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利 林立強 盧國華 孫宏偉
①中國.山東省臨沂市榮軍醫院 276000 E-mail:psycholiuxl@163.com ②臨沂市人民醫院 ③山東濰坊醫學院 △通訊作者
隨著現代社會節奏的加快和競爭的日益激烈,大學生體驗到越來越大的壓力。大學生作為一個承載社會和家長高期望值的特殊群體,面臨著一系列重大的人生課題,如大學生活的適應、專業的學習、交友戀愛、擇業就職等[1]。面對學習、生活、就業等各方面的壓力,大學生如何能夠成功應對、積極適應?這正是積極心理學中復原力研究的內容。復原力(Resilience)是緩和或調節不利條件對個體影響的多維結構和動態過程[2]。其研究起源于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發展精神病理學[3]。目前,國內對復原力的探討研究也日趨深入。已有研究表明,復原力可以減輕個體的心理癥狀,增加其主觀幸福感,緩沖應激帶來的消極影響[4];高復原力的個體更樂觀,積極應對分數更高,能感受到更多的社會支持[5]。應對方式(內部資源)和社會支持(外部資源)是個體重要的保護性因素。以往對于復原力、社會支持和應對方式3 個變量之間的研究僅局限于相關分析[6]、回歸分析,或者是混雜其它變量的分析[7-8]。對于復原力、社會支持和應對方式3 個變量之間存在怎樣的相互關系呢?本研究以大學生群體為研究對象,運用結構方程模型(SEM)嘗試對復原力、社會支持、應對方式三者之間的內在作用機制進行探索,以期為提高大學生的抗挫折能力,維護和促進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提供理論依據和指導。
整群隨機抽取山東省某高校在校大學生700人,年級跨度從一年級至四年級,文理兼顧。有效問卷646 份(92.3%)。其中,男生262人,女生377人,缺失值7人;一年級160人(24.8%),二年級181人(28.0%),三年級148人(22.9%),四年級157人(24.3%)。
1.2.1 亞洲復原力量表 由劉小利修訂[9],該量表共19 個條目,采用Likert 5 點評分(從1 =完全不同意到5 =完全同意),個體的得分越高,表示其復原力水平越高。該量表包括3 個維度:自我可塑性、情緒管制和靈活應對。總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α)為0.865,分半系數為0.836,重測信度為0.894(P <0.001)[9]。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α)為0.879,分半系數為0.838。
1.2.2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 由肖水源編制并修訂,共10 個條目,有主觀支持、客觀支持和支持利用度3 個維度[10]。本研究根據大學生的實際情況,對量表中的一些條目進行了改動:將第3 題“鄰居”改為“鄰舍”,將第4 題“同事”改為“同學”,將第6 題去掉“兒女”,“夫妻”改為“戀人(夫妻)”,將第7、8 題增加了“父母”、“老師”,將“配偶”改為“戀人(配偶)”、“同事”改為“同學”,“工作單位”改為“學校”。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科隆巴赫α 系數是0.574。
1.2.3 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CSQ) 由解亞寧編制,共20 個條目,包括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兩個維度[11],每個條目從0(不采用)到3(經常采用)4 級評分。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科隆巴赫α 系數是0.721。
本研究采用SPSS 16.0 和AMOS 7.0 軟件對數據進行描述性分析、Pearson 相關分析和中介作用分析。
見表1。采用SPSS 16.0,對復原力各維度及總分、社會支持各維度及總分與應對方式各維度進行描述性分析和Pearson 相關分析。由表1可見,除靈活應對與支持利用度的相關不顯著外,復原力各維度及總分與社會支持各維度及總分均呈顯著正相關(P <0.01)。復原力各維度及總分與積極應對均呈顯著正相關(P <0.01),而與消極應對的相關系數均很低(|r|≤0.112),社會支持各維度及總分與積極應對均呈顯著正相關(P <0.01),而與消極應對的相關不顯著。
在本研究中,由于消極應對與復原力、社會支持之間的相關很小,因此只考察積極應對與復原力、社會支持之間的關系。根據溫忠麟等的研究[12],以及表1中的相關分析結果,對積極應對、復原力、社會支持之間的中介作用進行檢驗。對于3 個變量誰是自變量、中介變量、因變量,還不確定,本研究根據侯杰泰建議的模型建立策略[13],依次將復原力、社會支持、積極應對作為自變量、中介變量和因變量,分析三者之間的相互作用(共6 個模型)。根據溫忠麟等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14],采用SPSS 16.0,依次檢驗回歸系數。所有變量都已經中心化(即均值為零),結果為標準化解。表2是社會支持以積極應對為中介作用于復原力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表1 復原力、社會支持及應對方式三者之間的相關(r)

