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武軻
(河南農業大學,河南鄭州 4 50002)
唐代是我國古代社會發展的制高點,尤以貞觀至開元為盛。這一歷史時期,經濟發展、政治安定、民族關系改善。從法律的視角來看,被譽為“法典之王”的《唐律疏議》也誕生于這一時期。盛世同樣影響了婚姻家庭關系,因此唐代的婚姻家庭關系既有和前代相似的方面,同時又不乏特色,堪稱中國封建社會婚姻家庭關系的范本。本文旨在討論家庭中的身份關系。欲展開這一問題,首先應當區分兩個概念,即家族和家庭。家族是由西周的宗法制度演化而來的。宗法制度中,宗子掌有祭祀權、財產權以及管理宗族中大事如婚喪嫁娶等事務的權力。宗法組織消失之后,家族取而代之,家族是源于同一祖先的人們的結合,而家庭是家族中基本的單位。家族中有一人充當族長,掌管祭祀、處斷族內糾紛等職權。比宗子的權力弱化的是,大多數情況下,族長本身不掌有財產權,因為族內每個家庭是各自分居的,家內事務多由家長負責,族長是不干預的。家庭作為同居的共同生活的親屬團體而言,范圍較家族為小,包括父家長型的家,即直系親的同居共財,以及復合型的家,即旁系親的同居共財。[1](P119)前者的身份關系包括祖父母與孫子女的關系、父母與子女的關系,后者則比前者增加了兄弟關系、叔侄關系。本文主要討論的是直系親屬之間的身份關系。
男女結合才能衍生后代,因此夫妻關系是婚姻家庭關系中最基本最重要的關系。中國古代社會是一個典型意義上的男權社會,在婚姻家庭方面自然也不例外,妻子在任何時候都只能作為丈夫的附庸而存在,這種關系通過卷帙浩繁的文獻便可以輕而易舉地表現出來,如《韓非子·忠孝》云:“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唐代的夫妻關系也是如此。唐律中多次出現“夫為婦天,尚無再醮”,[2]“婦人從夫,無自專之道”,[3]“夫者,妻之天也”。[4]夫妻之間的不平等在法律上主要通過對夫妻相犯行為所規定的法律后果的不同表現出來,唐律對夫妻相犯處罰的總原則是夫犯妻從輕,妻犯夫從重。夫妻斗毆,同一罪刑,妻毆夫加重其刑,夫毆妻則減其刑?!爸T妻毆夫,徒一年。若毆傷重者,加凡斗傷三等。死者,斬。……過失殺傷者,各減二等?!保?]“諸毆傷妻者,減凡人二等,死者,以凡人論……過失殺者,各勿論?!保?]由此可見,妻子的地位明顯低于丈夫,而僅僅相當于丈夫的卑幼。丈夫對妻子擁有絕對的權利,主要包括為:
第一,夫得典賣其妻。唐律是禁止夫典賣其妻的,在“和娶人妻條”中明文規定:“諸和娶人妻及嫁之者,各徒兩年;妾,減二等,各離之。即夫自嫁者亦同,仍兩離之?!比欢硖茣r期民間由于災荒、戰亂所迫,典賣妻子是一直不能為法律所禁絕的?!锻ㄨb》載唐代乾符元年:“州縣以有上供及三司錢,督趣甚急,動加捶撻。雖撤屋伐木,雇妻鬻子,止可供所由酒食費?!?/p>
第二,夫得單方出妻。唐代的離婚形式有三種,分別是七出、義絕與和離。其中七出是最為常見的一種形式,只要丈夫有單方的意思表示便得以休妻。七出包括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和惡疾。以常理看來,七出之中至少無子和惡疾并不能僅由妻子來承擔過錯,然而任何一項制度的出現都離不開特定的歷史文化背景,七出在唐代的合理性毋庸置疑。中國古代社會家國一體,只有作為社會最基本的組成部分家庭和諧穩定,社會才能夠長治久安。七出的創制在家庭倫理、宗廟祭祀、家庭財產共有等方面無一不是為家庭利益所考慮。
