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能具備同理心嗎？

馮雁

我們已經看到了各種各樣消費級別的機器人，有無人機能夠自動飛行幫你拍照片、自動機器人吸塵器，機器人甚至能夠向你眨眼和與你交談。日本軟銀公司將要推出的一款機器人還能夠講笑話，并用四國語言與人對話。截至目前，人們早就習慣與智能手機講話;而CES透露的信息顯示，市場終于為智能機器人的登場做好了準備。

然而，有兩位著名的思想者對此發出了警告。Stephen Hawking警告稱，“真正的人工智能如果問世，人類將走向終結”，而人工智能投資人Elon Musk 則聲稱，“人工智能將對人類的生存構成最為嚴峻的威脅。”

而法國諷刺雜志《查理周刊》的12名記者在巴黎辦公室慘遭殺害，一個猶太學校和一個猶太教堂遭受攻擊，這些都引發了社會各界對宗教極端主義、言論自由和社會包容的廣泛討論。同理心（empathy）對于維護不同文化和不同宗教的關系至關重要，同樣也是處理未來人機關系的關鍵。同理心讓一個人能夠站在他人的立場來感受和理解問題。我們希望將來的智能機器人能夠自覺地以人類的立場來理解人類。

智能機器人的崛起

最早的人工智能機器可以追溯到二戰以后，其中包括W. Grey Walter發明的機械龜和John Hopkins發明的機械獸。這兩款機器都能夠在實驗室里跑來跑去，自行尋找充電插座。它們是最早的機器人，但它們的技術基礎是模擬電路，而不是數字化計算機。1950年，阿蘭·圖靈（Alan Turing）發表了一篇論文，提出了“圖靈測試”理論。如果一臺機器能夠騙過人類，讓人類覺得他們是在和一個人交談，那么這臺機器就具備了真正意義上的“思維”。

自此，我們慢慢習慣了各種機器輔助設備，包括計算器、洗衣機、電飯煲、生產線上的機器人以及飛機自動駕駛系統等。這些機器給我們帶來很多方便，但難免偶爾會給使用者帶來傷害：軟件故障、安全漏洞、操作和決策失誤等都會造成工業事故。但是，有朝一日，機器有沒有可能會有思維地故意傷害人類呢？不會，但我們必須設計得當。

我們是如何建造一臺具備人工智能的設備呢？從根本上來說，智能機器就是一套軟件系統，由兩大模塊構成：一個模塊負責人與機器之間的自然語言對話;另一個幫助機器識別視頻攝像頭捕捉到的內容。然而，也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意愿，設置更多的模塊，幫助機器進行決策，或者負責機器的反應，包括言語、動作或面部表情。每一個軟件程序都采用機器學習算法，以模仿人類的語音識別、自然對話、視力、動作和反應等能力。

在很大程度上，每一個模塊都是一個超人類的“學者癥候群患者”，它們能夠接受訓練后同時翻譯幾百種語言，或者與你進行不間斷的對話，或者能夠組裝數百輛汽車的部件。1997年，IBM超級計算機“深藍”擊敗了世界象棋冠軍。2011年，IBM超級計算機“華生”贏得美國“智力大冒險”電視智力競賽。智能機器似乎將在許多領域超越人類。但是，就像汽車跑得比人快、飛機能翱翔高空或互聯網搜索引擎能鎖定信息位置一樣，智能機器目前仍然只局限于某些特定的任務。

不僅僅是“一臂之力”

我們逐漸希望智能機器成為人類的伙伴，而不僅僅是助手。讓我們來設想這樣的未來情景：機器人仆人幫我們料理家常雜務，并能預知我們的家務需求;機器人護士能夠照料老人和病人;機器人老師能夠輔導我們孩子學習;機器人調酒師能夠為我們提供飲料，并且還能友好地與我們交談;甚至富有同情心的機器人心理分析學家還能幫助職業人士緩解壓力等等。

要做到這些，我們需要將一個“同理心模塊”置入機器，對其進行編程，使其能夠辨識出你的言語，理解你的問題，并從你的聲音中感受到你的壓力，然后問你：“你今天是否過得很糟糕？泡個熱水澡或者來點舒緩的音樂怎么樣？”我們也可以對機器進行編程，讓它能夠謄寫文件和會議記錄，感知會議室的緊張氣氛，然后給大家講個笑話。家庭機器人也可以唱一首搖籃曲或講個故事，哄著孩子入睡。

我們在實驗室正在研究那種既能聽懂人話、又能辨識情緒的機器人。這種機器人和測謊儀比較類似，但是配備了更加高級的機器學習算法，它的軟件可以從你的語音語調、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中辨別出你的情緒狀態。能夠從知覺信號中捕捉情緒的系統尚處于處級階段，但是研究表明，這種系統已經能夠像人一樣識別謊言、壓力甚至是挑逗行為。在某些情況下，機器人的表現甚至能夠超過一般人。將來有一天，機器人從對話交談來了解人們的需要，要比向大腦進行微創掃描更能讓人接受吧。

與此同時，文本情感分析研究已經用于商業領域，可以推薦書籍、電影和商品。當你喜歡或不喜歡網上的某樣東西，它就可以建立一個明確的表情，以便機器向你推送內容和產品。

機器人會與我們作對嗎？

終有一天，機器將能像識別語言一樣，有效識別人的情緒。它會利用這個力量來幫助我們還是與我們作對，完全取決于科學家們如何設置它的程序。我們正在開發各種智能系統，讓它們提供信息并幫助人類進行更科學的決策。比如在醫學領域，一個智能系統能夠根據患者的癥狀和其他類似的病例，匯總患者病歷中的所有信息，并建立一個詳細的患者檔案，幫助醫生進行診斷。當然，它也可以提醒醫生患者當前的疼痛程度。

我們回到機器失靈可能導致工業事故的問題：和其他機械、電子設備一樣，智能機器也需要內置一些安全檢查和控制程序。我們需要對機器進行程序設置，以避免一些意外的傷害。

如果我們能確保機器富有同情心并能實現情感上的智能，確保它們掌控在科學家和工程師的手里，且這些科學家和工程師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人類，那么這些機器就很有可能改善我們的生活，并提高人類的工作效率。它們就能夠理解你，設身處地為你著想;它們就能為它們的錯誤道歉，并在獲得你的同意后進行下一步操作;它們甚至還能犧牲自己來挽救你的性命——這是同理心的最高境界。

（本文由世界經濟論壇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