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瑞士信用體系建設對浙江的啟示

浙江省信用辦

英國、瑞士信用體系建設對浙江的啟示

浙江省信用辦

英國和瑞士的實踐表明，建立完善的社會信用體系，離不開法律的支撐和保障。盡管我國目前還處于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起步階段，但面臨的許多重難點問題已亟待立法保障。必須加快信用立法，將浙江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納入法治框架

不久前，應英國圣海倫斯市政府和瑞士弗里堡大區邀請，浙江省信用辦主任、省發展改革委副主任徐幸帶隊赴英國、瑞士就兩國信用體系建設作了專題考察調研。考察團一行就信用立法和實施情況、發揮政府監管作用提升國家誠信形象和公民誠信意識、實施懲戒等方面問題與英國、瑞士有關部門和機構的負責人作了深入交流。

一

（一）英國：征信嚴苛監管完備

英國是單一私營征信模式的代表性國家，其信用市場規模僅次于美國，居全球第二。英國征信業務的發展，主要得益于三個方面的成果：一是完備的法律規章。英國與征信相關的法律規章眾多，涵蓋消費者信息權益保護、政府部門信息公開、信用信息查詢應用、私營征信機構準入監管等多個方面。二是健全的監管體系。英國對征信業實施監管的機構主要有公平貿易辦公室、信息專員辦公室等。三是完善的征信規則。在英國，征信機構的征信對象以個人為主，消費者個人信用報告有規范的格式和內容。

征信機構采集信息的難點在于如何獲取私人機構掌握的信息。按照征信機構與私人機構之間的關系，可將征信機構分為兩類：一類被稱為互助型征信機構，即指征信機構由主要的信息提供者投資，征信機構的客戶也主要是這些信息提供者。另一類被稱為獨立型征信機構，該類征信機構與主要的信息提供者共同建立一個類似協會或俱樂部性質的組織，該組織的成員共同決定成員間信息共享的方式和類型，任何征信機構想要獲取該組織成員的信息，必須首先成為該組織的成員。英國最大的消費者征信服務機構益百利就是此類征信機構。

按照《信息自由法》有關規定，消費者有權向任意一家征信機構要求在7個工作日內獲取本人的信用報告。在信用報告的具體用途上，根據《消費者信用監管規定》，銀行在批準信貸或者大量增加授信之前，必須評估借款人的信譽。

相對個人征信，英國企業征信規模較小，但總體模式與個人征信類似。隸屬于商業、創新與技能部的公司注冊局主要負責注冊和注銷有限責任公司，并要求有限責任公司提供信息、提交年報。目前，公司注冊局通過互聯網將掌握的1.7億條有限責任公司信息無償向社會提供，涵蓋公司注冊地址、曾用名、董事資料、注銷信息等方面。

（二）瑞士：債務信用無處不在

瑞士的信用體系別具一格，核心是“債”。與一般意義上的債務不同，這里的“債”主要是指債務人因各種原因未及時還款情況下的債務。1889年，瑞士頒布了債法典，并于1973年進行了修訂，為建立社會信用體系提供了堅實的法律保障。瑞士信用體系的基本架構和運行機制如下：

機構設置。債務執行局是瑞士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核心政府部門。各州均設有債務執行局負責“債”的記錄、備案和執行。一個州可設立多個債務執行及破產區，一個債務執行及破產區對應設立一個債務執行局。

“債”的備案。當債務人拖欠還款時，債權人可以到債務發生地的債務執行局備案，并繳納一定的備案費用。其中，15瑞士法郎及以下的債務需繳納20瑞士法郎的備案費用，100萬瑞士法郎及以上的債務需繳納410瑞士法郎的備案費用。如案情屬實，則備案費用由債務人承擔。

“債”的確認。債務經過備案后，債務執行局會對債務進行確認。如債務人沒有異議，則進入執行環節；如債權人和債務人存有糾紛，債務執行局就將糾紛案件交由法院審理判決，并按法院判決結果執行。

“債”的執行。債務經過確認后，就進入執行環節。債務人為自然人的，由債務執行局負責執行；債務人為法人的，則由破產執行局負責執行。

“債”的影響。債務執行局對債務負面記錄的保存期限為5年。在瑞士，買房、租房、入籍、轉州、注冊公司、就業等均需出具債務執行局開具的無債證明。自然人一旦因債務負面記錄無法提供無債證明，在經濟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將受到全面制約，可謂是寸步難行，這可能就是瑞士人高度重視自身信用的重要原因。

二

（一）強化立法保障注重聯合懲戒

英國和瑞士的實踐表明，建立完善的社會信用體系，離不開法律的支撐和保障，瑞士等西方發達國家在100多年前就已經立法確保信用體系建設。盡管我國目前還處于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起步階段，但面臨的許多重難點問題已亟待立法保障。

