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的地位與作用

摘要：建立于2002年的“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CAREC）具有專業能力突出、優先領域鮮明、制度安排靈活、對外合作廣泛、意識形態淡化的特點，與上海合作組織和歐亞經濟共同體在合作領域上有重疊性和競爭性， 同時也在機制性質、決策方式、項目選擇、領域重點、資金來源、投資效率、進展效果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和互補性。CAREC正以融資者、協調者和建設者的身份為中亞經濟發展提供資金支持，為中亞區域經濟一體化消除障礙，為中亞交通和能源的發展奠定基礎，前景廣闊，但在執行中也存在一定的制約因素。

關鍵詞：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亞洲開發銀行；上海合作組織；歐亞經濟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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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簡介

（一）成立背景和經過

“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英文全稱Central Asia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簡稱CAREC）由亞洲開發銀行（Asia Development Bank，簡稱ADB）于1997年倡議發起，2002年3月正式建立。針對中亞地區國家存在的地理位置偏遠、國內市場狹小、對互補性資源的理性運用等長期發展挑戰[1]，CAREC成立的宗旨是以合作謀發展，通過開展有效的區域經濟合作，促進成員國經濟社會發展，減少貧困；長遠愿景是“好鄰居、好伙伴、好前景”；重要戰略目標是促進中亞地區向周邊和世界市場的出口，降低交易成本，促進區域內交通和運輸，為可持續發展改善能源供應狀況，加速區域內經濟增長、提高生活水平、減少貧困現象。

（二）成員組成和中國的參與情況

CAREC目前有十個正式成員國和六個多邊國際機構作為其合作伙伴。十個成員國是中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塞拜疆、阿富汗、蒙古、土庫曼斯坦和巴基斯坦。六個多邊國際機構是ADB、世界銀行（World Bank，簡稱WB）、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簡稱IMF）、聯合國開發計劃署（The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簡稱UNDP）、歐洲復興開發銀行（European Bank for Re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簡稱EBRD ）、伊斯蘭開發銀行（Islamic Development Bank，簡稱IsDB）。[2]

中國以國家名義參與CAREC，同時確定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為中國的主要項目執行區，建立了由國家發改委、財政部、外交部、交通部、商務部、海關總署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參加的內部協調機制。協調機制內部具體分工為：國家發改委負責國內的總體協調和規劃工作，并牽頭能源領域合作；財政部負責對外聯系和協調；外交部負責對外政策；交通部牽頭交通領域合作；商務部牽頭貿易政策領域合作；海關總署牽頭貿易便利化領域合作；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負責實施具體的合作項目。[3]180 2008年4月，國務院決定內蒙古自治區也參與CAREC有關的項目合作。

（三）發展歷程與成果

關于CAREC的發展歷程，現有的一些中文文獻都將之分為考察準備（1996-1998）、框架確立（1999-2001）和實質發展（2002年至今）三個階段。[3]178 2011年11月，ADB和CAREC推出的《新絲綢之路：CAREC十周年紀念》特輯中，重新劃分了三個階段，即新興區域合作（1996-2002）、建立信任和形成共識（2002-2005）、戰略規劃與實施（2005至今）三個階段。

1.第一階段：新興區域合作（1996-2002）

從1996年開始，ADB就倡議中國、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五國開展區域間經濟合作，由ADB提供技術援助資金，并開始考察中國、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的需求，尋找具體領域和項目，探討有關跨境貿易和運輸政策問題。這個由ADB支持的首個區域技術援助有助于四個參加國政府確認和優選出能夠增長貿易和加強其他形式經濟合作的發展項目，確定能通過合作行動帶來雙贏的重點領域。在一系列調研的基礎上，ADB發現交通和能源是該地區經濟發展的主要推動力，還發現必須改進政策和程序，探索其它可使用的貿易推廣、移民和通關方式。2001年8月在菲律賓馬尼拉ADB總部召開的CAREC高官會上，提出了合作的總體框架設想。

