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實踐與理論前提探究

占 毅，劉 偉

(1.廣州航海學院思政部，廣州 510725;2.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當代馬克思主義研究所，廣州 510610)

經濟學研究

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實踐與理論前提探究

占 毅1，劉 偉2

(1.廣州航海學院思政部，廣州 510725;2.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當代馬克思主義研究所，廣州 510610)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市場在資源配置領域發揮決定性作用，表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將步入新的階段。現代市場本質上是政府提供的一種公共品，當前提出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實踐前提在于經濟新常態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客觀需要;運行前提在于良法善治的形成和正確發揮政府作用;信念前提在于擯棄產權教條破除金融神話;理論前提在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公平與效率可以統一，這也是積極發展混合經濟的出發點。要落實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也意味著在把權力關進制度籠子的同時，還要把資本關進法律的籠子，才能保持市場的有效性。強調公平與效率兼備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本質特征，市場深化趨勢下發展混合經濟是實現這一目標的理性選擇。

市場;決定性作用;公平;效率;混合經濟

一、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實踐前提，在于步入經濟新常態后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迫切需要

1.我國已進入市場需求拉動經濟增長階段。當代中國已經步入工業化中后期，2013年人均GDP超6 500美元，市場結構已經從短缺經濟時代的賣方市場轉向產能相對過剩時代的買方市場。以滿足基本物質產品需求為導向的供給驅動型經濟增長將逐步轉變為以滿足個性化多元需求為導向的需求拉動型經濟增長，無數個體消費者組成的巨大市場資源配置力將成為未來經濟增長的決定性力量。未來10年如何超越資源與生態環境瓶頸約束，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是我們最大的挑戰。從國際經驗看，必須依靠體制創新與科技創新才能成功跨越，否則，就會陷入拉美化困境。因此，當前提出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是基于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的迫切需要，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實踐需要。實質是要發揮每一個市場主體的主動配置能力，以最大限度地激發每一個人的創造力，形成創新型國家，實現可持續發展。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緊迫性是市場深化的前提，市場將成為創意、創新、創業的主要驅動力，激發全社會資本與人才要素積極投入產業創新領域。實踐要求我們必須加快改革，使新體制、新機制能夠盡快有效運轉以適應生產力發展的需要。

2.轉變發展方式要求強化市場在要素價格決定中的功能。隨著生產力的不斷發展，中國市場體系也在逐步擴展與完善，從明確市場的基礎性作用到加入WTO參與全球市場競爭，今天，又進入建設開放型經濟體系的新階段。市場成熟度雖已大幅提升，但粗放型發展模式下土地資源浪費、環境污染等問題仍難以克服，其根源就在于土地、礦產、能源和生態等資源要素價格并非由市場決定，尤其是征用集體土地的價格并非一種公平協議的市場價格，雖然有招拍掛程序，但往往成為特殊的“定向拍賣”，導致整體資源配置效率低下。有價格體系的合理性才有產業結構的科學性以及資源配置效率的可評價性，如果不能充分發揮市場價格在顯示資源配置優化度方面的決定性作用，就無法從源頭促進發展方式轉型。發揮市場決定性作用的方向就是要避免讓強勢資本借市場平臺不斷瓜分公共資源，走資源消耗型道路;就是要避免土地使用權流轉操作異化為政府土地財政與房地產商攫取暴利的盛宴，保障農業主業與農民主體的發展;就是要避免私人資本廉價進入傳統涉及國計民生的領域，以私人壟斷替代國家壟斷。這意味著不僅要發揮市場資源價值的評價功能，更要落實各類資源的產權主體作為市場主體在經營活動中切實擁有資源配置的決定權。

