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鋼琴學習與演奏的心理特征

[摘要]自一百多年前心理學科創建以來，便迅速成為支撐諸多重要學科框架的基礎知識，并與其他學科廣泛交叉。在與音樂教育相關的領域，出現了教育心理學、音樂心理學，甚至這兩種學科進一步交融產生了音樂教育心理學。成人學習鋼琴由于生理條件的局限性，心理方面的探索與發展是其鋼琴學習與演奏過程中的關鍵。本文將借助心理學相關知識，分析成人鋼琴學習的動機、在鋼琴學習和演奏中反映出心理學特征，并提出對于其進行心理干預的個人建議，為與之相關的教與學提供幫助。

[關鍵詞]成人教育；鋼琴學習；鋼琴演奏；音樂心理

《禮記·樂記》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音樂與聲音的區別，就在于聲音是一種物理現象，而音樂則是人類用聲音來表達思想、反映生活的藝術形式。音樂是藝術中唯一不能以視覺化呈現的門類，被認為是最抽象的藝術。因此音樂在本質上與人的心理活動息息相關，它是人類傳播和接收情感的重要載體。

中國第一位音樂心理學碩士周世斌在他的《音樂教育與心理研究方法》一書中談道：“音樂的藝術特征，決定了在音樂教育中所傳授的音樂知識、所培養的音樂技能和音樂能力作為有別于人類一般能力的特殊能力，在教育過程中必然體現出其特點和規律。……這就要求音樂教育工作者……開展音樂教育與心理研究，探索音樂教育活動過程中的心理現象和行為特征與規律，更好地為音樂教育服務。”

在中國傳統的鋼琴教育中，一直把演奏技巧和音樂作品處理作為重點。這種觀點是把鋼琴和鋼琴作品當作主要的研究對象。而近些年，鋼琴教育工作者們也意識到教育的主體工作應是以人為本，于是開始更多地關注教學方式和學生心理的探索，以使得知識能夠以一種最合理的形式傳授給學生。而且成人學生生理與心智都發育成熟，在鋼琴教學上，從生理機能方面提升演奏技巧的空間相對不大，但并不代表成人學不好鋼琴，況且，彈琴好壞的標準不能單純以演奏作品的難易而定，因此，從心理入手，提升他們的音樂興趣、感知能力以及審美水平等，是一種科學有效的教學方式，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效果。

還有一種思想需要引起重視，就是過分夸大音樂抽象性、主觀性的特點，認為音樂可以完全“跟著感覺走”，不甘愿受規則和標準的約束。這種想法在成人中尤為多見。這一方面使得音樂走向偏執和媚俗；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很多人的音樂觀念需要正確引導。音樂教育的目的不只是幫助學生在音樂上“成材”，還要“成人”，即培養他們尊重音樂，樹立高雅的音樂審美觀。

一、成人學習鋼琴的動機

鋼琴學習作為一件非必要的行為，對于每一個有條件學習鋼琴的人來講，實施與否是可自由選擇的。我們在談論鋼琴時可能會聽到十個人中有九個人表達想學鋼琴的欲望，但這九個人中最后落實到行動中的往往寥寥。而真正對他們欲望的實現起到推動作用的，就是動機。

動機（motivation）是指激發和維持個體活動，使活動朝向一定目標的內部動力。學習動機是學習的主要條件和直接推動學習這種行為的內部動力。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分析，成人在較高層次的需求，如歸屬與愛、尊重、審美、自我實現等，都潛藏著對于鋼琴學習的需求。而具體需求的不同，則會有不同的動機指向到學琴這一行為。心理學中將動機按照不同的標準劃分為不同種類，如生理性動機與社會性動機、外在動機與內在動機、有意識動機與無意識動機等等。根據西北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續萍2004年畢業論文《鋼琴學習動機研究》的相關研究成果，以及筆者自身的多年實踐研究，將成人學習鋼琴的動機分為以下幾類：

實現自我愿望：這是成人的鋼琴學習動機中占據主要地位的一種動機。無論是為了彌補小時候不具備學習條件的遺憾，還是因為成年以后萌生對鋼琴的喜愛，這都是基于自我實現需要的、由其本人主觀意愿主導的內在動機和成就動機，也是學習動機中最值得提倡的理想型動機。由于出于這類動機的學習完全由個人興趣掌控，毫無外在壓力，所以學琴者可以很好地享受學琴過程中的樂趣，也更容易在各方面能力全面發展。不過，缺乏外在壓力的督促，這類學琴者在度過新鮮的初級階段后，需要有足夠的毅力支持，否則會因缺乏實際的短期目標而使熱情冷卻或被挫折擊退。此外，不能忽視在真正出于熱愛而學習鋼琴的人群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有潛在的自我創作欲望，包括對現有鋼琴作品的二度處理、對其他形式的音樂改編或者完全創作的想法，這也是鋼琴教育中需要重點保護和提倡的，因為創新是推動進步的重要手段。

