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臨,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窗外灰黑的天空,只有慘淡的月光,傾瀉在地上,為大地鋪上一層白霜。
這是我來到新學校的第一個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想到白天父親轉身離去時偷偷抹淚的動作,我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萬般滋味在心頭卻難以言表。
回想童年,那時父親黝黑的臉上總是掛著嚴肅,總是對我做的事不滿意,總說我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對。慢慢地,我對父親產生了莫名的排斥,總是不跟他說話,而且還躲著他,跟他對著干。我與父親之間像是隔了一道長長的天塹,我在這頭,父親在那頭。
前不久,我剛剛結束了初三緊張的學習,迎來了期盼已久的暑假生活。暑假生活總是那么愜意,每天都無憂無慮,不用去擔心學習,也不用那么快節奏地忙碌,殊不知這份晴天的安逸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有一次,我在外邊瘋玩了一天,玩得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回家。晚上十一點多,父親找到了我,催著我回家,可我就是拗著性子不回。后來父親無奈地轉過身,說了一句“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父親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揮起手打了我一巴掌。這是我第一次挨父親的打!頭有些發蒙,鼻血不止,我赤著腳,瘋狂地跑,根本不顧他的阻攔。我一直跑,一直跑,心里一遍一遍地喊著父親的名字,一遍一遍地說著“我恨你”,最后因體力不支昏倒在了路邊。父親的這一巴掌,讓本就不堪重負的父子情更加支離破碎。
幾天后,父親開車送我到學校報到,路上一直對我悉心囑咐,我卻充耳不聞,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到了學校安頓好一切,我坐在床邊,父親剛要挨著我坐下,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走吧!”父親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凄涼,心里偷偷地問我自己“我真的錯了嗎?”
父親那剛彎了一半的身子僵住了。他回過神兒來,緩緩地向門口走去,一步一步。這腳步像踩在了我的心上,一步比一步沉重。當門將要關上時,我看到父親在偷偷抹淚,那一刻,我的心由一潭寒冰瞬間化為一汪潺潺的清泉。那一刻,我真想沖出去對父親說“爸,兒子錯了,原諒我,好嗎?”
點評
這篇文章通過環境描寫、心理描寫、神態描寫和細節描寫,細膩地表現了自己由不懂事到感受到了父親的愛,由父子對立到心里和解的過程。
【作者系河北省平山縣外國語中學冶河之春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郭軍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