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洪 曲紹衛
地方本科高?!稗D型”:困惑、論爭與突破
□馬世洪曲紹衛
“轉型”成為近期高等教育界各方爭議的焦點。有的地方政府及時地作出快速推動本地區高校轉型的決策,得到部分地方本科高校的積極響應;然而,部分高校在“轉型”政策面前焦慮徘徊、無所適從教育行政部門、高校領導、高校教師、學生及家長也被卷入這場爭論當中。思想是行動的先導,有關辦學思想的爭鳴可更接近高等教育發展的正確方向,但思想的混亂容易引發高等教育發展秩序的失衡。因此,盡快明確地方本科高校的辦學方向,盡早突破這場高校轉型的論爭,成為地方本科高校健康發展的當務之急。
地方本科高?!稗D型”;困惑、論爭與突破
“轉型”成為近期高等教育界各方爭議的焦點,有的高校極力支持,有的高校卻堅決反對,還有的高校在持續觀望,如此等等,莫衷一是。只有避免認識上的誤區,才能為地方本科高校的改革發展尋找正確的路徑。
2014年6月23日,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提出,“引導普通本科高等學校轉型發展。采取試點推動、示范引領等方式,引導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學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重點舉辦本科職業教育?!笨梢哉f,地方本科高校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發展,在國家決策層面是清晰的,但在地方執行過程中卻引發了原來是什么型、向什么方向轉型以及如何轉型的困惑。
(一)定位模糊:原本是什么型?
高校自身辦學定位模糊是造成轉型困惑的一大原因。截止2013年底,我國有普通本科高校879所,“211”大學112所(包括39所“985”高校),地方本科高校767所。在地方本科高校群體中又分為1999年以來新建的本科高校646所,1999年以前建立的普通本科高校131所[1]。部分地方本科院校主要通過升格、合并、新建等形式發展而來,由于沒有國家層面的引導性定位,受高層次就是高水平邏輯的影響,多數地方本科院校將自己定位為學術型、研究型、研究教學型或教學研究型高校。眾多地方本科院校在實際辦學過程中競相追逐成為研究型高校的發展目標,造成我國高等教育千校一面的同質化傾向嚴重,人才供給與市場需求脫節的結構性矛盾突出,極大影響了我國高等教育整體發展水平的提高。
部分高校仍固守傳統學術型辦學定位,辦學活力日漸喪失,社會評價日趨惡化,但此類高校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希望維持原有高等教育格局,改革創新動力不足。當國家作出引導部分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時,地方高?!皧A心層”局面即將被打破,對自身辦學定位不清的地方高校率先“慌了神”,因為這意味著此類高校將告別學術型或研究型高校的幌子和所謂“高層次”院校的標簽。此類高校由于辦學定位的模糊不清而面臨著強烈的不安和困惑;而有的高校主動作為,積極進行人才模式改革創新,辦學質量穩步提升,對于定位清晰方向明確、發展較好的地方高校而言,“轉型”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此類高校經過多年的積累和摸索已經形成了與地方經濟發展高度契合的辦學基礎,應用型人才培養能夠較好地支撐行業企業對高技能人才的需求,如果此類高校也要轉型,那么難免產生向什么方向轉型的困惑。
(二)方向困惑:轉向什么型?
雖然國家基于產業結構變革下人力資本結構須作出及時判斷與調整,明確提出了要引導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學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但地方高校對應用技術型高校的認識尚不明確,更沒有深入的研究。地方高校在沒有理論和實踐積累的情況下,突然面對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時,勢必會產生轉型方向上的困惑,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學校是否包括本校。教育部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司司長葛道凱指出,“轉型學校可以是新建學校,也可以是歷史悠久的學校;可以是學校里絕大部分專業都轉型,也可以是一部分專業轉型。對于獨立學院,如果它們是獨立設置的高等學校,鼓勵它們定位為應用技術類型的高等學校。對于2000年以后新設的高等學校,鼓勵它們轉型為應用技術型學校。”二是向應用技術類型高校轉型是否意味著學校名稱要改為“某某應用技術大學”。其實,應用技術大學是引導部分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發展為一種新的高校類型的稱呼,并非是把所有要轉型高校的校名都千篇一律地稱作“某某應用技術大學”[2]。部分地方高校對學校名稱的反復更改,顯示出它們對學校發展方向的困惑。
要解決方向上的困惑,必須明確什么是應用技術型高校以及如何建成應用技術型高校。我國正處于產業結構升級換代關鍵期,但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供給不足、人力資本結構失調正成為制約技術創新的短板?;诖耍厝灰蟮胤奖究聘咝R愿哔|量的應用技術型人才培養為重點。地方本科高校應結合地方產業特點和自身辦學優勢,科學定位、深化改革,構建與地方產業結構需求高度契合的學科專業結構,實施與傳統學術型人才培養有明顯區別的人才培養方案,在課程設置、教材研發、實習實踐以及“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方面作出相應調整。
(三)路徑不明:如何轉型?
