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五歲那年,爸爸握住我的小手第一次拿起毛筆,沾滿墨汁,輕輕的點在宣紙上上,剎那間,濃黑的墨汁在柔白的宣紙上化開了,化成了一個夢,一個我一生追求的夢……
在我二十歲時父親將我交給程十發老師學畫,從此改變了我的藝術軌跡。他的教授方式時而嚴格,時而輕松,帶我們去公園寫生,風趣幽默。
當我二十五歲,慈父又操心又緊張地把關我的婚姻大事,我的身邊一有異性朋友出現,一有風吹草動,爸爸不管三七二十一,像個美國情報員FBI,把對方的家庭背景,全部摸清,然后告訴我;此人不合適,弄得我哭笑不得,為了把關,爸爸不知道“威脅”我們姐妹三個多少次,婚姻大事,不聽他的,就斷絕父女關系,直到我找到現在的他。
當我二十七歲,父親萬分不舍送我出國,并以日期順序,保存了我去國外十六年的每一封家信,父愛如山。
當我四十歲,回來創業,其中的艱難曲折不言而喻,已經年邁的爸爸一如既往,拍拍胸膛,告訴我:“有爸在,別怕!”
當我五十歲,父親已漸漸老去,每每我把父親擁抱在懷里,告訴他我們有多在乎他,他像個聽話的孩子,舒眉展笑,現在,父母的每個瞬間,都是我靈感所至,拍下,晚上燈下慢慢畫到深夜,從2006年開始寫生,每次見面就寫生他們,他不樂意,哄他,你邊說我邊畫,也不行,要眼睛目不轉移的看著他聽他講過去的往事……
和父親在一起玩手機更是不允許的,我時而狡猾的告訴他,是看新聞,然后一字一句讀新聞給他聽,這才讓我有看手機的理由。
程十發老師年邁時,他仍保持了一貫的幽默。記得有一天,他的很熟悉的一個朋友(略胖乎乎的)和他說:“程先生,你收我做學生算了,做一個關門弟子吧?!彼⑿χ鴮λf:“你太胖了,這扇門關不上了?!?/p>
老師晚年仍用顫抖的手,為我解釋草書,當老師離開我們之后,才真正體會到河水對于魚兒的恩情。每每看到那顫抖的字跡,我默默地被感動著,“感恩”兩字永遠也表達不盡對恩師的栽培……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日為父,終身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