3.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方向在于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市場決定性作用集中表現為三點:市場需求拉動決定未來經濟增長方向;市場競爭機制決定資源市場價格;市場主體根據市場價格信息決定資源配置結構。這意味著市場深化的主旨在于推進產業轉型升級，要利用市場的倒逼機制變革過去粗放型不可持續之發展模式。目前，全國城鄉居民儲蓄余額近四十萬億元，民間投資基金規模不小，技術與人力成本均有巨大增長，需要在市場機制下實現更優化配置，在新興非自然壟斷性產業中減少政府直接干預，由市場力量創造新生產力的條件已經具備。從轉型升級的機制動力看，需要市場汰弱留強，不斷創新發展，政府不應保護落后生產力。因此，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絕不意味民營資本大量涌向基礎設施與資源壟斷性行業(這很可能產生公共利益的轉移)，而應是更多社會資源在市場導向下投入新興產業。在未來面向全球的產業創新與經濟結構調整中，市場倒逼機制將起決定性作用。市場發揮基礎性作用階段的成就在于促進了市場體系的形成與價值評價的市場化，但是受制于傳統思維與利益集團的掣肘，在現有市場條件下的資源配置效率與參與全球產業競爭所要求的科學發展方式仍有較大差距。因此，進入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階段后，將凸顯保障市場有效性的價值，促進經濟從資源消耗型增長轉向創新驅動型發展。

二、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運行前提，在于良法善治的形成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

1.現代市場本質上是政府提供的一種公共品。鄧小平同志說過:資本主義有計劃，社會主義有市場，計劃與市場都是資源配置的手段，關鍵看與什么樣的基本經濟制度相結合。市場經濟作為資源配置機制，它本身不具有制度屬性，與社會主義相結合而形成的經濟體制就會體現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特征。在強調市場決定性作用的同時，也強調必須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這表明，歷經二十多年市場經濟的實踐，我們對市場經濟規律的認識進入了新的階段。波蘭尼說過:“政府的維護作用是市場經濟得以發展的前提，經濟秩序是社會秩序之一，并嵌入其中，人類史上從未有過真正自由的自律市場”［1］。市場本質上是一種公共品，要維護一個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離不開政府的投入——維護市場規則，因此，市場體系就其資源屬性而言可以說是一種公共品。

2.市場秩序維護需要政府嚴格執法為后盾。亞當·斯密曾理想化地認為“用不著法律干涉，個人的利害關系與情欲自然會引導人們把社會的資本盡可能按照最適合于全社會利害關系的比例，分配到國內一切不同用途”［2］。但數百年的實踐證明了這是過于樂觀的愿望，市場存在著異化的傾向，自由競爭經過若干次優勝劣汰自然產生具有市場壟斷能力的強勢資本集團，反過來會利用資本優勢制約公平競爭。霍奇遜說“一個純粹的市場體系是行不通的，一個市場體系必定滲透著國家的規章條例和干預，干預本質上一定是制度性的，市場通過一張‘制度網’發揮作用，這些制度不可避免地與國家和政府糾纏在一起”［3］。維護國內良好經濟環境需要政府扮演執法者與監護人角色，比如，打擊假冒偽劣、非法盜版、欺行霸市、公平拍賣以及反壟斷等一系列領域都需要政府強力維護市場整體信譽以及各項經濟法規的權威性。在當代信用貨幣條件下，貨幣量的發行取決于政府維護宏觀經濟秩序的目標與能力，控制貨幣發行量與經濟增長量的協調性以及嚴格監控金融投機正是強勢市場對于強勢政府的需求。在實踐中，我們常常陷入“一放就亂，一管就死”的困境，容易將政府與市場對立起來。鑒于2008年的金融危機，我們更堅定完善市場經濟體制的原則就是不唯書、不崇洋，堅持走自己的道路。一方面要積極發揮政府功能，防范政府缺位、越位和不到位，同時要堅決“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嚴格打擊官商勾結的尋租行為;另一方面要嚴格規范市場，與時俱進地調整不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陳規陋習，堅決反對私人壟斷與不正當競爭行為，在法治經濟精神下將資本關進“法律的籠子”里。中國歷經多方面的探索，正積極邁向善法良治型政府，這奠定了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公平經濟環境的大前提。

