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芬芳
(武漢長江工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65)
伴隨人類社會環境的變化,轉基因產業的迅速發展已成為社會生產和人類生存中備受關注的問題。轉基因技術作為人類科學技術的重要進步,其應用引起了全球范圍的廣泛關注,而其商業化紛爭也隨之而來,成為國內外專家學者和社會公眾所爭議的熱點問題。2013年10月,中國工程院吳孔明院士指出,“中國糧食產出與需求之間的突出矛盾,已不允許我們擱置轉基因技術的發展。”與此同時,面對爭議,甘肅省張掖市委市政府則在其出臺的《關于建設農產品安全大市的意見》中明確提出“嚴禁任何企業和個人在張掖落地進行繁育、銷售和使用轉基因種子的經營活動”,使其成為全國首個發布文件明令禁止轉基因經營活動的地級市。轉基因問題涉及生態發展、食品安全、國際貿易和其他眾多領域,已經發展成為超越科學技術范疇的重要研究課題,而轉基因商業化問題也成為人類社會生存與發展的核心議題。為此,本文闡述了綠色經濟發展對綠色資本的需求,分析了轉基因的本質,回顧了轉基因商業化的全球發展態勢,并通過不同利益相關者對轉基因的利弊考量來解讀轉基因的商業化紛爭,由此探尋我國綠色資本的培育路徑。
(一)綠色資本:經濟轉型需求 “綠色”、“生態”、“環保”等概念已經成為當今社會生活中的主題概念,而“綠色”既是人們對現代生活的追求,也是人類可持續發展的方式。綠色是自然界中的常見顏色,作為大自然中植物的代表顏色,綠色通常用以表達自然界萬物之間的和諧共存環境,代表著自然、環保或生態等含義。20世紀以后,伴隨全球人口增長和工農業的發展,人類對自然界的干預規模與范圍也愈加擴大和嚴重,世界范圍內的森林覆蓋率縮小、水土流失、沙漠化嚴重、草場退化、氣候異常和空氣污染等生態和環境問題愈演愈烈,環境嚴重破壞和生態嚴重失衡的惡性結果直接威脅到人類的健康生活與生存發展。面對人類的盲目與過度生產生活所導致的生態危機,綠色理念與綠色經濟應運而生。綠色理念源自于對經濟發展中所面臨的生態環境容量與資源承載力等限制條件的考慮,是對社會經濟與環境可持續發展得以實現的現實需求。1962年,雷切爾·卡遜(RachelCarson)通過《寂靜的春天》一書展開了“綠色革命”之序幕,奠定了可持續發展戰略的基礎。1989年,大衛·皮爾斯(David Preece)在《綠色經濟藍皮書》一書中首次提出了“綠色經濟”,開啟了“綠色經濟”時代。“綠色經濟”通常與可持續發展相聯系,實質上是在知識與環境替代物質與污染的“后工業化”、網絡替代市場的“后市場化”和以人為本的“后資本主義”階段生態文明框架下,以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和諧統一為目的,強調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的一種新經濟模式。綠色經濟的發展目標是效率、和諧與可持續,以環境資源為內在要素、以經濟活動的“綠色化”和“生態化”為主要發展內容和途徑。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將資本定義為“可以帶來剩余價值的價值”,它并非一般的物,而是一定社會生產關系的體現。馬克思關于資本的屬性來源于對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認識,強調了資本的“效用”與“增殖”原則。資本主義經濟中資本的唯一目的是效用與增殖的無限擴大化,通過無止境的資源利用實現資本的效用最大和資本的無限增值。綠色經濟實質上與市場經濟和資本主義經濟之間具有相互矛盾性,這一矛盾源于“綠色”特征。綠色所代表的是生命與生態,并非價值與增殖。由此而言,綠色與資本似乎是對立的。然而,當綠色經濟介入商品經濟和市場經濟以后,綠色經濟正以多種方式對資本進行著改造,即便是在歐美等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生產生活亦逐步朝向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和諧統一的方向運行。當綠色與市場相融合時,面對污染的空氣、枯竭的水源和異常的氣候等一系列生態問題的威脅,綠色資本成為實現綠色發展和保障未來可持續性的關鍵與核心。
