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斑馬常伴

謝凱

“要不是城市里不準養馬，否則我真想買一匹斑馬養著當寵物！”

說話的人叫劉陽，一位陽光帥氣的80后大男孩兒。此時，他正把一件件以斑馬為原型的玩具、布藝和日用品從房間里搬出來，放到客廳的桌子上、沙發上和地板上。“在櫥柜里待著有一段時間了，讓它們出來透透氣。”劉陽戲謔地說，“這叫‘遛馬。”沒過一會兒工夫，客廳里放眼皆是黑白相間的小身影，讓人感覺仿佛身處斑馬成群的天然牧場。

我為“斑馬”狂

劉陽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上高中后成為意大利尤文圖斯隊的球迷。在當時的劉陽眼里，尤文圖斯隊是最偉大的球隊，而這支球隊的隊服圖案就是黑白相間的條紋，人稱“斑馬軍團”。出于對偶像球隊的狂熱，劉陽先把QQ、論壇ID統統改名為“斑馬”，繼而把家里的窗簾、桌布、床單和被套都變成了黑白相間的條紋。

劉陽的第一件藏品是一個斑馬造型的儲錢罐，是他和朋友在逛北京西單的時候偶然發現的。自那以后，劉陽就再也舍不得放過每一件入眼的、與斑馬相關的東西。每次出門，無論是百貨商場還是路邊的精品小店，劉陽都要進去搜索一番，只要看到有黑白條紋的東西，他總是一件不落地把它們統統“請”回自己的小屋。漸漸地，父母和身邊的朋友都被他的執著感動，紛紛幫他尋找斑馬物件。每年劉陽的生日和一些節日，家人和朋友便投其所好，送給他斑馬飾物當禮物。然而，很多時候大家費盡心思從某個偏僻小店淘到一件，最后卻發現它早已出現在劉陽的藏品中。

“只要是我知道的斑馬物件，我就會產生強烈的收藏欲望，不管付出多少時間和金錢。”2011年，一個武漢的朋友告訴劉陽當地有一種斑馬造型的糖果，這讓劉陽喜出望外，立即托朋友寄一些給他。然而不幸的是，這些斑馬糖果在郵寄過程中由于擠壓和碰撞全部慘遭“毀容”。對于這樣的結果，劉陽并不甘心，他立即訂好第二天飛往武漢的機票，決定親自把它們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當這幾枚斑馬糖果出現在父母和朋友面前時，所有人都不認同劉陽的做法。“糖果總共不到50元，但是機票錢就花了1000多元，有人可能會覺得我傻，那是因為他們無法理解我對斑馬物件的狂熱。”

二十多年來，經過家人和親戚朋友“全民總動員”，劉陽收藏的斑馬物件已經近1000件，從名片夾、刀叉、鑰匙鏈、手機鏈、CD架、鏡框，到毛絨玩具、抱枕和托盤，甚至還有印著斑馬圖案的斑馬牌安全套和斑馬牌衛生巾。所有藏品都嶄新如初，大的毛絨斑馬玩具套上了塑料膜，那些易積塵的小物件更是經常除塵。尤其是木頭和陶瓷材質的斑馬物件，劉陽更是呵護有加，除了自己，絕不讓別人碰它們，生怕磕了碰了。

如今，市面上的斑馬飾物也越來越多，在質量和品質上差距很大，劉陽不再像以前那樣見著黑白條紋的物件就“照單全收”，只收藏一些特別的、國外的斑馬飾物。

斑馬收藏哲學

大學畢業后，劉陽并沒有立即找工作，有一段時間它除了外出搜尋斑馬物件，就是在家中靜心研究他所鐘愛的歷史學。或許，很多人都會認為這樣的生活很枯燥，也很寂寞，然而劉陽笑著說：“只要我關上小屋的門，這些寶貝就像有生命的精靈一樣。讀書讀累了，我找它們聊聊天；有了新收獲，我也一定和它們分享。我把它們當成‘陪讀，和它們在一起，我特別能靜下心來。”

對劉陽來說，斑馬藏品已經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們既是閑時的玩伴，也是煩惱時傾訴的對象，同時還是劉陽和父母溝通的一座橋梁。有一段時間，父母很反對劉陽立志今生研究歷史的想法，他們認為研究歷史會讓劉陽的生活過得很清苦，為此，雙方發生爭吵。之后，劉陽賭氣一連幾天也不理父母。然而，當出差回家的父親把特意從俄羅斯買回來的斑馬CD架放在劉陽的書桌上，然后默默轉身出去時，“我所有的氣立即煙消云散，決定和父母心平氣和地溝通。”最終，劉陽的志向獲得了父母的認同和支持，如今，就職于圓明園管理處文史科的劉陽已是80后中唯一一位研究圓明園歷史的年輕學者，經常受邀到各地講課。

自從開始收藏斑馬后，劉陽對馬路上的斑馬線也產生了與眾不同的看法。在常人眼中，斑馬線或許只是行人過馬路的安全通道，然而對劉陽來說，斑馬線已經上升到人生價值觀的高度——每個人都應該收藏一條屬于自己的“斑馬線”，時刻提醒自己有所為更要有所不為，在追求自己的欲望時，要遵守社會規則。

“這就是我的斑馬收藏哲學！”劉陽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