾能力是其他項目不能比擬的，一國民眾或者一國首腦會為該國足球揚名世界而感到自豪，而中國足球滋生的“假賭黑”事件使得名眾對該項目失去信心，尤其是包括球員在內的從業者的違法行為是使得項目難以振興的關鍵因素，良好的職業足球環境將為社會創造出功能性極強的社會效應。

足球是一項社會性運動，脫離開由此所產生的社會價值該項目將難以產生利潤收入，尤其是要使得市場對于職業足球產生較好的經濟績效，并起到積極作用，這樣才能夠發揮出相關法規制度對于職業足球發展的整體性、功能性和規范性效應，真正為形成職業足球為民所需，為國所需的職能。

3.2 制度演化：傳統模式與職業模式

制度是一個社會的游戲規則，更規范地說，它們是為決定人們的相互關系而人為設定的一種制約［12］。體育作為一項源于生活，并與社會緊密結合的活動，其社會條件的不斷變化也在迫使其制度的演化，體育制度的演化其實質是從傳統“塔尖式”競技體育模式向多元化、市場化和社會化的職業體育模式發展，其制度變遷又特別強調社會心理、行為動機、思維方式的重要性，對制度變遷則更加強調進化主義和整體主義的結合。

“紅山口會議”是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的歷史性轉折，它是造就中國足球在傳統模式下向職業模式轉型的一次歷史機遇，但是縱觀任何一個國家職業體育發展的歷史，都沒有將某一項目“為國爭光”的任務與職業體育發展劃歸在同一領域內討論，恰恰是這次會議將中國足球推向歷史改革的舞臺。由此，就誕生了既包含傳統競技體育發展模式又借用現代職業體育商業介入模式的中國式職業足球制度環境。首先，我國社會的改革開放為足球職業化改革提供了重大機遇期，十分有利的宏觀經濟環境為足球改革贏得了經濟支撐，但是足球出資者卻始終難以成為職業足球的執行者，卻長期徘徊在政府領導下的贊助商角色，這一現象造成足球俱樂部在政府主導的資源配置機制中運轉，從而導致投資者喪失了在足球行業里（或者說在職業聯盟中）的主要角色和核心地位，從職業化角度來說，理應將職業體育的產權回歸社會，回歸給出資者，或者以職業聯盟的形式將資產交還給出資者，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績效經濟；其二，隨著休閑時代來臨，迅速增長的體育需求已經由單一性向多元性發展，具體而言，社會民眾對于體育行為動機和思維方式的改變，即體育時尚、健身、娛樂和休閑等觀念的產生，由此，職業足球衍生賽事品牌、相關產品和明星效應為其尋求制度改革提供了依據；其三，企業應在職業足球中實現利益。科斯從經濟協調和資源配置的角度分析了企業的本質，認為企業和市場一樣，是作為經濟協調工具和資源配置方式而存在的。而我國職業足球的發展往往是在政治主導經濟協調的制度框架中運行，例如，我國足球管理機構利用權力上的絕對地位，置職業俱樂部利益不顧，在2002以后的一段時間內取消升降級制度、經常變化的轉會制度、俱樂部引入會員制度、不統一的聯賽處罰標準，我們可以姑且認為這是職業化進程中的制度修正，但是在行政主導下的決策是否缺乏職業精神引人深思。同時，足球俱樂部資源配置難以形成優化，導致俱樂部運營成本飛漲，俱樂部頻頻更名、解散、轉讓等，迫使職業聯賽陷入低谷。

圖2 職業足球俱樂部社會關系圖

在職業足球語境下，俱樂部就是企業，其契約關系的特性，一方面在于企業應通過市場交易獲得生產要素（往往是低于它所替代的市場交易的價格），另一方面是生產要素所有者通過簽約獲得一定的報酬并同意在一定期限內服從企業家的指揮。如圖2所示，職業足球俱樂部應通過其常規組織及其影響因素、國際組織和自營業務而生存，由此輻射出與政府、民眾、足球協會、國際足聯、球員、球迷、商業伙伴、媒體等以簽約的形式而產生的市場交易關系，并獲得生產要素，維系其發展。從制度演化理論的發展來看，認知和行為的心理基礎已經構成制度分析的重點，其足球俱樂部構成的社會關系網絡已證明職業足球的發展多維空間下，需得到其統一性的認知，表明對其職業足球發展過程、性質和績效的認知；行為則是說明職業足球從業者應按照職業化、法制化的標準來參與職業足球中的具體工作，使得職業足球中交易商品、服務和勞動制度的競爭性和公平性的統一。

