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報上記載了兩件與教育界有關的社會新聞,主角都是學生。有兩個男學生因為沉湎賭博,召向導女到旅館里行劫。另一對女學生因為考試不及格而服毒自殺了。
這兩件值得扼腕的事件,發生在青年學子身上,實在是不能不使社會人士張開眼來重視一下的。尤其是以樹人為職責的教育界諸公,更應該深自反省,想辦法以資補救。
以沉湎賭博始而終至行劫向導女的事件,大部分當然是交友不慎抑或環境誘惑的關系,然而我們的學校當局未能給學生以一種抵拒誘惑的力量,不曾教導他們怎樣利用空閑的時間,去從事于對個人修養或社會福利有益的事情,不曾替他們打抵抗墮落的防疫針,這種溺職的地方是無法推脫的。
至于因考試不及格而服毒的慘劇,則完全是思想問題。學校當局不曾使學生明了讀書的目的不是為了考試。同時校中又沒有一個能使學生信服的人生導師,使學生在遭遇困難的時候可以去質疑問難。
當然,在這種特殊的環境底下,學校當局有許多事實上的困難,把責任完全擺在教育家的身上是不公平的,然而此外還有甚么更好的辦法呢?
學生行劫的事件發表以后,兩個學校當局都趕快寫信到各報去“更正”,說他們學校里沒有這些名字的學生。為了維護學校的聲譽起見,這自然是無可厚非的舉動。然而我們以為更重要的,更需要更正的,還是學校本身的訓育方法。
(1941年6月24日《申報·自由談》)
點評:讀書,抑或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其實很多人都懂,只是沒有人愿意為了回歸教育的本質而放棄功利的目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