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景語皆情語

趙學良

【摘 ? ?要】近年高考語文試題，不管是四川卷還是全國卷，都非常重視現代文閱讀的考察，而現代文閱讀的考察又以散文考察為重點和難點。因此，如何指導散文教學就成為語文教師的重中之重，本文就散文寫作手法之一：情景交融，借景抒情談談自己的見解，希望能有助于學生們對散文的閱讀和教師們的教學。

【關鍵詞】語文 ?散文 ?景情

中圖分類號：G4 ?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0407.2015.03.170

景色有兩種：自然之景和人文之景。觸景色而生情，見美人而注目，此乃人的本性。古人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食色，性也。”愛大自然的美景，愛得癡狂，令人稱道。但如果一提到愛美人，很多時候就被人認為是居心不良，甚至是卑鄙下流。這種思想上的偏見讓人情何以堪。愛美是人的天性，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好“色”之徒了。

中國現代文學散文的始祖朱自清先生不僅是一個典型的好“色”，之徒，而且是一個抒“情”的高手。他眼睛里看到的是大自然的美景，而心里想著的全是美人。譬如：在《荷塘月色》中，月色下的荷塘在他的筆下是“醉翁之意不在月而在色”：明明是荷葉，他卻說是“婷婷的舞女”的裙，她是那么的飄逸、優雅、舒展、圓潤;明明是荷花，他卻看出了“裊娜”和“羞澀”，進而想到了“剛出浴的美人”，她是那么的嫵媚、柔美、清新、純潔、飽滿圓潤，是動態之美，朦朧之美的典范。而此時的荷香與“仿佛遠處高樓渺茫的歌聲”相通，那不是廣東大漢的引吭高歌，而是翩翩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的妙齡女郎，她時而對月談情，時而纏綿悱惻，時而寂寞空虛冷;明明是葉子重疊，偏要說是“肩并肩”的挨著，此時，荷花下面的水兒也變成了含情脈脈。又譬如：他在散文《春》中，把“春”比成了健康活潑、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比作健美的青年，比作清新純潔的嬰兒。最突出的要數他寫的散文《綠》了，他把梅雨潭的綠比擬成他夢中的情人，前世的“冤孽”，此時，他感情的大閘門就像堰塞湖大瀉，一發而不可收拾。

譬如：朱自清在《綠》的第二自然段中，他調動了他所有的感官，運用了各種修辭手法，對梅雨潭的綠色作了盡情的描繪，為下一段的抒情作了伏筆，下面我們就文章的第三自然段中作者的情感宣泄做一個簡單的分析。

第一：追逐美色。“梅雨潭閃閃的綠色招引著我們，我們開始追逐她那離合的神光了”。在這里，“招引”和“追逐”相呼應，“我們”和“她”對應，而第二段他寫綠色用的是“它”，在本段中朱自清該用了“她”，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美人在“招引”，我們立刻去“追逐”，然后用了“揪、攀、探、鞠躬”等一連串的動詞盡情的描繪，活靈活現的再現了男追女逐，相互嬉戲的場面，逼真傳神地傳達出了朱自清追逐夢中情人的急切狂熱的心情。

第二：擁抱美色。真可謂腹水難收，美色近在眼前，你會怎么做呢？此時的朱自清又在想什么呢？請看：“心搖蕩”“那醉人的綠啊”花前月下，草叢公園，男追女歡，追、跑、倒、抱。是何等的幸福！

第三：欣賞美色。朱自清明寫抱色，暗寫抱人，結果怎樣呢？此時朱自清的狂熱情感慢慢地冷靜下來，美色就在眼前，他只能好好欣賞，他連用了幾個比喻，盡情描繪梅雨潭的綠色，把梅雨潭的綠色惟妙惟肖地描繪了出來，此時的綠波像少女的裙幅，多么鮮艷，美麗動人。

最后：比美色。古人云：“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仔細比較，朱自清比色比出來她的優點了，這樣的手法與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中對東家之女的描繪一樣，貶彼揚此，從色彩看太淡、太濃;從光亮看太明、太暗，只有梅雨潭的綠才是恰到好處的。

作者對梅雨潭的綠是一追，二抱，三看，四比，情感逐步升溫，他說：“親愛的，我將用什么來比擬呢，我怎么比擬得出呢？作者此時情感又有一大變化，由“它”變成了“她”，景中見人。作者直接與綠對話，與可愛的人兒交心，彼此拉近了距離。由向別人介紹變成直接交流，感情又上了一個臺階，兩個問句，就像一對花前月下的情人，含情脈脈，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后作者大膽想象，藍天融入了一塊在里面，又來兩個假設，一方面是為生活錦上添花，使舞女更美，另一方面是雪中送炭，使美中不足者趨之完美。三是為了體現你美的價值，進而也顯示了我博大的胸懷，愛美而不獨占美，與世人分享，大公無私，為人稱道。

可是作者筆鋒突然一轉，用“我舍不得你”愛是怎么的，雖然我有博大胸懷，但我對愛是無比忠貞的。現實生活中，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對于愛又是那么舍得，真是“士也罔極，二三其德。”緊接著，作者連用幾個動詞活靈活現地表現了對愛的一方無所適從，“拍”似乎太重了，他改為“摩”，“掬”入口了，就下肚了，就不存在了，改為“吻”，“便是吻著她了”，這個“她”不是前文提到的“她”——是朱自清心中的戀人，行文至此，終于道出了朱自清的醉翁之意，明寫景色，暗寫人色，美景與戀情交織在一起。最后，朱自清還給梅雨潭的綠取名，并詢問一聲“好么”，無限深情，一往情深，充分體現了他尊重對方的平等民主思想。

綜上所述，朱自清先生無論是描繪春景（春草、春花、春山、春水）還是描繪夏景（荷塘月色），他或直抒胸臆，或間接抒情，他總是托物言志，借景抒情，寄情于景，情景交融的。王國維先生說：“一切景語皆情語。”這句話道出了朱自清先生散文寫景的真諦，真是情郁于中，自然要發之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