部分地方本科院校多是簡單地移植、套用研究型大學的培養方案,按照學科而不是職業或崗位需求的邏輯設計課程,沒有真正從應用技術型人才培養目標定位的要求出發構建具有自身特色優勢的人才培養體系和質量保障體系。常常是打著培養應用型人才的旗號,卻走著學術型人才培養的老路,這種現象在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中表現得更為突出。全日制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除了入學考試與碩士學術學位研究生不同以外,在其他方面與碩士學術學位研究并無實質區別,以致全日制碩士專業學位畢業生在勞動力市場中競爭力不強、社會認可度不高;在師資隊伍建設方面,地方本科高校仍盲目追求“高層次化”,對院士、長江學者等高層次人才趨之若鶩,師資隊伍建設的學術化傾向嚴重。不可否認,高層次領軍人才對提升學??蒲袑嵙哂兄匾饬x,但人才的引進不應脫離學校的辦學定位,否則,不僅引進的高層次人才無用武之地,更會造成嚴重的資源消耗。
如果人才培養方案沒有真正變革,課程沒有真正變化,校企沒有實現真正合作,那么轉型只會流于形式。地方高校只有在為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服務中合理定位,在教育資源十分有限的條件下選擇與研究型大學不同的發展戰略,根據行業企業需求、職業和崗位需求來設置專業和課程,按學校辦學轉型發展需要、按應用型人才培養需要進行“雙師型”師資隊伍建設,按照應用技術型人才培養目標優化配置資源,才能找到向應用型高校轉型的入口,才能在應用技術型高校建設上有所突破。
梳理有關高?!稗D型”的爭論焦點,主要集中在響應“高校轉型說”、“轉型矮化說”以及否認“高校轉型說”等三種觀點。
(一)響應“高校轉型說”
該觀點認為,國家既然已經做出引導一批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的決策,地方政府和部分本科高校應切實提高和統一思想認識,主動尋找實現轉型的突破點,積極采取措施并克服阻礙轉型的各種實際困難。教育部已經成立了地方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目前已有150多所地方本科院校加入其中主動轉型。地方政府扮演著轉型推動者的角色,提出了區域內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的框架,包括轉型的時間表、高校數量、院系數量以及專業數量等細節。例如,四川省將推進一批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構建現代高等職業教育體系。力爭3年內實現15所地方本科高校、50個內設二級院系、200個本科專業(群)轉型。[3]如果地方政府的轉型方案是建立在與當地未來經濟社會發展的人才需求相適應并經過科學論證的基礎之上,外部的有力引導會促進地方高校的轉型,但如果轉型方案只是為了響應轉型輿論,只是以文件、會議的形式來鼓吹轉型,而沒有結合當地產業發展特征和地方高校發展規律以及轉型意愿,那么這種轉型將不會收的好的實際效果;積極響應轉型的地方本科高校主要以最近5年內升本的高校以及民辦本科高校、獨立學院和成人職業教育類學校為建校基礎的高校,由于它們缺少本科辦學積累與經驗,學校生存受到生源數量不足的嚴重威脅,在此情境下對轉型發展一呼百應,希望借此扭轉學校被動發展的局面。還有一些原本申報學術型碩士點無望的新建本科高校,把參與轉型作為獲得專業學位碩士點的捷徑。
條件成熟是真正實現轉型的基礎。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門的積極引導和推動要考慮轉型發展的基本條件,統籌協調,分類推進,防止行政外力的強制推動和行政命令式的“一刀切”。因此,地方政府應根據國家有關政策精神,結合本地實際情況,制定和完善支持地方本科高職轉型發展的政策和法規,統籌協調政府、行業、企業、學校等多部門協作,加大對轉型學校的財政投入力度,因為應用技術型高校對實驗設備、實踐基地等硬件設施的要求更高,需要更有效的財政投入支撐,否則,轉型高校的發展規劃將不會落到實處。響應轉型的地方本科高校應在辦學體制機制創新方面取得實質性進展,比如實行校企合作新的辦學機制,實行與產業需求、與職業標準、與生產過程對接的人才培養方案,“雙師型”教師以及來自行業企業高技能人才占專任教師的比例需要達到一定的要求,學生實習時間和實習方式等都要有明確規定。
