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恢復黃金貨幣功能的可能性及意義

王珍鵬

【摘要】黃金作為一種特殊的金屬，具有多種屬性。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各種屬性的強弱也有相應的變化。本文通過對黃金屬性的回顧分析，討論恢復黃金貨幣功能的可能及積極意義，并對國內黃金業務和發展簡單展望。

【關鍵詞】黃金 貨幣屬性 金融屬性 商品屬性 互聯網

一、黃金屬性介紹

黃金被發現和使用的歷史悠久，特殊的物理屬性使其成為一種具有諸多社會屬性的特殊金屬，對黃金具有的社會屬性進行分類，包括：商品屬性、金融屬性和貨幣屬性。

黃金具有易延展、易鍛性等優良的物理性質和穩定的化學性質，使其成為一種特殊的商品應用于工業生產、牙科醫療、珠寶首飾等領域。以2013年數據為例，用于上述領域的實物黃金規模估計達到9200萬盎司（約合2860噸），約占全年總需求的七成。

黃金作為一種貴重金屬，成為人類儲藏財富的重要手段，是全球公認的抵御通貨膨脹的工具。在經過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黃金衍生產品的蓬勃發展，使黃金及其衍生品成為廣泛使用的投資工具，成為眾多投資組合中的組成部分。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寫道“貨幣天然不是金銀，但金銀天然是貨幣”，由于黃金數量較少，體積小，價值大，便于分割攜帶，易于儲藏，決定了其在長期的選擇和淘汰之后成為人類商品社會中最適宜充當貨幣的商品。

本文將結合黃金貨幣屬性的演變，著重談一下恢復黃金貨幣功能的可行性和意義，并對國內黃金業務和發展簡單展望。

二、黃金貨幣屬性演變歷程

黃金作為貨幣的歷史十分悠久，但更多只是在一定范圍內、一定區域內流通，或者只是作為大額支付的手段。直到十九世紀的“金本位”時期，黃金才成為一種世界公認的國際性貨幣。“金本位制”即黃金可以作為國內支付手段用于流通結算，可以作為外貿結算的國際硬通貨。

由于金本位制賴以生存的基礎不穩，黃金存量的增長跟不上國內生產和流通不斷擴大以及社會財富的快速增長，國民經濟的發展與貨幣基礎的矛盾日益尖銳。其次金本位制使一國的國內貨幣政策取決于黃金流出還是流入，有可能出現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沖突的情況。因此，在一戰之后隨著金塊本位制、金匯兌本位制的出現，直至20世紀70年代，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之后，黃金與美元脫鉤后，黃金的貨幣功能不斷弱化。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1978年以多數票通過批準的《國際貨幣基金協定》宣布“黃金不再作為貨幣定值標準，廢除黃金官價，可以在市場上自由買賣黃金等”，但制度層面上的黃金非貨幣化并不等于黃金已經完全失去了貨幣職能。事實上，外貿結算不再使用黃金，但最后平衡收支時，黃金仍是一種貿易雙方可以接受的結算方式。黃金非貨幣化并未規定各國龐大的黃金儲備去向，就連高舉非貨幣化大旗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僅規定處理掉1/6黃金儲備，而保留了大部分黃金儲備。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誕生的歐元貨幣體系，明確黃金占該體系貨幣儲備的15%，這是黃金貨幣化的回歸。黃金仍是被國際接受的繼美元、歐元、英鎊、日元之后的第五大國際結算貨幣，是許多國家金融戰略儲備的重要組成部分。正如經濟學家凱恩斯所說的“黃金在我們的制度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它作為最后的衛兵和緊急需要時的儲備金，還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可以取代它。”

三、黃金的貨幣功能分析

從貨幣功能上看，貨幣主要具有交換媒介、價值尺度、支付手段、價值儲藏等職能。根據上面對黃金貨幣屬性的回顧，黃金作為貨幣的職能在不斷減弱。在當今經濟社會中，黃金除繼續保留價值儲藏的貨幣功能外，已經很少用做交換媒介、價值尺度或支付手段。但需要重視的是黃金貨幣功能的減少，并非因為其本身價值消失或減少。可以說黃金作為一般等價物的屬性并沒有發生改變，因此從理論上講其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范圍內，仍可以充當貨幣，繼續發揮諸如交換媒介、價值尺度、支付手段等貨幣職能。

