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散文詩的意境鑒賞

葉大偉

內容摘要：散文詩的意境鑒賞，是散文詩鑒賞的關鍵，是解讀散文詩的鑰匙，也是中學散文詩教學的著眼點。要進行散文詩的意境鑒賞，首先必須把握散文詩意境美的表現形式，其次要了解散文詩意境美的特點。

關鍵詞：散文詩 意境 鑒賞 表現形式 特點

意境是散文詩的靈魂，是散文詩創作的中心，也是目的。那么，如何進行散文詩的意境鑒賞呢？首先，必須把握散文詩意境美的表現形式。散文詩的意境美往往表現為靜美、動美、秀美、壯美和奇美幾種。

靜美的有如：“淺月尚無浮起的征兆。星星像許多年前一樣閃爍。夏蟲的鳴唱顯得粗糙復又蒼涼。”（謝明洲《今夜無雨》）淺月未浮，星星閃爍，僅僅兩個意象，使人感到黃昏降臨，群鳥歸巢，喧囂了一天的世界又重新恢復了平靜。接著再插入一個意境——“夏蟲的鳴唱粗糙復又蒼涼”，更襯出了黃昏后的寂靜美。

動美的有如：“明晃晃的月亮，……像散落的魚鱗，在浪涌里漂。”（《海月》）僅一個“漂”字，便活化了月在海中的情景，真是“只著一字，盡得風流”。

秀美的有如：“白光嬗為飛煙，已是影子……”（節選自朱自清《白水滌》）讀了這段文字，我們的思緒就會徘徊不前，仿佛自己已化作了那飛煙、那微風。這種令人陶醉的意境美，便是秀美。

壯美的有如：“我甘愿做人間的飛蛾……化做一陣煙、一撮灰。”朗讀這段文字，好像我們的胸中也有春潮在涌動，仿佛浩淼的波濤一陣陣向我們涌來，越來越高，越來越猛，猛烈地沖擊著我們心的堤岸。這時候，我們已完全忘卻了身邊的瑣屑，忘卻了煩惱，忘卻了人生的種種不幸甚至忘卻了愛情，忘卻了生命，只想投入，全身心地投入這洶涌澎湃的生命的激流中去。這便是壯美。

奇美的有如：“我看見城市消逝了……”（紀伯倫《瞻望未來》）作者通過一系列超現實的奇妙想象，把我們帶入了一個夢幻般的境界，這便是散文詩意境的奇美。

在散文詩的鑒賞中，除了要掌握靜美、動美、秀美、壯美、奇美等表現形式之外，還必須了解散文詩意境美的特點。

首先，散文詩的意境有含蓄的特點。含蓄，是我國古典詩歌意境的共同美感特征。古人所說的“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言簡意深，一語勝人千百”、“言有盡而意無窮”、“景愈藏，境界愈大;景愈露，境界愈小”都是說詩必須創造含蓄的意境，必須給讀者以想象、回味的藝術感染力。這里雖然說的是詩歌意境的創作，但對于散文詩的意境，同樣具有指導意義。

含蓄在散文詩的意境創作中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要“藏”，一是要“曲”。所謂“藏”就是不露真意。在散文詩創作中，往往要把“意”隱藏在“境”的后面，讓讀者通過“境”來窺探“意”。但散文詩意境的“藏”不同于詩，它不像詩那樣層層遮掩，甚至使用“障眼法”，而是“猶抱琵琶半遮面”，藏頭露尾，因而它比詩歌的意境更增添了一種朦朧的美。所謂“曲”，就是“曲盡其妙”。散文詩意境的展示，宜“曲”忌“直”。曲能盡其意，具有“藏”的韻味。直能盡其言，卻有顯露之嫌。

其次，散文詩的意境具有跳躍性。一般地說，一首散文詩只有一個意境。那么，散文詩意境的跳躍性又是如何表現的呢？

我們知道，詩歌的意境是意象的多重組合，同樣，散文詩的意境也是意象的多重組合，是用電影蒙太奇手法組合起來的意象的多棱鏡。它從不同側面反映著隱藏在“境”后面的“意”，即作家真摯的主觀情感。這種組合鏡頭的不斷更換，就構成了散文詩意境的跳躍性。同時也形成了散文詩的內在節奏。

再次，散文詩的意境具有獨創性。散文詩的意境貴在獨創。而這種獨創，首先是內容必須有新意，思想具有相當的廣度和深度。比如，讀魯迅的《野草》，便會深深地感受到，其中不僅蘊含著深刻的哲理，暗藏著尖刻辛辣的諷刺，而且飽含著時代的斗爭精神。而當代一些所謂“散文詩家”的作品，不是吟誦風花雪月，就是田園牧歌式的情調。這樣的作品是沒有歷史穿透力的，僅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草而已，迎風而開，隨風而謝，失落了散文詩的精魂，因而稱不上是真正的散文詩。

散文詩意境獨創性的第二個方面，表現在散文詩作家對生活應該有獨特的感受和獨到的見解。如朱自清的《匆匆》和高爾基的《時鐘》，同是寫對匆匆流逝的時光的感受，卻絕不雷同。這就是散文詩意境的獨創性特質。

綜上所述，散文詩的意境是作家以客觀景物為依托，充分發揮主觀想象創造出來的藝術境界，它既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作者在意境中感受客觀世界，而讀者則在意境中認識客觀世界。二者在意境中握手言和，并一同因現實的陰郁而陰郁，隨世界的放歌而放歌。

意境，就好比一座橋梁，溝通了作者和讀者的心靈，溝通了大千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因而散文詩要活要美，絕少不了豐富的靈魂，少不了綺麗的意境。而散文詩的意境鑒賞，是散文詩鑒賞的關鍵，是解讀散文詩的鑰匙，也是中學散文詩教學的著眼點。

（作者單位：江蘇省新沂市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