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消滅私有制”理論的反思

《共產黨宣言》中有段名言：“共產黨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論概括為一句話：消滅私有制。”注1這一理論，在20世紀的大部分時間里，既呼風喚雨，掀起過革命風暴，又引起過巨大的混亂；直到20世紀后期，在改革開放中才被放棄，但爭論卻一直不斷。究竟如何認識這一重要理論？能全盤否定嗎？從歷史上看，它有沒有價值？從現(xiàn)實看，應該否定的又究竟是什么？本文試圖對此做點探索。

（一）歷史的追溯：繼承與超越

翻開世界歷史，本質上屬于社會主義的追求社會公正的思潮，源遠流長。在人類文明的早期就有關于“黃金世界”和“理想國”的傳說。在那里人人平等，財產共有。奴隸制時代，有的國家就實行了公有制，共同消費，無貧富之分。更有思想家提出，在統(tǒng)治者內部實行“一切公有”，包括“妻子公有，子女由國家統(tǒng)一撫養(yǎng)教育”。認為“人們之間的糾紛，都是由于財產、兒女與親屬的私有造成的”。注2

在資本主義早期出的《烏托邦》一書就表示，“如不徹底廢除私有制”，“產品不可能公平分配，人類不可能獲得幸福。”注3《太陽城》的作者認為，其理想之所以能實現(xiàn)，就是由于那里的人民“沒有財產”。他認定私有財產本身就是惡，個人“如果有了財產，他們就會靠它來侵犯別人的權利”。注4還有人明確提出：“私有制是萬惡之源。”注5

工業(yè)革命后，19世紀初溫和的社會主義者卻一反傳統(tǒng)的激進看法，不主張消滅私有制。如圣西門要求“把所有權建立在最有利于財富和實業(yè)自由的增長的基礎之上”。他強調要“使每個社會成員按其貢獻的大小，各自得到最大的富裕和福利”。注6傅立葉進一步主張，在承認財產私有的基礎上實行“公正的分配”。他所設想的未來社會是一個符合人類自然本性的“和諧社會”。注7歐文的主張有所不同。他要求“恢復財產公有的原則”；但也認為可以有條件地消滅私有制。晚年，他的見解略有變化，認為私有財產在尚未發(fā)現(xiàn)其“完全沒有用處”和“不再具有交換價值以前，應被認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注8這就是應有條件地加以保護，而不是無條件地予以消滅。

在上述精神財富中，馬克思繼承的是什么？是“消滅私有制”的激進思想，而不是有條件地保留私有制的溫和主張。不過，馬克思在這繼承中有超越，即在理論上有提升。這就是：一、以“私有制”取代私有財產，明確地把它看作不只是一種個人財產權利，而且是一種社會經濟制度。他指出，“所有制問題是運動的基本問題”。（第307頁）二、將所要消滅的私有制予以界定，聲稱“并不是要廢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廢除資產階級的所有制”，（第286頁）即“資本”“剝削雇傭勞動”的所有制。認定它是私有制中“最后而又最完備的表現(xiàn)”。（第286頁）而小生產者的財產是“個人掙得的、自己勞動得來的財產”，（第286頁）將其排除在外。三、承認資本主義私有制曾有的活力，指出：“資產階級在歷史上曾經起過非常革命的作用。”“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tǒng)治中所創(chuàng)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chuàng)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注9不是從頭至尾一股腦兒將其予以否定。

（二）時代的考量：適應與失誤

19世紀30—40年代，西歐大工業(yè)迅速發(fā)展，資本主義周期性危機開始爆發(fā)，工人遭遇不堪忍受的困苦，大規(guī)模的反抗運動此起彼伏，真可謂一個“饑餓的年代”“動蕩的年代”。在此期間，工人組織相繼出現(xiàn)，工人運動開始登上歷史舞臺，明確地提出“反對私有制社會”的口號。馬克思稱贊它“具有如此的理論性和自覺性”。注10

馬克思、恩格斯生活在一個無產階級運動蓬勃發(fā)展、革命精神高昂的時代。當時的人們普遍認為，消滅私有制是“19世紀的偉大經濟運動所追求的人道目標”。注11馬克思對私有制的徹底批判精神和斷然決絕的態(tài)度，正是這一時代要求的體現(xiàn)。那時對于這種面目兇殘的資本主義私有制，主張毫不留情地加以消滅，是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唯一選擇。正是這一理論激發(fā)了一次次的革命風暴，在改造現(xiàn)實中發(fā)揮了推動歷史的積極作用。在馬克思的時代，放棄“消滅”的主張，實際就意味著背叛。馬克思的“消滅私有制”的理論正是適應了這個時代的需要，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19世紀50年代以后，隨著革命潮流的下落，馬克思重新開展更為深入的研究，局部改變了自己的看法。他指出，社會生產過程“一定的歷史形式達到一定的成熟階段就會被拋棄，并讓位給較高級的形式”。注12他認定，資本主義生產“注定要讓位”。注13這就是說，無須予以消滅，談不上暴力剝奪。恩格斯也曾預言，“當全部資本”都“集中在國家手里的時候，私有制將自行滅亡”。注14

