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乳品行業貿易分析及對策

張方麗

（北京工商大學經濟學院，北京102488）

0 引言

據海關數據統計，2014年，我國進出口乳品貿易總額64.88億美元，同比增長23.69%。其中，進口64.13億美元，同比增長23.60%；出口7510.93萬美元，同比增長31.73%。實現貿易逆差63.38億美元，而2013年和2012年同期貿易逆差分別為51.31億美元和31.31億美元。我國乳品行業進出口以一般貿易為主，2014年以一般貿易方式完成的進、出口額分別占乳品行業進、出口總額的71%和59%，以保稅區倉儲轉口貨物完成的進出口額分別占乳品行業進、出口總額的20.34%和21.58%。

1 進口乳品貿易情況

1.1 主要進口乳品種類及其貿易額

我國進口乳品種類主要有奶粉、液體乳、乳清粉、黃油和奶酪等，其中占進口乳品比重最大的是奶粉，其次是乳清粉。2014年，奶粉累計進口額44.38億美元，占乳品進口總額的69.2%，同比增長23.79%，奶粉進口量9.23億t，占乳品進口總量的50.94%，同比增長8.07%。

1.2 主要進口來源國貿易額及其增速

我國乳品主要進口來源國家有新西蘭、美國、法國、澳大利亞、德國、阿根廷、荷蘭、烏拉圭、愛爾蘭、芬蘭等。2014年，由新西蘭進口乳品41.33億美元，占乳品進口總額的64.44%，同比增長26.24%；由美國進口乳品5.85億美元，占乳品進口總額的9.13%，同比增長7.55%；由法國進口3.44億美元，占5.36%，同比增長30.6%；由澳大利亞進口3.15億美元，占4.92%，同比增長38.64%；由德國進口2.74億美元，占4.28%，同比增長35.25%。在主要進口國家中，新西蘭占比最大，主要進口乳品種類為奶粉，自美國主要進口乳清，自法國和德國主要進口脫脂奶粉和乳清，2014年我國液態奶進口增長較快，這一增長主要來自澳大利亞。以上5個國家進口都呈現增長態勢，除美國進口增速為個位數，其他4個國家的進口增速均在25%以上。

1.3 主要進口地區的貿易額及其增速

我國乳品進口的主要目的地有天津、上海、廣東、浙江、北京、內蒙、山東、遼寧、江蘇、福建等省市。2014年進口到天津的乳品18.16億美元，占乳品進口總額的28.32%，同比增長27.99%；進口到上海12.42億美元，占19.36%，同比增長20.95%；進口到廣東10.96億美元，占17.09%，增長28.45%；進口到浙江6.83億美元，占10.66%，同比增長20.54%。在主要進口省市中除北京、內蒙和福建增長幅度較小，其他主要省市均出現較高速增長，其中山東進口額增長最快，同比增幅達46.65%。

2 出口乳品貿易情況

我國乳品行業出口的主要商品是奶粉和液態奶，其中奶粉出口占乳品出口總額的42.92%，2014年奶粉出口額3223.8萬美元，同比增長98.7%

2.1 主要出口目標國貿易額及其增速

2014年，全國乳品行業出口額7510.93萬美元，同比增長31.73%。我國乳品主要出口目的地有香港、馬來西亞、緬甸、新加坡、巴基斯坦、尼日利亞、朝鮮、孟加拉國、菲律賓、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等。2014年，對香港地區出口3 837.5萬美元，占51.09%，同比下降10.63%；對馬來西亞出口744.4萬美元，占9.91%，同比增長276.16%；對緬甸出口374.75萬美元，占4.99%，同比下降13.67%；對新加坡出口371.66萬美元，占4.95%，同比增長52.3%；對巴基斯坦出口344.7萬美元，占4.59%，出口額與上年持平；對尼日利亞出口338.63萬美元，占4.51%，同比增長242.66%；對朝鮮出口186.43萬美元，占2.48%，同比增長128.18%；對孟加拉國出口172.51萬美元，占2.3%，出口額與上年持平。由數據可以看出，2014年我國乳品行業對出口主要市場香港出現10.63的負增長，對緬甸、尼日利亞和朝鮮出口則呈現120%以上的高增長，對菲律賓出現13.67%的負增長；出口呈現此消彼長的局面，整體呈現31.73%正增長。

