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民族音樂之本土化教育

[摘要]音樂教育有專業音樂教育與非專業音樂教育之別，非專業音樂教育亦可稱基礎音樂教育或普通音樂教育，主要指中小學音樂教育，為國民音樂教育之一種（國民音樂教育又包括家庭音樂教育、中小學音樂教育和社會音樂教育三種）。本文分國民音樂教育和專業音樂教育兩大部分進行論述，著筆討論本土音樂在音樂教育中之地位問題，并大膽提出組建“中國民族音樂實驗大學”的初步設想。

[關鍵詞]本土音樂；國民音樂教育；專業音樂教育；音樂教育改革；音樂教育機制；實驗大學

“本土”，即“本地”、“本鄉”。本土音樂也就是鄉土音樂，本地的音樂。從全國整體的意義上講，中華民族的音樂，都是中國本土的音樂，中國本土音樂概指我國各民族的傳統民間音樂。

本土音樂是與外來音樂相對應的，“本土音樂在音樂教育中的地位”這一命題，也就是研究外來音樂與本土音樂的關系，討論在我國的音樂教育中，本土音樂（包括少數民族音樂）應處于什么樣一種地位。

這已經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多少年來一直在議論。尤其對少數民族音樂教育的孜孜探索，常見有不少好的建議見諸報端。但是，鑒于種種主客觀條件，受人為與非人為因素的制約，在我國的音樂教育戰線上，尤其是中西合璧（即同時開辦西樂和國樂專業）的專業音樂院系，本土音樂并不是十分景氣，其地位并不十分突出，乃至少數民族音樂，可以說還處在一種從屬的、陪襯的次要地位。

當然，建國60多年來的音樂教育也不能一概否定，許多優秀的民族歌唱家、民樂演奏家，一代接一代，一茬又一茬，都是在新中國的音樂院校中培養出來的。20世紀90年代初，中央廣播民族樂團就曾在歐洲訪演成功，引起了強烈轟動，不僅為祖國爭光，也給各母校的老師們添了彩。如果我們的音樂院校中再能強調一下民族音樂尤其是少數民族音樂的重要性，提高一下我國本土音樂的教育地位，以至從行動上切實認真地加以付諸實施，我想，其發展速度還將更加迅猛，其教育成果還會更加輝煌。

論及本土音樂在音樂教育中的地位問題，國民音樂教育和專業音樂教育的境況不盡相同，下面筆者擬就這兩個方面加以論述。

一、國民音樂教育中的本土音樂地位

音樂教育的職能范圍相當寬泛，它涵蓋了國民音樂教育與專業音樂教育兩大部分。國民音樂教育包括嬰幼兒的家庭音樂教育（實際從孕育于母腹中的胎兒，所謂“胎教”就已經開始），中、小學校（包括幼兒園）的音樂教育，以及廣布于社會文化生活中各階層的社會音樂教育等。

1關于家庭音樂教育

家庭音樂教育中的“胎教”階段，乃視其母之欣賞喜好，有喜歡通俗演唱的，有愛好民歌小曲的，也有善聽器樂小品的等等。胎教，本人沒有研究，但據宣傳，腹中胎兒可以接受音樂的刺激反應，孕母常聽音樂可以促進后代智力開發。果真如此，我建議母親們多聽些民族曲調，從“根”上就“土”最好。

待嬰兒降生之后，接受的首先是“搖兒歌”。盡管新生兒還不具備思維能力，但在環境中卻給了直接熏陶的氛圍，哭鬧的孩子往往是在大人哼唱的小曲聲中入睡的。“搖兒歌”各地不同，一般都是當地的歌謠。如果把這些都視為音樂教育的話，這時并未動搖本土音樂的地位。

隨著寶寶逐月逐年的成長，從牙牙學語到開始接觸電視、廣播，這一年齡段中，會話、音樂是他們天生的興趣之一。從進入幼童起（3、4、5歲），有條件的父母都會領著孩子觸摸鋼琴、小提琴，或請家教“拜師學藝”了。如果這一階段忽略了“本土”的重點熏陶，將來即使出現貝多芬式的人物，也還是“洋”的。因此，本土音樂的地位從這里就已經開始爭奪了。