滿足實用需求：由于成人面臨工作變動、升遷以及社交活動等各方面的事務和壓力，能夠演奏鋼琴無疑越來越多地成為個人獲取成功的重要砝碼，這類學琴者的動機偏向于社會性動機和外部動機。與自我實現型的學琴者相比，此類動機者更加傾向于獲取中短期的具體目標，學習也更具有針對性，譬如能夠演奏什么作品，或者能夠達到演奏某類作品的程度。這類學琴者在成人中也占有一定的數量，而且與第一類基于自我實現的學琴者會有交集，如很多單純熱愛音樂的學琴者會為了某件事而做出達到具體程度的短期目標，而以實用需求為由學習鋼琴的，也有可能會因此愛上鋼琴而一直學習下去。

迎合自我心理：這類動機也屬于內在動機和成就動機，但和第一類動機相比有本質的區別。實現自我愿望，是指學琴者以追求鋼琴夢想和提高音樂審美為目標，動機相對單純，而所謂的迎合自我心理，則更多是以演奏鋼琴為手段，以達到提升自尊和品位，完善個人形象的目的，更具有社會性，是社會影響投射到人內心中激發的內在動機。以此類動機出發的現象有很多。譬如富豪往往在家里擺一臺名貴考究的鋼琴，彰顯品位的同時，也會讓自己或家人學習一些演奏技能；又譬如一個男孩子學習鋼琴，是為了吸引更多女孩的注意。總地來講，這種動機雖不能以好壞來區分，但終究摻雜著復雜的成分在里面。在學琴中，這類人群在鋼琴道路上往往不會走得太遠，且對技巧、悅耳旋律的追求較為偏重。還是與自我實現型的學琴者相比，鋼琴雖同樣作為一種表達媒介，但不是為了音樂，而是為了自己。

二、成人學生對于音樂要素的認知特點

眾所周知，音的四個基本要素是音高、音長、音強和音色。而它們的相互結合，就形成了節奏、旋律、和聲、織體、曲式等一系列音樂形式要素。人類依靠聽覺能力啟動與聲音的交流。這種聽覺能力是天生的、無條件反射性的和有限的。而對于音樂的認知，則是人類后天形成的對音樂要素的條件性反射，是歷史發展和教育的結果。當積累了一定程度的條件反射之后，隨著人類的音樂實踐會使神經系統超越已有的條件反射產生更廣泛的智力關聯和心理關聯，從而對音樂的感悟與體驗得到深化和增強。因此，“音樂天才”與普通大眾之間，從個體差異而言可以簡化為條件性反射建立的速度與質量，以及智力與心理關聯程度的區別。而生理與心理條件在自身發展和社會的影響下具有一定限度的可變性，所以每個人無論任何時候，只要接受系統優質的音樂訓練，經歷足夠的音樂熏陶和刺激，都會在音樂能力上得到一定的提高。

牛津大學曾對于人的年齡與智力結構的關系有過研究結論，詳見表1：

表1智力結構與年齡關系系數表

年齡（歲）

智力10～1718～2930～4950～6970～89知覺10095937646記憶95100928355比較與判斷72901008767動作和反應速度88100979271

從表1中可以看出，人類在50歲之前，整體的智力水平基本保持在比較穩定的水平上，青少年對于音樂中新鮮事物的感知和記憶能力最強，對于音樂表層如旋律、織體、節奏、音色等反應也較為迅速；而中青年時期，雖然表層感知能力稍有下降，但是對于音樂深層的認知能力大大增強，可以更好地把握音樂的和聲、曲式以及內涵，這也是很多從小沒有學過音樂的成年人也能慢慢對音樂發表自我見解的原因。而到了中老年，雖然學習和認知能力減弱，但是正如很多音樂家到了老年一樣，理性思維發展到了人生的最高境界，對于埋藏于音樂結構與內容中最為深刻的人生、宗教、哲理等等會有前所未有的領悟。

