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視角的音樂文化傳承

【摘 要】古代黎族樂舞的形成和發展，源于自身古老歷史文化的獨特創造，得益于民族之間的交流融合，多年來卻不被世人所熟知。從舞蹈、民歌、樂器等方面論述中國古代黎族樂舞的重要性。從而激起我們更好多視角的傳承音樂文化，使其得到更深遠的保護和發展，顯然是非常有意義的工作。

【關鍵詞】黎族樂舞；保護；傳承

偶然一次去觀看民族原生態藝術晚會，晚會中有很多少數民族原生態的歌舞作品。當主持人報幕說：“下面請欣賞我國百越族的舞蹈。”眾人都表現出了迷惑的表情。在大家的腦海里，似乎沒有百越這個民族，但是舞蹈的表演形式卻與我國的黎族很相近，那么如今的“黎族”與主持人口中所說的“百越”又有什么關系呢？

在我國先秦時期，東南部和南部地區分布著一個百越族群。“百越”名最早出現在《呂氏春秋·恃君》篇：“揚漢之南，百越之際。”漢末高誘注《呂氏春秋》，釋百越為“越有百種”。黎族的來源與百越有密切的關系。清代人屈大均就曾經在《廣東新語》一書中斷言：漢南黎族之祖先就是“剪發紋身之越人”。經歷史考證黎族先民最早來自大陸東南地區的古越人，是百越族群中的一部分。

戰國末年，東南沿海、嶺南分布有稱謂不同的越人。秦始皇二十五年（公元前222年），滅楚后秦軍進入東南沿海。公元前214年統一了嶺南。到漢武帝時，大舉南征，先后于元鼎六年（公元前116年）、元豐元年（公元前110年）在南越地區設九郡，包括海南島在內。[1]

由此得來，“百越”其實就是如今我們口中所說的“黎族”的祖先。在查閱“百越”與“黎族”的相關資料后才發現黎族作為我國少數民族之一，有著自己獨特的傳統和樂舞文化。但是多年來并不為我們所熟知，因此才會出現上述所說的對“百越”的空白，再加上現代文明的沖擊，黎族文化面臨著傳承的壓力。為了使我們對黎族樂舞文化的重視，為了讓黎族的樂舞文化可以得以傳承，我們將尋根溯源，來深究黎族的起源。認識其發展的脈絡，力求更好對其傳承和保護。

一、歷史背景

黎族的音樂舞蹈文化有著自身獨特的歷史故事，這源于黎族本身的背景文化，可追溯到其發展的源頭。

黎，這一族稱最早出現于唐代的后期文獻，到宋代才固定，一直沿用至今。黎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原始社會的新石器時代或更早一些，在年代上相當中原地區的殷周之際，距今已有3000年以上的歷史。黎族歷來都以土著自居，稱其他民族為“美“（客人的意思）。據考古發現，海南島新石器時代原始文化遺址有130處，大約距今五千年左右。史學界和民族學界研究認為，這些新石器遺物的主人是黎族的先民。是黎族先民開發了海南島。

中國古代黎族的歷史背景我們已經有了簡單的了解，既然出現了黎族樂舞，而且能夠流傳至今，那么必定有其獨特之處。從背景的研究中可以得出黎族樂舞有著很深刻的歷史背景和悠久的文化底蘊。

二、古代黎族樂舞的特點

在收集整理黎族樂舞相關特點資料時，發現了該民族中三個特點鮮明的形式。

（一）舞蹈

在所有藝術形態中，舞蹈可以說是最早的幾種形式之一。黎族的樂舞發展也不例外，通過對黎族舞蹈的剖析，可以讓我們更加深入了解黎族的民族發展以及文化領域的特點。

根據中華民族園黎族民居中記載：舞蹈的起源都有一個共性，即與人們的生產活動有著密切的關系。然而，在其形成的初始，總是與宗教、巫術密不可分的。黎族宗教祭祀舞蹈多與驅鬼除魔、超度亡靈有關。不論是人本身的生老病死還是居家旅行、生產勞動等都離不開宗教祭祀舞蹈。巫術活動的主要形式是通過巫師或在巫師的帶領下進行的，在巫術活動中伴有巫術樂舞活動。巫舞是許多民族中普遍出現過的原始舞蹈現象。