誠然，中國足球未來發展的模式應該是職業模式下，尋求職業化改革路徑，探尋職業環境下提高足球普及程度和競技水平，建立清晰產權關系的職業聯盟，只有職業俱樂部組成職業聯盟，形成法定章程，才是經濟學上的“卡特爾”，通過分銷足球商品獲得聯合利潤，共享壟斷，優化職業聯盟中社會資源、行政資源、經濟資源等配置，實現職業俱樂部存在是為了減少職業足球運轉下的交易費用這一功能，制定職業模式下的管理制度，用推動基本職業足球制度變遷下的政治、法律和經濟環境來改善足球管理的機制。

3.3 權利博弈：政府職能與市場職能

在國家理論上，新制度經濟學的主要貢獻是把國家作為影響經濟績效和制度變遷的內生變量納入分析框架［7］。國家實質上是一種制度安排，國家在一國職業體育發展的歷程中，起初扮演著制度制定者的角色，但隨著市場成熟和民眾參與意愿度的不斷提高的趨勢，便逐漸成為監督者，職業體育聯盟的社會性和市場性就體現出來。諾斯用國家和產權關系論證了國家常常會導致未來收益而進行模糊（大致）產權交易，這種做法的結果是抑制經濟增長。尤其是在一個封閉的市場中發許可證，我國職業足球起初就遭遇此問題，職業聯賽創辦時的人力資源均不是來源于社會，而是由舉國體制三級訓練網管理下的省市專業隊中的教練員、運動員進行身份轉換，國家行業管理機構更是沒有脫離管理權力控制的范疇，既管又辦，換言之，既是“裁判”又是“運動員”，其職能的混淆必將導致責、權、利的劃分不清晰，這將直接影響職業足球市場的經濟秩序，政府職能和市場職能均未發揮出最大效應。

在職業足球領域中，權力博弈主要是由于其價值鏈而產生。中國職業足球發展是在政府控制范圍下“瞄準市場的經濟份額”，同時又要“奪取精英體育中的錦標桂冠”，尤其政府職能和市場職能的博弈將決定我國職業足球的發展路徑。如圖3所示，歐洲發達國家職業足球俱樂部、職業聯盟組織等特別重視在跨國組織、政府社會、商業領域和社區形成業務推廣，以促使職業足球產生人文、經濟、文化和心理價值。首先，與跨國組織的聯姻是為了獲得更多政策支撐、國際性的多領域合作，為其推廣奠定基礎，也表明職業體育的國際化；其二，政府通過行政職能負責對國家體育事業進行管理，其職業體育作為一個分支，使其理所應當管理的范疇，社會可謂是職業體育的市場，而且足球項目具有深厚的社會根基，其非營利性體育組織等產生的發散效應推動職業體育商品的衍生，聚集產生經濟、人文、文化和心理效應；其三，商業領域更是職業足球發展中體現職業俱樂部企業性質的獨特領域，尤其是足球比賽利益的吸引和體育市場中各方收入的增長，職業足球俱樂部組織結構、所有權和目標都發生根本性改變，更要將商業領域中的球迷、贊助商、政府等多元訴求集中反映［13］，強調俱樂部經營市場化，同時使得職業足球俱樂部利益相關者承擔衍生項目價值的責任和社會責任；最后，社區是西方發達國家行政管理的細胞組織，其現代化的社區管理理念為其普及體育運動奠定基礎，更是為職業體育發展拓寬了空間，足球和其他體育項目一樣來源于社會，草根足球、民眾擁護等特性都為職業足球俱樂部從社區招募會員、向社區推廣理念和在社區吸引參與提供機會。

圖3 職業足球俱樂部價值鏈

誠然，提高運動技術水平是精英體育發展的最高目標，而追求經濟利益則是職業體育發展的永恒主題。在我國，職業足球常常在兩者共同追求的雙重目標下，政府的行政干預常常以讓市場規律服從體育規律決策的形式而出現，政府職能常常越過了市場職能的邊界，權力混淆。在兩者權力和職能模糊的環境下，政府甚至是剝奪了投資者的產權，即中國足球協會成為職業聯賽和各家俱樂部的主宰者和管理者，也就是國家希望通過市場為其培養足球人才，同時通過政府管理為其帶來競技體育成績和經濟績效等利益，但是足球行業管理者、裁判員、教練員、運動員、俱樂部管理者、投資者、地方控股人員、聯賽贊助商等利益都在政府制度安排（包括產權制度）下重新分配其財富、權力和收入。從制度經濟學角度來分析，這種低效率或者無效率產權是因國家尋求政治市場、國家政府偏好的多元性和有限理性、不同集團利益沖突等原因所導致。應加快促進中國足球協會實體化改革［14］，更多社會性元素注入進管理制度中，通過會員數量、職業聯賽運營、精英體育成績、青少年普及程度等多個指標來評價，尤其在職業化運行過程中扮演監督者而不是管理者的角色。

