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財經大學會計學院 周 萍
特定的社會經濟環境產生特定的會計思想,會計思想發展到一定程度形成會計觀念,會計收益觀念的形成亦是如此。隨著經濟環境的變化以及企業經營活動的復雜性與多樣性,20世紀90年代以來,英、美等國準則制定機構和IASB紛紛要求報告綜合收益,但他們對綜合收益表的列報方法和是否需要再循環等關鍵問題存在一些分歧。為實現會計準則國際趨同的目標,IASB和FASB先后在“業績報告”和“財務報表列報”項目中對綜合收益的列報進行了深入研究。在“財務報表列報”項目后期,IASB啟動了《其他綜合收益項目的列報》項目,并于2011年6月發布《其他綜合收益項目的列報》(IAS1財務報表列報的修訂)。2009年我國財政部也通過發布解釋等對財務報表列報提出一些新的要求,規定企業在凈利潤后增加列報其他綜合收益和綜合收益。隨著2011年IASB就綜合收益列報的再次修訂,2014年1月年財政部發布了修訂后的《企業會計準則第30號——財務報表列報》,主要變動是調整利潤表與所有者權益變動表中“綜合收益”的有關內容。本文在闡述有關綜合收益列報種種爭議的基礎上,對財務報表列報進行簡要評價,對綜合收益列報的問題和爭議的探討將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我國第30號列報準則的修訂內容及意義。
(一)綜合收益的概念 早在1980年,FASB在S FACN o.3“企業財務報表要素”中就提出了綜合收益概念,綜合收益是指“一個會計主體在某一期間與非業主方面進行交易或發生其他事項和情況所引起的權益(凈資產)變動。它包括這一期間內除業主投資和派給業主款以外的權益的一切變動”。
支持綜合收益者認為,綜合收益能夠更好地計量企業業績,因為它包括了報告期內企業凈資產的所有變動,它捕捉了價值創造的所有來源,并使管理當局考慮影響公司價值的外部因素,而不僅僅是內部的經營性因素。同時,綜合收益與奧爾森的凈盈余收益理論(1999)是一致的,背離該理論而將某些價值變動直接計入權益,被認為缺乏透明度。理論上,綜合收益也符合總括收益觀,總括收益觀側重于決策有用觀,因此,美國發布F AS130《報告綜合收益》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力爭符合財務報告的主要目標——決策有用性,回到以“總括收益觀”作為某一期間企業業績報告的基礎。
(二)凈收益和其他綜合收益的區別 一般認為,凈收益反映已確認已實現的收益,其他綜合收益反映已確認未實現的收益。實際上,迄今為止,財務會計概念框架中并沒有一致的概念來解釋凈收益和其他綜合收益,哪些項目應當直接在凈收益或在其他綜合收益中確認也沒有統一的原則。人們試圖解釋凈收益和其他綜合收益。比如,有人認為凈收益是除了與權益參與者直接交易外的凈資產的變動。同時,凈收益具有兩個特征:一是免除了投資風險,即它是已實現的或可實現的,二是可歸屬于母公司的股東。還有人認為,決定什么應包括在凈收益中和什么應包括在其他綜合收益中的關鍵因素是管理當局短期內是否可以控制,對于財務報表的影響在短期內是管理當局無法控制的,就應計入其他綜合收益。
其他綜合收益一般包括外幣折算調整、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的未實現利得或損失、現金流量套期產生的利得或損失、最低退休金負債調整、設定受益計劃精算利得或損失和財產重估利得或損失(僅IASB要求)等,這些項目分別由不同的會計準則來規定。對于每一項目,準則制定機構認為它們是難處理的,理由包括:其產生自未實現利得或損失的確認、計量的不確定性、易波動性。也有人指出,其他綜合收益從未在會計術語中被恰當地定義,它是準則制定者處理有爭議的領域而創立的一個政治上的會計概念。它被用來在收益報表中延遲確認某些價值變動,這些價值變動若報告在凈收益中會顯著增加易變性。
除了其他綜合收益項目,一些構成凈收益的項目也是未實現的利得或損失,具有計量不確定性,或是易波動性,如資產減值損失和交易性金融資產等。可見,將“實現與未實現”視為區分凈收益與其他綜合收益的標準并不十分恰當。
(三)綜合收益與凈收益的有用性 如果報告綜合收益的同時也報告凈收益,便形成了凈收益和綜合收益兩種不同的業績計量指標。使用者不清楚哪個指標更能反映企業業績或財富的真實變動,哪個指標更重要或更有用,對此爭議頗多。
