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酉山下的二酉苗族鄉烏宿村,由原來的烏宿村與魚良巖村合并而成,現有16個村民小組、473戶,集鎮常年居住人口達4400余人,有學校兩所,機關單位12個,是全鄉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該村因酉水和酉溪交匯而得名,被收入《辭源》的成語“學富五車,書通二酉”出典于此。
二酉山被譽為中華文化圣山,相傳在秦始皇焚書坑儒之時,一位名叫伏勝的官員為了拯救中華文化,冒著誅滅九族的危險,偷偷將干余卷書簡運出咸陽藏于此山的洞中。二酉藏書所體現的古人對文化的追求和保護精神,成就了烏宿“教授村”的美譽。
二酉藏書使二酉山成為天下讀書人畢生向往的文化圣山后,幾千年來無數文人墨客、達官商賈川流不息于二酉山,寫下了成千上萬首詩詞歌賦、贈語門聯,不僅一脈相承創造了新的文化,也極大地帶動了當地文化的發展。受伏勝對知識的追求和保護的精神所影響,一輩又一輩烏宿兒女爭相崇學求學。即使是普遍農人都有一個理念:“養兒不讀書,不如養頭豬”。
“耕讀傳家”的古訓在一代又一代的烏宿人中信奉著,使得烏宿村文明古風猶存。在這種古風遺存的影響下,烏宿人歷來重教尚文。他們總是把尊師重教當作是一種文明習俗,積極支持教育事業的發展。
解放后,從烏宿村走出許多聞名于世的專家教授。如在世界上頗有影響的英語教授彭文明、彭德懷在抗美援朝時的英文翻譯彭文漢教授、中國經濟學界泰斗厲以寧教授等,都在烏宿村學習和生活。
1970年代初至今,烏宿村成了一個教書育人的寶地,附近方圓百里的漢、土、苗家等父母都要送小孩來此讀書。這里不但出了許多名專家、教授,還出了不少學子、行業精英,孔夫子的儒家文明思想在烏宿人心中銘記。
說起教授村,不能不提到龍盛恒。龍盛恒,字月秋,1913年出生在烏宿。他的父親是個生意人,家里經濟狀況比其他百姓要稍強一些,因此有能力供龍盛恒上學讀書。1928年,龍盛桓在烏宿讀完小學,考入縣城的朝陽中學,初中畢業后,又以優異的成績考進長沙雅禮中學讀高中。由于家境衰落,第二年他從雅禮中學輟學回家。龍盛桓回家后,被聘為烏宿初級小學教員。
1937年秋,小學增設高級部,龍盛桓擔任校長,致力改革學校舊制。這時期,大批知識分子、教授來烏宿避難,凡有學識專長的,均受聘于烏宿小學任教。一時良師會集,人才薈萃,促進了烏宿教育事業的興盛,入學人數成倍增加。在這里就讀的學生,不僅是來自遠近百里的山村,還有來自上海、杭州、北平、南京、武漢、長沙等地的學生。校舍不足,竟連附近的廟宇、教堂都成了課堂。烏宿教育,經龍盛恒管理,學風大盛,學校教學質量日高,聲譽斐然,為烏宿日后人才的成批涌現打下了牢固的基礎。
在烏宿村,每個學生都有一本《校本教材》,書里除了講述鄉土民情外,還重點介紹了村里先輩們讀書的勵志故事。
龍盛恒在家鄉辦新學堂時期,因為戰亂,著名的經濟學家、中國經濟學界泰斗厲以寧也曾在那時隨父母到烏宿避難就學。
據當地小學校長盧懷金介紹,2005年,在北京開會的厲以寧偶遇與會的沅陵縣委領導,回憶起當年在烏宿求學的經歷,厲教授仍然刻骨銘心,并當即表示要在烏宿捐資助學,不久他捐贈的“宗琳小學”在烏宿村亮相。
15歲的學生陳田英家中,還收藏著一篇名為《成長的印跡》的學生習作,這篇作文描寫了家住二酉山上的陳光炳老人一家培養出3位高級教育工作者的故事,這被陳田英視為精神食糧。
陳田英是二酉中學初二學生,她說,自己最期盼的是“讀書改變命運”。
她出生不久,父親就外出打工,從此杳無音信,之后母親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年幼的她一直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但不幸的是,陳田英尚未記事,奶奶就去世了。
陳田英的爺爺因病去世時,留給她的僅是深山中一座破舊的木板房和一頭喂養多年的老黃牛。
二酉中學老師陳玉婷說,爺爺的去世給陳田英的內心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她失去了唯一的生活依靠。但她卻在學習上更加刻苦了,學習成績也進步很快。
在陳田英家,陳舊的木板房在風雨中搖曳,屋內破舊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擺放得整整齊齊。
大門口擺放的一個木質雞籠顯得格外突兀,陳田英說,那是她用來養雞養鴨的,“我去年養了一年的雞鴨,在過年時賣掉,正好交了上個學期的學費。”陳田英還說,她不會放棄學業。爺爺去世時留下的那頭老黃牛,她以2000元的價格賣了,這筆錢可以支撐她念完初中。
她說,長大以后也想做一名教授,用自己的故事激勵下一代奮發學習。她憧憬著,考上重點高中后,用獎學金來維持自己的學業。
(據《三湘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