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連紅 寧 麗 丁 璐 張曼華 劉政華 徐 唯 馬 良宋 珺 田慧妮 崔樹峰 馬妮娜 羅鳳基△
①中國.北京市朝陽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100025 ②北京市朝陽區第三醫院 ③首都醫科大學(北京) ④北京市朝陽區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 ⑤北京市朝陽區精神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通訊作者 E-mail:lfj67773666@126.com E-mail:wbno2011@163.com
醫護群體肩負著治病救人的神圣使命,然而,醫療衛生行業卻是具有高風險、高技術和高付出特征的職業[1-2],因其職業特征加上當今中國社會中的醫患關系、人們醫療保健意識的增強、醫學科技進步速度的迅速等諸多因素,使得這一群體身心承載巨大的壓力,久而久之就會促使這個群體出現疲乏、壓抑、焦慮、工作效率降低、甚至身心衰竭等狀況,這就是我們所說的“職業倦怠”現象,具體來說職業倦怠是指個體因為不能有效地應對工作上延續不斷的各種壓力,而產生的一種長期性心理反應,包括情緒衰竭,情感疏遠及個人成就感降低[3]。近年來,醫務人員職業倦怠的現象越來越受到重視[4]。國外研究發現,醫護人員是職業倦怠的高發群體。其職業倦怠感對醫療質量的提高、自身的職業發展和生活質量的提升都有消極的影響[5]。Joff 等人指出,應對是個體對現實環境變化有意識、有目的和靈活的調節行為[6]。伍小凡等人的研究顯示,護士的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的選擇具有密切關系,積極的應對方式對緩解護士的職業倦怠具有重要作用,而消極的應對方式卻易于滋生護士的職業倦怠[7]。陸斯琦等人的研究顯示,醫護人員的職業倦怠與消極應對方式呈正相關,而與積極應對方式呈負相關[8]。但既往研究存在樣本量較小,尚未分析具體哪些應對方式對護士群體的職業倦怠具有影響。本研究嘗試通過加大樣本量,并且通過進一步的回歸分析找出究竟哪些具體的應對方式對護士的職業倦怠具有影響,以期為護士群體職業倦怠的防治工作提供參考信息。
該研究采用隨機分層取樣法,調查了北京市朝陽區的13 家三級以下醫院的護理人員,共發放問卷1900 份,實際收回1851 份,有效問卷1803 份,其中男85人、女1718人,受教育程度:大專以下366人、大專891人、本科及以上546人。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對相關資料進行收集。所選用的調查問卷包含兩個部分:①簡易應對方式量表(SCSQ)。采用解亞寧等編制的簡易應對方式量表[9],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由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兩個子量表組成,包括20 個條目。采用0~3 分4 級評分,分別測定積極應對方式和消極應對方式,其中第1~12 項為積極應對方式,其α 系數為0.76;第13~20 項為消極應對方式,其α 系數為0.74;②馬氏工作倦怠量表- 服務行業版(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Human Service Survey,簡稱MBI-HSS)。由MBI-HSS 等人編制,包含情感衰竭(9 個條目)、成就感(8 個條目)及人格解體(5 個條目)3 個維度。共22 個條目。該問卷采用李克特7 級評分,0 代表“沒有”,6 代表“每天”。在情感衰竭與人格解體維度得分越高,而在成就感維度得分越低,表示所測個體體驗到的職業倦怠程度越高。根據Ivancevich 等人的觀點,在7 級評分中,0~2 分為低度倦怠,2~4 分為中度倦怠,4~6 分為高度倦怠[10]。故分別以情緒衰竭、人格解體、兩個維度總分的高低三分之一分數點為高分組和低分組的臨界值,成就感維度則相反,代表工作倦怠的嚴重程度。即情緒衰竭維度分低于18 分為低分組,高于36 分為高分組;人格解體維度分低于10 分為低分組,高于20 分為高分組;成就感維度低于16 分為低分組,高于32 分為高分組。我國香港理工大學的彭美慈最先將該量表譯成中文,并引進國內。國內學者在對該量表以211 個有效樣本進行測試后,得到的同質信度為Alpha = 0.6367,說明其可信度較好[11]。
運用SPSS 13.0 對數據進行描述性分析、簡單相關分析、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見表1。在情緒衰竭、低成就感、人格解體3 個維度上分別有11.0%、10.2%和3.4%的被試處于高度倦怠水平;在情緒衰竭及低成就感兩個維度上分別有51.9%和52.2%的被試處于中高度倦怠水平。

