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與生態的關系

劉挺(西南科技大學政治學院，四川綿陽621010)

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與生態的關系

劉挺
(西南科技大學政治學院，四川綿陽621010)

摘要:在資本主義制度之下，資本家一切生產活動的目的就是無限獲取剩余價值，實現價值增殖。資本家瘋狂追逐資本的邏輯在推動資本主義社會無限發展的同時，也使人與自然的矛盾在這無限膨脹的運動中不斷被激化。西方生態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以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理論為基礎，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方法論審視分析了資本主義制度下生態問題產生的實質，認為資本主義無限擴張的生產方式，不斷加深的異化勞動，盲目崇拜的消費主義是引起生態問題的根本原因。生態馬克思理論家認為只有將資本主義制度之下人對自然的統治變為人對自然的人道占有，使人類的生產實踐活動符合自然的規律方是解決生態問題的良方。

關鍵詞:資本邏輯;生態馬克思主義;資本主義;社會主義

網絡出版地址: http://www. cnki. net/kcms/doi/10.13937/j. cnki. sjzjjxyxb. 2015.04.013.html網絡出版時間:2015－08－20 15:30

隨著經濟快速發展，當今世界生態環境問題日益嚴重。如何看待目前日益加深的自然危機、生態災難及其原因尤為重要。本文通過分析資本主義社會所秉持的資本邏輯，同時借鑒“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家回答這些問題時的觀點立場，提出解決生態危機的出路。

一、資本邏輯對生態的影響

馬克思曾說過:“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時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1］同時給這個社會帶來了巨大的災難——自然資源被無限的掠奪、生態環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隨之而來的還有被激化的各種社會矛盾。在工業文明之下，人類改造自然的能力在不斷提高，人類自身的生活欲望也在不斷得到滿足。但是，我們卻將自己以及整個人類社會推向了布滿荊棘的危機邊沿。恩格斯曾說過:“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2］從W—G—W (商品流通形式)到G—W—G (資本流通形式)，馬克思用一個簡單的公式演變卻表明了人類社會歷史潛藏巨大變革的到來。資本主義社會無限的價值增殖追求欲望既成為了資本主義社會快速發展的巨大動力，也產生了一系列的生態問題。而人與自然之間的矛盾便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資本家無限膨脹的價值追求中被不斷激化。

資本主義社會中出現的種種生態問題都可以歸結為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邏輯”，即資本家無限追求利潤最大化。在資本主義的生產條件下，資本家會想方設法生產出最大限度的利潤，他們往往會把各種有利于資本增值的生產要素聯合在一起，榨取工人的剩余價值只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在這樣的社會制度之下每一個資本家公司都對產出巨大利潤表現出濃厚興趣。在這種情況下，資本家為了使自己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有利的地位，并將這種優勢能夠持續保持下去且自身能夠成為最強大的競爭者立足于充滿挑戰的世界市場，他們選擇了不顧后果的去最大限度地掠奪自然資源，并將自身在生產中對環境的污染視而不見。對于他們而言最大限度地增加投資擴大生產，獲得巨大的資本增值是唯一關心的話題。如果我們期望這些資本主義的企業管理者在生產中首要關注的是如何通過改變生產的結構模式可以實現與生態環境的協調平衡、與人的生活相和諧，那么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樣的設想只能是我們一廂情愿的癡心妄想。他們更不可能為了使在生產中的每個勞動者的價值能夠得到體現而關心其生產的產品是否能夠公眾的認可和滿意。但他們把降低生產成本看得比保護生態環境更為重要，在他們邏輯思維中好像只有四個字“資本增值”，即花最少的生產成本而可以獲得最大量的交換價值。可想而知，貫徹這樣的邏輯怎能不破壞生態環境呢?當今威脅著人類社會和自然界所有生命的生態問題是由資本主義社會所秉持的“資本邏輯”造成的，而且這種危機也日益加深，于是資本主義社會想借助新的科學技術使這種危機能夠得到相應的控制。例如讓全世界擔憂生態問題——全球氣溫變暖，而關于這個問題報告中包含的一些數據并不是危言聳聽，如果這個涉及人類乃至自然界所有生命福祉的問題得不到解決，那么人類的明天將是一個不可預測的未來，資本主義社會也羞于啟齒他們提出的所謂利用新的節能減排技術來控制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和提高燃料效率。而問題的根源正是資本主義社會一直以來引以為豪、夸夸其談的制度，在這樣的制度之下他們大肆發展汽車工業，大量產出工業廢氣，以這種方式來滿足其資本積累的欲望，填補他們扭曲的利潤心理的缺口。可見資本主義制度希望借助于技術優勢來解決環境的辦法只不過是一個謊言而已，根本不值得相信。