(二)“轉型矮化說”
該觀點認為,向應用型高校轉型等于矮化本科教育,尤其是“600多所地方院校將轉職業教育”的說法引起一批地方本科高校的質疑和焦慮,地方本科高校深陷“普”“職”之爭而亂了轉型陣腳。本科院校有其特定的規范,本科教育應該強調理論基礎厚重、學術體系完善,不遵循本科的辦學模式與規律就不像本科高校,如過分強調職業和就業需要似乎降低了本科教育的身份和社會價值,是“轉型矮化說”的代表性觀點。實際上,應用技術型本科高校與普通本科高校屬于同一層次,但類型不同。雖然直接面向職業崗位群,但本科層次的應用技術大學培養的高層次技術應用人才,他們具有一定的技術創新能力,在科技成果轉化環節承擔著重要職責,而不是簡單操作的技術工人。認為普通本科高校轉型就是要轉到職業技術學校或技能培訓學校,就是減少專業基礎理論課程、削弱學術水準,就是降低層次、矮化學校的認識顯然有失公允。而高職高專也不希望地方本科高校轉型,它們認為自己的發展空間受到擠壓。
應用性科研是應用技術型高校區別于研究型高校和高職院校的基本特征之一。應用技術型高校如果不具備應用研究能力,那么無異于高職高專院校。如果應用技術型高??蒲卸ㄎ挥诨A研究,那么也不能與傳統研究型高校有效區分。德國的許多應用技術大學以應用科研與學術型大學分庭抗禮而我國地方本科高校由于定位不清導致應用科研實力較弱,無法有效服務區域產業發展,引領地方產業發展更是無從談起,這既是地方本科高校需要轉型發展的主要原因,又是轉型發展的重點所在顧秉林指出,高等教育大眾化以來,不同的利益群體在強烈地表達他們自身對高等教育的利益訴求這些利益訴求與價值取向,有的是相互矛盾甚至是相悖的[4]。高校轉型不是降格,向應用型大學轉型絕不是矮化新建本科高校,而是為了能更好地適應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戰略需要面向社會、貼近市場的一種新的教學模式改革,相較學術研究型辦學提出了更高要求。地方本科高校要在理念上進行認知改變和價值認同,排除心理障礙影響,摒棄部門利益訴求,從而實現向應用型方向成功轉型。
(三)否認“高校轉型說”
面對社會對“地方本科高?!D型’說法”的疑問,教育部一位官員指出,“許多媒體報道‘要推動600所本科學校的轉型’,這個表述是不準確的?!保郏?]上述觀點對“高校轉型說”進行了直接否定,并認為部分地方本科高校經過長期的改革實踐,已發展成為所在區域辦學基礎比較好的高校,且正處于沿著既定改革方向發展的重要時期,該類學校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堅持自身辦學方向,政府最應該做的是為該類學校的發展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而現在行政主導向應用型高校轉型無疑會打亂此類高校的發展規劃。例如,上海電機學院、廈門理工學院、常熟理工學院、重慶科技學院、合肥學院等地方本科院校在應用技術大學的實踐探索方面走在了國內同類型高校的前列,成為應用技術大學實踐改革的先行者。這些高校面臨的已經不是轉型的問題,而是如何堅持辦學方向、打造特色品牌、提升辦學質量的問題。
高校是轉型的主體,只有高校最清楚自身是否需要轉型。教育行政部門只有對高校轉型有科學認識,才能減少對地方高校的外部干預,還高校以辦學自主權,既不要越位又不能缺位,讓地方高校根據市場和當地需求自主進行學科和專業的布局調整,根據學校家底和辦學實力自主確定轉型時間表,這無疑是政府引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的基本原則。
地方本科高校轉型是一項系統工程。盡管困惑與爭論彌漫在左右,但地方本科高校不能迷失發展方向,更不能貽誤發展時機。面對困惑和論爭,地方本科高校要善于解放思想,勇于改革實踐,不被外界爭論所誤導,堅持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目標定位,走出具有鮮明特色的應用型人才培養之路。
(一)抓住機遇促改革,突破論爭強建設