表1 職業倦怠調查總體結果[n(%)]
2.2.1 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的簡單相關分析
對護士群體的職業倦怠與其應對方式進行簡單相關分析發現:情緒衰竭、人格解體與積極應對呈負相關(r=-0.191~-0.187,P <0.05),與消極應對呈正相關(r =0.223~0.226,P <0.05);成就感與積極應對呈正相關(r =0.388,P <0.05),與消極應對呈負相關(r=-0.085,P <0.05),見表2。

表2 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的簡單相關(r)
2.2.2 應對方式具體條目對職業倦怠的回歸分析
分別以情緒倦怠,人格解體、成就感3 個維度得分為因變量,應對方式的20 個條目為自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見表3。
進入第一個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共有12 個,它們分別是“Q3 盡量看到事物好的一面”、“Q18 接受現實,因為沒有其它辦法”、“Q14 通過吸煙、喝酒、服藥和吃東西來解除煩惱”、“Q11 尋求業余愛好,積極參加文體活動”、“Q20 自己安慰自己”、“Q8 向親戚朋友或同學尋求建議”、“Q13 試圖休息或休假,暫時把問題(煩惱)拋開”、“Q7 找出幾種不同的解決問題的方法”、“Q6 堅持自己的立場,為自己想得到的斗爭”、“Q4 改變自己的想法,重新發現生活中什么重要”、“Q10 借鑒他人處理類似困難情景的辦法”、“Q15 認為時間會改變現狀,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其聯合解釋總變異的15.1%。

表3 應對方式對職業倦怠的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進入第二個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共有11 個,分別是“Q14 通過吸煙、喝酒、服藥和吃東西來解除煩惱”、“Q4 改變自己的想法,重新發現生活中什么重要”、“Q19 幻想可能會發生某種奇跡改變現狀”、“Q3 盡量看到事物好的一面”、“Q5 不把問題看得太嚴重”、“Q11 尋求業余愛好,積極參加文體活動”、“Q13 試圖休息或休假,暫時把問題(煩惱)拋開”、“Q8 向親戚朋友或同學尋求建議”、“Q10 借鑒他人處理類似困難情景的辦法”、“Q17 依靠別人解決問題”、“Q20 自己安慰自己”,其聯合解釋總變異的14.9%。
進入第三個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共有8 個,分別為“Q3 盡量看到事物好的一面”、“Q7 找出幾種不同的解決問題的方法”、“Q1 通過工作學習或一些其他活動解脫”、“Q11 尋求業余愛好,積極參加文體活動”、“Q19 幻想可能會發生某種奇跡改變現狀”、“Q4 改變自己的想法,重新發現生活中什么重要”、“Q13 試圖休息或休假,暫時把問題(煩惱)拋開”、“Q9 改變原來的一些做法或自己的一些問題”,其聯合解釋總變異的21.6%。
情緒衰竭是指個人的情緒資源和與之相關的生理資源被用盡的感覺,代表職業倦怠的個人應激維度。人格解體是指個體在工作中對他人的一種消極的、沒有人情味的或疏遠的反應態度,它代表職業倦怠的人際情境維度。個人成就感降低是指一種不勝任,以及在工作中缺乏成就感的感覺,代表職業倦怠的自我評價維度[12]。
本調查結果顯示,護士群體中有51.9% 和52.2%的被試在情緒衰竭維度、人格解體維度處于中高度倦怠水平,提示朝陽區衛生組織在今后的管理工作中,需要高度重視護理人員的職業倦怠,并采取相應措施進行積極干預。既往陸斯琦等人的研究發現,綜合性三甲醫院的護理人員職業倦怠總體檢出率為12.42%,提示三甲醫院的護理人員存在一定程度的職業倦怠[13]。本研究結果與陸斯琦等人的研究結果有所差異,這可能與陸斯琦等人的研究對職業倦怠的測量上選用的是馬氏工作倦怠量表的通用版,而本研究對職業倦怠的測量上選用的是專門測量醫護人員職業倦怠的馬氏工作倦怠量表的服務行業版;其次陸斯琦等人研究的被試是三甲醫院的護理人員,而本研究對象為三級以下醫院的護理人員。
簡單相關分析發現,護士群體的職業倦怠與積極應對方式和消極應對方式均具有顯著相關性,尤其是護士在工作所獲得的成就感與其積極應對方式的相關系數高達0.388,即護士群體在面對應激情境時,越傾向于采取積極應對方式,其所獲得的成就感就越高。謝家玲、王燕等人對醫護人員、精神科護士的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的研究推論應對方式與職業倦怠具有密切關系[14-15]。伍小凡等人的研究顯示,護士積極的應對方式對緩解護士的職業倦怠具有重要作用,而消極的應對方式卻易于滋生護士的職業倦怠[7]。本研究結果與上述研究結果相符。