在現今黎族的“面龜殼舞”就是一種“道公”舉辦驅鬼消災法事中跳的舞蹈，主要在保亭縣保亭城番文地區中流傳，是黎族杞支系的一種樂舞。“舞求”則是另一種巫舞，巫婆手拿“啶叮”，邊唱邊跳，動作由慢到快，情緒激昂，或與圍觀者對唱通宵，氣氛十分活躍。

另一種舞蹈形式即生產勞動舞蹈。這種舞蹈形式在黎族中也備受喜愛。因為勞動性舞蹈主要體現的是人們勞動場面，人人都可以平等參與和自我發揮，無論在取材還是表演方面，都來得更加自由和生活化，可以不受年齡和地域的影響。

古文曾記載：廣南俚僚（黎人）男女十余人站在木槽旁，交替以木杵舂擊盛稻糧木槽邊緣。他們那擊木槽的有力動作猶如敲擊木鼓，隆隆杵聲傳至數里之外。婦女洗衣搗砧板的聲音，也比不上舂擊木槽那種響亮遼遠的杵聲。這段記載描繪了勤勞的俚僚（黎人）在他們稱為“舂堂”的勞動中，邊擊槽舂米邊自娛的情景。他們愉快的勞動心情，融合在不同的節奏和嘹亮的杵聲之中。它是唐代黎人五谷豐登，生活自給自足的真實寫照。[2]

這種舞蹈流傳至今日的海南，名叫“舂米舞”。這種黎族的“舂米舞”與唐宋“舂堂舞”十分相似。

（二）民歌

除了舞蹈之外，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另一個不可缺少的藝術形式則是歌。黎族的民歌和舞蹈一樣有其歷史淵源。

我們如果引薦《萬泉河水清又清》中對黎族民歌的界定就可以窺視其中的奧妙：“民歌在日常生活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差不多男女老幼都會唱，特別在喜慶的日子里，唱歌是必不可少的娛樂活動。平日的生產勞動中，也會即興而引吭高歌。民歌的內容以情歌占最多數，如《抗婚歌》就是一首敘事長歌。還有勞動歌、婚禮歌、盛典歌、“做鬼”歌等。 黎族民歌按其表現形式分為用黎語唱的傳統古老民歌和用漢語（海南方言）唱的并受漢族文化影響的民歌。黎歌有一套優美的曲調，類似唱腔，如瓊中、保亭兩縣的“羅哩調”，瓊中縣的“水滿調”等。

黎族歌謠是一朵絢麗的藝術之花，黎族人民男女老少都愛唱歌。黎族歌謠分為民歌和民謠兩種。民謠是用黎語和韻調吟唱的，多為傳統的古典黎歌，一般是5個音節一句，但每首沒有固定的句數，小調之類大體以四句為一首的較多。 黎族民謠多是獨唱、對唱，用黎族特有的民樂伴奏，往往和音樂、舞蹈連在一起。歌譜曲，曲載歌，三者一體，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和濃厚的古風，講究節奏韻律，易于上口傳誦。

