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美的藝術凱歌——評李潺詩、書、畫、印

玉 品

在書畫文化與傳統滑鉤而趨向衰微的時下，李潺先生于傳統“四絕”的詩、書、畫、印全面繼承，并達到一定高度，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人們稱其為“湘江才子”“湖湘當代文化的傳人”，稱其藝術為“李潺現象”。

詩——樸質、真情、浪漫

1999年，岳麓書社出版《李潺手書詩選》。這是用他秀雋凝煉的小楷書寫的一本詩詞集，詩書合一的特色，立即贏得了詩詞界與書法界的嘖嘖稱許，20余家報刊發表了贊評文章。李潺先生迅即被吸收為中華詩詞學會與中國詩歌學會會員。李潺先生于詩詞寫作更趨勤奮，至2011年上半年的八年間，創作詩詞580余首，編成《云卷云舒》詩詞集，交由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著名老詩人、中華詩詞研究所所長、原中華詩詞學會副會長林從龍先生作序道：“李潺先生工書、弄畫、治印，尤好詩詞，是多方面的才華，名氣很大”，他“關心國家大事，努力表現新題材、新內容、新主題”，“圣賢遺跡，名人故里，許多憂國憂民，胸懷濟世的歷史人物，往往激發他的感情波濤”，他“都能扶偉人之精蘊，發潛德之幽光”。另一位老詩人、湖南詩詞協會會長、原中華詩詞學會副會長趙焱森先生亦作序道：“《云卷云舒》是一部具有時代特色的詩卷”，“是詩人與時俱進的暢吟心聲”，它“具有濃厚的出水之情和親友之情”，“詩詞的情景交融，體現出作者充沛的感情世界”。

詩言志，詩記事，詩抒情，李潺先生的詩詞記錄與抒發了他的旅游與國情、親情、友情的情懷，烙印了他翰墨丹青創作與活動的軌跡，是他人生長征的歌唱與縮影。李潺先生的詩詞具有樸質、真情、實感的特色與含蓄、聯想的浪漫主義風格。李潺先生的詩詞與他的書畫創作緊密聯合在一起。他常以自作詩創作在書法中；他常在國畫中，題作詩詞；他常以自作詩意畫畫。詩詞成為他作畫詩化、文化、意化的不可缺少的手段。他一生勤作題畫詩兩百余首。

李潺先生是優秀的書畫家，亦是出色的詩人。

書——創造型書法家

1960年代初，李潺先生見到鋼筆字勃起而毛筆字廢棄，具有數千年優秀傳統的書法國粹到了衰亡的階段。他杞人憂天，決心投筆從書，來挽救書法后繼無人的危亡”。

他從顏真卿的從多寶塔入門，遍臨鐘、王、虞、顧、顏、柳、趙、文、董等歷代名家名作。“磨創血為水，吞霄陰作陽”，經歷20余年夜以繼日的磨礪，他在書法藝術上打下了堅實雄厚的基礎。到上世紀改革開放的八十年代，他逢上東方書法熱興起的大好時代。他利用自身電視新聞記者的便利，投身書法的宣傳與活動的組織，成為一名傳譽南北的書法活動家與組織家，成為1984年就加入中國書協的資深會員。他又從日本當代的情感書法得到感悟與啟發，寫出理論文章，率先提出當代書法的創新與多元化問題。他說：“人們已經不滿足于楷書見工整，隸書見秀潤、篆書見荷娜、行草見流利的書法美了。人們企望出現一種社會與個性、共性與個性因素相融和的，有著現代情韻與靈魂的書法家。”這個思潮，“它已經不在古法中尋求河床，相反，是在斗膽著沖擊古法的大堤，打破傳統的法規，以時代的觀念，來重新認識書法的性質，以現代人的審美感，來尋求書法的新表現手法。“（李潺于1987年發表于《現代文藝思潮》的《現代書法思潮》）。李潺先生對此身體力行至今。他贏得了創造型書法家的美譽。

《人民日報》載文評價李潺先生的書法說：“最難得的是經他在掌握了諸多技法之后，善于把客觀世界的萬千物象理智地融匯到主體中來，成為主體的靈魂，使之集成一種獨到的藝術感受，用這種獨到的感受創造出獨特的自我。”“他的作品面目新，個性強，就像一首久經傳唱的民歌，因為他符合民族審美習性，很傳統又很鮮活，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引起人們心靈的共鳴。”《書法報》載文評價說：“總之他是把胸中豐富的情感傾瀉于筆端，生成一種氣勢縱橫奔騰跌宕，姿態無窮與生趣盎然的筆墨形象，給人以視覺的沖蕩與心靈的震撼。”

李潺先生于書法五體俱能。用他的話說：“知會五體，是書法家基礎的必由之路。”他的楷、隸莊正凝重、開合壯美；他的行草、大篆奔放跌蕩，豪邁飛揚。其中其狂草變化萬端，張力四射，充滿沖擊力、震撼力，在當今狂草領域中鶴立雞群。