2.第二階段：建立信任和形成共識（2002-2005）

2002年至2005年這一階段主要是各參加國建立信任和溝通交流的階段，在此基礎上建立了一個非正式的為項目服務的機制框架。這一階段的一個成果是所有參加國在有關合作指導原則上達成一致。2002年3月，CAREC第一次部長級會議在菲律賓馬尼拉舉行。中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參加，阿塞拜疆與蒙古隨后加入。會議上，部長們在共同愿景上達成一致意見：區域經濟合作旨在（1）積極推動減貧工作；（2）保證穩定；（3）促進區域繁榮。部長們主張采取務實的結果導向型方法，集中開發能夠給區域帶來實際利益的項目。于是，交通、能源和貿易便利化成為經濟合作的重點領域[4]（2004年，貿易政策成為第四大重點領域）。本次會議還確定了CAREC的機制，即部長會議（Ministerial Conference， 簡稱MC）、高官會（Senior Officials Meeting， 簡稱SOM）、行業協調委員會（Sectoral Coordinating Committees，簡稱SCC）組成的三層組織架構（見圖1），秘書處設在ADB總部菲律賓馬尼拉。2003年，六個多邊機構伙伴承諾將為CAREC共同努力，并利用總體制度框架作為合作計劃捐贈協調的平臺。

在這一階段，成員國實施了多個由多邊機構聯合資助的投資項目及其他倡議行動，包括：對四個合作領域的調研；部門策略規劃；海關現代化和貿易政策的培訓和知識共享；對重點交通連接通道的確定和建設。這一階段取得的一些成果大大鞏固了各成員國的信任和信心，使其認識到區域合作的重要性，但一直到2005年，都沒有正式的總體戰略框架來對松散的部門發展項目進行指導。

3. 第三階段：戰略規劃與實施（2005年至今）

從成立至今，CAREC共舉行了十一次部長會議，制定、發布和落實了一系列規劃和戰略（詳見表1）。其中，2006年制定和批準的中長期合作戰略框架《中亞區域經濟合作綜合行動計劃》，確定了通過合作促進發展，加速區域經濟合作和減少貧困的近期目標和“好鄰居、好伙伴、好前景”的遠期目標，是從“建立信任和形成共識”階段轉變為“戰略規劃與實施”階段的標志性成果。該計劃確立四大支柱：第一是知識和能力建設，就是對覆蓋本地區的國際組織的研究和分析力量加以整合，以增強獲取信息和分析問題的能力；第二是區域基礎設施網絡建設，主要包括國家和多邊機構對交通、能源和與貿易相關基礎設施項目建設的支持，以促進本地區的一體化；第三是貿易、投資和商業發展，旨在改善中亞地區投資環境，促使商業團體加入全球價值鏈并獲得其他貿易機遇；第四是區域公共產品，即以具體項目為基礎，解決跨邊境的環境保護和自然資源管理等問題。該計劃還提出解決問題的兩個結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解決與交通、能源和貿易等現有重點領域相關的問題，第二個層次是解決與人力資源開發、環境、農業和旅游等新領域相關的問題。[5]

接著，CAREC在2009-2010年又進一步制定了目標框架來指導行動，突出成就和確定提高空間。

至2012年，CAREC在四個合作領域（交通運輸、能源、貿易便利化和貿易政策）的重點區域性項目和倡議都取得了顯著進展，符合相關行業的戰略和行動計劃。

以“交通和貿易一體化”為主題，討論通過了修訂后的CAREC重點合作領域（交通和貿易便利化、貿易政策）指導戰略，各方一致同意CAREC學院落戶中國新疆烏魯木齊，有望于2014年啟動運轉，為CAREC框架下的能力建設活動提供支持。

（資料來源：筆者根據ADB官方網站、CAREC官方網站、中華人民共和國財政部網站、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網站等信息綜合整理）