雖然家庭的范圍有大有小,但每一個家庭中都有一個統治的首腦,他對家庭其他成員,尤其是卑幼行使權力?!墩f文解字》中解釋“父”字時云:“矩也,家長率教者,從又從杖”,由此可見,父字的本身即含有權力和統治之義。中國古代亦有“夫者妻之天”的觀念,所以夫妻實為一體,法律中所規定的有父母共同形式的權利就其本質而言是父權。主要包括:
第一,父母對子女的懲戒權。唐律中嚴格規定子女對父母言聽計從,否則便是子孫違反教令,便要面臨兩年的牢獄之災。[6]一旦子女違反教令,父母可以對其進行懲戒,但必須有限度,一旦超過這個限度,擅自將子女處死,便會有公權力干涉。唐律不問理由如何,殺死子孫皆處徒罪,子孫違反教令而殺之,也只能較故殺罪減一等,毆殺徒一年半,刃殺徒兩年。[5]但是這一規定和普通人犯殺人罪的處罰相比,顯然是輕多了。
第二,父母對家庭共有財產的支配權。子女不得在父母在世的時候與父母分家析產,否則不僅有虧侍養之道,而且大傷慈悲之心,因此法律將父母在別籍異財列為不孝罪之一,置于律首,如有違犯,處三年徒刑。[7]子女也不得擅自處分家中的財產,但是許多富家子弟受到教唆挑撥瞞著家長賣掉土地的事情時有發生,因此法律設立了保護家長的規定,即如果家長否認的話,交易視為無效,責令返還標的物,處罰卑幼、對方以及中間人的制度。如唐律中規定:諸同居卑幼,私輒用財者,十疋笞十,十疋加一等,罪止杖一百。[7]
第三,父母對子女婚姻的決定權。中國古代的婚姻的目的是合兩姓之好,因此幾乎是由直系尊親屬尤其是男性直系尊親屬全權掌控的,男女結合若顧及雙方的感情則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如唐律規定:諸卑幼在外,尊長后為定婚,而卑幼自娶妻,已成者,婚如法;未成者,從尊長。違者,杖一百。[3]就主婚權的順序而言,直系尊親屬是當仁不讓的第一順序的主婚人,嫁娶違律的婚姻由主婚者負法律責任,嫁娶者無罪。[3]這是因為祖父母、父母有絕對的主婚權,子孫不能違背,所以法律上的責任由主婚者負全責。父母的意志不僅是子女婚姻成立的條件,同時也可以左右子女婚姻的撤銷。最為典型的為七出中“不事舅姑”的規定,與其說是客觀行為,不如說是姑舅的主觀態度。此外,三不去中曾持舅姑之喪為不得離婚的要件,不在七出之限,可知父母在子女婚姻上的重要性遠重于子女本人。
在此處還有必要討論家庭中的擬制血緣關系,即養父母同養子的關系。如果一個家庭之中沒有男性繼承人,為了使祖先的血脈得以綿延,就需要立嗣,即在宗族中收養一個男性卑親屬作為繼承人。除了早幺的男嬰外,所有的沒有男性繼承人的男子都可以立嗣,立嗣可以在他生前進行,也可以在他死后進行,養子實質上最主要的功能是祭祀。作為祭祀的物品,如果不是由得到與祖先相同的血的后輩所貢獻的話,則被認為祖靈就不能享受這些祭品。[1](P28)所以唐律規定:諸立嫡違法者,徒一年。在這里立嫡違法主要指違反了先后順序,即應以嫡妻之子為嫡子,疏議中明確規定了立嫡的先后順序,如果嫡妻年五十以上無子,則可以立庶子為嫡,眾多庶子中必須先立年長的,違者徒一年。如果嫡子有病或者犯罪,就立嫡孫,如果沒有嫡孫,就立嫡子的同母弟,沒有同母弟,就立庶子。[7]養子同養父母的關系和親生父母子女的關系別無二致。由于養子的身份牽涉到家族血緣的純潔性,因此中國古代社會收養外姓養子為法律所不容,但是唐代法律網開一面,準許在一定的條件下收養異性子女。唐律規定:“其遺棄小兒年三歲以下,雖異姓,聽收養,即從其姓?!保?]但是異性養子不能立為嗣子,不能繼承宗祧。唐代的收養制度和前代相比有其合理之處,允許收養三歲以下的棄兒體現了立法者一定的人道主義,但是三歲這一期限也不盡合理,因為即使是十幾歲的兒童獨立生活仍要面臨不小的挑戰。
