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出口復雜度的金磚五國服務貿易技術結構及演進研究

摘 ?要？演通過對2004～2012年金磚五國服務貿易出口復雜度指數的測算，對金磚五國服務出口技術結構的分布及演進進行了考察。結果顯示：雖然近年來我國服務出口技術結構有所優化，但服務出口的技術含量相比其他四國仍然較低，表現為服務出口“質”與“量” 發展的不協調，具有質低量多的“粗放型”發展特征。中國與俄羅斯、南非的整體技術水平相近，在 “質量”上存在一定程度的競爭性;而中國與印度、巴西的整體技術水平有些差距，在 “質量”上存在一定的互補性。據此提出了提升我國服務出口技術水平及進一步合作的建議。

關鍵詞？演金磚五國; 出口復雜度; 服務貿易; 技術結構

[中圖分類號]F746.1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5）03-0051-05

一、引 言

近年來，作為新興經濟體領頭羊的中國、印度、俄羅斯、巴西和南非經濟增長迅速，成為世界范圍內經濟增長的新亮點。伴隨著世界范圍內經濟增長領域由制造業向服務業轉變的加快及新一輪國際服務產業轉移的來臨，金磚國家能否順應世界經濟發展趨勢、順利發展本國服務經濟將成為未來金磚國家能否繼續延續其高經濟增長速度的關鍵。2012年，金磚五國服務出口占世界總出口的10.1%，比2000年的4.7%提高了5.4個百分點;五國出口平均增速為5.5%，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2.2%，這表明五國服務出口地位的提升與增長潛力的巨大。未來的金磚國家在各種內外部因素的推動下必將著力推進服務業的發展，而人口眾多、消費水平的提高又會留給金磚國家服務業及服務貿易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

但同時，應當清楚地認識到，金磚國家的服務業、服務貿易仍處于發展的起步階段，與發達經濟體服務貿易實力仍有不小的差距，而貿易結構不均衡、競爭力較弱仍然是五國當前服務貿易發展存在的主要問題（楊麗琳，2009;陶明，2010;吳賢斌等，2012），也是理論界對金磚國家服務貿易研究的重點。

對于貿易結構的分析，傳統指標注重貿易各分類產品數量的研究;近年來，衡量出口產品“質量”或者說“技術含量”的一個指標——出口復雜度（Export Sophistication），從產品“質量”的角度對貿易產品各分類及總體的技術含量進行刻畫，被廣泛用于衡量進出口貿易的技術結構，并迅速開啟了國際貿易研究領域的新熱點（關志雄。2002;Hausmann，2005）。國內學者張曄、姚洋（2008），劉鉆石、張娟（2010），湯碧（2012），何敏、田維明（2012），用該指標測度了工業制成品、高技術產品和農業產品的出口復雜度，但鮮有文獻對服務貿易的出口復雜度和技術結構進行研究。鑒于世界服務經濟的升溫，各國學者逐漸將研究視野轉向服務貿易。本文采用出口復雜度指數，測算了2004～2012年金磚五國服務貿易的出口復雜度，識別了五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結構的分布和演變規律。這對于考察中國與其他金磚國家服務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水平及差距，探索中國服務業及服務貿易進一步的發展方向和具體措施，引導金磚國家服務產業的進一步合作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二、 金磚五國服務出口貿易現狀

（一）金磚五國服務出口地位與出口規模

隨著金磚五國經濟的快速崛起，金磚國家服務出口在世界服務出口中的比重增長顯著。根據UNCTAD數據庫統計顯示，2004年金磚五國服務出口占世界總出口的6.4%，同年美國占比14.9%;到2012年金磚五國占比升至10.1%，而美國占比變化不大為14.6%，這表明近年來金磚國家服務出口增長迅猛，在世界舞臺上的地位上升很快。在金磚國家內部，中國與印度是五國中服務出口規模較大的國家。2012年中印兩國服務出口分別為1 914億和1 461億美元，占五國總服務出口的42%和32%，而規模遞減的俄羅斯、巴西和南非服務出口分別為591億、399億和151億美元，分別占五國總出口的13%、9%和3%，與中國和印度的規模相差較大（見圖1）。