(二)轉基因本質:是“綠色”嗎? 轉基因作物和轉基因產品是否是“綠色”的?不同學者對這一問題產生了不同的看法。(1)綠色觀。轉基因(Genetically Modified)是不同生物或同種生物不同品種之間的基因轉移過程。轉基因技術(Genetically Modified Technology)最初用于基因功能的研究,理論來源于分子進化論,它是運用科學手段將人工分離或修飾過的某種生物體中的基因導入受體生物體的基因組內,使不同生物的基因進行重新組合,達到改變原有生物自然屬性的目的。2004年,中國科學院院士、華中農業大學張啟發教授將其團隊所研發的轉基因水稻命名為“綠色水稻”,2005年,他又將其更名為“綠色超級稻”,從而將轉基因冠以了“綠色”概念。他認為“綠色”與“環保”等概念相聯系,而培育該轉基因水稻能夠實現減少投入、增加產出和保護環境,對經濟增長與人口膨脹狀態下的資源需求和環境可持續發展之間的尖銳矛盾進行有效緩解。同時,部分學者也認為,轉基因技術能夠直接減少農業碳排放,增加農業碳匯,對于應對氣候變化和發展低碳農業具有巨大的潛力。(2)非綠色觀。中國水稻育種曾經經歷過20世紀60年代的矮化育種和70年代的雜交水稻的成功研發兩次重大突破,促使水稻產量不斷提高,為解決我國糧食問題和世界饑餓問題做出了重要的貢獻。然而,水稻產業依然面臨著來自環境、經濟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挑戰,要實現水稻的高產和優質,抗病防蟲以減少農藥用量、高效利用肥料以減少化肥用量和耐旱保水以節水抗旱亦是水稻產業發展需要重點解決的問題。“綠色超級稻”基于對此問題的研發提出了具有少農藥、少化肥和節水抗旱特征的水稻新品種,然而,轉基因“綠色”爭議的反對者之一綠色和平組織卻早于2004年就提出了轉基因水稻可能引發人類健康風險。部分學者則認為,在轉基因產業的快速發展中,盡管科學研發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然而官商研學媒勾結及選擇性研究與宣傳等手段的運用同樣發揮了關鍵的作用。張啟發院士所研發的已獲安全證書的轉基因水稻主要是通過將抗蟲基因導入水稻之中,促使水稻分泌Bt毒蛋白,以達到防蟲效果。它既然能達到殺蟲效果,對人體也將會有巨大危害,因此,轉基因水稻絕非“綠色”,而轉基因作物和食品亦不應當以“有機”、“綠色”或“無公害”的身份出現。
(一)轉基因商業化:全球發展態勢的解讀 轉基因作物自1996年獲批進行田間試驗以來,在種植和研發方面獲得了快速發展。根據國際農業生物技術應用服務組織(ISAAA)發布的報告顯示,1996年至2012年轉基因商業化種植的17年間,在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種植國家、種植作物種類和種植作物性狀等方面,全球范圍內均呈快速發展趨勢。(1)全球發展態勢分析。據ISAAA的報告數據顯示,在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上,從1996年商業化種植面積為170萬公頃增長至2012年約達到1.7億公頃,已達到約100倍的增長。1996~2012年間,全球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呈現逐步增長趨勢,其中,工業化國家呈現穩步增長,而發展中國家種植面積(2012年約占全球52%)呈快速增長趨勢,其種植面積逐步攀升,至2012年已經超過工業化國家(含東歐國家)的種植面積,可見,發展中國家在種植面積上的增長速度明顯快于工業化國家的增長速度;在種植國家數量和分布上,從1996年參與種植的6個國家上升至2012年的28個國家,包括工業化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分別為8個和20個。從1996年至2012年間,參與種植轉基因作物的國家數量整體呈增長趨勢,僅2004年和2012年略有減少,其中,由于部分工業化國家停止種植,參與種植的工業化國家數量基本保持平衡并略有波動,而參與種植的發展中國家數量卻保持增長趨勢,尤其是在2007年以后增長更加迅速;在種植作物的種類上,從1996年正式商業化至今,轉基因作物研發快速發展,種植作物的種類也逐步擴展,然而,1996年至2012年間,轉基因大豆、轉基因玉米、轉基因棉花和轉基因油菜依然是轉基因作物種植的主體,這四種轉基因作物的種植基本呈增長趨勢,其中,大豆的種植面積增長速度最快,一直位居首位,其次是玉米種植的增長速度亦較快,占據全球轉基因種植面積的第二位,而棉花和油菜種植的增長速度相對略慢,分別位居第三和第四位;在種植作物性狀上,從1996年至今,轉基因作物的種植已逐步由單一性狀向多種基因復合性狀方向發展,但至2012年,全球依然以抗除草劑性狀轉基因作物的種植為主,占據全球種植總面積的首位,而兩種或多種復合基因性狀的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快速增長,從2007年開始已經超過抗蟲作物的種植面積,占據全球種植總面積的第二位,至2012年,共有10個發展中國家和3個工業化國家種植了復合轉基因作物,在全球轉基因作物種植總面積中占26%。