(1)凈收益是重要的指標,綜合收益的有用性有待證明。凈收益是有用的,因為它具有預測價值和反饋價值。投資者使用會計信息來估計權益的內在價值,而它由未來業績計量(包括自由現金流和剩余收益)的預期價值來決定。不管使用的業績計量是什么,投資者需要評估目前的業績是否是可維持的或可再生的。許多研究表明凈收益和其小計(如經營收益)具有預測價值。綜合收益包括與產生凈現金流量的能力不相關的、非再生的公允價值變動,其重要性低于凈收益。此外,綜合收益對于母公司股東幾乎沒有價值,因為它包含不屬于母公司股東的部分(如少數股東權益)。
盈利,尤其是可持續的盈利,一直是財務報表分析的一個重要指標。在普華永道實施的一項調查中發現,盈利是公司經理、分析師和投資者評價業績的重要指標之一。此外,在實務中,凈收益的另一廣泛用途是用于分紅。綜合收益包括許多具有未來不確定性的、非持續的組成內容,這阻礙了使用者的決策,因為使用者可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篩查出暫時的或不相關的部分。此外,綜合收益包括外來的、不相關的部分,也降低了其解釋企業長期業績的能力。
(2)凈收益和綜合收益同樣重要。一些會計界人士認為凈收益和綜合收益都是重要的。來自歐洲CFO工作組的一份報告指出存在兩種不同的收益觀,一是作為業績計量的收益。它計量現行的經營業績,為可持續的利潤和現金流,它還為洞察經理如何履行其責任提供一個堅實的基礎。二是作為價值增加計量的收益。它計量的是假如公司期末與期初同樣好,經濟意義上公司在一定期間內可以消費的價值。這兩種收益都是重要的:其一,作為業績計量的收益對不同的財務報表使用者都是重要的。對于投資者和股東來說,它計量的是已實現業績、可分配的收益。同時,它可用來評估管理當局的受托責任,還關系到每股收益的計量。對于管理當局來說,它是制定決策和控制的基礎,而且在向股東報告受托責任、補償合同和激勵時都使用這一收益概念。其二,價值增加的計量也是重要的,因為導致持有利得和損失的凈資產變動提供了關于主體所面臨的風險和機會的信息,對于理解主體所編報的不同財務報表之間的相互關系是關鍵的;它還提供關于管理當局控制之外的價值變動的信息。報告指出,業績報告的方向應當是一個混合的模式,同時滿足上述兩種收益的要求,這最好在一個報告框架中來實現。國內外有很多圍繞“凈收益和綜合收益的重要性”或“綜合收益或其組成是否比凈收益具有增量信息”等主題開展的實證研究。這些研究發現,很多結論是相互矛盾的。盡管如此,一些研究表明對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的調整具有顯著的價值相關性。
上述爭議體現出計價模式與配比模式之爭,也反映了理論與現實之間的矛盾。從綜合收益的概念來看,綜合收益的理想內涵是建立在資產負債觀基礎之上的報告期內會計主體與所有者以外的其他各方之間的交易或事項所引起的凈資產變動額。綜合收益應當等于期末凈資產—期初凈資產(假設報告期內無會計主體與所有者之間的交易或事項),很顯然,它是計價模式的結果。綜合收益計量的是所有者財富的增加,或企業價值的變動,而這種理想上的收益在會計實務中遇到了雙重阻礙——會計核算程序和資產、負債的確認標準,而無法真正實現。
報告綜合收益是準則制定機構追求計價模式的體現,同時也是與現實妥協的產物。綜合收益等于凈收益加其他綜合收益,而非凈資產變動額。盡管配比模式下的凈收益容易被平滑,“盈余管理游戲”受到廣泛的批評,會計實務還是離不開公認的配比模式。凈收益的地位和作用似乎并沒有真正動搖,準則制定機構的選擇只能是保留凈收益,同時列報某些持有資產的利得或損失,并力圖加強其他綜合收益項目的透明性,鼓勵財務報表使用者重視或考慮構成綜合收益的各個組成部分。
實際上,上述原因也直接影響了綜合收益的列報,包括報告格式的選擇以及再循環機制的保留等。
關于如何列報綜合收益存在的爭議更多,本文僅就綜合收益報告格式、再循環機制和綜合收益表上所得稅列報等三個方面加以論述。
(一)綜合收益報告格式 概括起來,綜合收益報告可選擇的格式通常有三種:(1)單一報表方式。(2)兩張報表方式,即在保留原來的收益表或損益表的基礎上,增加一張綜合收益表。(3)權益變動表法。FASB和IASB在不同的歷史時期考慮的報告綜合收益的格式不盡相同(如表1)。

表1 綜合收益報告格式
根據美國FAS130,其他綜合收益組成內容的列報有三種方式。實際上所有財務報表編制者都選擇在權益變動表上報告綜合收益,而且他們認為不存在分析師或投資者對單一綜合收益表的需求。這些編制者認為,單一綜合收益表不再強調公司的業務模式,而凈收益是管理當局、分析師和投資者評估公司業務模式的業績時使用的重要度量之一。在單一綜合收益表中包括凈收益小計會造成一種假象:讓那些可能不會影響企業現金流的活動顯得很重要。盡管編制者堅持認為目前的其他綜合收益報告規定是恰當和有效的。也有人指出,其他綜合收益組成項目都具有易波動性,出于政治上的考慮,準則制定者不便將其包括在傳統凈收益中,而允許放在權益變動表中列報,其缺點是人們很難發現和理解它們的重要性。實際上,一些其他綜合收益項目已成為投資者評估企業(尤其是保險公司、銀行等金融機構)的重要依據之一。
