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建,趙素珍
摘要:漢語是漢民族使用的語言,漢字是書寫該語言的符號系統(tǒng),漢字的音節(jié)和印歐語系與表義無關的語音結構單位的音節(jié)不同,漢語的音節(jié)具有表義作用。不僅元、輔音的拼合可以表示意義,而且聲調也可以區(qū)分意義。
關鍵詞:漢字;漢語;適應關系;探析
中圖分類號:H0-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4)15-0275-02
中國漢字是獨特的文字系統(tǒng),不僅是漢語的簡單記錄,而且對漢語的發(fā)展有重大的影響。漢語的研究和漢字的研究就要結合起來,從字的形、音、義和言語之間的關系進行探析。自古母語教育自識字教育開始,據不完全統(tǒng)計最常用的1500個漢字一般都可覆蓋漢字總用量近百分之九十五,有的學者考慮恢復老傳統(tǒng),采取從識字開始、以字帶詞的教學步驟,在識字教育中,又從最常用字入手,以少馭多,從實詞到虛詞,以實帶虛,從閱讀入手,以讀帶聽,再回到口語訓練中來,以說帶寫。
“文字是記錄語言的符號,是人們交流思想、傳播文化的輔助工具,它負載著特定的信息,而且能把這種信息傳播萬代之后”。在漢字出現之前的上古時代,通行“結繩而治”,“刻契”而記,“結繩”和“刻契”表示的信息很不清楚,隨著時間或空間變化,就弄不清真正的意思了。如:三個繩結是代表三斤米?還是三里路?還是三只羊?為了更好地表達思想,文字應運而生。這種以表意而不是以表音為主的文字,使信息交流不僅在當時可行,而且還能傳以后代。今天讀兩千年前的古書時,還明白是什么意思。而如果用記音符號記錄下來的話,由于古今語音的變遷,很容易產生歧義。
中國有句俗語:“要世世代代、子子孫孫友好下去。”“子子孫孫”這句話在青銅器時代就是常用語。中國人把字鑄在青銅器物上,銘文的結尾總是說“子孫其永寶用”。所以中國人認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是能超越時空而永久保存下去的物件。另外,一些學者認為:作為表意性質的漢字還有“超方言”的特點。中國是一個地域廣闊、人口眾多的國家。中國境內存在著多種方言,雖然人們的語音和說法有所不同,但作為記錄語言的符號卻是一樣的,這就使?jié)h語的書面語在不同時期、不同方言之間起得到了交際作用。
根據學者們考證:漢語在中華大地上有了古今南北的諸多變化,而漢字則凝成了相對的形體和結構的體制。這套形體和體制以字義為核心,以筆形為標志,成為脫離具體讀音的、超方言的表達體系。這套書面表達體系,在一些場合具備了漢語的代行功能。它對于加強漢語的內聚力和統(tǒng)一性,對于發(fā)揮漢語在民族融合過程中的強力作用,對于維護民族的統(tǒng)一、促進民族文化的發(fā)展以及提供中外文化交流的方便等方面,都做出了巨大的歷史貢獻。同時,在為漢語作全方位服務的過程中,漢字也形成了配套的多種系統(tǒng)。例如各種字體(篆、隸、行、楷、草)的系統(tǒng),反切注音系統(tǒng),新字的造字法系統(tǒng)以及書法藝術的表現系統(tǒng)。不僅如此,從過去到現在,它還曾為少數民族語言和外族語言提供過服務,形成了標注多種民族語言的書寫系統(tǒng)。
“音節(jié)界限分明”是漢語語音的特點。漢語的語音感知單位是聲和韻,感知形式是聲、韻的對立二分。聲和韻的拼合不是線性的組合,而是非線性的。在音響形象上,專家們普遍認為:漢語的輔音和元音比較晦澀,音節(jié)清晰。輔音和元音的拼合是以一個共生的“團塊”拋出。因此,漢語的音節(jié)內部具有很強的內聚力,相鄰的音節(jié)之間具有離散性,音節(jié)界限分明。
漢字的音節(jié)和印歐語系中的與表義無關的純粹的語音結構單位的音節(jié)不同,漢語的音節(jié)具有表義作用。不僅元、輔音的拼合可以表示意義,而且聲調也可以區(qū)分意義。
