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歷史性的決定

陳衍

30年前的5月27日，《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正式發布。2015年，多機構舉辦了紀念活動。這份當年十易其稿的文件，對于教育的改革發展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對于職業教育更是如此。

重溫這份歷史性的決定，至少有四個關鍵詞是今天的我們要銘記的，因為它們曾經并仍在影響我國職業教育的發展。

一是“大力發展”。決定強調，“沒有這樣一支勞動技術大軍，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先進的設備就不能成為現實的社會生產力”，“一定要采取切實有效的措施改變這種狀況，力爭職業技術教育有一個大的發展”。“大力發展”由此成為我國職教發展的重要方針。

二是“大體相當”。決定提出，“我國廣大青少年一般應從中學階段開始分流”，“使大多數地區的各類高中階段的職業技術學校招生數相當于普通高中的招生數”。這一指導性要求的制定是很具魄力的，因為其時職業學校在高中教育階段中的比例還不到10%。這一要求也一直是我國中等教育結構改革的目標，有力保證了職業教育的規模。

三是“職教體系”。決定明確，“逐步建立起一個從初級到高級、行業配套、結構合理又能與普通教育相互溝通的職業技術教育體系”。其后，包括到2020年的中長期規劃，都繼承這一表述并設定為規劃的總目標。

四是“先培訓后就業”。決定在改革教育體制的同時，著手勞動人事制度改革，要求“今后各單位招工，必須首先從各種職業技術學校畢業生中擇優錄取。”決定用很形象的語言說，一切從業人員，“都要像汽車司機經過考試合格取得駕駛證才許開車那樣，必須取得考核合格證書才能走上工作崗位”。遺憾的是，盡管這條原則其后在相關法律和專門制度上都有體現，但時至今日并沒有執行到位。

如果說，上述諸方面是職教圈對這項決定評價的共識的話，那么，決定制定的初衷卻常是被業界所忽視的。

上世紀80年代初，中共中央在接連出臺經濟體制改革、科技體制改革的決定后，在教育改革方面也準備出臺一個綱領性文件。所謂“綱領性”，就是要抓住教育上的主要問題，主要矛盾，旗幟鮮明地做出回答；就是要重點突出，觀點明確。經過高層領導親自帶隊的深入調研，直面現實，體制改革被選擇為教育改革的突破口。由此，后發布的教育改革決定，同其他兩個決定一起，共同推動以經濟體制改革為核心的社會轉型和體制變革。

教育體制變革體現為管理體制、投入體制和辦學體制三大方面。簡言之，就是“放權”與“分權”。決定強調，“在加強宏觀管理的同時，堅決實行簡政放權，擴大學校的辦學自主權”，“發展職業技術教育，要充分調動企事業單位和業務部門的積極性，并且鼓勵集體、個人和其他社會力量辦學”。正是以此為基礎和依據，我國職業教育形成了“分級管理、地方為主、政府統籌、社會參與”的管理體制，和“大家辦”的辦學體制。2014年的國務院決定提出“建立現代職業學校制度”，也與1985年中共中央的決定一脈相承。

“大政方針必須集中統一，具體辦法應該靈活多樣，決不可一哄而起，強制推行。改革既要堅決，又要謹慎，注重試驗。”決定中的這段表述，對我們今天的職教決策與實踐，也富有啟示意義，以此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