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工業遺產整體保護與可持續利用研究

鄭蓓媛　徐娟秀　張東

摘 要：中國石油工業的搖籃——玉門擁有豐富多樣的工業遺產。通過實際調研和理論研究，從幾個不同的方面探討玉門工業遺產整體保護與可持續利用的可能性和現實性，提出玉門工業遺產保護利用的對策與建議。

關鍵詞：工業遺產；整體保護；可持續利用；玉門

中圖分類號：F4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5）12-0059-03

玉門，漢代設縣，素有“塞垣咽喉、表里藩維”之稱。玉門是我國石油工業的搖籃，在抗戰時期、三線建設時期，玉門都留下了種類繁多、數量豐富的工業遺產資源。

進入20世紀90年代，隨著“城市復興”、“工業外遷”等城市功能調整，城市工業遺產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和不合理利用，而倡議工業遺產保護的《無錫建議》促使很多城市開始重視工業遺產保護工作的開展和再利用實踐，并逐漸取得一定成效，2012年的《杭州共識》既總結了近十年的保護經驗，又展示了不同城市工業遺產再生的優秀成果。

在此背景下，作為我國首批資源枯竭型城市之一，系統總結和解析玉門工業遺產的綜合特征，研究對其保護與再利用的對策和保障措施，并結合實踐探索工業遺產可持續利用的再生模式，具有突出的現實意義和借鑒價值。

一、玉門工業遺產的特征解析

（一）歷史特征

早在一千六百年前的西晉時，玉門就被記載有石油，在《水經·河水注》中有一段引用《博物志》的記載：“酒泉延壽縣南山出泉水，……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黃后黑，如不凝膏，燃之極明，與膏無異，但不可食，……謂之石漆。”此后，在唐宋時期的文獻中，也都有關于石油的記載。清末在左宗棠坐鎮酒泉經營西北時，曾派人去玉門取油樣送往德國化驗，證明油質十分理想，但由于當時一無設備，二無運輸條件，無法開采。民國初年，我國許多從國外學成歸來的學者、科學家、實業家開始注意玉門油田的石油資源。“著名地質學家、玉門油田的開拓者之一——孫健初先生，1936年前后曾三次出嘉峪關，詳細察勘研究了玉門老君廟、石油溝一帶的石油礦藏，并向國民政府寫出了建議開發玉門油田的報告，但終因種種原因，建議未付諸實施。”[1]

1938年，國民黨政府決定開發甘肅玉門油礦，1939年在重慶正式成立甘肅油礦局。玉門油礦正式投入開發后，由于在抗戰時期的特殊地位以及歷史作用，受到國民黨政府的倚重和國內外的關注。經過1939—1949年十年的開發經營，玉門油田原油產量約占舊中國四十五年石油總產量的70%以上，占舊中國全國同期石油產量的90%以上，為新中國石油工業的發展打下了基礎。

新中國成立后，黨和國家十分重視、關懷石油工業的生產發展。玉門油田的建設也被列為全國重點建設工程之一。新中國石油戰線上的一代楷模“鐵人”王進喜，是在1938年從玉門縣到礦上當學徒工的，玉門油礦的技術人員則來自全國各地。在條件艱苦和技術落后的情況下工人們苦干、實干，才有了傳承至今的“鐵人”精神。1957年12月新華社宣布，中國第一個石油工業基地在玉門建成。這一年，原油生產能力達到75.5萬噸，占全國天然氣石油產量的87%。

經過七十多年的開發建設，玉門油田已建成勘探、采油、煉油、機械制造、發電、科研、通訊、環境保護、教育衛生等門類齊全的綜合性石油工業，為全國輸送各類專業干部技術人員人才逾10萬人。但自1997年以來，玉門油田的石油儲量急劇減少，陸續地，職工生活區搬至酒泉市，政府機關則從“山上”搬到了“山下” 的玉門鎮，而在老玉門市留下了大量玉門油田閑置和廢棄的廠房、設備、機器及舊礦等設施設備。

（二）類型特征

1.行業類型。包含了油氣田的勘探開發，油氣的存儲與運輸、煉油、化工、天然氣加工、機械制造、油建和科學研究等石油行業全部產業鏈。

2.使用類型。包括了工業廠房、倉庫、職工生活區、企業辦公、鐵路等工業倉儲建筑，交通設施，能源設施；類型多樣，保存完整。

（三）價值特征

根據《下塔吉爾憲章》對工業遺產價值的范疇描述和玉門石油工業發展的典型特征，總結玉門市工業遺產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經濟價值、社會價值、美學價值和稀缺性價值（見下頁表1）。

二、玉門工業遺產保護與利用之對策研究

（一）玉門工業遺產整體性保護策略

第一，制定玉門工業遺產保護的方案。首先，應在對工業遺產進行整理與現場調研的基礎上，客觀全面地確定工業遺產的評估范圍。其具體做法是運用歷史學方法，將國內外關于遺產保護的規定與玉門實際情況相結合，植根于工業發展的線索，對玉門的工業遺產進行界定和整理，制作玉門工業遺產資源普查表。接下來要制定統一而在實行過程中又具備一定普適性的標準，確立切實有效的方式方法，依據工業遺產各方面的價值以及特殊性嚴格公正的對其進行評定，可以運用考古學理論與手段，統籌兼顧工業遺產的文化價值和其他價值，制定分級保護工業遺產的方案。再次，應完善工業遺產的整理登錄工作，通過多樣化的媒介以及對當地人員進行調查走訪的形式，完善工業遺產現狀的信息及資料，最終形成完整的遺產檔案。