從世界排名來看，中國2009年超過日本成為繼美、英、德、法之后的世界服務貿易第5大出口國并一直保持至2012年，印度、俄羅斯、巴西和南非排名分別為第9、22 、30位和45位。從服務出口增長率角度看，除去2009年金融危機的影響，2004～2012年間世界平均服務出口年增13%，金磚五國中印度出口增長最快，平均年增29%;中國、俄羅斯和巴西增速相仿，分別為22%、21%和20%。只有南非出口平均增速為9%，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二）金磚五國服務出口結構

金磚五國服務業、服務貿易起步較晚，水平較低，因此出口結構上呈現出某些共性;而資源稟賦和發展戰略上的不同又使得出口結構呈現出一些差異。

如表1所示，運輸和旅游作為傳統服務貿易在中國、俄羅斯、巴西和南非服務出口占比中均較高。數據顯示，2012年這兩項在四國占比分別為46.4%、50.4%、30.3%和77.4%，只有印度較少為24.3%。其他商務服務，在除南非外的金磚國家中占比也都較高。最高為巴西，占比53.4%，且近年來增速較快;其次為中國、印度和俄羅斯，顯示出該服務行業在服務出口中的重要地位。出口結構中的另一共性為，通訊、保險、版權與專利費和個人文化娛樂這四項現代服務貿易在五國中占比較低。2012年四項服務出口占比總和最高俄羅斯占比5.3%，最低中國占比3.2%，顯示五國在這四個知識密集型服務領域競爭力的欠缺。

在建筑、金融和計算機與信息三個出口領域，金磚國家表現出了一定的差異。在建筑服務出口中，中國和俄羅斯占比8%較高，在五國中的優勢明顯。金融出口占比在五國中有些差距，其中巴西、南非和印度占比7%、6.1%和4.5%，在五國中略有優勢;而中國和俄羅斯占比為0.5%和2%，顯示出金融服務出口競爭力較弱。五國服務出口結構最明顯的差異在于計算機與信息。表1顯示，2012年印度計算機與信息出口占比33.7%遙遙領先，與排第二的中國7.6%相差4.4倍之多，更遠遠多于俄羅斯的3.2%、南非的2.2%和巴西的0.6%，處于明顯的優勢地位，顯示出印度承接國際軟件外包對其服務出口的推動作用。endprint

三、 測算方法和數據來源

（一）測算方法

Hausmann（2005）在Michaely（1984）的貿易專業化指標（Trade Specilaization Indicator）的基礎上提出了復雜度（Degree of Sophistication）這個概念，用以測度產品的技術含量，或稱為產品的“質量”，使得貿易領域開創性地介入了對產品“質量”的研究。Hausmann等將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與人均收入水平相結合，在假定高收入國家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較高的基礎上構造了出口復雜度指數，用以測度一國出口整體的技術水平和技術結構，進而從產品質量的角度刻畫了該國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或分工地位。本文借鑒Hausmann（2005、2007）、Rodrik（2006）等提出的制成品出口復雜度的計算方法，測算2004～2012年金磚五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計算分兩步：

第一步，測算世界范圍內各類服務產品技術復雜度PRODY指數，該指數是由出口該類服務產品所有國家的人均GDP加權得到的。

第二步，測算一國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數EXPY。公式如下：

PRODYi=■■Yk ? ? ? ? ? ? ? ? ? （1）

EXPYk=■■PRODYi ? ? ? ? ? ? ? ? ? ? ? ?（2）

其中，PRODYi是世界范圍內服務產品i的復雜度。Yk為k國的人均GDP，它代表k國人均收入水平;xki為k國服務產品i的出口額;Xk為k國服務產品總出口額。EXPYk代表k國服務出口技術復雜度，也就是代表該國服務出口的技術含量或技術水平。

（二）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全球服務貿易出口額2012年排名前41位的國家或地區的服務出口作為世界服務出口的代表，剔除服務貿易分項統計缺失較多的，實際樣本國家和地區為37個（它們是美國、英國、德國、法國、中國、日本、西班牙、荷蘭、印度、新加坡、中國香港、愛爾蘭、意大利、瑞士、比利時、韓國、加拿大、瑞典、盧森堡、奧地利、俄羅斯聯邦、澳大利亞、挪威、中國臺灣、泰國、希臘、土耳其、巴西、波蘭、馬來西亞、芬蘭、以色列、葡萄牙、捷克、匈牙利、烏克蘭、埃及）。