(2)中國發展狀況分析。中國作為最初種植轉基因作物的六個國家之一,在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上一直保持較為平穩的增長趨勢。據ISAAA的數據,至2012年,我國約720萬農戶種植了轉基因作物約達400萬公頃的面積,約占全球種植總面積的2.35%,在全球范圍位居第6位,在發展中國家中位居第4位。1996年至2012年間,與前五位轉基因作物種植國家相比,中國在轉基因商業化種植面積的增長上相對緩慢。美國一直是種植面積增長最快的國家,發展中國家的巴西在商業化種植上快速增長,從2003年開始種植即超過我國的種植面積,隨后于2005年和2009年分別超過加拿大和阿根廷,至2012年在種植面積位居全球第二位。而印度則從2006年開始在種植面積上超過我國,位居全球第五位。根據ISAAA的報告顯示,在批準種植作物上,2012年我國種植的轉基因作物包括棉花、番木瓜、白楊、番茄和甜椒。另據ISAAA全球轉基因作物狀況2010年統計數據顯示,我國于1997年批準了轉基因棉花和矮牽牛的種植,1998年批準了轉基因番茄和甜椒的種植,2003年和2006年分別批準了白楊和番木瓜的種植,而2009年農業部就轉基因抗蟲水稻與轉植酸酶基因玉米頒發了生物安全證書。
(二)轉基因商業化紛爭:利益相關者的利弊考量 伴隨轉基因作物的商業化種植,轉基因是否“綠色”的爭議反映了不同利益相關者在轉基因技術看法上的差異,而對轉基因商業化的紛爭則來源于不同利益相關者出于不同角度的利弊考慮。在轉基因商業化進程中涉及的利益相關者主要包括直接研發機構、政府決策機構和社會公眾等不同群體。(1)直接研發機構的利弊考量。直接研發機構主要是指直接從事轉基因技術和作物等研發的科研院所、專家學者或生物技術公司等。相對于其他類別的群體,科研機構負責轉基因技術的研發、轉基因作物的培育及其相關安全監測試驗,同時負責對所研究成果的宣傳等,對轉基因技術及轉基因作物等有更加深入的研究與認識。這一群體代表了所處知識領域或范疇的權威,通過轉基因的商業化,他們可能獲取更多的科研經費支持、形成更優質的論文成果和專利技術成果、促進學術地位和社會榮譽的提升、實現科學好奇心的滿足及獲取商業化推廣后的巨額經濟利潤等直接利益,構成了轉基因商業化中的直接利益相關者。如美國孟山都公司作為轉基因種子領域的重要研發者和生產商,若實現轉基因作物商業化種植則必然能從中獲取更巨大的直接經濟利益。與此同時,這一群體在轉基因商業化進程中也可能面臨著一定的信譽風險。當前學術研究獨立性的缺失使得從事科研的機構或學者等難以獨立、公正和全面地對轉基因技術進行科學研究,這也造成了社會公眾對專家學者的不信任。因此,在普通民眾沒有充分知情權的情況下,直接從事轉基因技術的研發機構必然在轉基因商業化中招致各方質疑,承擔相應的信譽淪陷損失。(2)政府決策機構的利弊考量。政府決策機構主要是指在轉基因技術發展和轉基因商業化中承擔戰略制定者、執行者、審批者和監督者責任的國家和地方政府管理部門。政府決策機構通過制定與實施有關法律法規和制度規章等,決定轉基因發展戰略的具體執行,提供科研經費支持轉基因技術的研發,負責對轉基因作物或轉基因食品等實施風險評估、安全審批以及建立監督體系。以整個國家而言,其社會位置與決策地位決定了他們對轉基因商業化的利益考慮主要基于轉基因所能帶來的國家管理目標和公共利益的實現。這些利益可能包括:一是提升糧食產量,緩解糧食短缺,推動農業發展,保障糧食主權;二是增強國際經濟與貿易領域的競爭力,實現科技的獨立性,保證國家經濟安全;三是減少農藥污染,維護生態平衡,實現公共利益的最大化。從這些方面看,政府決策與社會公眾需求之間具有統一的利益。以地方政府而言,除與國家利益保持一致外,可能還包括招商引資或吸引外來資本等方面所帶來的地方政績的滿足。然而,在轉基因商業化過程中,政府決策機構也可能由于不當決策而引發的潛在生態風險、民眾食品健康安全風險或社會公信力下降風險等。(3)社會公眾的利弊考量。社會公眾群體主要是轉基因產品的消費者等普通民眾,他們是轉基因產品的直接消費者,也是轉基因產品的直接風險承擔者,構成了轉基因商業化的核心利益群體。