第二，完善玉門工業遺產保護與再利用的可行性政策。首先，工業遺產是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工業遺產立法保護與監督勢在必行。與此同時要注意把工業遺產的文化價值與其獨特性相連結，注意不同保護對象的屬性與特點，比如老油井的改造、損毀設施的重建、廢舊廠房的修繕、油田精神的整體保護以及再現，都要預先制定出科學的保護措施與再利用途徑。另外，管理部門要對結構調整可能引發的威脅具備充足的認識，所以應當建立起應急機制，對遺址和遺跡進行保護，對潛在的損害可能性進行根本杜絕。其次，貫徹落實相關的法律、行政及經濟手段。對于對工業遺產造成威脅的單位或個人，應對其進行法律干預。再次，制定工業遺產保護方案的時候，應注意結合當地經濟政策，和整個區域內或國家范圍內的整體規劃相適應。

第三，《下塔吉爾憲章》指出：宣傳和教育對工業遺產保護意義深遠。宣傳方面，相關部門可以利用現代傳媒途徑，通過報紙、雜志、廣播、電視、網絡等媒介，向公眾普及工業遺產存在的意義與價值，讓更多的人接受保護工業遺產的重要性，并參與到工業遺產保護的進程中來。教育方面，將工業發展軌跡或工業遺產保護的知識寫進學校的相關教材，并聯合高等院校開設關于工業遺產保護的相關課程，培養更多有志于保護工業遺產的人才。

（二）玉門工業遺產保護的內容

1.整體結構保護。包括對玉門石油工業的整體布局結構框架（包括功能分區結構、空間組織結構、交通運輸結構等）以及其中的空間節點、構成元素等進行全面保護。

2.工業設施保護。玉門工業設施保護涵蓋了生產設施、倉儲設施、交通運輸設施、動力設施、給水與污水處理等基礎設施、管理與公共服務設施等內容，這些設施包括各類車間廠房、庫房、變配電站、鍋爐房、煙囪、井架、水塔、水池、水渠等建、構筑物；高爐、氣罐、油罐等工業生產設備；鐵路、機車、管道、傳送帶等交通運輸設施或動力傳輸設備。

3.工業非物質文化遺產。例如石油生產工藝、流程、鐵人精神、企業文化等。

（三）玉門工業遺產保護性再利用的模式

對玉門工業遺產的再利用應在保護的框架下進行，適度利用而不局限于靜態保存更具有現實意義。保護性再利用應體現在單體建筑及設施、廠區群體建筑及設施、區域整體等不同尺度層級上。

1.博物館模式。其一，利用工業建筑及設施的內部空間，用于永久性展示工業生產過程、工業產品、工業文化、社會經濟、工人生活與工作環境等。其二，建筑（包括內部結構、設備）或設施自身作為向游人展示并傳遞工業技術文化信息的展品。其三，為參觀者提供過程體驗的動態博物館。例如，對石油的形成、分布，勘探開發、儲運煉制和化工利用等環節為參觀者提供體驗式展示。

2.展覽館模式。利用建筑及設施的內部空間、支撐結構、設備設施等陳列展品。

3.多功能綜合活動中心模式。將工業建筑中的大空間經改造后用作會議廳、或演奏音樂會、開辦舞會、表演戲劇、開演唱會、放映電影等多功能的活動中心。

4.體育休閑活動模式。引入時下流行的探險、跑酷等體育休閑活動，舉辦國際或全國性的工業遺產跑酷挑戰賽等。

5.餐飲模式。利用原有建筑設施，設置餐飲空間。

6.辦公模式。設立文化產業創意聚集區，吸引相關團體和企業入駐。

7.旅館模式。利用舊辦公樓、住宅樓改造成青年旅社等。

8.后工業景觀公園模式。將玉門工業遺產的保護與后工業景觀的重構與組織、空間布局結構的整合、生態環境的修復與重建、交通系統的梳理等相結合，營造具有工業文化體驗、休閑、娛樂、體育運動等多重功能的后工業景觀公園。例如，將整個玉門老市區、老君廟一號井和一些石油遺址打包組成石油工業遺產景觀公園，讓數十萬油田人前往尋根，見證油田工業曾經的興盛。

三、結語

玉門工業遺產保護與再利用是個值得持續研究的課題，保護理論的應用和再利用項目的實施都要結合實際、依靠科學的對策和保障措施。通過政策引導、規劃建議和基于保護理念的設計實踐，玉門工業遺產再利用應實現資源枯竭型城市在復興過程中的引擎作用，并取得文化、經濟和社會的綜合效益。當然還有諸多方面需要改善，如加強數字化技術在玉門工業遺產保護中的應用；建立城市工業遺產保護與利用數據庫，為保護決策提供支持，并實現關聯查詢；提高保護素養，探索多樣化的再利用模式等。基于越來越翔實的基礎研究，在今后玉門工業遺產保護與可持續利用的實踐中，必將產生更多更好的保護經驗以供參考。

參考文獻：

[1] 《西北近代工業》編寫組.西北近代工業[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89：181.

[責任編輯 陳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