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英勇勛章》中的自然主義特色

朱立明 郭英凱

摘 要 斯蒂芬· 克萊恩的《紅色英勇勛章》體現了強烈的自然主義特色，本論文從自然主義的概念出發，從冷漠無情的自然環境、戰爭中的小人物、生物本能，客觀地再現現實，從內容到創作手法，詳細分析作品中的自然主義風格。

關鍵詞 自然主義 紅色英勇勛章 斯蒂芬·克萊恩

中圖分類號：I106.4文獻標識碼：A

Naturalism Features in "The Red Badge of Courage"

ZHU Liming[1]， GUO Yingkai[2]

（[1] Jilin Jianzhu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118;

[2] Changchun Yangzheng Senior High School， Changchun， Jilin 130052）

Abstract Stephen Crane's "The Red Badge of Courage" reflects the strong naturalistic features， this paper starting from the concept of naturalism， from the indifference of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the war of the little people， biological instinct， objective representation of reality， from content to creative approach，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works of the naturalistic style.

Key words naturalism; "The Red Badge of Courage"; Stephen Crane

《紅色英勇勛章》是美國19世紀著名作家斯蒂芬·克萊恩的成名作， 也是他文學創作的頂峰。小說從第三人稱的有限視角，側重描寫了名叫亨利·弗萊明的士兵第一次參加戰斗的心理活動，他的幻想、虛榮和浪漫天真等錯綜復雜的思想感情受到了戰爭殘酷教訓的挑戰。克萊恩并沒有單純描述一個絕對的道德世界，而是探討了宇宙對人類生活的極度的漠然。這與先前大部分關于內戰的小說帶有強烈的理想主義色彩極大不同，使得這部小說一經問世便在文學界引起轟動。不少評論家認為，它體現出強烈的自然主義色彩，塑造了許多自然主義情調濃郁的人物及場景。他的作品語言簡潔生動、樸實無華，是一部自然主義的不朽之作，為美國二十世紀自然主義的創作指明了發展方向。

自然主義是依照后達爾文生物學的哲學觀點產生的，認為人完全歸屬于自然法則：人沒有靈魂，與超出自然之外的宗教或精神世界也沒有任何聯系，人僅僅是高級動物，他的品行和命運是兩種自然力所左右的：遺傳和環境。他的個人特征和不自主的本能，尤其是饑餓和性本能是遺傳而來的;他受制于他所出生的家庭、階級和環境的社會勢力和經濟勢力。人是無足輕重的，人往往在自身本能的驅使下以及周圍環境的影響下被迫行事，不可能太大地發揮自己的個人智慧和個人意念，只不過是一個受周圍環境所制約， 所支配的木偶罷了。

1 冷漠無情的自然與環境

與浪漫主義不同，自然主義認為大自然是冷漠的客觀存在，對人類的苦痛無動于衷。在《紅色英勇勛章》中，作者借助主人公亨利逐步表達這一觀點。在第一次戰爭后，亨利發現太陽在枝頭上依然那樣美麗，在生命被戰爭踐踏的地方，大自然仍然按照它自己的軌道和平寧靜地運行著;他第一次開始感受到大自然的冷漠;而后在他逃跑的過程中，他誤入到森林的一片空地里，他看到一具臉上爬滿螞蟻的士兵的尸體，他被這幅景象震驚了。在他所奉行的信念中，自然對人的精神是起教化作用的，通過與自然的交流，人能夠和上帝進行溝通，而大自然對士兵的死亡卻毫不關心，沒有流露出一絲憐憫。他才明白，死亡只不過是自然界固有而尋常的一部分，人類自以為對榮譽受之無愧，但勇氣和光榮這些信仰都是空洞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人類的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大自然說穿了就是一種存在于人類周圍的自然環境和自然力。