諾斯認為國家的存在是經濟增長的關鍵，然而國家又是人為經濟衰退的根源。在職業足球領域，國家是促成職業體育市場的主導者，然而國家職能和市場職能的劃分將決定一國職業足球的經濟績效。然后，奧爾森用現代制度的構建、演化和分析方法構建了一個新制度主義的國家理論，即強化市場型政府（market－augmenting government）［15］，其市場型政府的核心在于政府要具備足夠的權力來創造和保護個人的財產權利并且能夠強制執行各種契約，同時它還將受到約束，從而無法剝奪或侵犯私人權力，在論述職業足球中政府職能和市場職能權界時，對于職業足球產權結構（職業聯盟、俱樂部）的清晰界定和產權結構的有效保護將決定足球產業的效率和公平度，其建立市場型政府的均衡機制應體現在三個方面：1）足球產業的私有權會對國家管理權限形成制約：足球投資者形成自治型、社會型和合法性質的聯盟或組織，而在“有產”結構中，投資者往往會努力對國家政府施加民主和法律方面的限制以鞏固其經濟自由，為職業足球發展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2）經濟市場的形成會削弱政治市場在職業足球管理中的權限：政治市場的交易成本比經濟市場的交易成本高已經在我國職業足球領域表現出來，職業足球體育場館設施建設是政府出資、人力資源（裁判員、運動員、教練員等）來源于政府培養、投資者享受所屬地區優惠的政府資源等，國家的多重目標為利益集團追求利益最大化留有空間，且足球本身自下而上市場經濟的形成是真正較高效率的職業化發展之路；3）法律權利對于經濟權利的制約：為了有效實施職業化的管理機制，國家政府必須界定可實施管理職業足球市場的權力及可用于解決職業足球運行中糾紛的調節機制，因此，法律權利對于經濟權利的制約將決定職業足球運行過程的法制化程度。

4 結語

職業化是中國足球發展的必由之路，也是項目發展的最高目標。在我國不斷調整體育管理體制的背景之下，我國職業足球管理制度、運營模式和運行機制都在進行深刻反思和變革。在尋求職業化、法制化和管理制度的過程中，建立以俱樂部形成的職業聯盟為主體的運營模式，破解我國體育行政部門即主管又監督的制度框架。從歷史變遷的角度，基于新制度經濟學的互惠原理，建立我國職業足球應滿足國家項目發展的需求和民眾廣泛參與需求的制度；從制度演化的視角分析，足球項目應盡快從傳統體育管理模式下走出了，以遵循職業體育規律的模式下來運行，突出以降低運行成本和提高經濟績效的角度規范制度；運用博弈論和國家理論對政府和市場在職業足球發展中的角色、職能和權力進行探討，應強化市場型政府的管理理念，清晰界定職業足球的產權結構（職業聯盟、俱樂部）和提高保護產權結構的效率和公平度，建立市場型政府的均衡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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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elopment path of professional soccer in China in the view of neoinstitutional econom ics

WU Jia－rong，CHEN Chang－sheng
（Dept．of P．E．，Zhuhai College of Jilin University，Zhuhai519041，Guangdong，China）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study professional sports and policy issues for they contribute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 economic performance in professional sports.On the bases of probing into the road of development of professional soccer in China and elaborating the operation mode of professional soccer of foreign developed countries，itmakes a research on the dependence of policy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rofessional soccer as well as the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ll kinds of sports policies in the national and social development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eo－institutional economics.From the aspect of historical change，the reciprocity rule of the national needs and the mass needs for the professional soccer will make the key benefit of human value，financial value，cultural value and reassurance.From the view of institutional change，it analyzes the different ope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raditional and professionalmodes of soccer，and especially enlightens the professionalmode of the developing path on soccer in China now.By adopting the game theory and theory of state，it analyzes the roles，functions and rights of the government and market in the process of the professional soccer＇s development，which will has the positive impact on the value orientation and institutional reform.

neo－institutional economics；professional soccer；development path；policy

G843

A

1009－9840（2015）05－0017－07

2015－03－15

吉林大學珠海學院“百人工程”青年教師培養計劃項目（編號：4147700057）。

吳家榮（1979－ ），男，廣東珠海人，講師，研究方向體育教學與訓練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