準則制定者傾向于在一張業績報表中報告綜合收益,為什么絕大多數企業偏偏不遵循這一偏好,相反,卻將綜合收益“降級”在權益變動表中列報?一種解釋是,管理層認為在更為顯著的業績報表中報告綜合收益會導致使用者察覺公司業績是易變動的,這種變動會頻繁影響公司股價,也負面地影響對公司經理的業績評價,因此,若在更為顯著的業績報表中報告綜合收益,公司經理將更容易受到傷害,尤其是那些缺乏牢固地位和較強股權激勵的經理人。出于職業考慮,他們不太可能發布更透明的業績報告。
盡管IASB和FASB的業績報告項目提出的第一種方案,即不列報凈收益小計的單一報表方式,理論上具有諸多優點,但IASB更傾向于采用列報凈收益小計的單一報表方式,原因是:無論是作為分析時的起點還是一個重要的業績指標,凈收益或損益都被經常使用。若取消這個小計,其成本可能會超過財務報告改進帶來的利益。IASB的《其他綜合收益項目的列報(征求意見稿)》曾要求在單一報表中列報損益和其他綜合收益,但為了與FASB的要求一致,IASB最終還是允許采用兩張表法。
(二)是否保留再循環機制 綜合收益由凈收益和其他綜合收益組成。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項目的性質被認為發生了改變,例如由“未實現的”變為“已實現的”,這就產生了再循環(或重分類調整)問題,即原先在綜合收益表某一組成部分報告的利得和損失,后來是否應當在另一組成部分中再次報告。如果要求重分類調整,意味著涉及收入、費用、利得和損失的同一項目在不同的會計期間以兩個不同類型的業績項目來報告,先是報告在其他綜合收益中,以后又報告在凈收益中。同時,重分類調整后,未實現的利得和損失部分的合計數不能真正反映本期產生的利得和損失,綜合收益總額也不代表當期產生的全部收益額。
是否需要再循環機制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首先,根據財務報表中列報信息所使用的計量方法來討論是否需要再循環機制的問題。IASB和FASB的概念框架都沒有提及計量方法問題,而從要求確認其他綜合收益的現行準則來看,確認凈收益使用的計量方法基本上不同于列報財務狀況表使用的計量方法。這里存在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資產或負債應使用同一方法計量,資產或負債的任何變動應確認為綜合收益的一個組成內容,除非其產生于與所有者之間的交易。所以,沒有必要進行再循環,因為凈收益將等同于綜合收益。另一種觀點認為,列報財務狀況表中的信息和列報凈收益的計量方法不同,所以在財務報表中列報信息應使用不同的計量方法。這種觀點下,其他綜合收益被看作是凈收益和綜合收益的調節,其產生于計量方法上的不同。如果在某些情況下不同的計量方法是有用的,那么為了調節所有期間的凈收益和綜合收益,再循環機制將是必要的。其次,再循環機制的價值與是否應在報表中列報凈收益直接相關。如前所述,其他綜合收益項目被單個形成,并不存在區分凈收益與其他綜合收益的一致的概念。雖然許多人試圖定義凈收益和其他綜合收益或形成一致的概念,但目前還未看到任何進展。從理論上講,綜合收益表內的任何小計不應有時間上的差異,即表內任何小計應基于發生在本期的資產、負債變動,相應地再循環機制應被取消,凈收益小計不應列報在綜合收益表中。但是這種處理將導致現行實務的重大變動,預計會遭到各方的強烈反對。而且沒有再循環,凈收益從投資者和管理當局的視角作為一種業績計量是無用的。此外,現行其他綜合收益項目的任何變動可能會對某些現行準則的內在假定提出挑戰。例如,如果再循環機制被取消,交易性有價證券和可供出售金融資產之間概念性的差異將毫無價值。
(三)所得稅列報 關于所得稅應當怎樣在財務報表中列報,主要存在以下兩種觀點:
第一種觀點:所得稅與產生所得稅的有關交易或事項是一體的。是否進行一項交易的決策通常是在考慮所得稅之后作出,所以這種觀點較好地反映了管理當局決策的結果,有助于使用者評估企業稅收規劃戰略的有效性。這種觀點下,所得稅應當分配給綜合收益表中各類別。但企業所得稅費用或收益的某些組成部分(如結轉到以后年度的虧損形成的遞延所得稅)可能不直接與財務報表中確認的特定交易相關,這種情況下,可以將其單獨地列報,也可以分配給那些直接與每一交易相關的所得稅。
第二種觀點:所得稅與產生所得稅的交易或事項無關,而與企業整體有關。所得稅是收益撥用的一種形式,它產生于企業營業活動的收益。嚴格地應用該觀點,所得稅應當作為財務報表的一個單獨部分列報。收益向稅務當局的撥用被看作是與非所有者的一項交易,所以,與所有者交易有關的所得稅(如股份支付中確認的所得稅)不直接確認在權益中,而作為綜合收益的組成部分。