2.關于中小學音樂教育

關于中小學校的音樂教育問題，筆者曾在貴州召開的音樂教育專題會議上，以“對少數民族地區音樂教育的思考”為題，闡明了自己的觀點。雖然當時側重于針對少數民族地區學校的音教問題來討論，但對全國中小學校的音樂教育同樣具有普遍意義。尤其到了今天，雖已有許多學校的情況有了改變，但還有不少學校仍然問題依舊。比如專職音樂教師短缺的問題；比如音樂教材陳舊，教具缺乏；又比如音樂課程安排不當，教學方法呆板等等。

中小學音樂教育的這一片“空白”，不能不說是教育戰線上的一大缺陷，與今天改革浪潮的形勢是不相稱的。如何解決？當然不是一朝一夕。但是，消極等待也不是辦法。各級各地教育部門應該統一認識，提高思想，積極采取必要的措施，比如給予政策傾斜、教育經費傾斜，給現有教師進修提高、爭取外界的支援等等。看來，政府部門也應該把這一項工作列入物質“扶貧”（解決溫飽）之后的精神“扶貧”范圍（解決音樂教師短缺與經費等），不然，這一塊音樂教育園地是“富”不起來的。等具備了這樣一些基本條件，有關本土音樂的傳承、弘揚與發展才可能進一步深入討論。

當然，從另一側面看還是相當令人鼓舞的，那就是城市里的中小學音樂教育。城市（包括一些縣鎮）的中小學校一般都配有專職音教人員，且受過專門訓練，有不少還是高校音樂專業的畢業生，業務能力相當強。值得一提的是廣西南寧市江南路小學，他們的音樂活動開展得生機勃勃，有聲有色。該校配有兩名專職音樂教師，其中一位還是廣西藝術學院音樂系畢業的本科生。在學校領導的支持下，音樂教師充分利用這一塊“用武之地”，大膽地施展其音樂才華，帶出了一批“樂童”。并請來自治區歌舞團的專家進行業務指導，組織了一個龐大的少年啵咧吹打樂隊（“啵咧”──壯族吹管樂器，形似嗩吶）。短短兩三年，他們在各種音樂演出活動中榮獲了多項大獎，其名氣已蜚聲南國八桂，震撼全廣西。這應該說是個樣板，他們已充分展示了本土音樂教育的優勢。可惜，在全國的中小學校中，這種新生事物還太少，太少！

需要說明的是有些家長認為音樂活動會影響學習，懷疑音教對各科學業的開啟作用。但據了解，凡是愛好音樂、常參加音樂活動的學生，各科成績反而比其他同學優異（這方面，廣西南寧市江南路小學和遼寧興寧縣南一小學都曾做過實驗比較），這就是學生智力開發的特殊學問，涉及人腦的思維調節問題。看來，中小學校不但要開設音樂課，而且只在課堂上呆板地教歌還不行，音樂教育活動必須生動活潑，豐富多樣，才會有利于人腦思維的合理調節，有助于學生的記憶，拓展學生的接受能力。

至于本土音樂，我想，都是中國大地上土生土長的孩子，只要引導得當，中小學音樂教育中本土音樂的主導地位是不會動搖的。

3.關于社會音樂教育

社會音樂教育涉及方方面面，現在的城鎮已家家有電視電腦，幾乎人人都能上網、進歌廳，人們接觸到的音樂節目很多。但正像廣化先生在談到關于“當代音樂教育的文化定位”時指出的那樣，“在紛繁復雜的社會生活中，青少年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各種社會音樂的滲透和影響，這種影響，既有值得保留并在歷史中延伸的正極部分，也有毫無保留價值而在歷史進程中揚棄的負極部分，優秀的民族音樂屬前者”。對我國傳統的民族民間音樂作品更應該多聽賞、多研究。尤其是廣大的青少年，他們對我國各民族的音樂甚感陌生，因此，對他們的欣賞傾向、欣賞選擇，有必要略加引導，以逐步形成習慣。久而久之，即可感化他們的民族自尊，激發他們的民族自信，進而熱愛自己民族的本土音樂。