對社會公眾而言,轉基因商業化所帶來的利益可能包括食品種類的增加、食品品質的提升或食品營養價值的增長等及由此而來的生活質量的改善,但消費者對這些利益的獲取卻并非立竿見影。與此同時,他們卻可能為此承擔更大的風險,如食品安全風險、身體健康風險和生存環境風險等。轉基因產品的消費者擁有的知情權和選擇權可能是最低的,由于普通民眾的經驗已經無法判斷這種高尖端科技產品的安全性,因此,只能根據對專家學者或政府機構的信任度來判斷轉基因產品的安全性以及可能對自身或后代的健康影響。然而近年來一系列食品安全問題以及持續惡化的霧霾天氣等環境污染事件已經讓公眾對食品安全和環境安全產生了極大的疑慮與擔憂,也對專家學者等的信任度明顯下降,因此,在轉基因商業化問題上可能更注重對其所引發的風險考量。
(一)關注綠色人才培養,建立綠色人才隊伍 建設具有優秀專業技術的高素質人才隊伍,培育和構建綠色人力資本。順應綠色經濟發展的需求,社會對于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應對生態危機和環境問題的各類綠色人才的需求迅速增長。但從我國目前的狀況而言,具有高層次專業技術與業務素養的綠色人才嚴重不足,草場保護、水污染、空氣污染治理等專業人才較為短缺。以轉基因為例,社會經濟發展不僅需要轉基因技術研發人員,更需要轉基因安全風險評估人才、轉基因技術法律人才和生態農業技術人才等,只有通過共同努力才能實現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和諧共存。而綠色人才的培養需要政府、企業和高校等社會各方面的共同努力,在全社會范圍內倡導綠色發展理念,培養具有綠色意識的人才,建立適應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的復合型綠色人才隊伍。
(二)加強綠色研發,實現多重投入均衡發展 應當加強綠色技術或綠色產品的研發,從轉基因技術與生態農業技術研發等多重角度培育和構建綠色技術資本,以實現經濟增長與環境安全。綠色研發以環境保護和生態可持續發展為前提,促進經濟發展的實現。當前對轉基因技術存在絕對神化或絕對否認兩種態度,轉基因技術作為一項科學技術,在生物醫藥、疾病防控等方面具有重要貢獻,完全否認這一技術并不合理。但轉基因技術也并非是解決我國糧食短缺問題的不可替代的途徑,因此,我們除了應當加強對轉基因技術研發的投入,更應當加強對生態農業技術的扶持和推廣,注重對農民的培訓與政策補貼力度,以真正實現綠色循環發展。
(三)注重綠色管理,實現管理與研發并行 實現綠色發展,應當注重綠色管理與監督,實現綠色研發與科研成果保護及科研成果監督管理的并行,培育和構建綠色管理資本。基于當前轉基因技術和轉基因產品在人體健康、糧食安全和環境安全等多方面所存在的不確定性風險,我們在加強轉基因技術研發的同時,一方面應當加強對該技術在安全風險評估檢測方面的研究,謹慎推進轉基因商業化進程,尤其不應當在對其安全性無法保障的狀況下,將其應用于民眾直接食用的食物之上;另一方面,對所研發的轉基因技術作物或產品應當注重自主研發和知識產權保護,保障我國在技術掌控上的獨立性和國際競爭中的話語權。
(四)加強綠色知識的普及,提升公眾知情權與選擇權 應當注重綠色知識的普及,提升社會公眾的知情權與選擇權,培育和構建綠色社會資本。由于社會公眾專業知識上的欠缺以及從未參與到相關決策中,導致他們對轉基因技術或產品、生態農業技術以及其他綠色知識并沒有完全的知情權和選擇權。普通民眾對轉基因技術的科學原理、轉基因技術應用在哪些方面、轉基因產品有哪些、綠色產品有哪些及生態農業技術的利弊等都并非全部了解,而它們作為這些產品的主要消費者只能選擇以排斥的態度面對。因此,我們應當通過學校或媒體等渠道加強對轉基因技術及綠色知識的宣傳普及,通過座談會或社會調查等方式提升公眾的知情權和選擇權。
[1] 《院士稱糧食產需矛盾大中國無拒絕轉基因資本》,《京華時報》2013-10-05.
[2] 《甘肅張掖發文禁轉基因種子》,《中國證券報-中證網》2013-11-01.
[3] 郭殿生:《生態危機與21世紀的資本主義》,《教學與研究》2012年第2期。
[4] 楊志、王夢友:《綠色經濟與生產方式全球性轉變》,《經濟學家》2010年第8期。
[5] 陳學明:《資本邏輯與生態危機》,《中國社會科學》2012年第11期。
[6] 齊振宏、李雅坤、周慧:《基于轉基因技術視角的低碳農業發展研究》,《農業現代化研究》2011年第32期。
[7] 肖琴、李建平、周振亞:《我國轉基因技術發展中的利益相關者分析》,《中國科技論壇》201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