馬克思還將這種發(fā)展的必然性視為一條普遍規(guī)律：“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tài)，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fā)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注15即使強行暴力剝奪也沒有用。這樣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最終命運就不是被消滅，而是被“揚棄”。“揚棄的最高形式……是股份資本。”注16早在1856年，馬克思就指出，“在工業(yè)上運用股份公司的形式，標志著現(xiàn)代各國經濟生活的新時代。”注17在這里，“資本關系并沒有被消滅，反而被推到了頂點”。注18生產活動同資本所有權分離，資本家已經成為“一種新的寄生蟲”。注19這是種新的混合所有制形式。它已不再是過往的那種“純粹私有制”，而是處在被“揚棄”過程中的私有制。加上國家干預及某些“具有公共福利形式的措施”，注20它與社會化生產力的矛盾、私人利益與公共利益的沖突，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緩解與調節(jié)，從而使其不再表現(xiàn)為尖銳的對抗，實現(xiàn)了某種程度的相容。從當時的世界范圍看，私有制還有生命力，而且正這樣朝著孕育“新社會因素”的方向發(fā)展和演變。

恩格斯于晚年則明確承認了當年“消滅私有制”的提法是種失誤。他在臨去世前寫道：“歷史表明我們也曾經錯了，暴露出我們當時的看法只是一個幻想”。“歷史清楚地表明，當時歐洲大陸經濟發(fā)展的狀況還遠沒有成熟到可以鏟除資本主義生產的程度”；“這個基礎在1848年還具有很大的擴展能力。”注21

馬克思是理論高手。此前，他已從抽象的理論層面對原有認識做過修正，實際上放棄了“消滅”論。他認定資產階級所有制在其成為“新出現(xiàn)的生產力的桎梏以前是不會消滅的”。注22“只有在社會生產力發(fā)展到”“甚至對于我們現(xiàn)代條件來說也是很高的程度”，才有可能使這一變革“成為真正的進步”，而“不致在社會的生產方式中引起停滯甚至倒退”。注23只有到這時，資產階級才會“不僅日益成為社會上多余的東西，而且日益成為社會的障礙”，以至于最后“好似以自然的必然性把整個資產階級社會推向毀滅或者推向變革”。注24這就是明確承認，消滅資產階級私有制以及一般私有制的條件現(xiàn)在尚不具備，完全具備的時間還很遙遠。

（三）實踐的檢驗：挫折與創(chuàng)新

在20世紀初的革命運動中，恩格斯的上述認識和馬克思做過的修正并未為人們所注意，相反仍一味簡單地將“消滅私有制”付諸實施。

俄國布爾什維克奪取政權之初，列寧曾打算先實行國家資本主義，然后再實行社會主義。這就是實行一種不是“消滅”而是“改造”私有制的過渡型的社會主義。內戰(zhàn)的爆發(fā)打斷了這一進程，實行余糧收集制“，用‘赤衛(wèi)隊’進攻資本”，注2“5把一切工業(yè)部門國有化”，“對一切日用品實行壟斷式分配”。注26這就是徹底消滅私有制，不僅要消滅大資本私有者，而且要消滅小農和小商品所有者。實踐證明了這一“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的失敗。它大大加劇了社會矛盾，使新政權面臨嚴重危機。有鑒于此，列寧毅然放棄了這一政策，改行“新經濟政策”，承認在落后的俄國不僅要保留一般的私有制，而且要保留資本主義私有制，認定這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

不久，斯大林上臺就終結了這一新政策。他打著馬克思的旗號反對資本主義復辟，宣布向“純粹的共產主義”注27前進。在國家工業(yè)化和全盤集體化中，向城鄉(xiāng)資本主義全面進攻。在城市打擊資本主義殘余勢力，在農村剝奪富裕農民，將其掃地出門，流放西伯利亞。其結果是嚴重的經濟危機和大饑荒。

在發(fā)揮“消滅私有制”的理論和實踐中，毛澤東有新的發(fā)展。在50年代的社會主義改造中，雖然措施相對溫和，但態(tài)度依然決絕，要求不僅要使“資本主義絕種，小生產也絕種”。注28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后，在所有制上他更強調“一大二公”，不斷升級。文革中，在農村還要求不斷割資本主義尾巴。后期他進一步強調，僅僅解決生產資料所有制問題還不夠，還要破除“資產階級法權”。他認為，現(xiàn)在所有制問題只是形式上解決了，實際并沒有解決。因為權實際上還在資產階級手里。走資派搞物質刺激，利潤掛帥，獎金掛帥，搞了管、卡、扣、罰。注29所以，對“資產階級法權”還要加以限制，直至破除。這樣就要向知識分子和各級官員開火，“斗私批修”，從而導致了社會的長期動亂，使國民經濟落到崩潰的邊緣。

