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旅之苦

初讀《文化苦旅》，便被余秋雨先生磅礴大氣的文筆與深入淺出的寫作風格吸引。從塞外莫高窟的道士塔到飽經風霜的白發蘇州，從對上海人性格的深度解析到對文化的綜合思考，無不彰顯出余秋雨先生過人的才華和深厚的文化積淀。

文化苦旅的“苦”，便如序言所說，首先苦在山水風物中的文化靈魂。“夕陽西下，寒風刺骨，這個破敗的塔群更顯得悲涼。”近代中國最慘重的悲劇之一——敦煌石窟里數千年的文物典籍被外國人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買”走。如今，石壁上似乎要隨風而去的飛仙靜默地與漫漫長夜相伴，與漫天飛舞的茫茫黃沙相伴。

這山水見證了華夏文明的興衰，這山水在先生的筆下傾瀉出歷史的深邃與蒼涼之美。無論是“渭城朝雨浥輕塵”中紛揚的陽春白雪，抑或是民風柔婉的江南小鎮，皆具有獨一無二的魅力。這魅力，除卻其自身的光華，是先生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縱觀中華文脈時賦予它們的。

文化苦旅的“苦”，還苦在中華文人千年的文化人格與文化良知的蛻變歷程。例如柳宗元途經汨羅時那句：“為報春風汨羅道，莫將波浪枉明時。”正是中華貶官文化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例。

洞庭湖畔范仲淹的朗聲悲抒、呂祖的仙風道骨，皆體現著我中華文人的錚錚傲骨。如某作家所言：“我輩讀書人，與其文垂青史，不如頭懸國門。”

當文化以磨難的形式出現，當歷史上風光無限的人物化作塵埃，當無數圣賢寂滅，方才明白，所謂地久天長，都不過是過眼云煙，只是漫漫歷史長河中稍縱即逝的浪花。

天柱山清寂山道上傳來的不絕鐘響，廟宇最深處青燈古佛前傳來的聲聲佛語，吳江夜半流露出的淡淡水聲所映射出的皆是文化之苦。但若這些苦均是中華文明所必承受之難，就且讓我苦中作樂吧。

點評

《文化苦旅》是一本文字優美且言之有物的文化散文集。無論中國文化曾遭受人為的傷害也好，自然的侵蝕也罷，內涵豐富的中華文明始終陶冶一代又一代的華夏兒女。作者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從“山水風物的文化靈魂”“文化人格與文化良知”等角度闡釋了他從《文化苦旅》中感受到的“苦旅之苦”;以優美的文筆、凝練的語言、真摯的情感表達了“苦中作樂亦可”的觀點。

【作者系福建省龍巖二中虎嶺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張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