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律辦事是最大的呵護

嚴學鋒

一直以來，行政化任免國企高管是主流，國企高管的任免包括任職時間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上海市委書記韓正2013年在上海市深化國資改革促進企業發展工作會議上表示，要完善有利于企業家成長的任職機制，讓懂市場、懂經營的人來干企業，讓干得好的人以企業為家，不能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董事長也呼吁，要確保企業家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長期穩定的領導地位，而不是在行政干預下走馬燈似的換人。積極發展混合所有制之際，該如何合理保護核心當事人即企業家？君百略公司CEO張政軍、北京產權交易所副總裁高佳卿、中國勞動學會副會長蘇海南做客《董事會》，有話要說。

《董事會》：企業家是企業的核心資源之一。有觀點認為，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要依市場方式選人用人，企業的領導團隊應以企業家為核心，確保企業家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長期穩定的領導地位，而不是在行政干預下走馬燈似的換人。對此你怎么看？

張政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最關鍵的是股權結構達到國資、集體、非公三類資本的結構平衡，甚至在一般商業競爭類企業中，國資持股比例可以更低。平衡的資本結構可以達到股東權責的有效制衡，有利于建立有效運作的董事會和完善的監督、考核、激勵機制。如果各類股東積極行使權利、有效的董事會和有效的治理機制缺乏，談別的都容易片面化。比如，行政干預企業經理層任免、考核與激勵，不符合規范的公司治理原則;同樣，簡單地確保企業家長期穩定的領導地位，也不符合規范的公司治理原則。目前我們看到的知名企業家，在企業中牢固的領導地位都是建立在多年經營業績的基礎上，沒有業績和考核做后盾，談企業家長期地位是不妥的。

高佳卿：我覺得，混合所有制的核心在于實現兩個。第一，實現股權結構的多元化與公司管理層分享剩余索取權，這是管理層長期激勵的核心。第二，實現公司治理機制的規范化，特別是管理層的市場化選擇與職權配置。如果管理層沒有剩余索取權，他們只是被限制薪酬，由于這些人才優秀，他們有自身定位與價值定位，幾乎必然會通過其他方式，獲得隱性補貼或者尋租補償。如果管理層僅僅是市場化選聘，而沒有市場化的職權配置，那么他們是被束縛手腳跳舞，無法跳出優美的舞姿，也無法長期發揮作用。混合所有制必須實現這兩個核心，才能真正打破企業的行政化，否則就會只是在形式上打破。

蘇海南：競爭性國企就該市場化更迭人。

《董事會》：發展混合所有制的時代背景下，該如何科學善用、愛護企業家？

張政軍：混合所有制改革企業對企業家的保護，關鍵是完善決策、考核、激勵、監督機制，特別是要允許對管理層進行股權激勵，同時完善事后問責體系，其中主要的不是授予免責牌，關鍵的是問責體系要流程化、透明化。

高佳卿：國有企業中，真正熟悉政策、了解行業、有較好管理能力與運作能力的企業家，通過混合所有制松綁和市場化選聘，且獲得市場化方式的激勵保證，就能達到“放虎歸山”的目的，也不會太在乎行政級別。真正的符合市場規則與治理模式的混合所有制企業，也是對企業家最公平、最合理的保護，是市場經濟發展的王道。

蘇海南：關鍵在于國企的功能分類及定位。是公益性國企就無多少必要市場化選人;是保障壟斷性國企，政府需要選派一些人并且市場化更迭一些人;是競爭性國企，則市場化改革，市場化更迭人。以往我們對國企改革的誤區就在沒有分類，一律向市場看齊。現在發展混合所有制，也不能都混，不宜越混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