首先,改革高校內部管理體制。高校二級學院是直接承擔著教學、科研、社會服務三大職能的一線教學單位,但教學管理的重心沒有下到二級學院,在招生錄取、專業調整、教師聘用等關鍵環節缺乏自主權,在釋放二級學院辦學活力方面蘊藏著巨大的改革空間。因此,高??赏苿觾炔康墓苻k評分離,為院系能夠根據市場需求確定辦學方向、師資結構、專業設置、課程體系、社會服務以及科研體系作出整體性的制度安排,實現二級學院作為人才培養單位主動與行業企業用人單位無縫對接、深度合作;對五年后甚至更長時間內區域經濟結構調整的趨勢、經濟社會發展水平進行科學的預測和分析,從而根據未來人才需求的變化來確定學院發展的方向,要通過品牌建設和特色建設解決高等教育辦學同質化的問題;特別是民辦高校要利用體制優勢,探索更大的自主權,建立更加科學和更具針對性的評價體系。
其次,創新應用型人才教學模式。當前,大學課堂正處在大變局之中,在線課程、翻轉課堂、跨學科項目合作學習、小組學習等新的學習形式成為促進大學生學習與發展的主要趨勢?;ヂ摼W正在改變著大學生學習與思維方式,為大學課堂的改革創造了技術條件。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是應用型人才培養的靈魂,應用型本科課堂應基于提高學生運用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來進行改革設計,課堂上以師生互動討論問題為主,組建由不同專業學生和教師組成的項目團隊,培養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團隊合作能力和學習成就感。如果應用型人才培養的課堂依舊固守在照本宣科傳授知識的層面,帶來的結果不僅僅是課堂的僵化,更重要的是,大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和技術創新能力將得不到有效開發,從而會削弱我國應用型人才的競爭力。
第三,堅持以應用型人才培養為中心的內涵建設。培養面向生產一線的高層次應用型人才,是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堅持以應用型人才培養為中心的內涵建設,要明確學校在應用型人才培養上的優勢與劣勢,弄清需要堅持與亟待轉型的對象和目標;改變以往盲目追求“大而全”的發展模式,由側重重點學科建設向對接產業鏈轉變,由側重理論導向向強調職業導向的人才培養方式轉變,更加注重專業教學與職業標準、企業生產的銜接,逐步從規模擴張轉到內涵建設上來。
(二)宏觀分類重指導,外部行政少干預
首先,發揮政府政策宏觀指導作用?!秶抑虚L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針對高等教育發展提出要“建立高校分類體系,實行分類管理。發揮政策指導和資源配置的作用,引導高校合理定位,克服同質化傾向,形成各自的辦學理念和風格,在不同層次、不同領域辦出特色,爭創一流”。轉型發展的核心是要建立中國高等學校的分類體系,國家根據高校的不同類型進行宏觀指導、分類管理,以頂層設計引領不同類型的高校實現特色發展,提高高等教育資源利用效率,從而優化我國高等教育結構以適應國家或地方的戰略需求。值得強調的是,學校轉型發展不能以行政意志為主導。外部主導的集體轉型而非內生的自我轉型會導致高等教育同質化現象的再次出現,要減少對地方高校發展“行政命令式”的外部干預,以避免“蜂擁式”集體轉型亂象的發生。
其次,落實高校辦學自主權。十八屆三中全會作出了全面改革的部署,強調要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其中,落實和擴大高校辦學自主權是深化教育綜合改革的重要內容。地方本科高校發展水平存在顯著的地區差異,公辦與民辦高校在經費保障水平上不一樣,行業背景與辦學實力不盡相等,面臨的發展形勢與主要任務又各不相同。以上因素決定了地方本科高校轉型條件與路徑的不相同,因此,落實高校辦學自主權,才能使地方本科高校掌握轉型的主動權,從而避免由于集體轉型而走向另一個極端。例如,切實給予地方本科高校在招生、專業設置、教師職稱評定、課程改革等方面更大的自主權,支持地方本科高校探索實踐校長專業化、市場融資等機制改革。