二、CAREC的主要特點

（一）專業能力突出

由于有ADB牽頭和其他權威國際金融機構參與，同其他中亞區域合作機制相比，CAREC的突出優勢是有很強的專業能力。這種專業性為CAREC在投資和援助方面提供了三重保障，一是技術政策保障，即運用ADB的金融專業知識和豐富的投資管理經驗，在確定投資項目、提供貸款、技術援助等方面都有一套嚴密的程序，注重項目的前期論證、中期跟蹤和后期評估。多邊機構合作伙伴優勢在此也有所體現，例如，在能源合作方面，由更富經驗的WB牽頭，而在貿易政策領域，則由IMF牽頭。二是物質保障，即雄厚的資金支持。2001-2011年，CAREC的投資、貸款和援助總額達到166億元[6]120，這一事實有力地證明了CAREC強大的融資能力。三是發展理念。雖然ADB也同其他商業銀行一樣吸收資本、發放貸款、進行資本投資，收取一定的利息，但根據ADB的宗旨，其根本目標是消除亞太地區的貧困，幫助發展中國家改善生活條件，提高生活質量。在發展和治理方面，ADB為CAREC減少貧困、促進地區發展提供了先進的理念指導和豐富的治理經驗。

（二）優先領域鮮明

從1996年考察階段開始，CAREC就著力探求推進該地區經濟發展的關鍵領域。在2002年確立交通、能源和貿易便利化為優先領域后，2004年又確立貿易政策為第四個重點領域。在制定各個階段發展規劃和中長期戰略時，都緊緊圍繞這些優先領域進行。其中，運輸和貿易便利化主要涉及基礎設施建設，不涉及該區域敏感的能源分配等政治性較強的議題，較易為各方接受，因此也最受重視。最初，交通和貿易便利化分別由運輸行業協調委員會和海關合作委員會負責，2007年9月的高官會決定將此二者合二為一，以建立有競爭力的地區運輸走廊，促進貨物和人員沿這些走廊高效跨國界流動，發展穩定、安全、面向使用者的運輸和貿易網絡。在統一的戰略和行動計劃下，六條運輸和貿易走廊[7]正在成功搭建，為打造現代絲綢之路，擴大歐亞大陸經貿交往奠定基礎。鮮明的優先領域讓CAREC的投入重點突出、訴求直截了當，更容易形成合作的共識和行動的合力。

（三）制度安排靈活

CAREC的總體制度框架于2002年建立。總體制度框架為高級官員和部長之間搭建了網絡平臺。每年的部長級會議提供戰略導向，而高官會則負責確保合作計劃的有效實施。不過，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具體優先領域內的合作重點都是由行業協調委員會提出的，基于行業的專業性，行業協調委員會與各國的相關部委對接，更有利于提出真正亟需而又切實可行的行動議程。CAREC的這個結構體系使其直接聯結各國的地方政府（例如，和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和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和相關部委，信息渠道暢通，注重反饋和調整，具有較強的靈活性和務實的機動性。

（四）對外合作廣泛

CAREC本身成員國數量眾多、涵蓋范圍廣泛，不僅包括地區大國（例如中國），覆蓋區域主要國家（中亞五國、阿富汗），也包括域外相關國家（巴基斯坦、阿塞拜疆、蒙古），這就決定了其廣泛的對外聯系和影響。此外，CAREC的多邊機構合作伙伴也具有多元的成員構成，涵蓋從發達國家到發展中國家（例如伊斯蘭國家）的廣泛群體。同時，CAREC與美、日、俄都有積極的對話。此外，CAREC還與該區域經濟合作中的其他利益相關方密切合作，包括：區域性機構和合作組織，如上海合作組織、歐亞經濟共同體；雙邊捐贈者；私營部門和企業界（區域商務圓桌會議）；社會各界人士。CAREC主張和中亞地區其他相關經濟合作機制開展合作，實現優勢互補，避免重復勞動和資源浪費。為此，CAREC注重廣泛的對外合作，關于這一點在本文第三部分會加以詳述。

（五）意識形態淡化

對意識形態淡化，是CAREC的一個顯著特點。根據《亞行協定》第三十六條規定，ADB的所有工作人員在任職期間都應奉行國際主義精神，既不得干涉任何成員國的政治事務，決策時也不應受成員國政治事務的影響。[8]治理過程的非政治化既有利于ADB倡導下的CAREC和成員國之間的對話和合作，又有利于ADB在多邊合作中起到催化劑和粘合劑的作用，進而提高ADB在地區治理過程中的成效。[9]

