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悅(南通大學 文學院,江蘇 南通 226000)
《佩觿》“三科”中的漢字構形與演化思想
梅悅
(南通大學文學院,江蘇 南通226000)
摘要:《佩觿》成書于五代后周,是一部辨析音近形似字的字書,對研究漢字構形與演化具有較高參考價值,但一直未能在學術界引起足夠重視。本文探究5種漢字構形與演化思想,為恢復《佩觿》一書在學術界的重要地位盡綿薄之力。
關鍵詞:《佩觿》郭忠恕漢字構形與演化
《佩觿》一書成書于五代后周,作者為郭忠恕。該書作為一本探究音近形似字的字書,在唐五代時期具有很高的學術地位,且對現如今我們探究漢字演化理論有很好的參考價值。漢字作為漢語的書寫符號,承載了中華民族的歷史與文化。漢字的書寫是時常變化的,它經歷了甲骨文、金文、篆書、隸書、楷書五個階段,并產生了行、草兩種輔助字體。在字體演變的過程中,漢字的結構與形態隨之發生了種種變化。郭忠恕《佩觿》的卷上部分就漢字結構與形態的演化歸納了34種現象,以精練的語言與精妙的例子呈于卷上。
(一)拆字。《佩觿》卷上“寓言”一條下云:“馬頭人為長,人持十為斗,苛為止句……吉乃十一口,杳為十八日。”
另《佩觿》卷上“離合”之下云:“今高邑城本是鄗之一字。”
“馬頭人為長,人持十為斗……”及“今高邑城本是鄗之一字”,這實際說的是拆解漢字的現象,尤其是“寓言”部分,該條下舉例多達30條,可見郭忠恕對這種漢字拆解現象十分熟悉。漢字拆解,是漢字演化過程中比較普遍的現象,即“拆字”,指的是利用隸書字形,將一個漢字拆解成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部件,從而解釋字義的方式,郭氏用“寓言”和“離合”統之,似乎并不排斥這種現象,至少從字面上來看,對漢字拆解現象是予以寬容的,但歷代學者對此有不同看法。
許慎在《說文序》中指出:“若此者甚眾,皆不合孔氏古文,謬于史籀。”①可見,許叔重認為這種根據漢字形體說解文字的現象如果不加遏制,任其發展,就會走向全憑楷書形體和會意方法主觀拆解字形的極端,使漢字失去造字之初的意義。就如《“射”“矮”兩字是錯掉了嗎》②一文指出“射”從“寸身”,應為“矮”;“矮”從“委矢”,應為“射”的謬說。其實“射”為象形字,小篆為“”或“”,《說文》:“,弓弩發于身而中于遠也,從矢從身。,篆文,從寸。寸,法度也,亦手也。”③“矮”為形聲字,從矢,委聲,古代“矢”既是射器,又是量具。由此看來,若從正確的字源角度來分析這兩個字,那么這兩個字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就不會出現對“射”、“矮”兩字的質疑。
雖然根據漢字形體隨意拆解字形的方法破壞了漢字原有的構形系統,從漢字學史的角度來看是有不妥之處的,但從郭忠恕當時所處的時代來說,這種“拆字”現象的價值是不容磨滅的。“拆字”的存在與發展有其自身的時代性,郭忠恕對其予以寬容的態度,并不全然摒棄。
(二)并字。《佩觿》卷上“離合”:“古章貢水合為贑。”宋代王象之《輿地紀勝·贛州》④中記載:“改虔州為贛州,取章、貢二水合流之義。”⑤從字源的角度來看,“贑”是由“章”、“貢”二字合并而成的。與“拆字”相反,把幾個部件組合成一個新的漢字,這就是郭忠恕所說的“并字”。
“并字”作為一種古已有之的構字方式,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從“并字”的角度加以解釋,可以解決很多漢字遺留問題。比如“贑”與“贛”字。《說文》:“贛,賜也。”⑥“贑”為水名,在南康,上文已論“贑”為“章”、“貢”二水合流,故稱“贑江”。可見,今天所說的“贛江”是由于“贛”同音假借而致,其本義“賜”已經消失,因此,如果不從“并字”的角度剖析“贑”字,根本無從理解“贛江”的來源與含義。
(三)漢字拆并。“拆字”主要是將一個漢字形體拆解成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部件,而“并字”則是將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部件合成一個漢字形體。漢字拆并是漢字演化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今我們深入研究漢字拆并現象能夠從中解決很多漢字遺留問題。《佩觿》成書于五代后周,處于漢字學發展的低谷時期。在這樣的歷史條件下,郭忠恕能夠以其敏銳的學術眼光洞察漢字拆并現象,并列舉諸多例子予以輔證,足可見其深厚的學術功底,為后世研究漢字拆并提供了新穎的學術視角,值得后人學習。