我國的廣大農村也是民間音樂的廣闊天地，是社會音樂教育的大課堂。許多地方都自命為“歌海”、“樂鄉”，這是一種符合實際的褒稱。尤其是民族地區，少數民族多能歌善舞，許多民俗活動實際是歌的聚會，會歌的場所。諸如廣西壯族的“歌圩”、京族的“唱哈節”、仫佬族的“走坡”，云南傣族的“潑水節”、白族的“三月街”、彝族的“火把節”，貴州苗族的“跳月”、布依族的“游方”、侗族的“花炮節”，以及西北各省區的“花兒會”等等，無一不歌，無所不唱。這里的青少年中小學生，自幼即受熏陶，幾乎都練就成了歌手。以侗族為例，其侗族大歌《土里巴人》就曾于1986年到過巴黎訪演，驚賞了歐洲觀眾，被當地報紙譽為“最有魅力的復調音樂”。演出侗族大歌的演員絕非專業學校培養的學生，而是純屬業余的社會音樂“大學”——侗寨歌班（或稱歌隊）從小磨煉出來的。侗寨歌班一般由6～20歲的青少年，按性別年齡組成男聲小、中、大歌班和女聲小、中、大歌班，由當地“歌師”傳、幫、帶，每晚都自覺地按時到“鼓樓”練唱，這已是侗族各村寨的優良傳統。張中笑在《論侗族大歌之美》中介紹：“歌班的活動頻繁，除了節日的演唱活動和出寨作客，或歡迎外寨來客的賽歌活動外，平時白天一同從事農（林）業勞動，晚上一同練歌學歌，隊員之間情同手足。”他們“從六七歲開始就接受經常性的嚴格訓練，所以能達到音色純凈統一，聲部協調和諧的極高水準”。難怪乎，他們榮獲的國際聲譽絕非偶然。

由于各地生活風俗不同，禮儀習尚各異，任何事情都不應以某個統一模式來加以規范。假如強求各地都來仿效以“侗寨歌班”式開辦“歌班”，那是行不通的，也不現實，這樣做未免過于教條。所以，各地應當根據本地的實際情況，結合當地的省情、區情、族情，來開展當地的社會音樂活動（當然要以“本土音樂”為主），以豐富群眾的精神文化生活，同時也是為當地的青少年營造一個良好的社會音樂教育環境。

二、專業音樂教育中的本土音樂地位

討論專業音樂教育中的本土音樂地位，正如本文開篇所說的“并不十分突出”，尤其是少數民族音樂，可以說“還處在一種從屬的、陪襯的次要地位”。

共和國已經年過六旬，在我們的專業音樂教育中，代表中華各族自身的本土音樂，為什么還占不到一個相應的位置？這是值得深思的。考慮再三，雖個中緣由殊多，但不外乎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人為的思想障礙，或可說是認識上的模糊、偏頗；二是非人為的客觀條件限制，以致使我們舉步維艱。

先從認識上講，各類學校的思維方式也有所不同，比如重點音樂院校在培養對象、培養方向、培養目標確定之后，如何擺正“本土音樂”在音樂教育中的位置；普通音樂高校有否突出“本土音樂”之必要；師范院校是以培養師資為目的，是造就“傳人”的人的學府，“本土音樂”在此尤顯亟須，而過去的認識如何，做了多少工作；藝術院校包括綜合類大學中的音樂系部和新興的民辦、社會辦，以及職業性音樂專科等，是否認真地思考過“本土音樂”的應有地位？再從整體的教育機制、教學模式上講，例如學校內部的機制應不應改革、教材用不用更新、教學方法要不要改進和如何改進等等。問題之多、之雜，都是可以討論，可以商榷的。以下擬就個人的體會和理解，試談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1.關于教育機制

目前，構成我國專業音樂教育機制的有純音樂建制的學校和綜合型建制的學校兩類。純音樂建制包括現有的幾大高等音樂學院和一些省、地辦的大、中專音樂學校；綜合型建制指藝術院校、師范院校、綜合大學，綜合大學中又有普通高校、民族系統學校、華僑大學等等，音樂專業只是這些院校中的一個系部。相對來說，前一類的優勢在于學科單一、集中，各科教員齊備，且理論素質高，基礎雄厚，這便于教學上的管理和統籌運作，他們（八大名牌音樂學院）擔當著培養我國高層次專業音樂人才的重任。后一類的優越在于普及面寬，包括行業性普及和地域性普及。前者有培養專門音樂院校師資的，有培養民族音樂理論干部的，有培養音樂專職演員的等等，后者即自行培養為當地服務的音樂專門人才和中小學音樂教師的。從全國范圍看，專業音樂教育機構的分布面基本趨于合理，改革重點是在各校內部的建制和教學內容。

在現有的專業音樂學校中，如何體現本土音樂的位置，如何提高民族音樂應有的地位，實話實說，我們過去的認識也不是十分清醒，比如為強調“本土”而簡單地排除西洋音樂（20世紀60年代的“民族化”運動就有過這種偏激），事實證明，這種謂之“排外”的做法是行不通的。學校中本土音樂的體現，根本在于理論體系的確立。所以，總結出一套完整的我國本土音樂的基礎理論體系乃是當務之急，也是長期的任務。