黎族民歌有黎族語言和海南方言二種，以黎族韻調唱的，它是隨著黎族社會的發展和其他民族文化的交流、融合，派生出來的新黎歌。一般七言一句，四句為一首，稱為\"四句歌仔\"。較長的敘事詩即四句一節，多節續唱下去。除了獨唱、對唱之外，還有齊唱、輪唱、合唱，并有樂器伴奏。黎族歌謠善于采用賦、比、興的手法，想象豐富，比喻貼切，語言形象，結構嚴謹，意境深遠，生動活潑。情歌在黎族民歌中為數較多，是黎族民歌中精湛的珍品。黎族人民吟唱歌謠，主要在喜慶的日子里，如建新房、舉行婚禮、節日戲會、訪親會友等場合，一般是男女對唱，往往唱到天明。尤其是每年的\"三月三\"這個黎族傳統佳節，青年男女聚會在山間坡野，以歌為媒，交流感情，吐傾愛意，尋找情侶。平時在生產勞動中，也因興趣之所至引吭高歌，直抒情懷。在一些家族性的慶典上，德高望重的長者，也常常即席吟唱包羅萬象的\"經典\"性黎歌，這種吟唱通宵達旦。

（三）樂器

有了舞蹈，有了民歌，那自然不會缺少為其伴奏的樂器。黎族的樂器種類之多，樣式之繁雜，可以說讓所有人都為之驚嘆。

據不完全統計，黎族樂器不少于40種。竹制吹管樂器有：哩咧（亦稱“口哨”）、改良哩咧、畢達（亦稱“排簫”）、水蕭（亦稱“旬夏”）、畢蕭、改良畢蕭、筒芍（也稱“蕭”）、拜、哩羅、鼻蕭、簍、改良簍、芍扒、芍、芍姑琴、噠嘮、濤雅芍、倫、笛利；吹管樂器有：牛角號、葉笛、牛角噠（“噢最噠”）、椰烏等；拉弦樂器有：椰胡、朗多依、牛角胡伴胡（亦稱“套歌”）等；彈撥樂器有：竹制口弓（亦稱“改”）、舍屬口號（亦稱“改東”）、令東等。

秦漢時期的黎族藝術主要表現在銅鼓樂舞，銅鼓鼓身上樂舞紋飾是當時社會生活、風土民情的生動寫照。

關于銅鼓的記載，最早見于《后漢書·馬援傳》，其中有一段寫道：“馬援好騎，善別名馬，于交阯得駱越銅鼓，乃鑄為馬式，還上之，”這里的“駱越”是黎族的先民，故這一文獻也是有關黎族銅鼓的最早記載。

銅鼓不但是一種樂器和重器，而且是一種裝飾圖案豐富多彩的藝術品。中國是世界上發現銅鼓數量最多、鑄造和使用銅鼓時代最早、歷史最長的地區。在古代，少數民族貴族統治者，曾以占有銅鼓的多少，作為代表自己統治權力大小的象征。銅鼓的最早起源可以追溯到陶釜。陶釜發展為銅釜，進而發展到銅鼓。

黎族的另一傳統樂器，主要有為男女青年談情說愛喜用的鼻簫。鼻簫是黎族富有特色的邊棱氣鳴樂器，因用鼻孔吹奏而得名。黎語稱雖勞、屯卡、圓哈，流行于海南省各地，多是一對情侶相依偎在檳榔樹下輪流吹著鼻簫互訴衷情。黎家青年男女都會吹奏鼻簫，而所吹的鼻簫一般多為即興吹奏，其曲調也因人而異。難怪黎族姑娘可以根據樂曲和音色的不同，能夠在很多的簫聲中辨聽出自己的戀人來。

鼻簫蕭管用石竹制作，其長短、粗細規格不一。民間多使用一根無節的細竹管，管長60至70厘米，管徑1.6厘米左右，在距兩端管口8厘米處，各開一個圓形按音孔。按音孔既可開在管身一側，也可開成前后各一。如果使用兩端帶竹節的竹管，需在節隔中心開一圓形通孔。多節竹管制作就要打通竹節，吹孔在竹管的細端。在黎族民間，偶爾也能見到管身很長的鼻簫，其中最長者竟達160厘米，需要躺著吹奏，用腳趾來按下面的孔。長鼻簫現在只有極少數的老人能吹奏，因此長鼻簫面臨失傳的危險。

