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啟功先生的書法

代俊鳳

( 安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

淺談啟功先生的書法

代俊鳳

( 安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

啟功先生是中國著名的學者，而先生的書法，在中國當代也獨樹一幟，有著屬于自己的語言符號，本文就以先生的書法為主題進行談論。我們不僅可以從其身上學到博大精深的書法學問，還可以學到做事做人的道理。

啟功；書法；意境

談到啟功先生，實在是一個很大的題目。首先簡單地介紹一下啟功先生。啟功，1912年出生，2005年逝世，字元白，也叫做元伯，北京人。啟功先生是中國當代著名的書畫家、教育家、紅學家、古典文獻學家、詩人、國學大師、書法鑒定文物鑒定家。本文僅僅是以啟功先生的書法為主題來談論。

先生的書法真的可謂是名滿天下，在書法界有非常高的名聲和地位。近幾年來，其自成一體的啟體書法在書法愛好者中備受寵愛，可以說是雅俗共賞。最初接觸到先生的書法作品時，就被先生作品干凈利落、端莊秀雅、淋漓盡致的感覺深深地吸引，可以稱這種感覺叫書法的“氣質”。

啟功先生的書法是在傳統的基礎上形成了獨特鮮明的個人風格，不僅是清雅醇和，而且遒勁活潑，令人賞心悅目，百看不厭。有人說啟功先生寫字保守，而我認為是嚴謹，是落筆到位。有人稱啟體書法是現代的“館閣體”，我自己覺得是說其學習書法的態度和路徑是傳統的。他特別強調從古代名家的作品中汲取營養來學習書法，這樣可以少走很多彎路，這點從他的《論書絕句》中有比較完整的敘述。我們也可以從先生端莊秀雅、干凈利落、中規中矩的字跡中看到一些古代名家的影子，如智永、趙孟頫的圓潤，歐陽詢的修長，柳公權的嚴謹，董其昌行草的流利?？梢哉f啟功先生的書法是吸納了傳統名家的特點，形成了自己獨特鮮明的書法語言。

眾所周知，啟功先生的書法以楷書、行書、草書為主。先生對結字十分重視、非常講究，根據多年的精心觀察和研究，他總結出了楷書結構與“黃金分割率”相吻合的論述。結字嚴謹也體現在他作為教育家對書法學習者的諄諄教導上，書法首先在于結字，如結構未穩，則不能成字。雖然啟功先生的書法結構嚴謹，但絲毫掩飾不住他的筆法靈活的特點。從他的行草書作品中可以看出氣勢磅礴、法度嚴謹，節奏上輕快優雅、連斷自如。書者隨意所之，得心應手；觀者心曠神怡，酣暢淋漓。

提到啟功先生的書法成就時，我們會想到各種頭銜，如世界華人書畫家聯合會創會主席、中國書法家協會名譽主席等。如果以所謂“書法官”的職務談論，他可以算是當今書法界的頂級人物。但啟功先生從來只是以“教育工作者”自許，自稱只是從一名“寫字匠”成為“書法匠”。幾千年來，中國讀書人都是從識字開始讀書學道。在古代的科舉考試中，書法可以說是進入仕途的首要任務。作為教師，啟功先生一直都很重視書法這門寫字的技藝，寫好字是為人師表的基礎。

