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卡夫卡和魯迅文學創作中的“死亡主題”

王大奎

（赤峰學院文學院，內蒙古 赤峰 024000）

【文化藝術視野】

比較卡夫卡和魯迅文學創作中的“死亡主題”

王大奎

（赤峰學院文學院，內蒙古 赤峰 024000）

卡夫卡和魯迅都出生于十九世紀八十年代，相似的時代環境、相似的成長歷程、相似的精神氣質，讓他們在創作思想上出現許多相似之處。在信仰缺失的時代，面對社會的動蕩和紛擾，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拿起手中的筆書寫死亡，并在面對死亡和對死亡的思考中尋找生命的意義。本文主要分兩部分，一是共同的創作主題：死亡，二是直面死亡，向死而生，對魯迅和卡夫卡二者創作思想中的死亡主題進行對比研究。

卡夫卡；魯迅；死亡

出生于十九世紀八十年代的卡夫卡和魯迅，從表面上看，是沒有任何聯系的兩個人，但是，在那個信仰缺失的時代，面對社會的動蕩和紛擾，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拿起手中的筆書寫死亡，并在面對死亡和對死亡的思考中尋找生命的意義。

一、共同的創作主題：死亡

卡夫卡于1883年出生在一個猶太人家庭，作為猶太人，他們一直被外界排斥，而父親的粗暴更讓卡夫卡在家庭中找不到絲毫慰藉。魯迅于1881年出生在舊中國一個沒落士大夫家庭，家庭的變故，讓魯迅從小就嘗盡世間冷暖。同樣生活在動蕩的時代、缺少家庭溫暖、飽嘗人情冷暖和生活的磨礪，讓卡夫卡和魯迅不約而同地選擇用筆來傾訴內心的苦悶，對抗無情的現實社會，而死亡主題也成為二人在作品中表現的共同主題之一。

或許是因為在現實世界中，卡夫卡內心的孤獨無法宣泄，所以讓他對死亡始終有著一種莫名的渴望。卡夫卡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生命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它會停止”，這種對死亡的渴望和期待讓內心孤獨的卡夫卡選擇拿起手中的筆，在作品中描寫死亡，感受死亡，思考死亡。［1］《流放地》中，軍官自愿走進殺人機器。《變形記》中，變成甲蟲的格里高爾帶著對家人的愧疚死去。縱觀卡夫卡的作品可以發現，卡夫卡筆下的主人公大多在外界不同力量的重壓下變得敏感、孤獨、恐懼、絕望，并最終死去。死亡成為卡夫卡最青睞的創作主題。

魯迅出生的時代，中華民族正承受著巨大的災難。在這種民族危機面前，死亡隨處可見。在魯迅看來，死亡不僅是個體的死亡、肉體的消失，更是群體生命的完結、精神世界的幻滅和虛無。在他的小說集《吶喊》《彷徨》中，有一半以上的作品直接或者間接涉及到死亡。這其中有貧苦農民、知識分子、革命者和小市民等各類社會群體的死，也有他對整個民族從沉睡到最終走向死亡的憂慮。《藥》中的夏瑜是一個舊民主主義革命者，當他被殺害的時候，沒有人同情他，走得很孤獨，留下的只是一群看客。《孤獨者》中的魏連殳經過反反復復的思想斗爭，最終選擇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面對以夏瑜、魏連殳為代表的個體死亡，魯迅內心充滿同情和憐憫；面對以看客為代表的整個國民群體精神的麻木，魯迅感到深切的悲憤和無奈，于是，他在文學作品中，描寫各類人物各種各樣的死亡，希望人們在面對死亡的恐懼中，學會正視死亡，并重新思考生命的意義。

二、直面死亡，向死而生

卡夫卡和魯迅都選擇把死亡作為自己的創作主題。生性敏感、怯懦的卡夫卡面對死亡，內心充滿恐懼。在小說《審判》中，面對死亡的威脅，主人公約瑟夫·K到處找人，希望能夠獲得自由，但最后他只能帶著恐懼離開這個世界。小說里的人物或許就是卡夫卡內心情感的真實寫照。面對死亡，卡夫卡內心充滿恐懼，但他并不逃避死亡，甚至期待死亡的到來。《判決》中的格奧爾格、《審判》中的K先生、《變形記》中的格里高爾等主人公，最終都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將死亡作為解脫自己的手段，心甘情愿地選擇死亡。結合卡夫卡所處的時代背景可以發現，他作品中表現出來的死亡觀是他為當時那個荒誕社會設定的合理結局。對他來說，死亡是擺脫，是快樂，更是重生。

在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魯迅不懼個人生死，選擇做一名敢于直面慘淡人生的勇士。他說：“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在他看來，只有面對死亡，正視死亡，才能向死而生，但是，《藤野先生》中國人觀看殺頭并喝彩這一片段，讓魯迅在坦然面對死亡的同時，對死亡有一種憎惡感，這種憎惡感來源于國人面對死亡的麻木、國民精神的死亡。這也讓魯迅意識到，如果國民一直麻木不被喚醒，整個民族將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于是，魯迅努力用筆下小人物的死亡、群體生命的消失和整個民族的危亡喚醒沉睡的世人。在魯迅看來，死亡是不必恐懼的事情，面對死亡應該坦然。同樣，只有直面和正視民族的死亡，才能走出一條生生不息的民族復興之路。

三、結語

面對共同的創作主題——死亡，魯迅通過寫作，尋找病態社會產生的根源，探索民族復興之路，并用猛士的斗志和堅定的意志，通過吶喊和孤獨的抗爭，喚醒沉睡的世人。而身為猶太人的卡夫卡，同樣選擇用文學作品來描寫死亡，并在對死亡的描寫中追尋生命的意義。［2］和卡夫卡相比，魯迅的態度更積極，更具抗爭性。相同的是，他們都選擇用文學來描繪當時那個動蕩、混亂時代的眾生相，并在寫作中將死亡這一主題提升到藝術的高度，引發后人無盡的思索和企盼。

［1］孫萍萍，葛紅兵.精神的饑餓與生命的藝術家——魯迅與卡夫卡比較［J］.商邱師專學報，2013，（3）.

［2］汪樹東.直面荒誕的生存困境——卡夫卡與魯迅小說人物比較論［J］.武漢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9）.

【責任編輯：周 丹】

I106

A

1673-7725（2015）07-0118-02

2015-05-10

王大奎（1977-），男，蒙古族，內蒙古赤峰喀喇沁旗人，講師，主要從事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