2.2 主要出口地區的貿易額及其增速

乳品主要出口地區有廣東、天津、山東、上海、內蒙、江蘇、云南、遼寧、新疆、黑龍江等。2014年，廣東累計出口額2 296.52萬美元，占30.58%，同比下降18.57%；天津累計出口額1472.46萬美元，占19.6%，同比增長343.6%；山東累計出口額1057萬美元，占14.07%，同比下降1.82%；上海累計出口額865.11萬美元，占11.52%，同比增長564.54%；內蒙累計出口額634.52萬美元，占8.45%，同比增長86.62%；上述五省出口合計占全國出口總額的84.2%。同期，天津、上海、遼寧、內蒙乳品出口高速增長，廣東、山東、遼寧、黑龍江乳品出口出現負增長。

3 乳制品貿易增長的因素分析

我國乳制品貿易以進口為主，貿易特征表現為進口集中度高、出口規模小、出口品種和目的地單一。2013年我國乳制品原料短缺和終端產品價格走高，加上隨后2014年國際市場乳制品價格的低迷，加劇了2014年我國乳制品進口的增長。

3.1 國際市場乳制品價格走低擠壓國內市場

從2014年1月到10月，新西蘭進口奶粉價格從42 000元/t跌到21 000元/t，跌幅多達一半，還原成牛奶后的成本約在2.2～2.5元/kg，遠低于目前國內3.5～4.5元/kg的原奶收購價。國際市場鮮奶價格下跌的具體原因有三個方面。一是2014年全球的奶業增產，有的國家甚至達到3%～5%的增量。二是國際市場受到2013年恒天然事件的影響，更加注重鮮奶的質量。三是因為2013年國內“奶荒”導致我國乳企加大奶源投入力度，出現奶源過剩。2014年新西蘭原奶產量已經恢復，且恒天然乳清粉中國進口已解禁，歐洲第一季度牛奶產量同比增加6%，導致國際奶源價跌至五年來最低。

其一，國外奶牛采取大農場養殖方式，養殖成本和原料奶價格低，且大多數奶業發達國家采取奶業補貼政策，導致進口的乳制品在價格上比國產乳制品更具競爭力。

其二，聯合國糧農組織2014年9月份公布的數據顯示，8月份全球食品價格跌至四年低點，主要受到奶制品和谷物價格下跌影響。該指數觸及2010年9月以來的最低水平。8月份奶制品價格跌幅居前，原因是供應充足和進口需求疲軟，此外俄羅斯8月初禁止從幾個國家進口奶制品的做法壓低了奶制品價格。

其三，2013年第四季度我國出現的暫時性‘奶荒’，致國內工業奶粉加工企業和乳企大量進口和囤積乳粉；但2014年以來，進口乳粉價格大跌，乳飲料等食品企業轉而使用進口乳粉，原本為其提供原料粉的工業奶粉加工企業限產、停產、關門，多出來的奶源全部壓給了國內乳企，國內乳企只能將牛奶噴成粉進行儲存，不僅存貨增長，也擠壓資金。

3.2 自貿協定致稅率降低國外產品更具優勢

2008年“中國和新西蘭自由貿易協定”生效后，我國從新西蘭進口乳制品明顯增加，2009年～2014年我國每年從新西蘭進口乳制品金額占進口總額的比重分別為56.86%,65.88%,62.67%,62.85%,63.1%,64.44%，呈逐年增長態勢。按照協定，2008年、2014年乳品進口關稅為10%，到2019年為零。新西蘭是我國第一大乳制品進口國。

