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職、級與競爭上崗

劉忠

本文對中國法院組織內部控制秩序建立的歷史與政治形成過程進行描述，分析科層制在當代中國法院內部實現支配的中樞作用，闡明為何在諸多影響法院審判程序的因素中，激活格、職、級體系的競爭上崗成為支配性的深層結構。中國法院已經持續進行了二十年的司法改革。但是，紛繁改革之后，法院內部秩序的深層結構始終保持不變。這一結構表現為法官被劃分為細密的，與權力、福利、待遇相關的格、職、級，并通過競爭上崗方式將其激活，從而建立起法院內部自上而下的控制體系。這個體系是以嚴格的層級支配“命令—服從”為特征的內部控制機制，這是新法治敘事之下龐大的從事審判的法官內部治理問題，與法院外部的所謂黨政干擾無關。嚴肅的比較法證明，實行分權制的政制內，立法、行政分支和基于政黨因素對法院人員的塑造，相比其他法域并無差異。真正差異的是法院內部組織方式。因此，在中國，法院與其他國家機關、國有事業、國有企業單位實行沒有差異的組織形態，層級制中低職級的法官的攀升由高職位的法官決定，法院內部法官之間的支配關系不可避免。為此，作者認為，現在應該由密切關注中國法院外部的政黨、政府等機構對法院人財物的制約，轉向密切關注法院內部，以我國法院內部治理為中心。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