《佩觿》卷上“相承”下云:“塗泥為途說,蚤虱為早暮,黨與為取與,胄子為甲胄。”“相承”指的是漢字因錯寫承襲而導致混淆誤用的現象。“塗泥”為“途說”,“蚤虱”為“早暮”,“黨與”為“取與”,“胄子”為“甲胄”,郭氏認為這些都是因一家之誤,誤用后在漢字使用過程中各家又相互承襲,以致文字的混用。在五代時期,混用的兩字各自具有不同的常用義,而《佩觿》又是一部辨析常用義的字書,因此,郭忠恕以“相承”斥之,認為十分有必要將由承襲而導致兩者混用的漢字區分開來,這樣的學術思想在當時看來是非常了不起的。
“塗泥”與“途說”。“塗”,本義為“泥”,因古時道路多為泥路,故“塗”又有“道”義,多“塗路”連用,后又通作“途”。可見,“塗”誤用作“途”因其字義有承接關系,并久訛不改,以致后來“途”成了“塗”的通假字。但郭忠恕在五代時期就能意識到“塗”、“途”兩字的異同之處,實屬難能可貴。
“蚤虱”與“早暮”。“早”即“早晨”。古時借“蚤”為早暮字,而“蚤”本義為嚙人的跳蟲。可見本無“早”字,因而用“蚤”代替“早”。因“蚤”與“早”上古均為精母,幽部,古音相同,兩者在意義與形體上毫無聯系。是因最初的借用以致后來“早”、“蚤”兩字的混用。
“黨與”與“取與”。“黨與”之“與”本義為群朋,從舁從與;“取與”之“與”為賜予之意。“與”簡化后寫作“與”,以致“與”、“與”兩字的意義有所混淆,出現了承襲混用的現象。其實,“與”和“與”并不屬于同一意義層面的漢字。五代時期,“與”和“與”具有不同的常用義,所以郭忠恕認為“黨與”之“與”和“取與”之“與”兩字通用為漢字混用所致。
“胄子”與“甲胄”。“胄子”之“胄”與“甲胄”之“胄”本為兩字,“胄子”之“胄”小篆為“”,其意為后代子孫,從肉,由聲;“甲胄”之“胄”小篆為“”,意為兜鍪⑦,從冃,由聲。漢字楷化后“胄子”之“胄”與“甲胄”之“胄”在形體上沒有區別,兩者合為一字,均寫作“胄”。在唐五代時期,郭忠恕認為雖兩者楷化后形體一致,但仍具有明顯的區別意義,應予以明確區分,不應承襲混同。
《佩觿》卷上有云:“五十二家書都來穿鑿,三百六十體更是榛蕪,考字左回,老字右轉,其野言有如此者。”
“五十二家書”指的是南齊史學家、文學家、書法家蕭子云所撰的古文之書五十二種,如皓頭、蚊腳、懸針、垂露、龍爪、仙人之屬,都依字體態勢而得名,乃當時書家之前流。郭忠恕所說的“五十二家都來穿鑿”,指的是后世“好奇者,隨意增之,致遠則泥,皆妄穿鑿”⑧,認為對古文之書妄加增改,穿鑿附會,導致后世對漢字形體認識的偏誤。“三百六十體”指的是三百六十種書體,漢字在書寫發展過程中出現了很多雜體,頂峰時曾達360種之多。“三百六十體更是榛蕪”說的便是這些書體大部分只是一時興起,并未形成獨立的字體,隨著漢字楷化的發展,一些并未形成獨立字體的書體顯得十分“榛蕪”。郭忠恕認為王存乂《切韻》首次列出了三百六十體,但“多失部居,不可依據”。以“考”、“老”⑨二字為例,漢字楷化后,很多人從書寫角度對“考”、“老”二字進行分析,認為“考字左回,老字右轉”,郭忠恕認為這種說法實為誤說。“考”字小篆為“”,從老省,丂聲,其本義為老年人;“老”字小篆為“”,從人毛,像手杖之形。從漢字形體的角度不難看出,“考”與“老”,一為“丂”,一為“”,實為兩字,“左回右轉”的說法有失偏頗。
在“野言”一條下,郭忠恕看到了當時漢字楷化后對一些漢字的解釋并不科學的現象,甚至有些并未站在漢字構形的角度上進行分析,只是從漢字書寫的角度對其進行穿鑿附會的解釋,顯得十分牽強。在郭氏看來,這種說法破壞了漢字原有的形體結構,是十分不可取的,并以“野言”二字斥之,希望能夠以此引起重視,認為對漢字的分析并不能妄加揣測,而應從漢字形體的角度科學分析。這種思想對今天研究漢字都有很重要的指導意義,對至今也無法究其根本的 “六書”之一——轉注有啟示性意義。
《佩觿》卷上“淺陋”下云:“佳人之為嘉期,僅得之為近遠,平生之為外甥。”又“濫讀”下有“昭穆義舛,杕杜文乖,屯卦之屯音豚,胡毋之毋用母”。
“佳”、“嘉”混用。“嘉”義為善,為古代五禮“吉、兇、賓、軍、嘉”之一,特指婚禮,而“佳”指美好,“嘉期”特指婚禮之日。郭氏認為當時大多數人每言婚姻,都以“佳期”代之,實傷古義,應為“嘉期”。
“僅”、“近”混用。“僅”、“近”古音相近,以致當時很多精于文字者,皆以“僅”為“近”。但“僅”,《說文》釋為“材能”;而遠近之“近”,義為距離之短。故以“近”代“僅”,是為混用。
