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于表達能力

鄔珊珊++薛法根

一、 由畫導入，揭示本課目標

師：今天老師給大家帶來幾幅人物的肖像畫，你們能認出他們是誰嗎？（播放一組人物漫畫）成龍的肖像畫中最顯眼在哪個部位？

生：大鼻子。

師：憨豆先生之所以成為著名的喜劇演員，他臉上最有特點的是——

生：眼睛。

師：對呀，就是這雙眼睛給他增添了不少喜劇效果。李詠與眾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生：頭發很長……（師做臉長的動作）臉也很長。

師：這幾幅畫之所以畫得栩栩如生，是因為抓住了人物外貌的特點。老師特地請教了美術老師，了解到畫像時先對人物進行整體勾勒，然后再部分刻畫，這樣就顯得非常有順序。

【點評】課始用欣賞人物漫畫的方式，揭示人物描寫的寫作方法：抓住特點，先整體后部分，有順序地寫。簡單明了，饒有情趣，不失為成功的教學策略。

二、 “范文”引入，學習觀察方法

師：有位小朋友給姚明畫了張像。他又是按照什么順序介紹的呢？（出示范文）

說起大家眼里的巨人——姚明，用“高大威猛”來形容他最適合不過了。身高2米29的他，仿佛是根長柱子似的“頂天立地”。你想要和他說話呀，一定該仰著頭才行吧！聽說，他四五歲的時候，身高就達到了1米2，上車就得買票呢。個高的他自然也是腿長、身長、手臂長。那長臂猿似的手臂輕輕一勾，一個漂亮的弧線球就投中了。

生：整體到部分的順序。

師：哪句話是對姚明的整體描寫？

生：“說起大家眼里的巨人——姚明，用‘高大威猛來形容他最適合不過了。”

師：其余句子就是對姚明的部分描寫。按照整體到部分的順序，就把一個“高大威猛”的籃球巨星形象地刻畫了出來。

【點評】用姚明的外貌描寫這個“范例”，具體闡釋了“從整體到部分”的描寫方法，“范例”所示的是寫作方法，而非觀察方法。語文教學中的觀察可以分為自然觀察、科學觀察和文學觀察。顯然，“范例”呈現的是作者的自然觀察與文學觀察。“身高2米29”“腿長、身長、手臂長”都是自然觀察所得，即每個人看到的都一樣；而“仿佛是根長柱子似”“那長臂猿似的手臂”卻是作者眼中獨有的人物形象，帶有作者鮮明的情感色彩。

三、 整體觀察，把握“模特”特點

師：今天，我們就來學習描寫人物的外貌。這一期小報的主題就定為“我來為你畫張像”。為了把本期小報辦得更好，將評選“優秀小編輯”若干名、“優秀主編”1-2名，然后聘請他們擔任本期小報的編輯。

師：今天我們共同來畫誰呢？老師請來了一位小模特章朝杰。（請出章朝杰同學）他留給你的整體印象是什么？

生：（紛紛作答）胖胖的；個子高高的；很強壯……

師：是的，章朝杰的整體特點就是又高又壯，老師送你們一個詞：人高馬大。表現在哪些地方？（生交流，師板書：個（高）體（重）；頭、臉、肚（大）；臂、腰、腿（粗）。你們看，從這幾個部分來具體表現他的人高馬大。這樣的安排既有序，又抓住了人物外貌特點，顯得非常合理。

【點評】設計評選“優秀編輯”“優秀主編”的目的是為了激發學生的寫作動機，且是功利性的外在動機。竊以為，學生的寫作動力應該源自對寫作本身的興趣和熱愛，比如用語言給“模特”同學畫像，看誰畫得“像”就是一種寫作的趣味，寫作活動本身帶來的樂趣才是最好的內驅力。

四、 局部觀察，抓方法寫具體

師：有一位同學就按照這樣的方法對章朝杰的外貌進行了描寫，可是，他的作文被編輯部退回了。假如你是小編輯，讀一讀，想一想為什么會沒錄用？（出示例文）

說起我們班的章朝杰，用“人高馬大”這個詞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你看，他個子很高，體重也不輕。他不僅頭大、臉大、肚子更大。再看他臂粗、腰粗、腿也粗。一雙眼睛小小的。