三、CAREC與該地區其他經濟合作機制的關系

中亞地區現有的各類合作機制不少，若以成員國中至少兩個中亞國家為標準，目前至少有以下一些重要的合作機制。

在這些機制中，經濟方面合作的主要有上海合作組織（SCO）、歐亞經濟共同體（EEC）和中亞區域經濟合作（CAREC）。

存在同一地區的這三個性質不同的多邊合作組織在合作領域上有相互重疊性和競爭性， 同時也存在明顯的差異性和互補性。ADB在《綜合行動計劃》中就提到要尋求“與商界和其他區域組織的伙伴關系（例如，上海合作組織和歐亞經濟共同體）。在務實、注重實效的基礎上促進貿易和商務發展。”[10]CAREC的《烏魯木齊宣言》也提到“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規劃支持歐亞經濟共同體、上海合作組織以及其他區域組織，并與其一道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11]

（一）CAREC與SCO的關系

1.CAREC與SCO的區別

自成立以來，經濟合作這一主題就被納入SCO各成員國視野之內，其于2003年批準的多邊經貿合作方案就是明證。這份基礎性文件規定了優先方向和互動機制。自那以后，各成員國政府間及各部門間陸續簽署了協議、備忘錄、方案和計劃等許多文件。目前，經濟合作有望成為SCO的“第二支點”。[12]

SCO是中國倡導、區域內成員國領導人一致同意設立的，以法律合約為基礎的合作機制。CAREC是由國際組織ADB主導，由中亞地區內的國家和相關多邊機構參與， 以貸款項目為基礎，以結果為導向的合作機制。二者在機制級別、運行方式、領域重點、籌資能力、進展效果等方面存在差異，具體可由下表表示。

2. CAREC和SCO的聯系

在成員國方面，兩個合作機制有五個重合的成員國，還有一個CAREC成員國是SCO的觀察員國。

SCO具有法律條約基礎，因而對成員國具有較強的約束力。但CAREC 在融資渠道、項目管理上更有優勢，在項目選擇上對中亞國家更有吸引力，二者具有一定的互補性。

在合作領域方面，兩個合作機制都把能源和交通作為重點合作領域。兩個合作機制都注意到，“區域內的制度建設滯后和貿易投資壁壘是影響區域內經貿合作的關鍵問題，這是它們共同關注貿易政策的相互適應和對接以及促進貿易投資便利化的重要原因”。[13]這個重合的目標也使其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2008年 8 月28 日，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在SCO杜尚別峰會上談到經濟合作問題時說中國“愿本著最大誠意同各成員國及聯合國、亞洲開發銀行等國際組織和金融機構合作”[14]，這是中國國家最高領導人在重要國際會議上首次明確談論與ADB的合作問題。

事實上，CAREC與SCO曾有過成功合作的先例。CAREC原打算將發展跨國公路運輸作為成員國重點合作項目，后考慮到SCO在這方面已經做了不少工作，就放棄了原來的想法，而是協助SCO成員國商談締結國際道路運輸便利化協議，并最終于2008 年簽署。[15]

（二）CAREC與EEC的關系

1. CAREC和EEC的區別

2. CAREC與EEC的聯系

EEC的前身是1996 年3 月29 日成立的俄羅斯、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關稅聯盟；1999 年2 月塔吉克斯坦加入，變成了五國關稅聯盟。2000 年10 月10 日，關稅聯盟的五國總統在阿斯塔納簽署《成立歐亞經濟共同體聲明》，將關稅聯盟改組為歐亞經濟共同體。摩爾多瓦、烏克蘭和亞美尼亞為該組織的觀察員國。2006 年2 月烏茲別克斯坦正式加入歐亞經濟共同體，2008 年10 月申請停止該組織成員國資格。

EEC的最主要的任務是實現獨聯體地區的經濟一體化，其宗旨是在關稅同盟的基礎上建立統一貨幣市場和勞動力市場，進而建立統一經濟空間，最后由統一經濟空間發展成為歐亞經濟聯盟，乃至最終建立歐亞聯盟。在地區經濟一體化方面，EEC的標準比CAREC要高許多，但在交通、能源和貿易領域，CAREC和EEC有合作的空間。

CAREC與EEC有四個共同的成員國，都是中亞國家。對于至今在中亞影響首屈一指的昔日霸主俄羅斯而言，任何與中亞國家有關的機制安排，如果由另一個大國主導，很容易受到俄羅斯的警惕。但以專業性國際組織為主導的CAREC則相對為俄羅斯所接納。