“生”、“甥”混用。《說文》:“甥,謂我舅者,吾謂之甥。從男,生聲。”⑩可見,“舅”與“甥”是相對應的名詞,都是男性,所以“甥”從“男”。而將“外甥”寫作“外生”,是因為“生”在中古音中屬下平聲庚韻,與“甥”音同。借“外生”為“外甥”,實為誤寫。李涪認為這種現象“不原圣人之旨,徒欲異于經文”?,郭忠恕更是認為其淺陋之至。
“昭穆”二字,因避晉武帝父親司馬昭之諱改讀“韶”音,以致后來有了“佋”字便將“昭穆”寫作“佋穆”,“佋”在古時讀作“韶”音是借音的緣故,后以訛傳訛,為“佋(shào)穆”。
“杕杜”之“杕”,《詩經》釋其為:“杕,獨皃也。”小篆寫作“”,從木。郭忠恕在注釋中指出,河北的《毛詩》版本將“杕”寫作“夷狄”之“狄”,讀音也從“狄”字,這是非常錯誤的。另外還有唐代的楊國忠將“杕”讀作“笞杖”之“杖”,這是由于楷化后“杕”、“杖”二字形似而致,兩字錯讀,實貽笑大方。
“屯卦”之“屯”,在古時就有兩種讀音,一為陟倫切,義為難;一為徒渾切,義為聚積。“屯卦”為64卦之一,義為萬物始生,必會充滿險阻,因此“屯卦”之“屯”應讀陟倫切,唐代張參的《五經文字》卻認為其音為“豚”(徒渾切)。張參將“屯卦”之“屯”讀作“聚”之“”,筆者認為五代時期已經能夠從文字形體上明確區分二字,郭忠恕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屯卦”之“屯”應明確其音為陟倫切,而不應是徒渾切,郭氏對“屯”的分析體現了漢字分化的演化現象。
“胡毋”之“毋”,吳大澄《說文古籀補》說:“古毋字與母同。”?但后來隨著漢字字形的不斷分化,“母”字加一筆以表示禁止之意的“毋”。與“屯卦”之“屯”類似,“毋”與“母”在唐五代時期已經明確分化,且各自具有其常用義,因此郭忠恕在該條注釋中明確指出《春秋公羊傳》將“胡毋”之“毋”寫作“母”是不當的。
郭忠恕看到,在當時的漢字發展中存在漢字混讀的現象。出現此種現象,有的是因為本無其字,借它字之音而致;有的是因為在傳抄過程中地域之間產生的訛誤;還有一部分是因漢字分化使然。郭氏認為,這些混讀的現象應該充分引起重視,漢字的使用應該明確并加以規范,而不能以訛傳訛,否則會遺患無窮。
《佩觿》卷上:“《尚書考異》,王乘馬首;《開元文字》,子在母懷;《干祿字書》以缺字從垂旁;唐玄度以弁互為隸省,其不典有如此者。”
唐玄宗所撰《開元文字音義》,旨在補《說文》、《字林》之缺遺。子在母懷。這說的是“乳”字。乳,甲骨文作“”,像孩子在母親懷抱哺乳之形,這是“乳”字最初的寫法。后小篆作“”,從孚從乙。但在當時漢字急需規范化的歷史條件下,郭忠恕認為“乳”字應推崇“子在母懷”的寫法。
在郭忠恕《佩觿》之前,雖正字之書頻出,但就維護正字而言,并未收到應有的成效。唐代時頒布了漢字楷化后的標準字體,俗文訛字現象較之前代有所改觀,但并未終結。尤其是唐五代時期,社會混亂,割據戰爭紛起,更是使俗文訛字重現生機。郭忠恕是十分貶低俗字的,他極力推崇正字,并在《佩觿》中列出了《尚書考異》、《開元文字音義》、《干祿字書》和《新加九經字樣》中的俗字現象,并以“不典”二字斥俗字,而且在后面的論述中,“謬誤”、“俗訛”?、“浮偽”?都是為指出俗訛字之誤所列,由此可見郭忠恕摒棄俗字程度之深,認為俗文訛字直接破壞了漢字規范化。
正字與俗字是一種對立關系,俗字產生于民間。對于俗字,千百年來的學者大部分都是持有偏見的,他們認為,俗字是低賤的,甚至認為它們不應存在,它們的存在會時刻威脅正字的地位。但是,沒有俗字又何來正字呢?其實,正字與俗字兩者是相輔相成的,并沒有地位上的高低貴賤之分,在任何一個特定的文字發展時期,正字是主流,俗字起補充作用。如張涌泉所說:“正俗之間的關系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就不同的書體來說,舊文字與新文字之間的關系其實就是正字與俗字的關系。”?裘錫圭指出了俗字在漢字演變過程中的重要性,他認為:“有時候一種新的正體就是由前一階段的俗體發展而來。”?因此,我們應該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俗字,而不應一味持否定態度,這是研究俗文字學的基本態度。
郭忠恕摒棄俗字的態度和做法應另當別論,因為在當時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文字使用極度混亂,郭忠恕的正字理論有效地起到了規范漢字的作用,符合當時的社會發展要求。