生：寫得不夠具體生動。

師：你真有編輯的專業眼光，一下子看到了文章的弱點。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小編輯，不僅能看出問題，還要幫他修改到能錄用為止。怎樣才能把章朝杰的“人高馬大”寫具體呢？我們可以學習描寫姚明的寫法，著重來看這兩處，請兩位同學來讀。

生：“身高2米29的他，仿佛是根長柱子似的‘頂天立地”。

生：“個高的他，自然也是腿長、身長、手臂長。那長臂猿似的手臂輕輕一勾，一個漂亮的弧線球就投中了。”

師：小作者是如何把個高和臂長的特點寫具體的？

生：比喻。把個子和長柱子進行了比較，把手臂和長臂猿的手臂進行了比較。

師：這是運用了“比”的方法。

師：還運用了什么方法？看第一句，這是“量”出的數字，也能把個子高的特點寫具體。下面我們運用這兩種方法把章朝杰的“個高”說具體。我們先來看看章朝杰的個子，也來幫他量一下。能用上量出的數字，說出他的“高“嗎？

生：你看，章朝杰個子高高的，已經有一米六。

師：你運用了量出的數字，一下子說出了他的“高”。章朝杰，你有幾歲？加上歲數，誰再說一下？

生：你看，章朝杰個子高高的，才10歲，就已經有一米六了。

師：章朝杰，站在老師身邊比比看，誰來說？

生：你看，章朝杰個子高高的，都和老師差不多高了。

師：你真是編輯高手，運用了“比”的方法說出了章朝杰個高的特點。這位小同學，請你站在章朝杰身邊比比看。

生：你看，章朝杰個子高高的，足足高出小同學一個頭呢！

師：不認識他的人，還以為是幾年級的？

生：六年級的大哥哥。

師：想不想知道章朝杰具體有多少斤？來，我們請他站到電子秤上稱一稱。哇，128斤，可要減肥呢。（眾驚訝）

師：采訪一下這位同學，你有多重？

生：60斤。

師：相差多少？

生：68斤。

師：章朝杰的體重差不多是這位同學的2倍還要多。你們看，通過“量、比、稱”的方法，一下子就把章朝杰“又高又壯”的特點說具體了。誰能把這三種方法連起來說說？自己先練一練。

生：說起我們班的章朝杰，用“人高馬大”這個詞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說他高，一點不假。今年才10歲的他，已有一米六的個子，比我班的小個子足足高出一個頭，簡直就是個“小姚明”，可以和六年級的大哥哥去賽一賽了。老師請他站上電子秤稱一稱，哇，128斤，可真要減肥啦！

師：章朝杰什么大？

生：頭大、臉大、肚子更大。

師：這些都要具體寫嗎？

生：不要。

師：我們可以抓住他最有特點的“肚子大”來寫，用什么方法能說出他的肚子大？

生：比。

師：請你比。

課堂

生：他的肚子大得就像裝了大皮球。

生：他的肚子和懷孕的阿姨差不多大。

師：這么大的肚子有五個多月了。

師：還能用上什么方法？

生：量。

師：我們用皮尺幫章朝杰量量看。

生：97厘米。（眾驚訝）

師：再幫這位同學量一量，才70厘米。

師：用上量出的數據，說出章朝杰肚子大的特點。

生：老師幫章朝杰量了量肚子，不量不知道，一量嚇一跳，足足有97厘米，比我的肚子足足大了20多厘米。

師：除了可以用“比、量”的方法，還可以用“抱、摸……”方法。

師：請這位小同學上來摸摸章朝杰的肚子。什么感覺？

生：圓鼓鼓的，很舒服。

師：再請你抱一抱，兩只手——

生：都抱不過來。

師：通過“抱、摸”的方法也能把章朝杰“肚子大”的特點說具體。請你選擇一種或多種方法趕緊練一練，比一比誰說的最好。

生：那圓滾滾的肚子，仿佛是爸爸的“啤酒肚”。老師幫章朝杰量了量肚子，不量不知道，一量嚇一跳，足足有97厘米，比我的肚子足足大了20多厘米。 我忍不住上前摸摸，呀，肉滾滾的，我猜他一頓飯大概要吃好幾碗吧。再抱一抱，兩只手都抱不過來。

