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
磕磕絆絆三年,迅雷終于上市。有人說迅雷登陸納斯達克是十年辛苦修得正果。我說迅雷上市勝利的背后,是鄒勝龍在屬于迅雷時代尾聲一次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無奈。
回首2011年,迅雷首次沖擊IPO。中概股本身的疲軟,加上迅雷變現能力的薄弱以及版權、P2P等飽受詬病的關鍵環節,上市前夕,發行價從11美元一路降到6美元。忍不忍?不忍!鄒勝龍卷了鋪蓋直接返回中國。
3年之后,迅雷成功IP0是否就是“報仇雪恨”了呢?顯然不是,以上市首日的收盤價計算,迅雷市值僅有10.3億美元,對比3年前,其市值曾經一度被估到15~20億美元之巨。
2014年的上市對于迅雷來說,不算翻身仗,只能說是妥協。然而,這3年以來,迅雷的道路卻并不平坦,經歷了與美國電影協會漫長的訴訟拉鋸,以及幾次IP0受阻之后中高層的大量流失。更不用說,2011年之后總額超過3.5億美元的融資規模,以及小米在上市前火線入股的鋪路。迅雷用了3年時間,建立了廣告之外的新的營收渠道,以會員云加速業務初窺流量變現的門徑。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算得上成功轉型的企業,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后,卻終于向3年前流血上市的條件低頭,這又是為什么?
實際上,對于迅雷,對于鄒勝龍來說,2014年的納斯達克很可能是他最后的上市機會。原因很簡單——時代變了。
迅雷的崛起,恰好是中國傳統互聯網網絡的爆炸式發展周期。2002年成立,2008年以3年5000%的高成長位列中國百強企業之首,2009年干掉uTorrent成為全球用戶數量最大的下載軟件。這種順風周期,持續到2011年,恰恰是迅雷第一次上市的時點。
2011年4月,文著協以及音著協維權聲討百度;同年7月,包括華納唱片有限公司(香港)、環球國際唱片股份有限公司(臺北)等7大港臺音樂公司聯名狀告迅雷侵權。而第一次上市未果之后不久,美國電影協會對迅雷的訴訟加碼。
這種版權意識的崛起,在2014年初的凈網行動中全面爆發,快播的天價罰單,直指互聯網侵權。不可否認,即便迅雷將廣告(以迅雷看看播放器為主)換成了增值服務,然而其高速膨脹的背后仍然是中國互聯網特有的盜版土壤。版權意識萌芽之下,意味著迅雷的增值服務對于用戶來說可能成為雞肋——“我花錢了卻下載不了這部電影,迅雷不是坑爹嗎?”
與此同時,我們看到2012年之后,移動互聯網迎來了快速發展階段,手機等設備從功能時代向智能時代的轉變,也使得PC終端不再是人們辦公、娛樂的唯一渠道。然而相比目前移動終端上應用商店的下載模式,迅雷難以滲透其中。
鄒勝龍用了3年時間完善迅雷的商業模式,然而猛然抬頭卻發現,市場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市場了。
最新的招股說明書顯示,迅雷2014年第一季度廣告收入為752萬美元,同比減少37%,而其他互聯網增值服務方面,“2014年一季度為4548萬美元,同比減少16%”。可見,迅雷已經無法抵御傳統互聯網進入瓶頸狀態的大環境了。
這種大背景下,終于再次得到IP0機會的迅雷,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底氣。兩次流血上市,甚至可以說此次迅雷所付出的代價更大。
對于迅雷來說,上市僅僅是開始,移動終端滲透艱難(即便有小米也僅僅是小眾市場),版權陽光化之下的用戶體驗困局,再加上雷軍入股之后,迅雷的獨立性受到影響。擺在鄒勝龍面前的難題,將一道接著一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