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什么樣的院校才算得上全球性大學？

如今，各家大學紛紛使用“世界級”這個詞來描述自己，這種做法幾乎失去了意義——不恰當?shù)倪^度使用，令這個詞“貶值”了。這讓我開始思考，究竟應該如何定義“世界級”的大學。我敢肯定的一個變量是：世界級大學必須是全球性的大學。在我看來，如果做不到全球化，就很難自詡為“世界級大學”。全球各地的人們都在談論全球化，往往將其描述為機遇和威脅并存的趨勢。關鍵在于，全球化對不同人有著不同的意義，很難得出一個明確的定義。而我本人比較喜歡馬丁·卡諾伊（Martin Carnoy）給出的定義：

世間萬物圍繞著更緊湊的時空觀而組織。

這個定義能讓我們針對任何經(jīng)濟、政治、社會和文化的變量，分析其在2015年的狀態(tài)，考量其如何在更短的時間范疇、更緊湊的地理空間中運行——世間萬物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也就意味著萬物的運轉(zhuǎn)更快。

如何才算一所全球大學？

2003年，我為《泰晤士高等教育》（Times Higher）撰寫了一篇文章，對全球大學給出了一些定義。在本文中，我將回顧那些定義。有趣的是，其中一些變量幾乎原封未動，另一些卻有了變化。

當被問及他們領導的是不是一所全球大學時，幾乎所有的校長們都會脫口而出：因為教職人員之間有著諸多國際合作，所以肯定算是全球大學。但如今此類合作幾乎已成為任何一所大學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開展這種國際合作的大學，在全球范圍內(nèi)可謂成千上萬——但并非每一所都是“全球”大學。那么，定義一所“全球”大學還需要哪些因素呢？我想提出以下幾點：

得到國際認可的清晰品牌

在英國，一些同事認為“品牌”是一個貶義詞。但無論如何，如果有人提到一所英國大學的名字，我的腦海里立即就會出現(xiàn)那所大學的畫面。這幅畫面或許是我對這個大學的記憶，也包含著我對它的接納：其中混雜著知識、推測，以及通過這所大學推介自己的方式產(chǎn)生的結(jié)論。如果這不算是品牌的話，該用什么其他的詞來形容呢？

很少幾所大學的品牌能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被普通人所熟知，因此全面的品牌滲透不能作為定義“全球大學”的標準。然而，一個大學的品牌，應當為本國的同行、政策制定者，以及國際高等教育領域所熟知。最重要的一點或許是，這所大學里應當有若干學科，在各自的同行群體中得到全球性的認可。 這種學科應該有一定數(shù)量，而不只是一兩科。驗證的依據(jù)應該是：如果一位學識出眾的同行被問及其所在的學科領域哪里最強，他提到的大學就應該是品牌得到全球性認可的。

研究、教學、學術人才、設施、領導層和管理等全方位出色

研究、教學和學術人才我稍后再談。僅僅在這三個領域出色也還是不夠的。一所全球性的大學必須為教職人員提供最先進的設施。我認為它還應當是獨立的，有出色的領導層和管理體系。領導層必須推動國際化議程，并具有包容這種議程的視野。

創(chuàng)新性的全球研究

追求創(chuàng)新性的全球研究目標，絕對是一所全球性大學的首要特征，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大學就稱不上全球化。當然，全球性的研究不僅僅意味著更強的“聯(lián)通性”，即以不同的方式讓人聚到一起，最高效地綜合運用后勤協(xié)調(diào)、網(wǎng)絡研討會、夏令營等手段。這些做法本身都好，也能催生出新的思維方式和協(xié)作方式，但它們并不是“全球性”的特征。加強互聯(lián)互通的全球特征在于，組織運用這些大學強大的智力和后勤資源，以新的方式應對全球性的問題和挑戰(zhàn)。

這個目標的規(guī)模、面臨問題的規(guī)模和核心，以及合作伙伴的多樣性是至關重要的因素。這意味著讓科研人員以新的方式思考，要求他們跳出思維定式，打開新的視野。這在智力上并不容易，多數(shù)人更習慣于簡化論的科學思路。找到綜合問題的核心異常艱難，而提出問題則是難上加難。我在上文中闡述的“聯(lián)通性”的好處，對于找到并提出這些問題，將會是一個關鍵的機制。但更重要的是，強調(diào)聯(lián)通性應當是出于這一目的，而不僅僅著眼于聯(lián)通性本身的益處。

國際化的課程和面向全球的分布式教育

我們的學生將會以我這代人從未想到過的方式，成為全球公民。我們所教的課程應該反映這種轉(zhuǎn)變。我并不是說我們應該像一個課程單元那樣教授“國際化”，我更想說的是，我們應該審視所有科目的基本課程，考量這些課程的編排方式和教學方法，是否能夠反映這個世界的全球化性質(zhì)。

一所全球化的大學，應當能將其教學材料和授課項目發(fā)行到全球。直到不久以前，這都意味著要投資搭建平臺，采用新的教學手段，投資昂貴還不見得成功。但慕課（MOOC）的問世，以及提供遠程教育的老牌機構(gòu)對它的支持，卻改變了一切。我是FutureLearn合作伙伴顧問委員會的主席，這家從英國公開大學（Open University）剝離出來的公司支持慕課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FutureLearn在自身的慕課上即將迎來100萬名注冊用戶，其注冊用戶最多的課程有超過14萬人參與。

慕課不僅讓學校有機會宣傳本校優(yōu)勢，而且在得力的支持公司打理下，它還是一種讓大學進入全球分布式教育領域的低風險方式。這肯定將是現(xiàn)代化教學的一種手段，全球化的大學應當嘗試。

國際化的學生和教職員工

很難想象一所全球化的大學里，沒有眾多背景極其多元的國際學生。在布里斯托大學，18%的學生來自海外，如果算上歐盟（EU）學生，這一比例會提高到30%。他們來自100多個國家。我認為，這代表著真正全球化的學生群體。

一所全球化的大學里，教學和科研人才應當來自全世界，其中并不包括海外歸國人員。我指的是居住和生活在大學及所在城市的其他國家的公民。歐盟內(nèi)部勞動力的自由流動，為英國的大學提供了很大便利，使之可以吸引歐洲大陸有能力的學術人才。

對全球性議題和政策制定發(fā)揮影響

在一所全球性的大學里，學術人員應當就全球議題的政策制定，為全球性機構(gòu)提供建議。例如，就解決全球貧困問題為聯(lián)合國（United Nations）提供建議，或者就艾滋病及第三世界國家的疫情控制，為世衛(wèi)組織（WHO）提供建議。

與全球企業(yè)緊密互動

全球企業(yè)的首席執(zhí)行官和高管們，自然而然地會與他們認為地位和實力相當?shù)臋C構(gòu)進行互動、開展合作。

訪問學者

一位同事最近表示，他曾在三所大學工作過，感覺其中一所（那是一所公認的全球大學）與另外兩所較為不同。其中不同之處在于，來自英國以外的學者訪問院系和大學的頻率之高和來源之廣。換言之，大學要有其他世界各地的人希望看到的東西。

有人認同以上這些定義，另一些人盡管并不認同，但也承認它們是討論的起點。就像前文提到的那樣，在過去12年里，很多事沒有變。

最后一點想法是，目前主要的全球名校排名榜單有四個。只有49所大學在全部四個排名中位于前100，在其中三個排名中位于前100的也只有70所。那么，是不是只有那49所，或者只有那70所，才稱得上真正的全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