師：你真是個編輯高手！被你這個小編輯一改，具體多了！再看他臂粗、腰粗、腿也粗……請你選擇其中一個方面，運用方法把“粗”的特點寫具體。待會要從你們中間誕生一批“優秀編輯”。（生寫，師巡視）

師：大部分同學寫的是“腿粗”，為了有比較，我們著重交流腿粗。

生：他的腿可粗了，跟我的腿比起來，差不多有我的兩倍。摸一摸，肉鼓鼓的，手一丈量，兩只手掌握不住。

生：章朝杰的腿真粗，你看，比我媽媽的腿還粗呢。走起路來，腿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就像一只可愛的小企鵝。

生：他的腿可粗了，和我們班的小個子比起來，足足是人家的兩倍。這么粗的腿，我想，一定跑不快。

師：誰能當上“優秀編輯”。說說你的理由。

生：我覺得他們都可以當上“優秀編輯”。他們運用了好幾種方法，把章朝杰腿粗的特點寫具體了。

師：這堂課我們一起學習了人物外貌的描寫，知道了人物外貌的刻畫，不一定要面面俱到，而要——（指板書：抓特點），在描寫時可以按照——（指板書：從整體到部分的順序），可以通過——（指板書：量、比、稱、摸、抱）等方法來把人物的特點寫具體。這樣，人物外貌才會栩栩如生。

【點評】這一環節的教學旨在教會學生運用“量、比、稱”的觀察方法將人物的“高”寫具體；運用“摸、抱”的觀察方法將人物的“大”寫具體；綜合運用這些觀察方法將“粗”寫具體。學生在生動活潑的觀察活動中獲得了真實的寫作素材，因而能將人物的外貌特征寫具體了。其實，教師的觀察指導宜粗不宜細，可以讓學生用自己的方式去觀察，或許會因方法不同、角度不同，所獲得的素材也就有不同。而這樣的不同，正是每個孩子自己的觀察發現。鼓勵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而非用同一雙眼睛去看，可能更有意義。

五、 現學現用，鞏固寫作方法

師：現在“優秀編輯”已經有了，還缺“主編”一名，有沒有信心來爭一爭。趕緊把原文修改一下，看看花落誰家。

生：說起我們班的章朝杰，用“人高馬大”這個詞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說他高，一點不假。今年才10歲的他，比我班的小個子足足高出一個頭，簡直就是個“小姚明”，可以和六年級的大哥哥去賽一賽了。請他站上電子秤，呀，128斤，可要減肥了！說他大，可一點也不吹牛。你看他腦袋大、臉蛋大、肚子更大，那圓滾滾的肚子仿佛就是爸爸的“啤酒肚”，哈哈，我想懷胎五月的阿姨也不過如此吧！再看他臂粗、腰粗、腿子也粗，跟我的腿比起來，差不多有我的兩倍。摸一摸，肉鼓鼓的，手一丈量，兩只手掌都握不住。走起路來腿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就像一只可愛的小企鵝。這么粗的腿，我想，一定跑不快。

師：他可以評上“主編”嗎？（生點點頭）

課堂

師：今天這節課我們共同為章朝杰畫了一張像。下節課，請大家選擇班內的一位同學給他（她）畫張像，到時請大家積極向班級小報投稿。（下課）

【點評】這是綜合運用觀察方法，修改原有作文的訓練活動。從學生的修改成果來看，所講的各種局部觀察方法都能自如運用，將人物外貌中的“高、大、粗”這三個特點寫具體、寫形象了，達到了本次作文教學的既定目標。而“那圓滾滾的肚子，仿佛就是爸爸的啤酒肚”“走起路來腿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就像一只可愛的小企鵝”，這些帶著學生個性色彩的語句，則透出學生文學觀察的自覺運用，其形象化的比喻帶著個人的想象與情感。我們還要看到，“這么粗的腿，我想，一定跑不快”。這樣的“閑筆”，則是學生個性化表達的自然流露，彌足珍貴。