3.全球化視閾下本國國民公平市場地位需要政府維護。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主導了當代經濟全球化進程，跨國資本在自由貿易與投資形式下，利用資本強勢攫取了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在以金磚五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在WTO框架下贏得越來越大的市場份額后，歐美日等國紛紛出臺技術性貿易壁壘與“雙反”等貿易保護措施，近年來更擬架空WTO，另起爐灶謀劃TPP與TTIP框架。這些國際市場競爭的嚴峻現實表明，全球化下國際經貿規則的博弈是以國家為單元展開的，區域化經濟結盟考驗著一國政府駕馭全球經濟競爭格局的能力。尤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與世界市場經濟交流競爭過程中，政府必須善于審時度勢，積極提升國際話語權，維護我國自身投資與貿易利益。沒有強勢的政府，我國就失去全球化的利益，淪為全球化的弱者。發達國家的歷史證明，經濟發展調整時期政府發揮作用責無旁貸，政府運用財政、稅收以及金融和產業政策(也包括規劃等)，以引導社會投資，優化生產力布局，吸引國內外資本，這都有利于整個經濟體制轉型。今后，隨著市場作用的強化，對政府作用的需求也將越大，因為日益強勢的市場規則會在某種程度上讓社會傳統規則處于被削弱的境地，必須要運用政府規則才能維持整體社會規則體系的平衡有效。中國已開始大力落實政府規范執法和保障社會的職能，積極提升政府應對全球化挑戰的能力。從事物螺旋式上升的發展規律看，市場發揮決定作用雖然是一個較長的歷史階段，但是，絕不會弱化國家宏觀調控的功能，計劃與市場共同作用才能保障宏觀經濟按比例發展。

三、從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信念前提看，應擯棄產權教條破除金融神話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每一個人追求自己福利的過程中，“市場經濟在以一種促進總體經濟福利的方式組織經濟活動方面非常成功”［4］，但隨著社會化大生產和分工與消費結構日趨復雜，正如計劃經濟不能有效解決效率和激勵問題，市場的自發性、盲目性會引發惡性競爭、短期行為、道德缺失等問題。

1.當代市場失效的信念溯源。二戰后屢屢發生的全球性經濟危機表明，市場一再失效與西方社會兩大理念的偏頗密不可分:一是市場化等于私有化，二是金融創新自由化。前者是市場原教旨主義者的忠實信條，在“理性經濟人”假設前提下，自私被譽為人的天性，私有產權才能激發人的動力，這可稱之為產權教條。后者是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的理想，“理性經濟人”會有“自律”能力，金融創新自由化才能為經濟繁榮提供動力。然而，一個個金融泡沫的破滅已證明這不過是“金融神話”。這兩大理念是造成當代市場失效的思想根源。前蘇東國家經濟轉型付出的慘痛代價與拉美國家的經濟危機都是這兩個理念直接催生的結果。自由是市場公平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以私有制為基礎的市場實踐一再證明它走向有比例境界的代價就是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并呈現出越來越明顯的金融泡沫特征。經濟發展并非僅僅為了資本累積與提高配置效率，而是為了最終社會福祉的提升。市場機制的擴展一定有極限與邊界，否則，“經濟人”也意味著作為社會意義存在的人的消失。市場運行需要產權明確才能交易，但是產權明確不等于只能私有化。即使在歐盟，市場主體除了私人企業外，還包括國有企業、大量的合作經濟，除此之外，混合經濟體也大量存在。因此，市場越發展越意味著市場主體的多元化，而不會僅僅局限于單一私有制主體。

2.市場可持續發展的信念前提。(1)擯棄產權教條保障改革正確方向。中國市場經濟演進的核心特征就在于積極發揮公有制優勢對市場失效的有效抵御功能，最大限度維護市場公平與有效運作。早在2007年，中共十七大就強調“要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和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這是完善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原則。隨著市場機制擴展和生產力進步，國有經濟的范圍可以彈性伸縮，但主導地位不容否定。即使在美國，也并非有完全的私有經濟，一些市場原教旨主義者習慣于鼓吹私有產權萬能，所謂市場化等于私有化的理念本質上混淆了市場與市場主體。市場主體權利的絕對性必須伴之以社會性和義務性，德國1919年的魏瑪憲法中就規定“所有權同義務共存，其行使應符合公共福利”，尤其在中國，自然資源等國有產權早已明確，所需要完善的就是國有產權利益實現機制與路徑。(2)破除金融神話保障經濟安全。金融資源市場化配置有利于促進實體經濟快速發展，但少數資本“精英”卻將金融資源配置演變為金融博弈。近年來國內出現的“蒜你狠”“姜你軍”“豆你玩”，甚至在股市以“烏龍指”形式實現內幕交易等，都證明了投機資本可干預正常價格形成過程，導致市場失效。國際資本大鱷利用金融工程與金融制度漏洞，就可以發起金融狙擊，東南亞與俄羅斯金融危機都證明了這一點。TTIP和TTP談判故意撇開中國的最終目的在于逼迫我國加快開放金融市場，令國際資本更容易控制國內市場評價功能。未來中國必須加強對影子銀行以及金融創新工具的監管，穩步推進資本項下的自由流動，才能有效保障整體經濟安全。隨著國內金融市場的逐步開放，國際資本覬覦時機可能發起涵蓋股市、匯市、期市的立體金融博弈，亟須我們運用金融工程思維構建金融防火墻審慎防范。