雖然服制上為父服斬衰,為母僅服齊衰,為祖父母服齊衰,但在法律上,祖父母與孫子女之間的關系可以比照父母同子女之間的關系,也是一種絕對的服從與被服從的關系,如:法律同樣處罰祖父母在,子孫別籍異財的犯罪行為,毆詈祖父母、告祖父母同毆詈父母、告父母同罪。
由此可見,唐代男性在家庭中占據著支配地位,除了不能擅自剝奪卑幼(包括妻子和子女)的生命外,他們可以任意懲戒卑幼,而卑幼只能對丈夫或父親唯命是從,否則就可能面臨牢獄之災。然而唐代男性的支配地位隨著女性地位的上升而受到一些挑戰,下文將從女性同其他家庭成員關系的角度來論述這一變化。
唐代女性的地位較之前代有所提高,甚至出現了臨朝稱制的女皇帝武則天。究其原因,首先,意識形態方面,唐代社會是一個多元化的社會,儒釋道盡展風流。佛教主張眾生平等,道教宣講個性的張揚,這對于解脫儒教對婦女的束縛大有裨益。其次,政治方面,唐代是處于門閥世族制度逐漸衰落和解體的階段。與此相適應的是選官制度的變化,出身于庶族的官吏得以登上歷史舞臺,他們體恤民間疾苦,因此唐代的統治呈現出開放的局面。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之下,唐代女性才有可能大膽地追求個性解放。最后也是最為重要的是,唐代受胡俗的浸染,因而大大提高了婦女的地位。隋唐之前的南北朝時期,北方少數民族不斷南下侵擾,但客觀上促進了民族融合。唐代漢族和少數民族通婚的現象極為普遍,唐世祖妻獨孤氏,高祖李淵妻竇氏,太宗之皇后長孫氏就都是漢化的胡人。胡人為受禮教制約的漢民族注入了活力,唐代社會風俗受胡風影響顯著,如婦女的服飾出現了效仿少數民族而為禮教視為有傷風化的袒胸窄袖服。這一開放的社會風氣,使婦女地位的提高成為可能。
女性的社會地位雖然提高,但是在作為指導思想的禮教的束縛之下,婦女在家庭中的人身地位不可能得到根本解放。妻子對于丈夫主要還是以義務為本位。妻子對丈夫的義務主要包括貞操義務和同居義務。唐律中分別規定“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8]和“妻妾擅去者,徒二年,因而改嫁者,加二等”[3]便是對這兩種義務最好的注腳。在寬松的社會風氣的影響之下,妻子的地位又有所提高,主要表現在:
第一,妻子有部分離婚的決定權。如前所述,唐代離婚的主要形式是七出,但是由于唐代的婚姻制度受胡俗影響較大,和離即今天所謂的協議離婚一度盛行,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婦女的離婚權受到法律保護。如唐律中規定可以要求離婚的條件為丈夫毆打妻家親屬,丈夫殺害妻家親屬,丈夫強奸妻家女眷,丈夫賣妻為婢。還規定“夫妻不相安諧而和離者,不坐”。[3]當時有不少離婚是由妻子提出的,如初唐的劉寂,其妻夏侯氏因娘家父親失明,便堅決要求同劉寂離婚,回家侍候父親;中唐的楊志堅好學而家貧,妻子王氏堅決要求同他離婚,時任地方長官的顏真卿雖然認為此舉有傷風化,但還是判了他們離婚。[9](P1126)婦女為了追求更高質量的婚姻而單方提出離婚要求,這在受三從四德鉗制的中國古代社會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而這種現象在唐代的出現足以看出當時婦女地位的提高。