四、CAREC在中亞的作用

（一）融資者：為中亞經濟發展提供資金支持

自2001年CAREC項目啟動以來，與CAREC相關的規劃和項目總投資接近200億美元，而CAREC各國政府、多邊機構合作伙伴和其他援助方也提供了大量資金和技術援助。

交通運輸聯通進展順利，六條走廊沿線的目標公路和鐵路路段近一半工程已完工，其余路段將在2017年底前完成。能源方面，中亞區域電力總體規劃的完成有助于解決該地區能源供需平衡問題。目前正在進行電力貿易區域調度和監管體制能力開發建設。為加強能源和水資源之間的聯系，各國已就制定國家和區域層面水資源管理分析工具的初步需求達成共識。貿易政策方面，為支持多個CAREC國家加入世界貿易組織，2012年舉辦了大量能力建設和知識共享活動。CAREC國家的貿易開放程度繼續擴大，通過完善指標體系對貿易開放程度進行監測，以衡量貿易進展和績效情況。[16]

（二）協調者：為中亞區域經濟一體化消除障礙

CAREC將促進貿易和投資便利化作為優先領域之一，在取消貿易障礙等方面進行了密切合作，通過了能夠增加商業往來的新規則，推動各國完善經濟立法和改善投資環境，消除彼此間的貿易和投資壁壘，在成員國之間實現了簡化海關程序等有利于加快人員和貨物跨國流動的局面，提出了一些合理的建議和與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相關的機構能力建設方面的新舉措。加強中亞各國在能源、人力資源、環境、農業、旅游等領域的交流與互利合作。

（三）建設者：為中亞交通和能源的發展奠定基礎

中亞地處歐亞大陸腹地，自古就是連接亞、歐兩洲的天然陸路交通走廊和商旅必經之地。近年來，因交通基礎設施年久失修，過境程序復雜繁瑣，嚴重削弱了其交通咽喉作用。CAREC重視交通走廊建設，興建或改造了約4000公里公路和2250公里鐵路，大大增加了中亞地區復興為新絲綢之路的可能性。能源方面，作為當今世界最重要的能源中心之一，中亞能源和資源的不均衡分布和季節性變化給區域合作提供了機遇，同時也帶來了挑戰。CAREC為這些問題提供了區域和全國性的解決方案，將這些挑戰轉化為機遇，截止2010年中，CAREC已經實施了22個能源項目，總價值為25億美元。[17]

五、CAREC的前景和不足

CAREC以推動中亞經濟合作、促進區域經濟發展、消除貧困等為主要目標，不針對第三方，淡化意識形態色彩，在推動中亞貿易和交通便利化、改善中亞地區投資環境以及向部分區域性項目提供融資等方面做了許多務實工作，對推動中亞地區發展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得到計劃各成員國的普遍認可和歡迎。根據CAREC2020發展戰略，各成員國還將獲得數百億美元的金融支持，這對建成多條運輸走廊、保障能源安全和確保現有經濟走廊發展必不可少。今后，CAREC將繼續通過在交通、貿易便利化、能源、貿易政策和經濟走廊發展領域的集中的、行動導向的和結果驅動的地區項目計劃擴大貿易，提升競爭力。[18]

當前，國際金融危機席卷全球，CAREC各成員國經濟增速放緩，金融形勢惡化，實體經濟受損，政府財政困難，失業人口激增，民生問題突顯。在此背景下，CAREC資金支持的重要意義更加突顯，各方對CAREC的期望值進一步提升。CAREC在中亞地區面臨更加廣闊的發展前景。[19]199

但是，CAREC目前的發展也存在一定問題。

首先，由于ADB目前采用的決策制度是基于股金比例的投票授權制。美國和日本為ADB并列的第一股權國，中國為第二，其他成員國投票權很少。因此，ADB主導下的CAREC在各個國家實施的項目，在一定程度上會反映日本和美國的決策取向。雖然國際組織有自己獨立的價值和運作程序，股權國的影響因素較為隱蔽和間接，但仍不可不察。同時，份額較小的國家對項目的實施易缺乏主動性。