在資本主義制度之下，事物之間的永恒關系就是金錢關系，只要不進入資本循環，凡是不符合“資本邏輯”的一切事物的發展變化都是無所謂的。在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不再是溫暖的關懷、含情脈脈的真情，一切關系都被異化為赤裸裸的金錢關系、利益關系。這種關系也使自然界中事物之間固有的關系變得支離破碎、面目全非。在資本主義制度指導下市場規則占據了統治地位，價值規律統領了社會和自然規律。社會和自然的屬性在這樣的制度之下好像都只不過是資本家的賺錢工具而已。資本主義社會把占有和使用自然資源當作理所當然，他們根本不會把生態安全納入成本計算的范圍之內。對于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而言，所謂的自然資源和能源都是供給他們的免費午餐，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而持這種心態也必將得到自然界的報復，因為自然法則相對于資本主義制度而言高于一切。

資本主義制度之下“資本邏輯”使人與自然的關系產生了異化，實質則是人與人關系的異化。相比于資本主義制度，盡管我們的社會制度、人和人之間的關系與生態文明并不像資本主義社會那樣顯而易見的對立，但我們并不能因此而過于樂觀，我們的制度、我們社會人與人之間與生態文明也存在著不協調的矛盾，因此我們應當從“西方生態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的研究成果中得到啟示，摒棄資本主義的那套僅僅從技術等層面解決自然和生態問題，而是要善于從社會制度和人與人的關系層面去分析和解決我們國家的生態問題，只要找對治理生態問題的切口，再通過社會制度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不斷改革，那么人、人類社會、自然三者之間的關系就會回歸到自然法則的和諧之中。

二、西方生態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的生態觀

西方生態馬克思主義產生于20世紀70、80年代，他們主要從事于生態和人類的可持續發展問題的研究。該學派以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理論為基礎，提出用馬克思主義的方法論去重新審視資本主義制度、生態危機、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尋求建立一種人與自然能夠和諧相處的社會主義制度，對于實現這種社會主義制度，生態馬克思理論家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生態馬克思的理論內容是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批判，揭示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導致生態危機的根源。首先，生態危機是資本主義社會無限追求利潤最大化的結果。資本家進行生產的目的是獲得剩余價值和資本增值，他們通過對工人的剝削和自然資源的掠奪來滿足這樣的欲望。正像哈維所指出的那樣，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以無限的價值擴張為目的，他絲毫不考慮這種擴張所帶來的政治的、經濟的、地理或者生態的后果。”［3］唯利是圖的本性導致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過度生產和消費，導致了大量的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產生了嚴重的生態危機。人類在失去本質的同時也失去了人和自然的和諧統一。正如美國學者維克托·沃爾斯所說那樣:“當前全球嚴重的生態問題完全是資本主義國家，特別是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無節制的生產和無節制的消費造成的。”［4］激烈的市場競爭迫使資本主義企業以犧牲生態來降低生產成本，這也注定了資本主義企業不可能將生態理性放在優先考慮的位置。即使資本主義承諾要對環境進行一定限度的保護，而所謂的保護也只不過是建立在利潤優先的前提下。資本主義所種環境污染、資源枯竭的惡果最終卻要由社會來承擔。其次，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全球化的本質決定了生態危機出現的必然性。馬克思曾說過:“不斷擴大產品銷路的需要，驅使資產階級蹦走于全球各地。他必須到處落戶，到處開發，到處建立聯系。”［5］事實就是這樣，資本主義生產的直接目的是資本增值，所以他們利用其資本和技術優勢不斷擴大全球市場，支配世界各地的資源，迫使發展中國家成為其資源的附屬地、垃圾的處理廠、廉價勞動力的生產國。他們將一些高污染、高排放、高消耗的勞動密集型企業轉移到發展中國家。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所宣稱的生態城市是建立在發展中國家的污染之上的。他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自私心理導致了發展中國家陷入了沉重的生態危機之中。佩珀指出:“環境的質量與一個社會物質財富的豐裕或缺乏是緊密相關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正是通過對第三世界國家的掠奪來維持和改善自己的環境，使之成為世界羨慕的對象”。［6］這句話是資本主義剝削掠奪發展中國家的精確闡述。另一方面，對于現代社會的統治形式生態馬克思主義者認為“人類在這種統治形式中從感情上依附于商品的異化消費，力圖擺脫獨裁主義的協調和異化勞動的負擔”［7］。資本主義社會在其“資本邏輯”之下使人們把幸福指數等同于市場消費的多少，在這樣的心理之下產生了一些極端的多余的沒有任何價值的異化消費，同時也超出了自然界的承受能力。事實上，大部分人的高消費是建立在多數人低消費基礎上的，可以看出生態危機產生的根源其實是一個制度問題。