第二,寡婦有再婚的權利。由于唐代貞操觀念相對淡漠,所以寡婦改嫁的現象極其普遍,只要丈夫死后過了服喪期,妻子便能夠再嫁。以公主為例,唐代共有211位公主,明確記載的出嫁的有123位,其中再嫁的有24位,其中還有三次嫁人的。[9](P1124)上層社會尚且如此,民間也不會把“從一而終”視為圭臬。唐初統治者頒布詔書,鼓勵寡婦改嫁,貞觀元年唐太宗頒布“勸勉民間嫁娶詔”,在詔書中規定:“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及妻喪達制之后,孀居服制已除,并須申以媒媾,令其婦合。”[10]統治者之所以如此規定,一方面是寬松的社會風氣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出于增加稅收的考慮。唐代的稅制實行租調庸制,朝廷規定一部分人免除賦稅勞役,寡妻妾也在其中,因此鼓勵寡妻妾再嫁也是增加稅收的一種策略。唐代法律同時也尊重寡婦的自由選擇權,如果妻子想要為亡夫守志,那么除了至親尊長,其他人是無權干涉的。唐律規定“諸夫喪服除而欲守志,非女之祖父母、父母而強嫁之者,徒一年;期親嫁者,減二等。各離之。女追歸前家,娶者不坐。”[3]南宋大儒朱熹曾經毫不客氣地指出:“唐源流出于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11]唐以后,宋代教育更強調身體的禁錮,男性內心的處女情結在這一時期逐漸得到強化,為了取悅男性,纏足等毀壞身體的陋習也在這時得以發端。[12]這從反面再次說明,唐代婦女地位之高,為歷代巔峰。
子婦對舅姑,猶如子女事父母,悉心服侍,惟命是從。如前所言,不事舅姑作為離婚的必要條件之一,因此子婦唯有恭敬勤勉,如履薄冰。子婦如果毆詈舅姑是當然的加重量刑的情形。唐律規定“諸妻妾詈夫之祖父母、父母者,徒三年(須舅姑告,乃坐。);毆者,絞;傷者,皆斬;過失殺者,徒三年;傷者,徒二年半?!保?]
由于唐代婦女地位的提高,導致母親在家庭中的地位也有所改善。唐代母親地位提高的一個重要標志是高宗上元元年,武則天上表“請子父在為母服三年”,[13]此前,父在,子僅為母服喪一年;父死,為母服喪三年。此后,父母在喪服方面享有形式上的平等。母親對兒女的權利主要發生在父親死后,如前所述,中國古代的夫妻關系實為“夫妻一體主義”,由父親代表父母二人承擔對兒女的教育權、懲戒權等權利。如果父親先于母親死亡,這些權利自然而然地落入寡母手中。寡母對子女的權利主要涵蓋:
第一,寡母對子女的教育權和懲戒權。寡母對子女的教育權在中國古代社會幾乎是一以貫之的,最為耳熟能詳的例子是“孟母三遷”。唐代科舉考試盛行,學而優則仕是各社會階層登堂入室的重要手段,因此重視教育的風氣大盛,這種教育不僅包括知識的傳授,也有人格的養成。父親死后,這一重任就由寡母來承擔。在新舊唐書《列女傳》中,記載寡母對子女進行教養的事例可謂是汗牛充棟。如泗州長史董昌齡的父親早逝,“受訓于母”。元和九年,淮西節度使吳少陽死,其子吳元濟匿不發喪,舉兵反叛,此時董昌齡是吳元濟的手下,董母楊氏教育董昌齡“逆順之理,成敗可知,汝宜圖之?!倍g沒有下定決心,吳元濟又任命董昌齡為郾城令。楊氏再一次告誡他說:“逆黨欺天,天所不福。汝當速降,無以前敗為慮,無以老母為念。汝為忠臣,吾雖歿無恨矣!”濃濃的舐犢之情感化了董昌齡,他獻出郾城迎接朝廷軍隊的到來。憲宗召見董昌齡并為他升官加爵,董昌齡感激涕零地說:“此皆老母之訓?!保?4]寡母不僅有教育子女的權利,在極端的條件下,寡母還能夠懲戒子女,若寡母以不孝罪為名要求官府將子女處死,官府是不會拒絕的。瞿同祖先生在《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一書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案例:唐時李杰為河南尹,有寡婦告其子不孝,其子不能自理,但云:“得罪于母,死所甘分?!苯懿炱錉睿遣恍⒆?,對寡婦說:“汝寡惟有一子,今告之,罪至死,得無悔乎?”寡婦說:“子無賴,不順母,寧復悔乎?”杰曰:“審如此,可買棺木來。”最后官府按照她的要求處死了兒子。②從這一例子中我們可以看出唐代寡母對于子女的權利是很大的。