漢字是形音義的統(tǒng)一體。在多數情況下,一個字就是一個語素。由于漢字的關系,漢語形成了口頭語和書面語兩大表達體系。在漫長的古代社會里,漢字的繁難和士大夫對文化的壟斷,使它與勞動群眾無緣。文人們的書面語刻意追求“古雅”、“簡練”、“深奧”。民間的口頭語則顯得自然、通俗、淺顯。在“兩種民族文化”的矛盾沖突和調和統(tǒng)一的過程中,這兩套表達系統(tǒng)也有過多次的撞擊和長期的滲透。從總的趨勢說,二者之間早期可能比較接近(例如《詩經》)可唱,《論語》可說);中期明顯地分道揚鑣了,從漢賦與樂府詩的對立到《漢書》與變文的差異以及后來的《聊齋》和《紅樓》的不同,人們可以體會到書面語和口頭語的差異越來越大。
由于漢字可以“望文生義”,單字與語素是大體重合的,漢語的詞匯系統(tǒng)便有了若干顯著特點,以下匯總學者們的部分觀點。
第一,單音詞占優(yōu)勢。早期形成的語素大多是單音的基本詞,世代相傳之后至今還是常用詞。雖然從單詞的數量說復音詞已比單音詞多,但是高頻詞大多是單音的,單音詞在詞匯用量中仍占著優(yōu)勢比例。如果不是因為漢字是表意表形的,大量同音的單音詞何以能夠存在?這是不言而喻的。
第二,詞匯的孳生明顯地分為文人的書面造詞和大眾的口語造詞兩大門類。例如與“愛”有關的“愛人兒,逗人愛,愛哭,愛唱歌,愛面子”應該是口語造詞,“愛慕,愛戀,愛心,愛撫”可能是書面造詞。單音詞增加了新的義項,往往用語素合成的方式造出意義更加明確的雙音詞,這就為漢語詞匯的發(fā)展開辟了廣闊的道路。如果漢字只能標音,而造詞是下可想象的。許多書面造詞用開了,也逐漸進入了口語。例如“友愛、敬愛、情愛、心愛、至愛、仁愛、疼愛”。
第三,漢語的詞匯史明顯地表現出從單音到復音、從單詞到詞組詞的發(fā)展趨勢。中古以后,語素合成的雙音詞和四字格成語大量增加,到了現代漢語則涌現了大量多音俗語,其中不少是短語或短句。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語海》就收了這類三音以上的短語十萬條。大眾文藝出版社的《歇后語大全》所收的歇后語在六萬條以上。然而物極必反,詞語長了,還得往短里縮。既然漢字可以“望文生義”,許多多音的短語說慣了之后又被壓縮為新的雙音詞。例如:國家標準——國標,計劃生育——計生,監(jiān)視控制——監(jiān)控,關心愛護——關愛,航空測量——航測,這是一種壓縮的方式;“三反,四化,五講四美”是另一種壓縮的方式。可見,表意的漢字不但為漢語詞匯提供了派生新詞語的多種途徑,還為漢語詞語的音節(jié)長短提供了合理調節(jié)的機制。
漢字的表意性質還為詞義的引申、詞性的轉移(虛化)提供了便捷的條件。例如“高”,從“自下而上距離大”的義位可引出“高山,高峰,高樓,高地,高層”等等合成詞;從“超過一般標準”去類推,又有“高溫,高速,高產,高效,高價,高科技”等說法;從“崇高”之意則有“高潔,高尚,高遠,高貴,高風亮節(jié)”等詞語;用作形容詞有“高超,高強,高明,高妙”;用作動詞則有“高興,高攀,高歌,高舉”;用作敬辭還有“高見,高論,高鄰”等等。這些詞語哪怕從未聽過說過,只要認得字,造詞的人可以因義派生,讀書學話的人也可以望文解義。如果只是按拼音符號讀出聲音,而完全不借助文字,就只能在口語中熟練地掌握了這些詞語才能聽得懂。
由此可見,“漢字跨歷史、超方言,具有強大的生命力”。漢字以其自身的特點有效地為漢語的書面表達服務,它與漢語的各個要素之間的關系是互相適應、互相依存、協調發(fā)展。
作者簡介:王新建(1963-),男,新疆烏魯木齊人,新疆農業(yè)大學語言學院副教授,雙學士學位,研究方向:漢、維語教學與研究工作,先后發(fā)表論文二十多篇,參編教材三部,參與課題三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