那么，隨著人年齡的增長，自身條件的變化對于學習鋼琴會造成多大影響呢？

1成人的音樂知覺

知覺（perception）是一系列組織并解釋外界客體和事件的產生的感覺信息的加工過程。引自百度百科：知覺。人通過知覺，會產生對事物的表象認知和想象認知。

首先，對于音樂的表象，在感官生理機制上影響并不明顯。比如，在人的聽覺系統的特征中，有一點稱為聽覺閾限（auditory threshold），即使人能夠產生聽覺感受的最小和最大的聲音刺激量。這個閾限跟人的先天與后天、年齡、個體差異都有關系。從年齡方面來講，兒童是發展期，青年達到高峰，繼而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減弱。聽覺閾限影響著人對音高、音強和音色的認知力。尤其是音色方面，由于泛音的高頻區域接近于聽覺閾限的上限，隨著人體的衰老，對于音色的敏感度會有些許下降。不過聽覺閾限衰退對于音樂要素認知的輕微影響完全可以通過訓練補救。而被很多成人學生視為遺憾的絕對音高的辨別力，一些研究也表明，絕對音高的建立與年齡并無太大聯系，嚴格的訓練仍可以使成人建立絕對音高，但如果不能長期堅持訓練，可能較幼年已建立絕對音高的人來講，準確度會大大下降。

其次，對于音樂這門抽象藝術來講，想象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認知手段。所謂想象，只指人以原有意向為基礎，經過加工改造形成新意向的過程。音樂中的想象可以看作對音樂背景、音響、技巧學習和譜面上各種表象要素的內心升華。譬如在標題性鋼琴作品中，標題就是激發我們用想象與作曲家和聽眾對話的重要來源。我們往往聽說，兒童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那么成人真的就不擅長想象嗎？在百度百科對于“想象力”的解釋中，有著對想象力所需幾個條件的描述，簡單來講就是：豐富的生存經驗、好奇心和善于捕捉靈感的思維。作為成人，隨著年齡增長，生存經驗的不斷豐富是肯定的，至于后面兩個條件，則或許就是成人與兒童在想象力比較中的弱勢。法國雕塑家羅丹曾有句名言：“世界上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對于成人而言，好奇心和捕捉靈感的思維并沒有缺失，而是被更多事物遮住了眼睛，致使想象的敏感度下降。只要能夠重新審視自己，解放我們的思維慣性和惰性，成人的想象空間反而會超越兒童。縱觀歷史上的作曲家，其實中青年才是他們創作的黃金時期。

2音樂記憶

在任何的音樂表現形式（獨奏、獨唱、協奏、合唱、重奏、重唱等）中，我們會發現，占據主導地位的表演者往往是無譜演奏或演唱，即憑借記憶的。這是全世界音樂表演中的規則，也是與音樂的表現形式和性質有關。記憶是人積累認知的核心，是經驗傳承的基礎。在音樂中，只有擺脫了樂譜的依賴，才能徹底自如地表現音樂。正如美國鋼琴家加里克·奧爾森所說：“除非你能不看譜演奏，否則不可能真正吃透一首樂曲。”

心理學家將記憶根據不同的標準進行了分類，如按照持續的時間分為瞬時記憶、短時記憶和長時記憶；按照記憶的方法又分為視覺記憶、聽覺記憶、動覺記憶等。記憶的重要器官就是人腦，根據美國心理學家斯佩里的左右腦分工理論，人的左右腦分管不同的認知功能，但又都具備記憶的腦神經細胞。綜上所述，對于同樣的事物，人可以采用不同的方式和途徑進行記憶，而多種方式相結合會加強記憶也是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

在鋼琴學習中，最常見的記憶方式就是通過對樂譜的不斷閱讀和重復練習，形成條件反射從而形成對音樂的記憶。這在記憶中屬于低級的無意識記憶，不僅耗時費力，而且效果一般。學琴的人大多會有一個通病，就是發現好不容易練會的曲子，放下很短的時間，甚至在狀態不好的練習過程中，印象都會變得支離破碎，很難形成完整的長時記憶。在無意識記憶方面，兒童更勝一籌，所以成人如果按照這個方式學習和演奏鋼琴，效果是很不理想的。巴倫博伊姆曾告誡郎朗要在早25歲之前盡可能多地記憶作品，或許即出于這方面的考慮，畢竟這種記憶的方式對于鋼琴演奏非常重要。

正如中國老一輩鋼琴家劉詩昆在獄中僅憑聆聽和在空地摸索就掌握《黃河協奏曲》一樣，筆者也在教學中發現了一些稍顯聰慧的成人學生，在沒有經過太多正規訓練的條件下僅彈幾遍就可以背譜演奏。剛開始筆者以為是他們智商過人，經過交流發現，他們也不過和多數人一樣，甚至識譜還不太熟練。不過正由于懼怕看譜，他們會在練習伊始就強行通過慢練和仔細研讀樂譜去記憶，而且不放過每一次聆聽范奏的機會。雖然是逼出來的辦法，但事實證明，相比兒童的無意識記憶，成人通過各種記憶手段進行的有意識的記憶也可以掌握迅速記憶音樂的能力，而且成人可以有更多的方法選擇，也更容易了解自己更適合何種方法。