三、現狀分析

通過以上對中國古代黎族樂舞的背景以及特點的研究和討論，我們已經對其有了一定的了解。可見黎族樂舞的文化內涵和其對當今社會的影響是不可小視的。

黎族樂舞是我們的寶貴財富，傳承黎族樂舞是我們作為后代的責任，我們應有的使命。我們更有責任將其告知后人，因為這是一種文明，是一種歷史，這更是生命的延續。

無論是何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總有其產生的特定歷史條件，總帶有特定時代的歷史特點。通過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就可以了解特定歷史時期的生產發展水平、社會組織結構和生活方式等等。

而黎族樂舞就是黎族人民長期在生產勞動、生活實踐中形成的本民族精神，包含著民族的觀念、氣質、情感等在內群體意識，是黎族的靈魂、民族文化的本質與核心。

然而長期以來，黎族樂舞沒有得到良好的開發與保護，隨著現代生活的侵蝕，隨著一些年老黎族歌手的逝世，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以及外來文化的不斷融入，原生態黎族民歌已遭到相當嚴重的破壞。許多優秀的黎族傳統文化，尤其是黎族樂舞，已隨著年代的流逝而逐漸消失。以至于現在想要聽到原汁原味的黎族民歌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所以近年來，不少有識之士關于“搶救傳承原生態黎族樂舞”的呼吁不絕于耳。但總體的印象是，口號大于行動，成效不甚理想。如果再不重視對黎族樂舞的開發和保護，在現代文明的沖擊下，黎族樂舞的流失將會是毀滅性的。

四、傳承和保護

整理和總結傳承黎族樂舞效果不理想的原因時，不難發現這其中是存在一些嚴重的問題。如果想要解決黎族樂舞的傳承問題，首先要先解決以下問題。

1.缺乏演出的組織性和傳人的后繼無人

在當今的黎族中，感覺最為明顯的就是樂舞的演出更多地是為了旅游者觀賞的需要，或者純粹是一種自發性的民俗集會。沒有組織者，參加的人可以隨時來去。這給黎族樂舞的發展和傳承帶來了很大的不確定性。另外任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主體不是“遺產”，而是“人”。因為“非物質”的特殊形式造成這些文化遺產，主要都是通過人們代代口耳相傳。我國很多文化遺產的滅絕，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傳承人“斷裂”所造成的。當前黎族樂舞都散落于當地居民中，學習、演唱、表演純粹是一種自發的娛樂所需，作為一個完全依靠勞動養家糊口的農民，在沒有任何報酬和引導的情況下，是沒有能力也沒有意愿去完成這些工作的。現在的年輕人對少數民族樂舞敬而遠之，甚至不屑一顧。事實上，每年表演黎族樂舞的人都在減少，會表演的基本都是60歲以上的老人，黎族樂舞的傳承人方面出現了嚴重的斷層現象。

2.資金的不足

任何民族藝術的精華都不能束之高閣，需要一定的資金扶持。黎族樂舞也不例外，即使有些人有這種熱情和見識，但苦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能夠很好地解決資金不足的問題，也是能更好繼承和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3.保護、推廣和研究力度不強

黎族樂舞資源盡管豐富，但仍處于一種自發自籌演出的狀態。當地的文化部門較少參與管理，很多曲目和技術都已經流失，個別曲目只是保管在個人手里，需要對其進行調研、走訪和收集整理。另外在我們最有利推廣和研究的學校和部門也很少涉及，這樣就造成研究力度的不足和資料的匱乏。

從當前的情況來看，黎族樂舞的發展總體規模偏小，發展的速度較慢甚至萎縮、流失或異化。因此介紹、研究、傳承和保護將是一個長期，且需要去做的工作。本論文力圖能引起共鳴，然后謀求更好關注和更好傳承。

[參 考 文 獻]

[1][2]周菁葆.古代黎族的音樂舞蹈[J].中國音樂，2005（01）：30.

（責任編輯：牛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