為了擺脫消滅私有制所造成的困局，鄧小平力主改革開放。這就是首先從農村包產到戶、承認城鄉(xiāng)個體經濟的存在開始，進一步承認雇工經營、私營經濟的發(fā)展，同時大膽吸引外資，使私有制得到恢復與壯大。這就導致了一些大唱馬克思主義高調的人的不滿，從而引發(fā)了“姓社姓資”的持續(xù)爭論。在鄧小平的主導下，這個問題基本上得到了解決。

原來認為，凡雇工就有剝削，就與社會主義的本質相沖突。十三大用“非勞動收入”初步否定了這種剝削說。十五大進一步從正面肯定了按生產要素分配的合理性。原來認為，私有制追求私人利益，必然與社會公共利益相沖突。十四大認定，通過分配制度的改革，加上“運用包括市場在內的各種調節(jié)手段”，可以“兼顧效率與公平”，把私營企業(yè)主的個人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結合起來”。十五大更明確提出，“允許和鼓勵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參與收益分配”，加上政府的管理和調節(jié)，規(guī)范各種利益關系，可以“使收入差距趨向合理”。私營企業(yè)通過國家的管理和調控，實際可按社會資本來運作并發(fā)揮其功能。在發(fā)展經濟、提供稅源、擴大就業(yè)等基本方面，它同公有企業(yè)并無太大差別。因此，我們不能滿足于只問財產的歸屬，而不進一步看其所發(fā)揮的功能與社會效果。

在這種理論和實踐中，我們既看到了對“消滅私有制”理論的否定，也看到了馬克思的“重建個人所有制”注30理論的閃光。馬克思從不反對個人擁有財產。他的目標不是人人無產，而是人人有產。他聲言：“共產主義并不剝奪任何人占有社會產品的權利”，并不消滅這種“個人占有”，并“不是要廢除一般的所有制”；而只是要“消滅那種以社會上的絕大多數人沒有財產為必要條件的所有制”。（第267頁）當然，他這里的“個人”并非“孤立的個人”，而是“聯(lián)合起來的社會個人”，注31因此“重建個人所有制”，就是實現(xiàn)“社會個人所有制”。雖然先消滅后重建，并非歷史的必由之路，可是以實現(xiàn)“社會個人所有制”為目標卻應該說是具有合理性。

當代世界，涌現(xiàn)了一些新的所有制形式，如基金會所有制，是由廣大公眾個人直接或間接投資形成的。這是一種能更好貫徹和保障個人（或私人）利益和意志的所有制形式。還有一種包含多元產權主體的混合所有制，其中除公有股外，還有企業(yè)職工股和社會個人股。這些不是都可以稱作“社會個人所有制”嗎？在這里，私有制不是被消滅，而是得到升華。

（四）人性的探索：“萬惡之源”還是動力之本？

馬克思在早期著作中曾把如何看待私有制的問題提到人性的高度。他強調，要“弄清楚私有財產的積極的本質”，“理解需要的人的本性”。并指出，這就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人的）人的復歸”，是“完成了的人道主義”。他還說，“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社會聯(lián)系”，“是由于有了個人的需要和利己主義才出現(xiàn)的”。注32通過私有財產“產生的社會，創(chuàng)造著具有人的本質的這種全部豐富性的人”。注33這就是說，否定個人需要和利己主義，否定私有財產，是不符合人的本質或人性的。這些無疑是深刻的。

可是同一時期，恩格斯的解說就有不足之處。對于“大家稱為‘人性’的東西”，他的回答是：“人性或者不如說是獸性的‘實現(xiàn)’”。注34把獸性和人性等同起來。這就是把對私有財產的追求看作獸性的表現(xiàn)，不承認其存在有任何歷史與現(xiàn)實的意義。在革命的年代，在激進主義思潮盛行的條件下，有這種認識自然是不奇怪的，但畢竟是片面的。