妨礙黃金發揮上述職能的原因除了上述的歷史原因之外，還有其本身的自然屬性造成的在發揮上述職能的不便利性。現對這些不便利總結如下：

（一）不便于攜帶和保存

雖然黃金密度大單位體積價值大，但相對于紙幣其仍不便于攜帶。如果以黃金作為貨幣，黃金的保管也是一個困難。為安全起見，需要專業的保管設施。

（二）不便于計量價值、支付和變現

黃金價值取決于黃金的純度和黃金的當前價格。質量的辨別需要專門的工具和豐富的經驗，普通人難以辨別黃金的真偽，更無法判斷黃金的純度。而黃金的價格也是每天變化的，這都不便于計量黃金價值。

因為不能方便的計量黃金價值，也就難以快速方便的將黃金用于購買商品或變現。

（三）不便于流通

黃金的上述缺點導致其在流通中難以像紙幣一樣快速流通，效率很低。且由于其沒有電子賬戶，無法實現電子支付和在線轉賬，相比較而言效率更低。

針對黃金作為貨幣使用中存在的不足，我們討論在當前市場環境下，有沒有可能使黃金重新煥發其貨幣屬性，進而能夠在一定范圍內作為貨幣流通使用，或者說作為當前現行貨幣的補充。

四、發揚黃金貨幣屬性的可能性和方法

針對上述分析，黃金作為交換媒介和支付手段等存在的諸多不便，可在當前銀行黃金業務模式和互聯網蓬勃發展的大環境中得到改善，進而使重新發揚黃金的貨幣屬性可行。具體的作法如下：

（一）在現有銀行為客戶提供實物黃金買賣服務基礎上，將黃金當作一個幣種為客戶開立類似人民幣現金賬戶的黃金賬戶

客戶可通過此賬戶實現黃金購買、支出、提取、轉賬等功能。

（二）客戶無需持有黃金實物，所以也就不存在黃金攜帶和保存方面的麻煩

客戶所有購買（參考貨幣可理解為兌換）的黃金都在其黃金賬戶中得到體現，其對應的黃金實物皆有銀行統一保管。如客戶想提取實物，可至銀行服務網點（未來可有黃金ATM機）刷卡提取。

（三）銀行提供逐日黃金報價和黃金轉賬功能，客戶可通過黃金賬戶進行投資，比如直接購買理財產品

因黃金可視作為貨幣，如有必要銀行可將所收到的客戶黃金直接賣掉轉換成人民幣。

（四）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客戶甚至可以直接用黃金賬戶在網上或網下進行購物，當然前提是賣家愿意提供黃金支付

實際上，銀行可為賣家提供黃金及時結轉為人民幣的服務，將賣家收到的黃金及時轉出人民幣。

基于以上的模式，可以有針對性的解決影響發揮黃金貨幣屬性的不便，打通黃金作為交換媒介、價值尺度、支付手段的整個鏈條，使黃金在一定范圍內發揮其貨幣功能。除此之外，恢復黃金貨幣功能還將產生如下好處：

（一）有利于吸引個人投資者購買黃金的熱情，增加我國居民黃金配置比例，提高我國金融穩定性

因為較現有的情況，持有黃金不會帶來任何收益，而上述模式可將黃金作為貨幣進行投資獲取收益。

（二）有利于豐富銀行黃金業務品種，加快推出我國黃金拆借曲線，促使我國黃金市場發展

客戶黃金持有量上升，其存在銀行體系中的黃金實物也將同步上升。在達到一定規模后，銀行可提供類似人民幣拆借的黃金拆借業務，推動黃金拆借市場發展，也能逐漸建立黃金拆借曲線，為形成我國黃金遠期市場、黃金掉期市場等其他衍生市場的發展打下基礎。黃金市場的發展將有利于銀行推出更多的黃金產品，進一步豐富黃金投資渠道，形成良性循環。

（三）有利于降低銀行風險

黃金市場發展將增加黃金資產在銀行資產中的占比，黃金作為對抗通貨膨脹的工具，可提高銀行資產質量，降低銀行風險。

（四）有利于和互聯網技術結合互動

從理論來講，一旦黃金貨幣屬性得以恢復，以人民幣為基礎進行的互聯網金融創新業務都可以在黃金上進行嘗試。

五、結論和展望

從黃金發展的歷史過程看，雖然其貨幣屬性在今天已經被嚴重弱化，但其成為貨幣的天然屬性并沒有改變。通過本文分析，在一定范圍內恢復黃金的貨幣功能是可能的。同時，恢復黃金的貨幣功能有助于推動我國黃金市場發展，有助于增加黃金在居民財富中的配比，有助于提高我國金融穩定性并能通過與互聯網金融結合為更多的創新提供可能。

銀行如能解決在黃金支付、轉賬等方面的不足，將極大豐富其黃金業務廣度和深度。對推動黃金市場良性發展，解決當前市場黃金資產缺乏等問題都有著積極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