盡管英國和瑞士兩國建設社會信用體系的做法在形式上大相迥異，但達到的效果卻基本相同。究其原因，主要是兩國都十分關注“人”的信用建設。英國主要的征信對象是消費者個人，應用載體是消費者個人信用報告；瑞士主要的征信對象是債務人，應用載體是無債證明。兩者殊途同歸，都將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聚焦于“人”，通過提升“人”的誠信意識增進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信任，營造良好的社會氛圍。事實上，“人”作為社會最基礎的單元，任何組織都由“人”組成，解決了“人”的信用建設問題，社會信用體系就基本建成了。

我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劃綱要（2014—2020年）》明確了未來一段時期我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政府推動、社會共建”的基本原則。英國和瑞士建設社會信用體系的做法實際上也是踐行了這一原則，但顯而易見兩國在政府和社會的邊界上是有所不同的。英國更偏向于市場主導，瑞士則是政府發揮了更大的作用。對我國而言，在邊界的考慮上應充分發揮政府和市場兩者的優勢。政府的職責重點是做市場做不到的事情，主要包括推動信用立法、加大公共信用信息公開力度、對信用服務機構實施監管等。市場的優勢是法無禁止即可為，且更了解信用主體的需求、更具創新能力，從而可以更好地提供符合信用主體需求的信用產品，更好地實施信用獎懲。

信用記錄的價值在于應用。英國的消費者個人信用報告和瑞士的無債證明廣泛應用于各個領域，分析兩者的共同點，一是簡單，二是管用。這表明只有簡單管用的信用記錄才更容易被社會公眾所接受，才更容易得到推廣。

失信聯合懲戒機制，是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直接作用于各類信用主體的關鍵機制；失信聯合懲戒機制是否健全，是社會信用體系能否有效發揮作用的根本。英國和瑞士的經驗表明，建立失信記錄的主體，可以是政府部門、公共機構，也可以是銀行機構、其他私人機構，但實施聯合懲戒的主體，必須要多元化、廣覆蓋。只有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全面參與到對失信行為主體的懲戒中去，才能更好地促使信用主體在主觀上杜絕失信意愿，最終才能推動形成良好的社會誠信氛圍。

（二）加快完備體系提高誠信意識

加快信用立法，將浙江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納入法治框架。重點為歸集整合政務信用信息、失信黑名單制度建設、法人和自然人信用信息開放共享應用、守信激勵和失信懲戒機制建設、信用服務機構監管、信用主體權益保護、信用信息安全等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重點和難點問題提供全面的立法保障。

加快失信黑名單制度建設，形成對失信主體的有力威懾。在某種程度上，瑞士的無債證明，即是對失信黑名單的反向應用。為加快失信黑名單制度建設，切實發揮失信黑名單的作用，一是要選擇與人民群眾切身利益和經濟社會健康發展密切相關，全社會關心關注的行業領域率先建立失信黑名單；二是要將失信黑名單信息作為法人和自然人信用記錄的關鍵組成部分；三是要加大失信黑名單信息披露力度，為失信黑名單信息的社會化應用提供便利。

加強信用信息公開，為更好地發揮市場作用創造條件。重點是創造條件，將信用信息應用難、失信主體懲戒難的問題交由市場解決，一方面應加大政務信用信息的公開力度，暢通信用服務機構政務信用信息采集渠道，解決信用服務機構政務信用信息采集難的問題，方便信用服務機構更好地為各類信用主體提供信用服務；另一方面應積極引導社會信用需求，倡導人人用信、人人守信的理念，使守信轉化為“人”的自覺行動，使激勵守信、懲戒失信成為各類信用主體在經濟社會生活中的自發行為。

加強信用服務機構監管，防止市場失靈。信用服務機構既是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關鍵主體，同時也是以盈利為主要目標的市場主體。應借鑒英國的經驗，切實加強對信用服務機構的監管。一是要加快完善信用服務機構準入退出機制，營造信用服務市場的良性競爭環境；二是要建立信用服務機構及其從業人員的信用檔案，通過公開信用檔案，健全社會投訴舉報機制，形成全社會對信用服務機構及其從業人員的有效監督；三是要健全關于信用服務機構及其從業人員的失信懲戒機制，對信用服務機構及其從業人員的失信行為，采取更為嚴格的懲戒措施，直至清理出行業。

加快公共資源交易市場誠信建設，健全政府事中事后信用監管機制。以公共資源交易市場為突破口，建立以信用為核心的新型市場監管體系。一是要建立健全事前信用承諾、事中分類管理、事后聯合獎懲的監管機制，將公共資源交易的全過程納入監管范疇，發揮好信用在配置公共資源中的重要作用；二是要加強政府在公共資源交易中的自身信用建設，將擾亂和破壞公共資源交易秩序的政府主要責任人納入黑名單；三是要打造統一開放、規范運行、共享共用的公共資源交易平臺，依法公開交易公告、項目審核、成交履約、行政處罰等信息，提高公共資源交易的透明度和市場主體的參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