眾所周知，自然界是先于人類社會而存在的，人類自身的生產活動要依賴自然界而進行，而人本身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自然界只有與人進行能量交替、信息傳遞、與人類共同存在才能體現出它存在的意義。人通過自己的實踐可以去發現自然的規律，人通過開發自然便有了現實性和社會性。生態馬克思理論家認為，生態問題并不是自然問題而是社會問題。人通過自身實踐實現人與自然系統性存在，人類不得不依賴于自然界而存在，人類的實踐活動是通過技術中介改造自然對象來達到自身目的的。在這個過程中，社會和自然是相互作用的一個整體，社會是自然化的社會而自然是社會化的自然，它們作為一個整體的兩個部分而存在。人類在改造自然的過程中受到自然的制約，反過來人類社會也在改變著自然的結構。正是在這樣的系統中推動著人類社會和自然界向前發展。

而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使勞動異化，這樣使人與自然的矛盾日益加深。生態馬克思認為要將資本主義制度之下人對自然的統治變為人對自然進行人道的占有和控制，使人類的生產實踐活動符合自然的規律。那么就要求建立一種新的社會主義制度，這種能有效實施生態保護的理想社會主義制度是“更少的生產，更好的生活”。社會生產活動的目的不再以利潤最大化為動機，而是回歸到真正的尊重自然、尊重人本身勞動的價值。在這樣的制度之下，通過縮減消費規模進而對資源、能源作合理安排，來創建一種新的生產方式。類似于奢侈品和沒有實際價值的的生產活動將會被終結，替之于生產的是一些綠色、易生產、耐用的、可以滿足人類實實在在生活需求的東西。人們工作的時間將減少，自由活動時間則增多，自由選擇行為也會得到擴展，人們將以自己喜歡方式選擇多樣化的生存方式。同時人類社會則實現真正的公平，既不會有享受特權的群體，也會尊重個體應享的權利。社會人際關系和諧之下人與自然關系也將得到改善，人類社會與自然界將化對立為和諧共處。在這樣的社會中人類的本質將得到復歸，人不僅可以實現對自己生活的控制而且可以實現對自然的合理控制。就像馬克思所說的那樣，人類自由的真正實現和人與自然關系的歷史性統一是未來社會主義社會的兩個基本方面。在一個綠色的社會主義社會中，人與自然的關系將達到高度和諧統一。這是一種超越資本主義社會更加先進的社會形態，是對資本主義制度的積極揚棄。

三、總結

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邏輯”使得生態問題日益嚴峻，這種以利潤最大化為動機的生產方式不可能解決日益加重的生態危機。如果資本主義國家僅從技術等層面而不是從制度和人際關系的層面去分析解決生態問題，那么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好畫面在資本主義社會將難以實現。西方生態馬克思主義的生態價值觀對于人類解決全球性生態危機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它體現了馬克思主義關于解決“人與自然的和解”必須解決“人與人的和解”的真理性，對于解決我國所面臨的生態環境問題也具有借鑒意義。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256.

〔2〕恩格斯.自然辯證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158.

〔3〕哈維.后現代化的條件［M］.劍橋:波力第出版社，1990: 180.

〔4〕陳學明.蘇聯東歐劇變后國外馬克思主義趨向［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396.

〔5〕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譯.共產黨宣言［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1.

〔6〕大衛·佩珀.生態社會主義:從縱深生態學到社會主義［M］.洛特雷出版社，1993:95.

〔7〕〈加拿大〉本·阿格爾.西方馬克思主義導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1:272.

(責任編輯周吉光)

Explorat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apital and Ecology under Capitalist System

LIU Ting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Mianyang，Sichuan 621010)

Abstract:In a capitalist system all productive activities of capitalists is to exploit surplus value and to realize the increase in value.The logic of capitalists＇crazy chase for capital promotes the infinite development of capitalist society as well as intensifies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human being and nature in such unlimited expansion movements.Based on the theory of Marxism and socialism，the western ecological Marxism theorists have analyzed the essence of ecological problems under capitalist system by using methodology about the Marxism.They conclude that the root causes of ecological problems are permanent expansion for production pattern，the deeper alienation of labor and blind admiration for consumerism.The western ecological Marxism theorists believe that the best ways to solve the ecological problems are changing the way of treating the nature from ruling the nature to occupying it humanely，and make man＇s activity in production comply with the laws of nature.

Key words:capital logic; Ecological Marxism; Capitalism; Socialism

作者簡介:劉挺(1990—)，男，寧夏固原人，西南科技大學政治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發展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5－06－02

DOI:10.13937/j. cnki. sjzjjxyxb. 2015.04.013

中圖分類號:F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6875 (2015) 04-007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