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別”戀

毛利

也許對哈佛大學來說，它上過的各種榜里最不光彩的就是“高校性侵榜”。美國教育部公布的一份名單里，它因對性侵害和性騷擾投訴處理不當而榜上有名。惱羞成怒的哈佛干脆規定：禁止師生戀！師生關系的核心只能是教育！

師生戀的話題，在中國卻一貫是不被排斥甚至是被鼓勵的。它帶著一點禁忌的味道，又因為禁忌而充滿了傳奇色彩。譬如當年沈從文做老師時，每天給女學生張兆和寫情書，后者氣得跑去校長那里告狀，校長胡適笑哈哈：我勸你還是接受他吧。后來兩人就成了一世夫妻，一段佳話。

當然類似的愛情范本還有不少，以至于殘酷的真相被風花雪月掩得嚴嚴實實：每一對成功的師生戀背后，至少得有百倍數量的失敗者。

有個朋友，念高三時情竇初開，瘋狂迷戀古典詩詞的她對語文老師產生了無限崇拜。在她眼中，語文老師幽默、博學、多才、無所不知。這樣的迷戀貫穿了整個大學階段，一畢業，她立刻就跟還是單身的男老師領證結婚。

在婚姻登記處，她聽到一個辦證的老阿姨竊竊私語：小姑娘怎么會找這種男人？她拿到拍好的照片一看，當年儒雅斯文帶著光環的老師，在照片上禿頂，帶啤酒瓶底厚的眼鏡，看上去油光泛泛，似乎很久沒有洗頭。

婚還是結了，但是領完證就后悔。婚姻生活不怎么需要探討古詩詞，而沒有他寫給她的情詩，沒有他們一起誦讀的小橋流水，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三十多歲還跟父母住兩室一廳小公寓，性能力一般，還分外小氣不肯多花一毛錢。

一個月后，她提出離婚。二十歲出頭就成了一位離異女性，而且永遠很難跟別人解釋為什么會跟前夫離婚。這聽起來太蠢了不是嗎？

受害方當然也不只花樣女學生。前兩天看到一則非常有趣的新聞，說珠海某高校某女生報警稱被性侵，警方立刻拘來犯罪嫌疑人，一名57歲的美籍華裔男教授。不等警方開口，對方立刻承認了罪名。

這事完了嗎？法制社會講究證據。性侵？性侵到了何種程度？女方說自己被兩小口洋酒迷暈，酒中的迷藥具體又是什么物質？證據一出，真相大白。妙齡女大學生經五家醫院婦產科認證，處女膜完好無損，洋酒也毫無問題。性侵并不成立，那到底是為什么？

教授抓住時機翻供。去他家和上床都是女學生主動提出來的，而且上床前對方還給了教授兩個指示：一，我是處女;二，我想去美國。教授立刻清醒，明白其中的含義：1.你要對我負責;2.你要送我去美國。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送女學生離開，甚至友好地遞上了當天晚餐后的打包餐盒——我猜臺詞是這樣的：回去跟舍友一起吃吧。

目的沒達成的小女生轉頭就反咬了一口。是因為被自己男友懷疑所以只好就坡下驢，還是蓄意破壞教授聲譽，我們不得而知。但真相大白好歹也告訴所有人，象牙塔內的師生戀早已沒有當初人們想象的那么純潔高尚。

電影《少年時代》里，女主角的單親媽媽經歷過兩段師生戀。一段是她當學生時被風度翩翩的教授吸引，一段是她做老師時被閱歷豐富的退役男學生吸引。可惜這兩段歸宿的結局都十分糟糕，不管教授還是學生，兩任丈夫都有嚴重的酗酒惡習，只是美好的校園光環掩飾了這一切。

所以仔細想想，哈佛的規定其實很有道理。求學就專心求學，教書就好好教書，師生關系就以教育為核心，偶爾有點共鳴也不要跳出研究范疇。如此你好我好，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