從整體意義上說，我國的本土音樂應包括漢族和55個少數民族的傳統民間音樂，而漢族音樂在某些專業的音樂學院還不謂不突出。比如中國音樂學院，自20世紀60年代中期從中央音樂學院分離出來，其任務就是專司國樂教育。幾十年來，“在他們那里只開設中國民族樂器專業，強調民歌唱法的聲樂教學，組織中國民族樂器的樂隊，且在這些方面，編寫了一些以本土音樂為主的教材，從教學內容到教學形式都呈現出了一派中國特色，令人鼓舞，令人欣慰”。

漢族音樂如此，少數民族音樂的境況就可想而知了。有這么一個例子，某民族系統院校曾征借來一些教少數民族樂器的老師，其意圖是要開設少數民族樂器課，培養少數民族樂器演奏家。這個思路無疑是有創意性的，很有遠見卓識，民族系統的學校就應該側重于本土尤其是少數民族的音樂教育，這才是我們的長處、我們的希望、我們的民族特色之所在。但是，由于種種原因，老師留不住，少數民族樂器的專業音樂班始終辦不起來。這就是目前我國專業音樂教育機制的現狀。如何改革，筆者的意見是組織力量，先從教材的編寫開始，從教材的內容上逐步更新。

2.關于教材內容

教材內容泛指教科書的基本材料，包括它的基礎理論。比如中國音樂的調式音階，各民族一般多采用五聲調式，但在“不多”的七聲調式（音階）中，fa和si并不在十二平均律的準確原音位上（一般Ⅳ級音偏低，Ⅶ級音偏高），在二胡等樂器演奏尤其明顯，按平均律演奏必然遜色。在有的少數民族民歌演唱中也常有“唱不準音”的感覺，而往往這正是某種民歌的特色所在，出現了不少1/4音、滑音、游離音，這就是中國音樂的音腔理論；即中國的民間音樂講究音腔、韻味，有滑腔（滑音）、甩腔等，戲劇音樂中還有“直腔”（不帶波音）。這一些如套之以西洋樂理妄加詮釋是模糊不清的。但由于我們還沒有一套規范的中國音樂理論體系，至今所用教材還基本上是“西化”的教材，遇到類似上述這些問題，只能作相應的解說。而這個“相應”，往往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常會鬧出笑話。所以，編寫我們的本土音樂教材，確立中國音樂的理論體系是必要的，教材更新是必然的。

在過去有些編寫的所謂本土音樂的教材中，一般只羅列一些音樂曲調，加以歸類，按程度劃分，由淺入深地練習。而曲調的來源，尤其是曲調的基本原理、本來含義的部分，在教案中相當欠缺，以致使學生不得要領，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由此看來，編寫教材如果沒有豐富的實踐經驗，不做深入的調查研究，不下一番苦功夫是不行的。教唱一些民歌，教會一些民樂曲容易，但如不上升到理論的高度，就不可能有理性的深度。

需要編寫的教材很多，而且必須以本土音樂貫穿始終，其要求之高，難度之大可想而知。但也只能堅持不懈，持之以恒，方能達到真正的、名副其實的突出（確立）本土音樂地位之彼岸。

3.關于教學方法

教學方法多種多樣，但要遵守一條規則，即“循序漸進”。學習音樂藝術，尤其是具體到學某件樂器或者聲樂，都是要講究科學、講究技藝。作為學生，應該在老師的悉心指點下，掌握正確的學習方法，廣開思路，多聽、多琢磨、多練習，方可做到熟能生巧。這些都是針對技術而言，那么，樂感的培養就不那么簡單了，尤其是本土音樂的樂感培養與素質訓練，非有深入民間、體驗生活則不達。老師和學生都必須深入民間，去體驗生活的真情實感，去領略民族音樂的真諦。只有“到火熱的斗爭中去”做一番艱苦的感情錘煉，才能體會到勞動大眾的真實心聲，才能使自己的音樂情感自如地外溢流露，才能得到廣大民眾的歡迎和認可。