各期間所得稅分配的現行指南被認為是武斷的、復雜的,并未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且分配所得稅的成本超過了效益。但正如IASB和FASB所承認的,無論對現行指南作怎樣的修訂,所得稅的分配過程仍舊會是武斷的。從2011年IASB對IAS1所作的修訂來看,財務報表上所得稅影響分配給了指定的類別,包括持續經營、非持續經營和其他綜合收益(或其類別),同時在報表附注中要披露分配給其他綜合收益各組成項目的所得稅金額。這種按類別分配的做法避免了所得稅分配過于籠統或過于細化的弊端,值得借鑒。
總的來說,IASB和FASB在財務報表列報項目中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其他綜合收益和再循環問題,所以沒有改變現行的關于其他綜合收益和再循環的規定。其最后的決定是“重構”綜合收益表,使其能夠在被再循環和不被再循環的項目之間進行區分。這只是提供了列報“抽屜”,至于如何使用這些“抽屜”則由準則制定機構在單個準則中確定。其好處是:(1)為那些涉及其他綜合收益和再循環的其他項目(如退休后福利和金融工具)提供一個基礎來使其研究向前推進。(2)其他綜合收益信息的披露更加透明,更有利于財務報表使用者分析不同項目對凈收益或損益的影響。從根本上說,“重構”綜合收益表并沒有使凈收益或損益的地位受到削弱。
從2001年到2011年,IASB和FASB對綜合收益列報提出過許多大膽的設想,如“業績報告”項目提出不列報凈收益小計的單一收益報表;“財務報表列報”項目討論稿提出在每張財務報表中均按相同的部分或類別(營業、籌資、所得稅和非持續經營)來列報相關信息,使各表之間信息相互聯系,達到內在一致性原則的要求,等等。但最終看到的僅僅是改進其他綜合收益各組成內容的列報。準則制定機構沒有對綜合收益列報作較大改動,其原因值得思考。除了成本效益考慮之外,還有一些問題值得探究:改進收益報告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增進收益信息的完整性和透明性是否達到了期望的目標?列報綜合收益的經濟后果如何?
會計準則國際趨同背景下,我國相關準則的修訂也備受關注。在我國,凈利潤一直是重要的指標,無論是公開發行證券的條件中有關上市公司盈利能力的規定,還是發行可轉換公司債券的條件規定,都可以看到凈利潤的重要性。管理層的業績評價、高管薪酬的確定、高管人員股權激勵中業績評價核心指標的設計等也都離不開凈利潤。另一方面,從2009年我國要求列報綜合收益以來,我國上市公司中其他綜合收益項目并不多見(金融類企業除外),主要的項目是可供出售金融資產公允價值變動,而且列報的金額相對較小。第30號準則的修訂稿規定,在利潤表中凈利潤之后分類列報其他綜合收益,這一規定既體現了國際趨同,也充分考慮了我國國情,這將避免對現行會計實務沖擊過大。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我國銀行、保險和證券公司等金融類企業中普遍存在其他綜合收益項目和重分類調整。筆者抽取了滬深兩市41家金融類上市公司的2011年年報,除了一家公司外均存在其他綜合收益項目。40家公司中,2011年凈利潤為正而其他綜合收益為負的有28家(占70%),披露可供出售金融資產重分類調整的有35家(占87.5%),通過可供出售金融資產重分類進入本期損益且為增加本期凈利潤的有20家。就重分類調整導致凈利潤的增長幅度而言,各公司高低不等,最高的約達149%。綜合收益的列報修訂后報表使用者對金融類企業的業績評價是否會產生影響,這一問題有待研究。
[1]毛志宏、王鵬、季豐:《其他綜合收益的列報與披露》,《會計研究》2011年第7期。
[2]程春暉:《全面收益會計研究》,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
[3]羅伯特G·伊克利斯等著,葉鵬飛等譯:《價值報告革命:遠離盈余游戲》,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04版。
[4]Exposure Draft of Presentation of Items of Other Comprehensive Income (Proposed Amendments to IAS1),May 2010,www.ifr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