表2 社會支持(s)以積極應對(c)為中介作用于復原力(r)的中介效應檢驗(M1)
由表2可見,社會支持部分以積極應對為中介作用于復原力,積極應對的中介效應大小為0.15,占總效應的比例為0.304 × 0.482/0.234 =62.62%。
用同樣的方法檢驗其它5 個模型的中介效應均成立,均為部分中介作用。其中,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大小分別為0.026、0.046,占總效應的比例分別為5.20%、8.96%。復原力的中介效應大小分別為0.11、0.054,占總效應的比例分別為35.64%、17.92%。積極應對的中介效應大小為0.13,占總效應的比例為54.16%。
采用AMOS 7.0 對以上6 個模型,運用最大似然法(Maximum likelihood,ML)進行模型估計。根據Joreskog 等和Medsker 等的建議,采用χ2/df、GFI、NFI、IFI、TLI、CFI 和RMSEA 指數,各指數的擬合標準分別為:χ2/df 應小于等于5;GFI、NFI、IFI、TLI、CFI 應大于0.90,越接近1 越好;RMSEA 應小于0.08,越接近0 越好。各模型的主要擬合指數如表3所示。
由表3可見,M1-M6 6 個模型對數據的擬合度好,而且擬合指數均一致,因此,本研究將6 個模型整合為一個模型,得到了模型M7,M7 的各擬合指數如表3所示,模型M7 對數據擬合良好,并且其路徑系數在各模型中均為最優。模型M7 路徑見圖1。

圖1 復原力、社會支持與積極應對之間的關系路徑

表3 復原力、社會支持與積極應對之間關系模型的主要擬合指數
相關分析結果表明,大學生復原力與社會支持、積極應對顯著正相關,這與以往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6,15]。復原力可促使大學生從他人或社會關系網絡中獲得一般或特定的支持性資源,這種資源可以幫助大學生應付學習生活中的問題和應激事件;并使個體發展出健康的應對方式,保持身心健康,并獲得良好的適應結果。反過來,獲得更多的社會支持和使用積極應對的方式,將有助于個體成功應對應激情境,并迅速恢復到健康狀態。社會支持與積極應對顯著正相關,表明個體獲得支持性資源,將更有助于成功應對各種問題和事件。
中介作用分析表明,大學生復原力、社會支持、積極應對3 個變量之間是循環往復的關系,任何一個變量均為其它兩個變量的中介變量。其中,積極應對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最大為62.62%,其次是復原力,占總效應的比例為35.64%,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最小,最大為8.96%。本研究結果驗證了Kumpfer 的復原力框架理論[16]的一部分,即外部環境(危險因素與保護性因素)與內部復原力因子之間的相互作用過程可導致復原力產生。應對方式(內部資源)和社會支持(外部資源)是個體重要的保護性因素。復原力是一種幫助個體更好適應環境的能力[17]。當面對應激事件時,大學生的復原力、社會支持、積極應對3 個因素都對個體發揮積極有效的作用,不管是直接作用還是間接作用,都能促使個體積極適應周圍的環境,并獲得良好的結果。Kumpfer 發現,內部復原力因子(Internal resiliency factors)包括如下的內部特征[16]:①認知方面的,如學業能力、人際反省技能、謀劃能力和創造性;②情緒方面的,如情緒管理技能、幽默感、保持自尊的能力、幸福感;③精神方面的,生活中有夢想和目標、有信仰、自信、悅納自我、持之以恒;④行為、社會能力方面的,如人際交往技能、問題解決技能、溝通技能、同伴拒絕技能;⑤身體方面的,如良好的身體狀況、良好的健康保持技能、運動技能發展、身體吸引力等。以此為基礎,有目的、有計劃地培養大學生的復原力,以及應對問題能力、獲得社會支持的能力等,將更有利于改善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1]雷璇,閆瑞紅,張瀾.復原力、父母教養方式與大學生壓力的研究[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0,18(2):233-235
[2]Chang W C,Lim L L.Resilience and well-being in an Asian context-Singapore[J].Journal of Psychology in Chinese Societies,2007,8(1):47-69
[3]Masten A S.Resilience in developing systems:Progress and promise as the fourth wave rises[J].Dev and Psychopathol,2007,19:921-930
[4]劉小利.大學生復原力與心理應激、心理健康的關系[D].濰坊:濰坊醫學院,2010
[5]Michelle D,Marc A P.Resilience in adolescents:Protective role of social support,coping strategies,self- esteem,and social activities on experience of stress and depression[J].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1999,28(3):343-363
[6]滕沁,張寧.貧困生復原力與應對方式和社會支持的相關分析[J].中國學校衛生,2009,30(9):835-836
[7]滕沁,張寧.自尊與社會支持和應對方式對貧困大學生復原力的影響[J].中國學校衛生,2010,31(11):1330-1331
[8]徐陽歡.農村留守兒童心理復原力及其保護因素的研究[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13
[9]劉小利,盧國華.亞洲復原力量表在中國大學生中的初步修訂及信效度檢驗[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0,18(1):24-25
[10]汪向冬,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量表手冊(增訂版)[M].北京:中國心理衛生雜志社,1999:82-83,332-334
[11]解亞寧.簡易應對方式量表信度和效度的初步研究[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1998,6(2):114-115
[12]溫忠麟,侯杰泰,張雷.調節效應與中介效應的比較和應用[J].心理學報,2005,37(2):268-274
[13]侯杰泰,成子娟.結構方程模型的應用及分析策略[J].心理學探新,1999,69(19):54-59
[14]溫忠麟,張雷,侯杰泰,等.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及其應用[J].心理學報,2004,36(5):614-620
[15]楊彩霞,符永川,王偉.大學生社會支持與應對方式的關系:復原力的中介作用[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4,22(7):1065-1067
[16]Kumpfer K L.Factors and processes contributing to resilience:The resilience framework.IN:Glantz MD& Johnson JL(Eds.).Resiliency and development:Positive life adaptations[J].NY:Kluwer Academic,1999:179-224
[17]但俊辰.大學生復原力與適應狀況的關系研究[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0,18(7):869-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