2 戰爭中的小人物

克萊恩側重描寫自然、環境及遺傳對人的影響。作品中的主人公大都是普通的小人物。作者把他們當作科學實驗的對象，把他們置于不同的環境之中，對他們進行生理和心理的分析，探求他們在自然法則決定下的活動規律，探求自然、環境及遺傳對他們的決定作用，自然主義色彩十分濃厚。在《紅色英勇勛章》中，作者主要是描寫了狂熱追求英雄榮譽的亨利在戰場上所遇到的戰爭場面和內心所遭遇的內心沖突。在戰爭前，他對戰爭抱有很多幻想，他參軍是渴望贏得榮譽，成為英雄，而在戰爭剛開始時，他由于怯懦而逃跑，并為自己做合情合理的自我辯護，體現了他身上的利己主義，同時，這一經歷也已經動搖了他對勇氣、榮譽和男子漢氣概理解的信仰基礎，他一方面焦急地渴望英勇作戰，贏得別人的稱贊或者嫉妒，但他又懼怕死亡。在戰場上，他目睹戰友的死亡與負傷，戰爭的慘烈，士兵生命的微不足道與渺小，與他先前的英雄情結完全沖突，他認識到人類在戰爭與自然面前的渺小與無足輕重，人在環境下，不得不屈從于環境，像動物一樣按照本能行事。他在后來的戰斗中，像個瘋狂的動物一樣英勇作戰，這個其實和英雄主義也沒什么關系，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要想活命，就必須勇敢作戰，這就像動物面臨絕境下的抗爭一樣，這是戰場上的客觀環境迫使他做出的選擇，士兵只是作為一個部分而存在，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都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表現出無所適從，而亨利只是這些人物的代表，代表了普通人在戰場上的真實心態。

3 生物本能

自然主義作家著力于強調作品中人的生物本能。在《紅色英勇勛章》中，他淋漓盡致地描寫了年輕士兵亨利·弗萊明在血與火的戰場上戰勝膽怯心理，與敵人廝殺的各種心理活動和情緒變化，只有盲目的恐懼、沖動和狂怒，而沒有人的理智。亨利參加戰斗時，他完全失去了自我，只不過像機器上的零件一樣和戰友并肩作戰。求生的本能在亨利身上體現得很明顯。在整個故事中，亨利一種受自我保全的憂慮的困擾。從戰斗中逃跑后，他從遇到的一只松鼠身上意識到，每種生物都會對它遇到的事做出反應，包括為保全自己的性命從危險中逃跑。而死去的士兵的景象推翻了亨利的原有的道德假設，他開始認為，在他依賴的生存環境中，似乎不存在著是非對錯，對宇宙來說根本不存在著高于一切的道德真理。克萊恩善于描寫人們在戰爭中或是在冷酷的大自然面前的各種心理上及感情上的反應。

4 客觀地再現現實

在創作手法上，自然主義要求客觀地、科學地反映現實，所以自然主義作品敘述平直，充滿詳盡的細節。在第五章中，作者為了讓讀者對殘酷的戰爭場景有個深刻的印象，運用細節進行了客觀的刻畫，“士兵們像一個個包袱，東一個、西一個倒在地上。”小伙子所在連隊的連長的尸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一個精疲力竭的人在休息”;“那個喋喋不休的老兄被子彈“啃”了一口，鮮血從他的臉上直淌下來 ”，一個被炮彈打碎膝蓋骨的戰士，“立刻丟掉手中的步槍，伸開雙臂抱住了樹干，一邊死死地抱住大樹不放，一邊大聲呼喊求救”，這段描寫強烈地勾勒出了戰爭中暴力、混亂的狀態，語言簡潔、犀利，士兵們像扔包袱似的一個接一個倒下，無名連長死后臉上的“充滿遺憾的神情”，都給人留下難以忘記的印象，激起讀者的同情，而被打碎了膝蓋骨的士兵，死死地抱住大樹不放，大聲求援，而大樹代表的自然界對此無動于衷、裝聾作啞，宇宙，乃至上帝對人類所遭受的苦難熟視無睹，人類在戰爭面前的渺小、無意義體現得淋漓盡致。在第二十章中，作者用印象派手法刻畫戰爭場面，在描寫紅胡子軍官指揮他的部隊時，“說話的聲音好像擴大了三倍的銅管樂器”而周圍“人聲嘈雜，千口百舌，一起哄嚷，一片混亂。”這些聲音細節的描寫，使我們能夠聯想到戰場上東跑西竄，找不到道路的士兵的混亂狀態。

5 結語

克萊恩對戰爭栩栩如生的刻畫及其目的，都是現實主義的，這使他的作品在細節上客觀到位，同時他在小說中賦予許多微小的細節以象征意義，注意觀察客觀事物時的瞬間的直接印象，帶有印象主義的特點，但他的主干是自然主義的，他探討了人在戰爭的環境下的自然主義的生存狀態，對人生存的價值進行拷問，使人們對原有的道德觀進行重新審視，開創了自然主義文學的先河。

吉林建筑大學青年基金項目：J20111055

參考文獻

[1] 克萊恩著.紅色英勇勛章[M].劉紅霞，譯.天津：天津科技翻譯出版公司，2003.

[2] 楊曉麗.論斯蒂芬·克萊恩《紅色英勇勛章》中的自然主義[J].太原科技大學學報，2007（4）：163-167.

[3] Crane，Stephen.T he Red Badge of Cour age[M].New York： Lancer Books Inc，19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