通過應對方式的具體條目對護士職業倦怠中的情緒衰竭、人格解體、成就感3 維度的回歸分析發現,其聯合解釋總變異分別為15.1%、14.9%、21.6%,即應對方式的選擇對護士職業倦怠具有重要預測作用,由此可見護士對現實環境變化有意識、有目的和主動靈活的調節行為對其職業倦怠具有影響:如“盡量看到事物好的一面”、“尋求業余愛好,積極參加文體活動”、“改變自己的想法,重新發現生活中什么重要”、“向親戚朋友或同學尋求建議”、“借鑒他人處理類似困難情景的辦法”,上述幾種應對方式不僅有利于護士情緒衰竭的緩解,還利于護士在工作中成就感的獲得;而“試圖休息或休假,暫時把問題(煩惱)拋開”、“通過吸煙、喝酒、服藥和吃東西來解除煩惱”、“幻想可能會發生某種奇跡改變現狀”、“自己安慰自己”等應對方式不僅不利于護士情緒衰竭的緩解,還不利于護士在工作中成就感的獲得。
本研究結果提示,對護士群體的職業倦怠防治工作中需要重視對其消極應對方式的識別與矯正,培養護士群體對待應激事件的積極態度和積極主動的應對方式,從而減緩其職業倦怠情緒的滋生。
[1]王香平,花蕾,白弘冬,等.三級綜合醫院醫務人員職業壓力源特征及分析[J].中華醫院管理雜志,2010,26(4):257-262
[2]孫紅,封國生,白楊,等.醫療衛生領域中員工援助計劃服務的應用研究[J].中國全科醫學,2008,11(5A):771-773
[3]Maslach C,Schaufeli W B,Leiter M P.Job burnout[J].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2001:397-422
[4]范竹青,張捷.國內醫護人員職業倦怠研究概況[J].中國醫藥導報,2010,7(4):5-7
[5]Williams E S,Konrad T R,Schekler W E,et a1.Understanding physician's intentions to withdraw from practice:The role of job satisfaction,job stress,mental and physical health[J].Health Care Management Review,2001(26):7-19
[6]Joff P E,Bast B A.Coping and defense in relation to accommodation among a sample of blind man[J].J Never Ment Dis,1987,166:537-552
[7]伍小凡,劉志軍.醫院聘用護士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的關系[J].解放軍護理雜志,2012,29(10):16-18 +76
[8]陸斯琦.醫護人員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防御方式的人口學特征及其相關性研究[D].上海:第二軍醫大學,2012
[9]汪向東,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量表手冊[M].北京:中國心理衛生雜志社,1999:122-124
[10]陳素坤.臨床心理護理指導[M].北京: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00:207-219
[11]陸昌勤.工作倦怠感研究及展望[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04,18(3):206-207
[12]李靖.枯竭研究進展[J].北京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03,39(2):286-290
[13]陸斯琦,唐云翔,嚴進.不同年齡護理人員職業倦怠與防御方式的關系[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2,20(12):1811-1814
[14]謝家玲,尹學瓊,李蓉,等.醫護人員職業倦怠與應對方式[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3,21(8):1198-1200
[15]王燕,張國富,謝侃侃,等.精神科護士工作倦怠與應對方式的研究[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0,18(9):1059-1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