四、從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理論前提，看發展混合經濟的原則

1.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隱含的理論前提，是公平與效率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可以統一。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必須服從于社會主義建設的終極目標，尋找制度創新的理論支撐，需要從全新視角出發探索市場經濟的基點，為解決實踐問題提供原則。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等價命題就是必須進一步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如何在國有經濟發揮主導作用條件下實現公平競爭與共同富裕是人類社會的一項全新探索，迫切需要理論引領和支撐，才能與時俱進地保持改革原動力。構建公平與效率兼備的市場框架與改革頂層規劃，必須深入研究以下前提性問題:首先，如何確立土地礦產等自然資源使用權定價原則與利益歸屬原則［5］;其次，如何科學進行國有經濟的功能定位與建立有效績效評價體系;第三，如何制定遺產稅準則以保障代際公平;第四，能否在理論上提出涵蓋經濟與社會領域的價值范疇。科學系統地回答上述問題才能實現市場經濟體制改革進程中世界觀與方法論的統一，才能發揮市場機制、行政機制與文化機制之間的協同性，形成全民關注、全民參與的改革進程。系統性的理論完善還有待時日，但有一點非常明確，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隱含的理論前提在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可以實現公平與效率的統一。只要堅持公有制主體和共同富裕目標，就可以實現發展市場經濟與堅持社會主義性質并行不悖，這就要求我們在戰略上把握好國有經濟規模在社會整體經濟中的結構比例，策略上正視國有企業現存的經營與管理弊端并深化改革，建構出體現按勞分配原則的科學的考核與分配體系。

當下，實現公平與國企改革緊密相關。要擺脫“國企包袱論”誤區，堅持全民產權收益的公平。有人以國企虧損國家補貼為由主張“一賣了之”，然而，國企的政策性虧損其實是還利于民，經營性虧損可以運用市場機制與績效管理解決，要防止有人打著“反壟斷”之名，行私有化之實。要避免以市場替代市場主體的錯誤意識，一旦用市場替代了市場主體，市場就會成為許多人攫取公共利益的擋箭牌。民眾必須科學認識國企在鐵路、石油天然氣、電力、電信等關系國計民生的行業保持壟斷經營，是面對全球化挑戰和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必要選擇。國有企業壟斷固然會以犧牲部分效率為代價，但要承認國家壟斷屬性相對私人壟斷的進步性，并加快完善國有收益(尤其壟斷利潤)轉化為全社會民生投入的體制機制硬約束。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到2020年央企上交利潤提高到30％，紅利上繳比例提高有利于公眾感受到作為國企股東的權益，同時也有利于遏制國企投資沖動，當然應該考慮行業差別，進一步細化不同央企上繳紅利的比例。深化改革后，國企員工要從“主人意識”轉向“雇員意識”并接受市場化的崗位競爭，要承擔自身競爭失敗的成本。國企還要加強經營管理監督，核算資源占用的市場機會成本，在科學區分準公共性企業與競爭性企業，考核按業務分類的前提下，將承擔社會公共職能的隱性成本與依靠公共資源的隱性收益都按市場機會成本(影子價格)顯性化，推進成本與績效評價機制創新，促進國有企業效率與上繳紅利提升，這將從根本上保障全民公平權益的實現。