其次，由于成員國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同，對CAREC的主人翁意識及將區域合作納入各自國家發展計劃主流的程度各不相同。許多計劃的制定都由參與的多邊機構領導，而更具資源和行動力的主權國家則顯得動力不足。

第三，雖然共識原則有助于成員國對該區域有共同愿景，并將工作重點放在交通、貿易和能源方面，但也阻止了將一些具有區域意義的項目和舉措納入區域方案。[20]

參考文獻：

[1]“An Institutional Framework for Facilitating Economic Cooperation in the Central Asia Region”http：//www.carecprogram.org/uploads/docs/CAREC-Institutional-Framework.pdf， accessed on Dec 3， 2012.

[2]“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官方網站，http：//www.carecprogram.org/index.php？page=carec-partners， 2012-12-3.

[3]吳宏偉.中亞地區發展與國際合作機制[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

[4]“Draft 10-year Commemorative Study Part 1（Stock-Take）， Main Text”，Oct 30，2010.

http：//www.carecprogram.org/uploads/events/2010/9th-MC/Draft-10Year-Commemorative-Study-Main-Text.pdf，accessed on Dec 3， 2012.

[5]“Central Asia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Comprehensive Action Plan”， endorsed by endorsed by the fifth Ministerial Conference on Central Asia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18-20 October 2006， Urumqi， XUAR，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http：//www.carecprogram.org/uploads/docs/CAREC-Comprehensive-Action-Plan.pdf， accessed on Dec. 3， 2012.

[6]ADB & CAREC， The New Silk Road： Ten Years of the Central Asia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Program.

[7]CAREC Institute， CAREC Institute Foundation Study： Transport and Trade Facilitation， June 2009.

[8]ADB， Agreement Establishing Asian Development Bank， Article 36.

[9]劉興宏.亞洲開發銀行與中亞區域經濟合作[J].東南亞縱橫，2010，（5）.

[10]“Central Asia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Comprehensive Action Plan”， endorsed by endorsed by the fifth Ministerial Conference on Central Asia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18-20 October 2006， Urumqi， XUAR，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http：//www.carecprogram.org/uploads/docs/CAREC-Comprehensive-Action-Plan.pdf， accessed on Dec.3，2012.

[11]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網站，http：//www.sdpc.gov.cn/dqjj/zhdt/t20061027_90104.htm，2012-12-13.

[12]基里爾·巴爾斯基（俄羅斯聯邦總統上海合作組織事務特別代表）.經濟合作：上海合作組織的第二支點[N].中國青年報，2012-12-4.

[13]李道軍，胡穎.中國新疆參與中亞區域經濟合作的機制比較與啟示[J].新疆社會科學，2011，（3）.

[14]人民日報[N].2008-8-29.

[15]趙常慶.亞洲開發銀行<中亞區域經濟合作綜合行動計劃>與中國和上海合作組織的關系[J].俄羅斯中亞東歐市場，2009，（5）.

[16]中亞區域經濟合作第11次部長會議部長聯合聲明[EB/OL].中華人民共和國財政部網站http：//gjs.mof.gov.cn/pindaoliebiao/gongzuodongtai/201210/t20121030_691117.html

[17]“Draft 10-year Commemorative Study Part 1（Stock-Take）， Main Text”， Oct 30， 2010， p.4. http：//www.carecprogram.org/uploads/events/2010/9th-MC/Draft-10Year-Commemorative-Study-Main-Text.pdf， accessed on Dec 3， 2012.

[18]“CAREC 2020 Strategic Framework”， http：//www.carecprogram.org/index.php？page=carec2020-strategic-framework， accessed on Dec.13，2012.

[19]劉楚.“中亞區域經濟合作計劃”研究[G]//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俄羅斯中亞研究中心.中亞區域合作機制研究（論文集）.世界知識出版社，2009.

[20]參見“Draft 10-year Commemorative Study Part 1（Stock-Take）， Main Text”，Oct 30，2010. http：//www.carecprogram.org/uploads/events/2010/9th-MC/Draft-10Year-Commemorative-Study-Main-Text.pdf， accessed on Dec 3， 2012.

作者簡介：陳維，大連外國語大學應用英語學院講師、清華大學國際關系學系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楊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