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江
(湖南交通職業技術學院,湖南 長沙410132)
關于英語教學理念的更新,自從英語作為外語引入到中國課堂以來就不曾停歇:“外語教學中必須認識到外語已從一種工具變為一種思想,一種知識庫”,“外語教學必須堅持‘以人為本’”,“外語教學必須加強跨文化意識的培養”,“外語教學中必須教會學生學會做人、學會學習”等等;教學設置持續得以完善;特別是隨著各類學校硬件的不斷完善,傳統的粉筆加黑板的教學模式業已難覓,教學手段呈現多媒體化,為什么教學質量反倒滑坡了?
(1)全民娛樂的社會風氣。“寓教于樂”,作為一種文藝創作原則,由古羅馬著名詩人賀拉斯最先提出:“詩人的愿望應該是給人益處和樂趣,他的東西應該給人以快感,同時對生活有幫助。……寓教于樂,既勸諭讀者,又使他喜愛,才能合眾。”不知起于何時,“寓教于樂“被引入到教育領域,倡導把教育寄予在樂趣里,通過藝術和快樂的方式達到教育的目的。近年來,“隨著印刷術時代步入沒落而電子媒介時代的到來,娛樂成為一種文化精神侵入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時代新聞、宗教、體育、藝術等領域的活動無不圍繞娛樂而進行。娛樂已經成為一片罪惡的汪洋大海,淹沒了我們。我們身在其中而自得其樂,其結果是我們因娛樂而死,成了一種娛樂而死的物種。”(NeilPostman,1985:5-6)這種全民娛樂甚至娛樂至死的社會風氣儼然飄進了各類學校課堂以及多媒體和互聯網技術的迅猛發展,學生遭受的誘惑太多,學習興趣低下,成了癡迷玩手機的課堂低頭族,使得英語教學舉步維艱甚至難以為繼。教師為了挽救課堂被逼紛紛訴諸課堂娛樂,刺激學生不甚敏感甚至接近麻木的神經。近期網絡上頻現所謂女神教師如何受學生追捧,上課從不點名卻座無虛席,萬人空巷,云云。學生評價教師的一個很重要的指標已經從教學質量轉向了教師本身的外部魅力,與評價娛樂明星低俗庸俗的審美觀價值觀何其相似。以此為背景,打著“寓教于樂”的旗號或幌子,教師過分強調課堂的喧囂與所謂互動,過度注重教與學氛圍的營造,而很少顧及或全然不顧教學的內涵與持續的效果,課堂成了演藝場,教師成了演員,學生成了看客,課堂貌似熱熱鬧鬧,實則空洞無物,沒有實施有效的教學,教學質量勢必每況愈下。更令人擔憂的是,把當今社會娛樂至上的扭曲病態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帶到神圣的教學課堂,這對正在形成和完善世界觀、價值觀的大學生來說是不利的、危險的,值得一線教師特別是教學考核部門的深思。
(2)教師的媚俗意識。蔡元培先生說:“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高校課堂是思想碰撞的殿堂,絕非娛樂場所。然而,有些教師無視教學目標,無視所講課程的教學規律和特點,忽視教學內容,過分片面追求課堂授課方式的多樣化,“跪著教書”,課堂上各種搞怪,連唱帶跳,嘩眾取寵的言詞,毫無節操的煽情,不著邊際的自我吹噓,煞費心機地迎合學生的娛樂心理,幾乎貫穿始終地充斥著整堂課。在大量奪人眼球、刺激學生娛樂點的圖片、音像與演員(即教師)賣力表演的綜合刺激與“引導”下,觀眾(即學生)表現得興奮異常,忘我地“互動”(實則為被娛樂),讓人有置身娛樂綜藝節目錄制現場的錯覺,不得不敬佩教師嘔心瀝血的傾情演出。教師儼然不是“傳道、授業、解惑”的教師,稱之為具有濃厚“媚俗意識”的演員或小丑似乎并不為過。
(3)“外行看熱鬧”的考核標準。多數學校都實行學生評教制度,評價往往以課堂是否以學生為中心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是否注重與學生的交流互動,是否能吸引學生,是否能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教師教學激情是否飽滿等為評價標準,且評教結果直接與教師的薪酬掛鉤。這一“外行”裝“內行”偏頗的教學“指揮棒”直接促成教師特別是年輕教師的“跟風”心理,為了能得到滿意的教學評價,“內行”屈從壓力違心行事。筆者曾經觀摩過一堂題為“our Friendship”的大學英語綜合示范課,課文的主題是Friendship Lasts Forever,講的是一位心存大愛的大學生大學期間無償幫助一位身殘志堅的室友克服重重困難與非議完成學業的故事。或許是因為尋找相關視頻的便利,在所謂的視頻導入階段竟然播放的是與Friendship毫無關聯的How to Learn English,除了催人奮進的背景音樂、極具煽動力的傳銷式的偏激言詞營造出一種喧囂的課堂氛圍,意欲何為?之后,教師不顧形象地模仿小品《賣拐》中演員趙本山的動作,引得笑聲陣陣。或許課前學生都已預習了課文或者說之前就已經分配了任務做足了功課,課堂上教師通過走過場式的簡單預習瀏覽課文內容之后,就讓學生分組上臺表演這對大學生生活中的不易,美其名曰:Acting out the Friendship。學生們似乎也早有準備,各種殘障人士的用具如繃帶、拐杖等等不一而足,各種攙扶殘障人士的創造性的動作齊上陣,課堂氣氛熱烈,群情激奮,儼然一個電影拍攝現場。而外行只從熱鬧的課堂氣氛評價為成功的課堂,不吝溢美之詞,有位聽課的年輕領導竟說:“英語課如果都達到這個效果該多好呀,要組織其他老師認真學習、實施這樣的精彩課堂!”試問:這才是英語課堂的理想狀態嗎?學生真的學到了知識嗎?這才是高質量的課堂教學嗎?
(1)授人以漁。非英語專業的學生大多談英語色變,這是多年積累的歷史遺留問題。通過短短一到兩學年百余課時試圖讓學生的英語水平脫胎換骨,注定僅是一廂情愿、一枕黃粱。筆者認為,培養學生科學的學習方法,寓教于樂,而不是寓教娛樂,因材施教,走近學生、熱愛學生,淡化學習焦慮,重樹學習信心,是大學英語教學的本位所在。
(2)體驗式與交互式學習。嘗試基于世界大學城職教新干線網絡環境支持,為學生及時提供一個運用的空間,使學生成功地進入活生生的語言表達和思想交流之中,讓學生體驗到所擁有的超過所意識到的,督促學生發揮學習主動性積極主動地參與,真正成為教學過程的主體,從而在學生為主體、教師為主導的教學生態環境中認真實施有效課堂教學,堅持注重引發思考、啟迪智慧、培養學生的思辨能力。
作為高校的知識人,高校教師必須杜絕虛偽地“跪著教書”,裝腔作勢,無節操地迎合學生的需求;而應該守住尊嚴,堅守良知,把持自我,畢生崇拜和追求純正的知識,以胡適的《中國公學十八年級畢業贈言》共勉:“不要拋棄學問。”“每天花一點鐘看十頁有用的書,每年可看三千六百多頁書;三十年讀十一萬頁書。諸位,十一萬頁書可以使你成為一個學者了。可是每天看三種小報也得費你一點鐘的工夫;四圈麻將也得費你一點半鐘的光陰。”
[1]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Public Discourse in the Age of Show Business,1985.
[2]尼爾·波茲曼.娛樂至死(章艷譯)[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