西方傳統(tǒng)稱人性為神性與獸性的統(tǒng)一。我們可以說，人性包含有自然性、社會性和理性三個層面。不能簡單地把人性和獸性等同起來。人要生存和發(fā)展就有自身的物質需求，這是人的自然屬性，即動物性或獸性。人是社會的動物，處于社會規(guī)范之下，具有社會屬性。社會性既以自然性為基礎，又與其有質的區(qū)別。承認和遵守社會規(guī)范則可謂人的理性。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社會規(guī)范就越來越復雜，越來越重要。當生產力發(fā)展，出現(xiàn)剩余產品和私有財產后，就出現(xiàn)了對個人財產權利的承認問題；在市場經濟誕生后，又有了對市場競爭的態(tài)度問題。尊重私有財產權，維護公平競爭，承認與此相關的理念和行為，是人的理性的表現(xiàn)。這是衡量有無人性的通常標準。超越社會規(guī)范，舍己為人、無私奉獻，則為“神性”。它高于理性，是人性中的最高層次，是種至善境界。在這里，如若無法無天、放任自流，就必然導致私有者和競爭者的獸性泛濫。若讓其胡作非為、損人利己、巧取豪奪、放肆牟取不義之財，則是對人性的摧毀。可是，如果走向另一極端，對市場競爭和私有財產一概予以取締和廢除，則是反人性的。從人性的角度觀察，人與人之間的天賦能力必然存在差別，且必然導致社會差別的產生，并從產品和財富的占有上表現(xiàn)出來。承認個人產權和競爭權就是承認人的天性，保護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的活力之本。因此對待資本主義私有制（包括競爭機制）的符合人性的態(tài)度，應該是調控而不是消滅。

當今社會是個創(chuàng)新型社會。社會經濟的運轉需要三種角色的聯(lián)合：發(fā)明者、投資者和能適應形勢變化的職工。在這里，知識資源的占有者、發(fā)明者的地位十分突出。新經濟在微觀方面的自由創(chuàng)新，更多地依靠個體的靈感。為此所需要的制度安排是：自由創(chuàng)業(yè)的制度環(huán)境、強勁的激勵制度和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知識產權屬于財產權，也是私權，從根本上說，這就是承認私有財產權。有人甚至認為，在21世紀人力資本將是唯一的資本。有學者指出，“企業(yè)現(xiàn)在必須被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其中包括擁有者、經理人員和雇員。”“超富階級以在19世紀末以來前所未有的方式回報社會。”注35

法國經濟學家托馬斯·皮凱蒂的新作《21世紀資本論》，近年引發(fā)熱議，既受到自由派的吹捧，又遭到保守派的反駁，指斥其對金融資本“抱有中世紀式的敵意”。注36其實，他雖然用了“資本論”這個詞，卻并不主張消滅資本，而是主張予以調控；走大政府、突出分配問題、增加社會福利之路；認為這樣即使貧富差距依然很大，但矛盾可以相對緩和，避免沖突發(fā)生。有學者指出，目前，“富人更富了，……可其余99%的民眾也以真實而可衡量的方式分享了不斷擴大的經濟繁榮。”注37“絕對生活水平在上升的窮人，很難為收入不平等而走上街頭。”“窮人生活質量的顯著改善，足以解釋‘占領華爾街’運動的失敗和快餐工人罷工的被孤立。”“因為窮人并不認為這種不平等不可容忍。”注38這樣社會經濟發(fā)展的動力就依然鮮活。可以說，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問題已經走進歷史。

當前，就世界范圍而言，在政府調控下的私有制已發(fā)生重大變化。這種私有制對生產力的發(fā)展仍有推動作用，至少是尚未成為障礙，不宜簡單地倡導“消滅”。作為一種體現(xiàn)單純革命要求的“消滅私有制”口號，應該放棄。

注釋：

注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86頁。

注2《理想國》，商務印書館，2011年，第201頁。

注3《烏托邦》，商務印書館，1982年，第115、44頁。

注4《太陽城》，商務印書館，1982年，第76、74、75、81、80頁。

注5《自然法典》，商務印書館，1985年，第171、140、173頁。

注6《圣西門選集》，商務印書館，1985年，第223頁。

注7《傅立葉選集》第2卷，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177頁。

注8《歐文選集》，第3卷，商務印書館，1984年，第238頁。

注9《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1版，第253、256頁。

注10《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83頁。

注1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30頁。

注1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冊），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35頁。

注1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05～606頁。

注1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40～241頁。

注1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3頁。

注1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冊）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67頁。

注17《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人民出版社，1962年，第38頁。

注18《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53頁。

注19《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495～496頁。

注20《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57頁。

注2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10、512頁。

注2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11頁。

注2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73頁。

注2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08頁。

注25《列寧選集》，1972版，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500頁。

注26《列寧全集》，第二版，第34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435頁。

注27《斯大林文集》（下），人民出版社，1962年，第636頁。

注28《毛澤東選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98頁。

注29見《關于建國以來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注釋本》（修訂），第450頁。

注30《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832頁。

注3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8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1頁。

注32、注33、注3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1頁、第126頁、第357頁。

注35見《參考消息》2002年6月17日。

注36美國《紐約時報》中文網，見《青年參考》，2014年2月24日。

注37《2014，社科界十大熱點關注（國內篇）》，見《社會科學報》，2014年12月25日。

注38英國《經濟學人》雜志，見《青年參考》，2014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