2014年中國與澳大利亞簽署自由貿易協定意向書，澳大利亞對中國所有產品、中國對澳大利亞絕大多數產品的關稅最終將降為零，其中澳大利亞乳制品進口關稅將在4年內逐漸取消。目前，中國對澳大利亞奶制品實施10%到15%左右的關稅。中澳自由貿易協定將帶來澳洲乳制品進口的增長，2014年前9個月，中國從澳大利亞進口鮮奶量同比增長65%，占全部進口量的11.2%；澳洲進口脫脂奶粉和全脂奶粉分別占全部進口量的2.6%和7%，嬰幼兒配方乳粉進口量占全部進口量的3.9%。中國乳制品進口中澳洲所占的比重不大，主要的進口來源地是新西蘭、美國和歐洲，澳洲在原料奶方面不如新西蘭，在成品奶方面不如歐洲和美國。

乳制品進口稅率下降導致進口量上升，但在乳制品出口方面，我國沒有采取任何補貼措施，且乳制品出口面臨的技術性壁壘越來越高，各國因技術性措施引發的爭端在整個農產品貿易爭端中高發，我國乳制品出口面臨的國際環境日趨復雜。

3.3 產品結構單一飼料產業落后，我國乳品品類價格不具優勢

我國乳制品產品以液態奶和奶粉為主，產品結構單一，奶酪產量很小，隨著食品工業的發展，目前食品企業對乳清粉的需求很大，而乳清類產品跟奶酪生產相關，乳清類產品國內生產沒有優勢。由于產品結構單一導致我國某些類乳制品品種不具備優勢。

相關輔助產業影響奶牛養殖業，飼料產業發展也會影響到奶業發展。其中，飼料成本直接影響牛奶價格，中國飼料出口的國際市場占有率一直較低，雖然谷物飼料播種面積比較高，但大豆等谷物的單產水平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另外，中國苜蓿產業在現階段也不能完全滿足奶牛養殖的需求，從而增大了對苜蓿的進口，加大了養殖成本。

3.4 原奶品質決定乳制品質量，質量安全影響消費

奶業產業鏈與原料性質所具有的特殊性，使產品質量安全的保障與監管具有一定難度。奶業的產業鏈長，影響乳品質量與安全的因素多，從飼料的生產、到奶牛的育種和喂養，再到擠奶、收奶運到乳品加工廠，之后是乳制品的加工、倉儲、運輸、銷售各個環節。而原奶的質量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乳制品的質量。原奶的生產過程，其安全隱患與風險要遠大于其它食品加工行業原料的生產。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費者對健康飲食的要求也在提高。中國近幾年不斷出現乳制品質量安全問題，打擊了消費者對中國奶業的信心。中國食品質量安全保障體系與發達國家相比存在很大差距，比如對違法者的懲罰措施不夠嚴厲，食品企業的違法成本較低，導致廠商違規、違法生產等。乳制品的質量安全事件，不僅喪失了部分國內市場，也嚴重影響了中國奶業的國際競爭力。

3.5 國外乳制品貿易保護主義對我國乳制品行業的沖擊

2007年6月，歐盟已停止對乳制品出口補貼，但為支持歐盟奶業發展，歐盟于2009年1月又恢復對黃油、奶酪、奶粉等乳制品的出口補貼；同年美國也提出恢復乳制品出口補貼計劃；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也推出了相應政策支持乳制品出口。發達國家實行高額補貼使其產品價格優勢進一步提高，增加了出口競爭力。就乳制品補貼而言，歐盟的補貼與我國乳業發展相關性較大，因為根據WTO規則，歐盟享有更大的乳制品補貼額度。雖然歐盟和美國的補貼額占其乳制品產值的比重不大，但所有補貼都會對乳制品市場產生影響，影響到我國的乳制品進口。歐盟是中國脫脂奶粉和乳清進口的主要來源國，美國是中國乳清進口主要來源國，新西蘭是中國最大的奶粉進口來源國。發達國家對乳業的高補貼、高保護形成不公平的國際乳制品貿易環境。