3音樂理解與情感表達

前面提到的左右腦分工理論，總體來講，左腦是分管邏輯理解、語言等方面的“學術腦”，而右腦是分管形象思維、頓悟和靈感等等的“創造腦”。 百度百科：斯佩里左右腦分工理論。鋼琴作為一項復雜的藝術，既需要把握曲式結構、音樂邏輯、和聲走向這方面的理性語言，又要從作曲家和聽眾的心理出發，去感受音樂所要傳達的心境和意圖，加以自身的二度創作去表達，從而達到自己與作曲家、與觀眾的共鳴。在專業鋼琴學習中，往往會把曲式和聲等理性學科放到高年級重點學習，原因就是理性語言需要學生具備足夠完善的邏輯思維能力。因此在成人學琴中，他們有足夠可以接受音樂理論方面的潛力；而另一方面，對于初級的成人學生，他們的情感表達方面則可能容易被壓抑和雪藏。成人鋼琴教育，需要找到一個理性與感性的平衡。

4演奏生理機制

在成人演奏生理機制方面，“學琴要趁早”倒并非是空口之談。成年人在骨骼、肌肉以及神經系統發育成熟后，雖然在手指力度、關節支撐以及控制力等方面占據優勢，但隨后的機能衰退，使得學琴的“模仿能力”開始變差。正所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復雜演奏技巧與音樂處理中的抽象因素往往更依賴于無意識的機械模仿進行學習，好比一個孩子在學會走路以后才知道如何表述走路的方法。因此，模仿是鋼琴學習，尤其是初級階段重要的學習方法，節奏、讀譜、旋律等方面能力都是依靠模仿逐步建立起來的，很多成人在學琴過程中會有種“力不從心”的感受，即想得到卻難以做到，這就成了制約他們進步的主要障礙。不過，拋開個人差異的因素，經過一定的科學訓練，每個成年人都會在自己的基礎上具備一定的上升空間的。

三、成人學琴中的心理干預作用

我們每個人在學生時代，都不能保證每次的成績都會處于同一個名次。也就是說，在學習過程中，如果用線性圖示表示，都不會是直線上升。同一個人在能力保持不變的階段內，進步的快慢是不均勻、不可預測的，其中，心理因素的干預起到了重要作用，它可以彌補已有的劣勢，也會阻礙優勢的發揮。這里，筆者針對成人的鋼琴學習，重點討論兩個方面的心理干預因素。

首先是意志力。意志是指一個人在有目的、有計劃地變革某一客觀過程，以及因此堅決地和合理地克服各種困難的實踐活動中所表現的主觀能動性。意志是人的心理活動對行為系統的主觀反映，對行動起到指導作用。在鋼琴學習中，大到貫穿始終的過程，小到每一次學習的細節，無論是演奏技巧還是音樂處理都體現著意志的作用。成人學生有著較強的意志力和自控力，這是他們面對學琴障礙，尤其是技巧方面障礙時的利器。他們可以通過嘗試合適的練習方法、制定合理的進度來將困難瓦解、軟化。而另一方面，意志也可以彌補因先天性個人差異導致的劣勢，比如手指短小、音準概念不夠穩定、節奏感不強等。

其次是注意力。注意力是指人的心理活動指向和集中于某種事物的能力。它與意志力同樣可以幫助成人在鋼琴學習的道路上走得更快，但與意志力相比，注意力更容易受無意識的狀態或者其他因素的影響，控制起來也更加困難。成人在聽課中可以始終保持較好的注意力，但是在演奏過程中，尤其是快速、難度較高的演奏中所需的下意識肌肉控制，對偏向于理性思維的成年人來講相對困難。英國音樂心理學家柏西·布克曾說過：“肌肉的控制只能得之于心理的集中。它也許需要一千次，但是如果沒有集中，就是重復上萬次也不能做到有把握。”心理學家的研究表明，成人通常可以一次性注意到4～6個毫不相干的客觀事物，對于初級程度的成人學生來講，他們可能一次只能注意到幾個相對簡單的音符、音型、標記等簡單符號，但通過訓練是可以將這幾個客觀事物逐漸擴大化的。音樂的注意力對于演奏中狀態的穩定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成人在演奏中往往會因信心不足、或者想太多而分散注意力，從而導致演奏質量不高，這是成人鋼琴教學中不可忽視的一個課題。

[參 考 文 獻]

[1] 周世斌.音樂教育與心理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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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戴維·杜巴爾.鍵盤上的反思[M].百花出版社，2001.

[5]秦川.觸鍵訓練與樂感訓練——兼論成年人的鋼琴教學方法[J].黃鐘， 1994（3）.

[6]張清.心理學詞典[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5.

[7]帕西·布克 .音樂家心理學[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88.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