以上部分簡要分析了郭忠恕《佩觿》中涉及的一小部分漢字構形與演化理論,僅從這一小部分內容我們就可以看到,郭氏所羅列的漢字發展演化思想,涉及漢字的分合、漢字的沿襲更替、漢字的俗訛變化等多個方面的內容。這些內容分別列于“造字之旨”、“四聲之作”、“傳寫之差”之下,并在每條下都列舉大量例子,對很多漢字形體演變的分析都觸及到了現如今很多漢字學發展的基本規律,對當今的漢字發展有較多的啟示意義。如唐蘭的《中國文字學》一書中專辟一章為“文字的演化”,其中涉及的很多漢字演化思想都與《佩觿》所論一致。另外還有淳于懷春《漢字形體演變概論》,其中“漢字筆畫演變規律的初步歸納”一節中關于漢字楷化后的演化思想,都可追溯到唐五代時期的《佩觿》,并在其基礎上加以深化。雖然郭氏對所列每條之下涉及的漢字演化思想的概念區分并不是非常清晰,各條之間內容重復的現象時而有之,但在漢字學處于低谷時期的唐五代,能對漢字構形與演化思想有這樣的提煉已屬難得,值得后世學習借鑒。
注釋:
①曾國藩纂.熊憲光,藍錫麟,注.經史百家雜鈔今注(上冊).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5:592.
②吾三省.語文小札.上海:文匯出版社,1995:25.
③許慎.說文解字.北京:中華書局,2013:105.
④注:古“贛”與“贑”同,詳見下文.
⑤王象之.輿地紀勝.北京:中華書局,1992:1408-1409.
⑥許慎.說文解字.北京:中華書局,2013:126.
⑦參見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兜鍪,首鎧也。”兜鍪,謹按:古時稱胄,漢代稱兜鍪,也就是今天所說的頭盔。
⑧徐鍇.說文解字系傳.北京:中華書局,1987(2011年重印本):286.
⑨按:“考”與“老”本為一字,手杖變匕者為老,變丂并且表聲則為考。參見湯可敬:說文解字今釋.湖南:岳麓書社,2001:1150.
⑩許慎.說文解字.北京:中華書局,2013:293.
?李涪.李涪刊誤.北京:中華書局,1991:15.
?吳大澄.說文古籀補.北京:中華書局,1988:50.
?參見姜燕.《佩觿》研究碩士論文.陜西:陜西師范大學,2002:29-30.
?姜燕將“浮偽”一條概括為“區別正俗”,參見姜燕《〈佩觿〉研究》碩士論文,陜西:陜西師范大學,2002:37.
?張涌泉.漢語俗字研究.(增訂本).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4.
?裘錫圭.文字學概要.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49.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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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曾國藩纂,熊憲光,藍錫麟注.經史百家雜鈔今注[M].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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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李涪.李涪刊誤[M].北京:中華書局,1991.
[8]吳大澄.說文古籀補[M].北京:中華書局,1988.
[9]張涌泉.漢語俗字研究(增訂本)[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
[10]裘錫圭.文字學概要[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
[11]姜燕.《佩觿》研究[D].陜西:陜西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2.
項目:南通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項目 《〈佩觿〉研究》校級資助,編號:YKC14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