這里有必要提及作曲專業的學生，在學得所謂“四大件”的技術基本功以后，更重要的是尋找“源于生活”的源頭，加強“田野作業”，常到民族地區走走，熟悉那里的民俗風情，掌握各民族的民歌，這樣，寫出來的音樂作品才可能是“有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音樂作品。19世紀俄羅斯作曲家格林卡，如果不是經常深入民間，就不可能產生優秀而偉大的《卡瑪林斯卡亞幻想曲》之力作。世上任何一位天才的音樂家都是不可能脫離群體而生存的，就是說，來源于生活的音樂作品，才可能是永垂不朽的。本土音樂的弘揚發展，也非如此不可。

另外，我們的音樂教育事業不僅要求“走出去”，而且還應當經常“請進來”。“走出去”過去我們做了（采風、實習），“請進來”可能做得差一些，至今還沒聽說過有哪一位著名的民間歌手樂手被聘請為某個音樂學院的“教授”。而其實，民間藝人，盡管他們只是某個地方某個民族的歌（樂）手，但他們的演唱（奏）風格是正宗的、地道的，都是我們的老師。從另一角度講，“請進來”可能比“走出去”劃算，雖沒有“走出去”所看到的那種大場面，但“走出去”并非“都出去”，而“請進來”，接受教育者就多了，許多學生都可以親自聆聽他的歌（樂）聲，目睹他的表演（和聽錄音看錄像的效果是不一樣的）。所以，在保證能“走出去”的情況下，能否考慮以“請進來”作為教學手段的一個補充？

4.關于創立“中國民族音樂實驗大學”的動議與構想

與全國各條戰線、各個行業一樣，專業音樂院校的改革已是當務之急，勢在必行。“弘揚民族音樂文化”，“加強本土音樂教育”，已不僅僅是一句響亮的口號，不僅僅只滿足于理論上的認同，而是要在行動上認真加以落實。 “按兵不動”，固守舊有格局，客觀上必然要阻礙本土音樂的發展。當然也不能操之過急，打破一種舊的傳統觀念并非輕而易舉，改變一所學校的原有格局（教學職能），難度也相當大。為此筆者想到，“改造舊學校不如創辦新學校”（此句并無否定原有音樂院校的改革之意），一張白紙好畫圖啊！如果能有一所新立學校，就可避免許多條條框框，省去許多客觀障礙，以便于本土音樂教學的正常進行，利于本土音樂教育工作的順利開展。因而我在此大膽地提出一項動議，即呼吁創立一所專門研究與實踐本土音樂教育任務的學校，擬命名為“中國民族音樂實驗大學”。

有關這一大膽的想法并非今日萌生，筆者早在多年前的一篇文章中就已經提及，文章在論述了民族音樂發展的現狀（現象）之后落筆：“偌大一個有著悠久的多民族音樂歷史以及絢麗多姿的多民族音樂文化且少數民族人口過億的泱泱大國，不用說一個民族系統的音樂系科應當為之努力奮斗，乃至創立一所少數民族的音樂大學也未嘗不可！”當時想的是組建“中國少數民族音樂大學”或“中國少數民族藝術大學”，以開發55個兄弟民族的音樂藝術，培養各少數民族音樂事業的后繼人才（立校宗旨）。現考慮到，漢族也是中華民族中之一員，而且是我國的主體民族，作為一個整體的本土音樂，不可將其置于圈外，況且漢族音樂仍有許多理論問題有待研究。故此認為，還是建立一所集中56個民族的音樂在內的“中國民族音樂實驗大學”更為合適。

這將是一項舉世矚目的本土音樂“希望工程”，條件是艱苦的，任務是繁重的。不言而喻，必須依靠集體的智慧和力量方可完成。一要依靠政府的大力支持，爭取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二要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團結廣大的專家學者同仁，集中音樂教育界之精英以共施謀略；三要同心同德，齊心協力，發揚艱苦的創業精神。我想，只要付出了心血和代價，無論前面的道路有多么崎嶇，也終將是無往而不勝！

結語

討論我國的本土音樂，話題很多，盡管說得還不深不透，也已經是洋洋灑灑近萬言了。其主旨是要敦促中華各族音樂文化的全面發展，即廣泛意義上的本土音樂的整體弘揚。而這，不應該只是一句空喊的口號，更不應該是一種短期的行為。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從基礎抓起，基礎就是音樂教育。無論是國民音樂教育中的中小學音樂教育，還是專業音樂教育中的各種音樂院校，都應該把本土音樂擺在音樂教育工作中的顯著地位，不斷加強民族音樂教育的力度。這樣，方可保證民族音樂工作不致后繼乏人。要知道，這是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傳家寶啊，搞好本土音樂教育是我們義不容辭的歷史責任！

（責任編輯：章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