2.混合經濟成為市場環境下國有經濟發揮主導作用的有效路徑。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混合經濟將成為國有經濟發揮主導作用的有效路徑。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作為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兩大重要支柱，都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核心基礎，兩者在產業領域各有側重，資本領域互有交叉，企業層面密切協作。國有企業囿于體制機制約束、政策性虧損以及多重任務等影響，其現有成就與擁有的資源、與廣大民眾的期望仍有不少差距。中共十六屆三中全會就已提出大力發展混合經濟:“進一步增強公有制經濟的活力，大力發展國有資本、集體資本和非公有資本等參股的混合所有制經濟，使股份制成為公有制的主要實現形式”。當前，要大力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是由我國國情所決定的，鑒于短期內徹底政企分開難以操作，必須思考如何在市場經濟體制下為國企尋找一種合理的、穩定的和具有終極意義的發展模式，混合所有制經濟不失為一種理性選擇，要大膽進行制度創新，在不同層面積極探索混合經濟的多種實現形式。一旦市場發揮了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不僅有利于促進政企分開，強化企業治理結構，大大提升國企資源配置效率，還將極大地提高國有經濟的控制力、帶動力和影響力。

首先，從宏觀看，市場主體并非單一國有或者私營，而是多種多樣，在不同領域各領風騷。創意經濟、知識經濟、服務經濟興起后，大量自主創業人士出現，國有企業或者國有投資公司可在平等基礎上與技術擁有者成立合作項目公司。國有企業允許非國有資本參股，國有資本控股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允許實行一定比例的企業員工持股，逐步探索資本所有者和勞動者形成利益共同體的有效實現形式，未來這一趨勢將會凸顯，這代表國有資本在創新推動和產業創新領域可發揮主導作用。因此，遵循“存量優化，增量優先”原則推進國有經濟的混合經濟進程保障提高混合經濟質量的同時，還可以避免造成國有資產流失的最大不公平。其次，從微觀企業看，國有與民資可以在絕大多數競爭性領域合資，不僅可避免過度競爭，也能取得產業鏈資源整合功效。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下的混合經濟實現了資源互補，管理制衡，有利于形成資本所有者和勞動者公平合作機制，有利于實現資本與項目、資本與高技術、資本與企業、資本與市場的高效對接和互利共贏，促進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加快形成抗衡國際資本競爭的強大實力。第三，從商業模式創新角度看，可以廣泛嘗試國有民營形式。在一些具有自然壟斷性的行業不必實行股權多元化，但可以采取服務外包等形式提高服務質量，如在鐵路運營層面，列車內服務可以通過招標引進民營公司提供服務，這可避免采取鐵路公司股權多元化提高效率的模式中潛在的國有資產流失風險。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生產關系又反作用于生產力。發展混合經濟是當代中國經濟新常態下的必然選擇，混合經濟實現了產權主體多元化和資本運營社會化的統一，融合而成的利益共同體內生出天然的制約監督機制，提升了國企的增長動力，擁有更多要素整合能力，成為調動各種所有制經濟的積極性、搞活國有企業、促進全社會生產力發展的重要途徑。

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道路，必須與時俱進地進行市場經濟體制改革，只有進行時，沒有完成時;必須深刻理解市場在資源配置領域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前提，才能保證改革的社會主義方向，實現公平與效率的統一。改革具有革命性與實踐性，革命性就是在完善市場制度過程中要勇于維護人民的利益，敢于打破既得利益格局，防范私有化傾向，避免發生顛覆性錯誤;實踐性就是把握決定性作用的關鍵點，就是要充分發展混合經濟。

［1］［匈］卡爾·波蘭尼.巨變:當代政治與經濟的起源［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12.

［2］［英］亞當·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4:199.

［3］［英］G·M·霍奇遜.現代制度主義經濟學宣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298－302.

［4］［美］曼昆.經濟學原理(微觀經濟學分冊第五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10.

［5］丘杉，劉偉，郭楚，等.借鑒國際經驗提升廣東市場經濟體制軟實力探析［J］.戰略決策研究，2013，(4):21.

〔責任編輯:劉 陽〕

F092.7

A

1000－8284(2015)05－0138－05

2015－02－13

占毅(1973－)，男，江西都昌人，副教授，博士，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