第二,寡母對家庭經濟的管理權。唐律規定法定繼承要在父母死亡后的特定的時間開始,因此父親死亡而母親還健在的情況下,卑幼是不能得到應屬于他的那部分財產的。此時財產由寡母代管,她實質上充當著父親和兒孫之間中介的角色,對于這部分財產,她只有使用權而無所有權。唐律中規定的父親當家時對子女的經濟權利對于寡母當家同樣適用。寡母的家產管理權也可以通過文獻得以佐證,如韓愈的《唐代鄎國夫人(何氏)墓志銘》中有:“元和二年,李公(欒)為戶部尚書,薨。夫人遂專家政。公之男五人,女二人,而何氏出者二男一女。夫人教養嫁娶如一?!科?,治居第生產,皆有條序。居卑尊間,無不順適。”③可見在這位寡母的管理下,家庭井然有序。
然而必須明確的是,無論寡母對子女享有多大的權利,這些權利究其本質而言是父權的自然延伸,即“誰是家長誰就是父權的行使者”。[15](P157)
綜上所述,唐代家庭中直系親屬的身份關系仍然沒有擺脫以父權為主導的窠臼,但是由于婦女社會地位的提高,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也相應的有所改善,這些都得益于唐代開放的社會風氣和統治者較為寬松的統治方式。即便如此,家庭生活中男性和女性的地位仍然不可同日而語,在男尊女卑的環境中,真正的男女平等只能是一種奢談。
注釋:
①唐代的夫妻關系形式上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因此本文中的夫妻關系如果沒有特指的話都是指丈夫和正妻的關系。
②張鷟,朝野僉載:卷上,轉引自瞿同祖,《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中華書局,2003年9月第一版,第12頁。
③轉引自段麗塔,《唐代婦女地位研究》,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60頁。
[1]滋賀秀三.中國家族法原理[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3.
[2]唐律疏議:卷十三·戶婚(中)[M].
[3]唐律疏議:卷十四·戶婚(下)[M].
[4]唐律疏議:卷一·名例[M].
[5]唐律疏議:卷二十二·斗訟(二)[M].
[6]唐律疏議:卷二十四·斗訟(四)[M].
[7]唐律疏議:卷十二·戶婚(上)[M].
[8]唐律疏議:卷二十六·雜律(上)[M].
[9]白壽彝,史念海.中國通史:第六卷·中古時代·隋唐時期(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
[10]全唐文:“令有司勸勉民間嫁娶詔”[M].
[11]朱子語類:卷一一六·歷代類[M].
[12]王雪.宋代女性身體束縛與摧殘[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5,(4).
[13]舊唐書:卷二十七·禮儀志[M].
[14]舊唐書:卷一百九十三·列女傳[M].
[15]徐連達.唐朝文化史[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