本文服務貿易數據及對服務貿易的分類來自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數據庫UNCTAD。由于印度2000～2004年服務出口分項數據缺失，本文研究的時間跨度為2004～2012年。人均GDP變量數值來自世界銀行WDI數據庫。

四、測算結果和分析

（一） 全球各類服務貿易出口復雜度的測算

表2顯示，出口復雜度排名前三的服務類別是金融、保險和版權與專利費，這表明這三項服務出口復雜度較高并主要由高收入國家出口;而建筑、旅游和運輸的出口復雜度低，即技術含量低，是低收入國家服務主要的出口類別。從出口復雜度增長速度來看，出口復雜度較高的版權與專利費和金融服務年均增長3.6%和3.1%，是高收入國家增長較快的服務出口領域;而出口復雜度相對較低的個人文化娛樂年增長9.2%，構成了中低收入國家服務出口的主要增長點。

（二）金磚五國服務出口的技術結構

根據測算的全球各類服務貿易出口復雜度2004～2012年度的平均值，本文將各類服務分為高技術服務、中高技術服務、中技術服務、中低技術服務和低技術服務（見表3）。進而可得到金磚五國服務出口的技術結構分布及演變圖（見圖2）。

如圖2所示，2004～2012年中國服務出口技術結構有所優化，表現為2004年服務出口由以低技術為主轉變為2012年出口以中技術為主。但相對于巴西、印度和俄羅斯，中國服務出口技術結構依然比較落后，具體體現在：高技術及中高技術占比較低，而低技術和中低技術占比較高。其中，2012年中國高技術占比3.3%為五國最低，中高技術占比雖有上升趨勢，但對比印度占比34.9%劣勢明顯;中國低技術、中低技術和中技術占比分別為32.5%、20.4%、35.3%，三類技術共占88.2%，使其技術結構劣于印度。雖然印度高技術占比在五國中不很突出，但印度中高技術與中技術服務出口占比之和較高，為66.6%，而低技術和中低技術占比之和較低，為25.4%，顯示出其技術結構較為優化的特點。巴西高技術、中技術出口占比為9.4%和57.7%，為這兩類技術水平的五國最高;中高技術占比極低，與印度此類技術的優勢形成明顯的互補。俄羅斯技術結構與中國相似度較高，同樣表現為高技術占比低而低技術占比高的特點。南非的低技術占比高而高技術相對于其他四國具有一定的規模，表現為技術結構兩邊大、中間小的特點。

（三） 金磚五國服務出口整體技術水平

圖3為各國整體技術水平走勢，發現雖然中國出口規模顯著高于金磚其他四國，但服務出口整體技術水平卻在五國中僅高于南非排名第四，低于規模上小于中國的巴西、印度和俄羅斯，表明我國服務產品“質”與“量” 發展的不均衡，顯示出質低量多粗放型發展特征。

表4進一步將2004～2012年金磚國家的服務出口技術復雜度差距進行了量化處理。研究顯示，巴中技術復雜度差距總體上有擴大的趨勢，表現為一定的互補性;而印度較高技術含量服務出口受經濟危機影響明顯，印中差距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這也為中國服務出口在“質量上”追趕印度創造了良好的契機。但不能忽略的是，印度技術復雜度在經濟危機前水平較高，與中國依然存在“質量上”的互補性。中國與俄羅斯、南非的整體技術水平相近，在服務出口上存在一定程度的競爭性。

五、結論和建議

（一）結論endprint

本文利用出口復雜度指數對2004～2012年金磚五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結構和技術水平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

（1）出口復雜度較高的版權與專利費和金融服務出口是高收入國家增長較快的服務出口領域;而出口復雜度較低的個人文化娛樂則構成了中低收入國家服務出口的主要增長點。

（2）從技術結構來看， 2004～2012年，中國服務出口技術結構由以低技術為主轉變為以中技術為主，技術結構有所優化。但同時，高及中高技術占比較低，而低和中低技術占比高是我國服務出口技術結構落后的主要表現。

（3）從整體技術水平來看，巴西服務出口技術水平在五國中最高，且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其次是印度、俄羅斯、中國和南非，但都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中國服務產品“質”與“量” 發展的并不協調，顯示出質低量多粗放型發展特征。