畫——詩化、文化、時代化

李潺先生涉獵了多種畫種，打下了美術的基礎。但他傾力一生的是國畫，是國畫中的寫意花鳥畫。他清醒知道死抱傳統是沒出息的，必須創造有自己個性的藝術。他勤不知倦地投入了這種創造。首先是他以書入畫，他把自己嫻熟的書法用筆上的露藏、方圓、伸縮、輕重、頓轉等貫入融入畫筆之中，因此他的國畫有深厚的筆墨感，超乎常人。再如他用草書之筆揮灑梅、菊、紫藤、葫蘆、牽牛、凌宵、絲瓜、南瓜的枝干或藤蔓，把草書奔放迭宕的意態變成對它們漫不經心地描繪，達到物我兩忘的境地。他的這種書法縱筆，還成功地表現在潑墨畫荷上。他用濃墨、中墨、淡墨在畫荷中時勒時潑，時點時染，重重疊疊之間，又揮灑綠、紅、紫、赭諸色點破其中，從而畫出了他酣暢淋漓、雄健爛漫的獨特荷花。

李潺先生用色，傳承了齊白石老人從民間的大紅大綠中創造的紅花墨葉的格局。他以墨為基調，把紅、黃、青、紫、赭等多種色彩盡情揮灑鋪染，故其花鳥畫色墨交織，色彩斑斕。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兼而有之，延伸了傳統的雅俗共賞的審美境界。

李潺先生還從版畫與西畫中吸出營養。他吸取版畫的塊面表現手法與西畫的光影。如他畫紅梅，不是一朵朵地點去，而是一簇簇，一片片地染去、潑去，故其梅更加燦爛奪目，繽紛耀人，形成他顯明的個人風格。

李潺先生畫畫，無論從何處下筆，皆能完善成篇。這得益于他的方寸篆刻。他把篆刻構章的原理與手法，移植到畫中來，使他構圖得心應手，并不時出現經營謀章的奇巧之篇。

詩化、文化是李潺先生畫畫的獨特與過人之處。在他大量的畫幅之中，他用秀美的書法題跋他自作的詩詞。畫后題詩于畫上，是輕松愉快的事。他又常根據自己詩意畫出作品，故他的畫有時代化的感覺。通過詩化、文化、時代化，升華畫的意境，這本是傳統，而時下已趨衰微。李潺先生能繼承發揚，是對這衰微的挽救，是十分可貴的。

人民藝術家、湖南美協名譽主席陳白一先生高度評價李潺先生的花鳥畫：“他把花草畫得鮮艷爛漫，他把禽鳥畫得秀美靈動，他以純樸雅拙的圖畫展示，給人一種萬物與人合一的愉悅審美情趣。”“值得欣賞的是他那詩、書、畫即合一幅畫，它有著和諧統一的意境與美感。”

印——紅白斑斕的寫意藝術

1973年，湖南美術書法攝影展上，他展出了處女作《魯迅書名印選》。1984年，湖南省書協成立，他當選常務理事，擔負篆刻評選組組長一職。1991年，他應邀訪問日本東京，他的篆刻深受日本書畫朋友喜愛，他收禮金為他們治印一大批。1998年，湖南省文藝出版社出版《李潺印選》，其中的草書印，引起印壇論爭。

李潺先生說：“當代篆刻已在欣賞性上大踏步發展，寫意篆刻具有廣闊前途。”數十年來，他在篆刻的寫意路上翻滾捶打，創造出了他奪目性、沖動性、趣味性的紅白斑斕的寫意風格。

詮釋李潺先生這種紅白斑斕印風的形成，全從對比藝術中來。李潺先生在朱白對比中大做文章，他無半對半的朱白印面，而是或四分之三對比、或三分之二對比，乃至三分之一對比。這造成了印面的強烈奪目色態。他有詩云：“方寸天地怎運行，紅白對比勇分明。平均分布為大忌，白主或紅掌帥令。”其二是各種形式的對比，如字勢的斜正對比，用筆用刀的方圓對比、輕重對比、疏密對比，章法的虛實對比等等。對比，成了李潺先生篆刻的命脈而又熟練的創造手段。

李潺先生在篆刻創新探索中，還特別重視邊款的運用。他把四條邊線當作一個字的地位來創作，把它看成是一種創作元素，故其印章平添了一種藝術語言，而有了過人之處的效果。

李潺先生極力主張篆印除篆字外，應大力拓展楷、隸、行、草其它字體入印，以發展篆刻的多元方向。他身體力行，窮十數年探索，創造草書入印而引起印壇關注與爭論。

李潺先生的篆印從觀念上、表現上學齊白石，他創造了屬于自己的藝術語言與手段，因此與齊白石拉開了距離。2006年，李潺先生在河南鄭州舉辦個展，學術座談會上，著名篆刻家李剛田先生發言說：“李潺先生的篆刻有充分的想像力，表現力。他的篆刻表現了一種觀念，也表現了一種人格魅力；既表現了一種形式，也表現了他的主張。可以說他的篆刻在當代應有一種特殊意義。”

李潺先生一生在藝術上耕耘不倦，奮斗不息。他雖即70老齡，依然老驥伏櫪，壯心不已。他已出版過31種編著，他說還計劃出20種；他已在五個省舉辦個展，他說還要進京展出，并繼續全國巡展，還要跨向東南亞與歐美；而藝術探索與創新他會矢志不移，直到眠目。

也許一個時代大家，就在這樣平凡而又不平凡的過程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