第三,建立科學、規范的評價體系??茖W的頂層設計與規范的評價機制相結合,是教育政策取得預期效果的有效保障。建立與應用技術型高校發展規律相吻合的評價體系,是引導和評價地方高校轉型的有效工具。應用技術型高校在辦學定位、辦學條件、師資隊伍、人才培養模式、科技成果轉化應用等方面具有顯著特征,辦學評價體系應對這些特征給予突顯。例如,在教師職稱評定中強調對應用型科技成果及其轉化情況考核的權重,從而引導教師研發重點與行業企業需求密切結合;在學生評價中注重對技術應用能力的考核,從而引導學生提高學以致用的實踐能力。否則,如果沿用傳統的高校辦學評價體系,那么導向的結果將是南轅北轍。
(三)校企合作有法依,產學研用緊協同
應用型人才培養離不開真實的行業企業環境,地方本科高校試圖通過密切的校企合作以提升畢業生的實踐能力,然而受制于企業提供實踐機會動機不強等因素的制約,實踐能力的培養效果并不明顯。在市場經濟大潮下,企業講究以效率至上、以經濟效益為中心,接受學生進入企業實習的意愿越來越低。造成企業這種機會主義傾向的原因在于,一方面,由于在校學習與企業需求脫節,實習生不能很快為企業帶來直接效益;另一方面則在于企業的社會責任意識不強。在德國,法律明確規定了企業在人才培養方面的責任,企業是實施校企合作教育教學的主體,而我國并沒有此方面的法律規定,造成高校學生進企業實習主要靠教師的個人關系的局面。部分高校為提高教師的企業實戰能力,制定了三年或五年高校教師必須到企業實踐一定時期的制度,以此來保障高校教師與行業發展的密切聯系,但由于缺乏配套措施及監管機制,致使這一制度流于形式;雖然高校作出引進行業企業經歷豐富的人才的努力,但是部分具有豐富的工程經驗但學歷不高的企業人才被體制的障礙阻擋在了高校的大門之外,薪酬缺乏競爭力以及以往的企業經歷無法與現有的高校教師制度體系有效銜接等現實因素,極大地降低了高校吸引具有豐富企業經驗人才的成功率。因此,要確保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確保應用技術型人才培養質量必須加快構建包括明確企業育人的法律責任、保護實習學生合法權益、保護教師知識產權的校企合作法律框架體系,依法推進校企合作改革,為產學研用緊密協同提供法律保障。
“大學不是風向標,不能流行什么就迎合什么大學應不斷滿足社會的需要,而不是它的欲望。”[為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服務是地方本科高校發展的根本方向,學校定位如果落不到這點上注定要在轉型之爭中迷失自己。面對轉型熱點,地方本科高校要有不被表象所惑、不為干擾所動的信心和定力,合理規劃學校定位并持之以恒地抓內涵建設,不斷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和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展能力。實踐證明,地方本科高校只有堅持基于市場導向和地方需求的辦學定位,才能把學校帶入科學發展的軌道。
[1]李劍平.地方新建本科高校轉型動了誰的奶酪[N]中國青年報,2014-07-15(3).
[2]董立平.地方高校轉型發展與建設應用技術大學[J].教育研究,2014(8).
[3]江蕓涵.力爭3年內15所地方本科高校轉型[N]四川日報,2014-8-26(15).
[4]李劍平.地方本科與高職高專不應對立[N].中國青年報,2014-11-8(3).
[5]教育部:“600所本科學校轉型”表述不準確[N]人民日報,2014-6-27.
[6]教育部官員否認“高校轉型”:地方高校應堅持[N].中國青年報,2014-11-25.
[7]亞伯拉罕·弗萊克斯納.現代大學論——英美德大學研究[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3.
責任編輯韓云鵬
馬世洪,山東沂南人,北京科技大學教育經濟與管理研究所博士生,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管理;曲紹衛,山東龍口人,北京科技大學教育經濟與管理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教育經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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