（4）從出口技術差距來看，中國與俄羅斯、南非的整體技術水平相近，在服務出口產品的“質量”上存在一定程度的競爭性;而中國與巴西、印度的整體技術水平有些差距，在產品的“質量”上存在一定的互補性。

（二）建議

鑒于此，本文提出了提升我國服務出口技術水平及進一步合作的建議：

（1）發揮政府對服務業的引導和監管作用，提高服務業的發展水平。出口規模及技術水平的提高源于服務產業的成熟。我國服務產業正值發展起飛期，加大對服務業的投資以滿足日漸富裕的居民對優質服務產品的需求，提高服務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是符合全球經濟重心轉向服務業的大勢所趨。政府應發揮對服務業的引導作用，制訂服務業長遠發展規劃，發揮后發優勢、實現跳躍式發展。打破壟斷，擴大對民營資本的開放領域，鼓勵競爭與創新，讓市場發揮更多資源配置作用。制定法規、加強監管，著力打造服務業快速發展的外部環境。

（2）推動我國特色文化產業發展，促進個人文化與娛樂服務的出口。鑒于近年來出口復雜度相對較低的個人文化娛樂增長速度較快，構成了中低收入國家服務出口的主要增長點，我國應抓住大力發展文化產業的有利時機，打造優勢文化品牌，增強文化產業整體實力和競爭力，促進個人文化與娛樂服務的出口。

（3）促進版權與專利費、保險、金融三項高技術服務的出口，優化服務出口技術結構，提高我國整體的服務出口技術水平。借鑒國外經驗，改革我國金融保險體制，鼓勵金融保險產品創新，提高資金在服務部門配置的效率，內外兼顧爭取國內國外兩個市場;加快國家科技體制改革，鼓勵企事業單位研發投入，提升版權與專利費的出口比重。

（4）發揮我國人力資本優勢，大力發展服務外包承接能力。借鑒印度承接國際軟件外包經驗，積極承接技術含量高的服務業產業轉移，向全球價值鏈高端躍進。對于承接產業的選擇，應本著既發揮比較優勢又對我國其他產業發展有帶動作用為宜，比如技術復雜度適中的通訊服務業和其他商務服務。

（5）加強金磚國家服務貿易合作，尋求利益共同點，為今后更廣泛的發展中國家間合作奠定基礎。金磚國家服務業發展水平不高，國內服務市場開放程度低，全面合作的難度較大。但謀求個別行業如文化、教育、研發和金融等方面的合作，以期以點帶面打開服務合作的突破口將成為現實之舉。

收稿日期：2014-09-11

網絡出版網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56.F.20150112.1013.010.html 網絡出版時間：2015-1-12 ?10：13：02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項目（13YIC630166）。

作者簡介：楊紅（1979-），女，山東萊州人，吉林大學東北亞研究院博士研究生，東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服務貿易、對外貿易。

[1] 關志雄.從美國市場看中國制造的實力——以信息技術產品為中心[J].國際經濟評論，2002（7）：137-151.

[2] 湯碧.中日韓高技術產品出口貿易技術特征和演進趨勢研究——基于出口復雜度的實證研究[J].財貿經濟，2012（10）：93-101.

[3] 戴翔.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變遷及國際比較[J].中國軟科學，2012（2）：5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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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何敏，田維明，Andrew Cassey. 中日韓農產品出口貿易技術結構及演變——基于出口復雜度的實證研究[J].農業技術經濟， 2012（5）：104-113.

An Export Sophistication-based Technical Structure

and Evolution Trend Study on the Service Export Trade among BRICKS

Yang Hong1，2

（ 1. 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2. Northeast Agricultural University，Harbin 150030，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applied the export sophistication index to estimate export sophistication in service trade，and analyzed the technical structure and the evolution trend of BRICKS from 2004 to 2012. 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although the technical structure has been optimized，the service export "quality" and "quantity" are not coordinated with the low quality and more amount which revealed "extensive"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The technical level is close among China，Russian and South Africa and distant among India and Brazil. Finally，this paper proposed to promote our country's technical level and cooperate further with BRICKS.

Key words： BRICKS; export sophistication; trade in service; technical structure

（責任編輯：張積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