板書設計：

我來為你畫張像 （人物外貌）

有順序 抓特點 寫具體

整體 人高馬大 量

│ 個（高）體（重） 比

部分 頭 臉 肚（大） 稱

臂 腰 腿（粗） 摸

抱

……

【總評】這是蘇教版三年級上冊的一項作文訓練：人物外貌描寫。鄔珊珊老師創設了做編輯的活動情境，激發學生的寫作動機，并貫穿始終；借助“名人漫畫”及“姚明畫像”，意在教學生寫作方法和觀察方法；通過“量、比、稱、摸、抱”等觀察方法，將“模特”學生的“高、大、粗”寫具體，對于三年級學生而言，可學可用。整堂課步步推進，學生所得顯而易見，是一堂扎實有效的作文指導課。

作文教學要著力培養的是學生兩個方面的能力：一是產生作文思想內容的能力，表征為心理能力，即注意、觀察、思維、想象等認知能力；二是表達思想內容的能力，表征為表達能力，即遣詞造句、謀篇布局等言語能力。前者關乎寫作的內容，后者關乎寫作的方法。在作文指導中，我們常常側重于怎么寫的指導，而忽視了寫什么的啟發。這堂作文課的價值在于呈現了“寫什么的指導過程”，即通過各種觀察方法獲得更為具體豐富的寫作內容。從寫作的內生性來看，有了內容，寫法便有了意義。所以，作文教學著力學生心理能力的培養，是極為重要的。

就觀察方法而言，這堂課中涉及的“量、比、稱、摸、抱”，屬于自然、科學觀察法，所獲得的素材是比較可靠的，也是比較客觀的，對于客觀事物的描寫是不可或缺的。在寫作的起始階段，這樣一步一個腳印的訓練，是很有成效的。賈志敏老師的素描作文，便是遵循了“觀察入手、語言描述”的基本規律，夯實了學生的作文基本功。然而僅僅用這些觀察方法寫人物，或者止于這些觀察方法，就容易陷入千篇一律的誤區。讓學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才能讓學生有所發現，才能讓學生寫出在他眼中的那個人物形象來，是他的“這一個”，而不是眾人眼中相同的“這一個”。因此，應該鼓勵學生運用“文學觀察”的方法，看到自己眼中人物最為獨特的那一面，不必面面俱到。或許，這樣的人物外貌描寫，才更有切合“我手寫我心”的寫作原則。

此外，值得探討的是作文的詳略問題。鄔老師出示的那段描寫“模特學生”的文字：“說起我們班的章朝杰，用‘人高馬大這個詞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你看，他個子很高，體重也不輕。他不僅頭大、臉大、肚子更大。再看他臂粗、腰粗、腿也粗。一雙眼睛小小的。”既抓住了人物的外貌特點，又用簡練通俗的語言來描述，是一段很不錯的人物描寫。一個三年級的學生，如能寫出這么一段人物描寫，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了《語文課程標準》在該學段的水平標準。然而，鄔老師的教學恰恰是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寫“具體”的要求，即將“高、大、粗”的特點逐一寫具體。如果從訓練學生的心理能力角度看，這樣的觀察訓練未嘗不可；如果要從訓練學生的寫作能力角度看，似乎值得商榷。人物外貌描寫的詳與略，全在語境的需要，沒有好壞之分，只有恰當與否。符合語境的，則恰如其分；否則，再具體也是枉然，甚至是畫蛇添足。所以，我們教學生寫作，還要有一個寫作的目的，即為何而寫。為寫作而寫作，練的是方法與技能，而寫有目的，生長的才是需要和能力。所以，提出寫具體的要求，還得給學生一個足夠信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