4 解決我國乳制品進出口貿易存在問題的對策措施

目前中國乳業面臨著三方面問題。其一，產業基礎的脆弱性。之所以短期遭受進口奶粉的沖擊，主要是因為國內奶業發展時間短，產業鏈不夠健全，極易受到內外環境的影響。其二，產業缺乏獨立性。從奶牛、飼料到設備，都需要從國際市場進口，缺乏獨立性，對國外依賴性強。其三，產業布局和產品結構不合理。目前，我國乳制品行業如果是多元化、系統化的格局，這種情況會有所緩解。

鮮奶整體市場的價格取決于供需變化，消費者選用進口奶還是國產奶取決于奶企的競爭能力。盡管經過近年來的發展，我國乳業集約化水平得到了提升，從生產到銷售環節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可以和國際接軌，但是目前中國乳企的消費信譽依然沒有完全恢復。

要使我國奶業市場得到良性發展，首先從政策層面上，國家應減少國外奶粉的進口，合理化調整鮮奶產業布局和產品結構，增強獨立性。其次，從乳品生產上，企業應在重視質量的前提下合理化發展。第三，從奶源上，散養戶應該提高生產條件，提高原奶質量。

4.1 優化乳制品的出口結構，拓展出口市場

我國已進入世界高奶價行列，產品生產成本持續走高，受國際市場的影響也越來越大，某些產品已經失去了競爭能力，如全脂乳粉、脫脂乳粉等普通乳粉。加快產品結構調整，減少普通乳粉生產。逐步提高干乳制品的出口份額，尤其是奶酪、奶粉和乳清等產品的份額；加大乳制品深加工的力度；拓展乳制品貿易勢頭強勁的發展中國家市場，促進乳制品出口。

在國際乳制品市場上，由于貿易自由化使得歐盟和美國等高補貼的發達國家乳制品的國際競爭力下降，東亞、東南亞的乳制品市場還具有潛力，既有自貿區協議，又有地域優勢，因此，中國香港、日本等國家和地區應作為中國重點開發的乳制品出口市場。未來中國在實施區域貿易自由化戰略過程中，應盡量選擇與發展中國家達成區域自由貿易安排，尤其是開拓發展較快、乳制品消費增長勢頭強勁的發展中國家市場。

4.2 健全質量安全監管體系，提高我國乳制品質量安全水平

隨著國際貿易的深入發展，乳品市場質量技術標準不斷提高。結合我國實際，健全質量標準管理體系，推進分類管理，促進企業細分市場，防范不正當競爭和技術壟斷。一方面，為了適應高端貿易發展的需要，可在現行生產標準的基礎上研究制定更高的標準，或者與國際通行標準接軌，加強質量檢疫和貿易服務。另一方面，乳品是城鄉居民的基本消費品之一，我國消費市場大，要在產品的國家標準基礎上對地方標準予以一定的靈活性，兼顧我國各地生產、消費條件差異，為本土乳制品企業正常經營和逐步提高生產水平提供空間，避免大資本、大企業利用標準誤導消費者進而壟斷市場。引導有條件的企業推進國際化經營，使用國際標準，生產高標準、高附加值的乳制品，滿足開拓高端市場和國際市場的需要。加強市場監督管理，加大輿論引導和宣傳力度，消除消費者對乳制品質量安全的擔憂，扶持和推動大中型乳品加工企業的發展。保證奶源的質量安全，改善國內乳品的加工技術設備，建立健全的質量標準體系和監控制度，使乳制品的品質得到根本改變。

4.3 加大政策扶持

要科學制定乳制品的對外貿易政策，提高貿易管理水平，發揮貿易政策的積極作用，促進產業的健康、穩定和可持續發展。在對外開放市場的同時，要為產業發展建立保護帶，加強對市場的風險管理。要通過適當的貿易保護政策，吸引投資，加快提高國內奶業重點地區、關鍵領域的生產能力和生產技術水平。實施有管理的貿易政策，防止進出口大起大落，擾亂國內市場。規范市場經營秩序，打擊虛假宣傳，防止惡性競爭。在調整乳制品進口關稅時，要考慮國內生產情況，設置合理關稅水平。在遵守國際貿易準則的條件下，有必要采取非關稅保護措施依法保護本國乳業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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