對于書法，啟功先生給后輩留下了很多著作和諄諄教誨。這里談談他“入帖”和“出帖”的論述，因為這是我們練習書法從始至終都會面對和思考的問題。入帖即臨習范本，以求相似；出帖即擺脫范本的約束，找到自己的風格。先生在《論書隨筆》中曾講到：“臨學范本，不是為和它完全一樣，不是要寫成自己手邊帖上字的復印本，而是范本為譜子，練熟自己手下的技巧。”這就是教導我們在臨帖的過程中學習范本中寫字的方法，以運用到自己寫的字句上來。對此，先生提到兩點要求：首先，宜臨古帖，勿學時人；其次，從墨跡中學運筆，從碑志中學結體，要懂得刀筆的區別。入帖容易，出帖難，因為出帖是一個緩慢而艱難的過程，很多書法學習者也許一生都達不到“書中有我”的階段。在這個過程中，始終充斥著古帖與自我之間的矛盾和斗爭。關于這個矛盾，先生在《論書隨筆》中強調過，必須經常把習作和臨帖拿出來，反復觀看、比較，才能發現自己的問題?！墩摃洝分?，先生曾闡述過入帖與出帖這一矛盾。一味臨帖求似，無疑是邯鄲學步；一旦“放筆自運，分行布白，可得己出”，但“自運稍久，臨古又無入處”。先生解決矛盾的辦法是“其心須放，其眼須精，廣于借鑒，天然消化”。從古今書論中我們可以汲取經驗，結合自己的心得體會，得出自己的結論，這同樣是一個尋找自我的過程。我們得牢記，在學習書法的過程中，書論和法帖同樣重要，不可偏廢。

人們常說，字如其人，一個人的性格、品德、心態等某種程度上從其書法作品中可以體現出來，啟功先生在這方面也有自己的見解。從《論書絕句》中，我們可以看出先生對鄭板橋的性格、品德、書風十分推崇。其認為鄭板橋秉性剛正，胸襟坦蕩，贊其書“結體精嚴，筆力凝重，點畫出之自然，無矯飾之態”。書家的藝術作品與其年齡、創作心態也有一定關系。先生的觀點是練字不拘年齡，關鍵是要有正確的方法與踏實過硬的功夫，這點我們可以從先生的《論書隨筆》中得到解答。練寫字與練雜技不同，是不拘年齡的，不過對于不同年齡的人，合理的方法與熟練的功夫是必不可少的。一方面來說，青年精力旺盛，書法神采豐腴；另一方面，隨著年齡增長，書者的欣賞力、理解力便強了，練起字來也就更易有判別、有見解。所以先生說過“書法創作不老不成，過老復衰，人書俱老并非越老越好。”習字可以靜心，反過來，心不靜則不能成書。所以只有心無掛礙，方能創作出精妙自然的書法佳作。先生在《論述絕句》中對東坡的書法贊道：“東坡論筆之佳者，謂當使書者不覺有筆，可謂妙喻。作書興到時，直不覺手之運管，何論指臂？然后釵股漏痕，隨機涌現矣?！笨梢娤壬w會之深刻。這與武俠小說中“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至高境界或許有異曲同工之妙。對于書法創作來說，書者所追求的即是達到“胸中無得失念”之境界。

啟功先生在書法上所達到的境界，這里不再贅述。其書法藝術成就對廣大書法愛好者具有寶貴的借鑒意義和指導意義，而對于一些所謂評論家們劍走偏鋒、吸人眼球的評論，我們自可付之一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啟功先生在中國書法藝術的正道上給我們樹立了這樣一座令人仰止的豐碑，我們怎能不去潛心學習，虛心受教。先生一生無論做人做事，還是為師為學，都遵行其“學為人師，行為世苑”的八字自述。我們不僅可以從其身上學到博大精深的書法學問，還可以學到做事做人的道理。熱愛勤奮，經典為師，正確實踐，持之以恒，學養為本，功到自成，這是對啟功先生書法藝術之路的總結，也是給我們學書法為人做事的啟示。

[1]啟功著，書法概論[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6年.

[2]啟功著，論述絕句附論書隨筆、論述札記[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0年.

[3]中國書畫家協會編著，啟功書法集[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3年.

[4]啟功著，啟功的書畫世界[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1年.

[5]華東師范大學古籍整理研究室選編校點著和上海書畫出版社著，歷代書法論文選[C]，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年.

J292.1

A

代俊鳳(1989-)，女，安徽省阜陽人，安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2013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研究方向：國畫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