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內在節奏訓練突破聾生舞蹈教學瓶頸

■文潔

加強內在節奏訓練突破聾生舞蹈教學瓶頸

■文潔

舞蹈是人體的藝術，節奏是舞蹈的靈魂。節奏一般分為外在節奏與內在節奏兩種。外在節奏，指自然節奏和物理節奏，主要指的是舞蹈動作的快與慢，它對舞蹈起著控制時間長度和節拍的制約作用。內在節奏，則指的是舞蹈動作在時空中所表現出來的舞蹈者的態度，這樣的態度會影響到舞蹈動作在空間形成的特定軌跡。不管是正常人還是身體有殘疾的聾人，他們都需要通過節奏來體現舞蹈的韻律和玄妙。對于聾生而言，他們通過視覺、觸覺、運動覺、殘余聽覺等感官來感受舞蹈的內在節奏，以這種內在節奏來指揮自己的舞蹈動作，因而能跳出和健聽人一樣優美的舞姿。

《朱子語類》卷四四：“蓋其言合節拍，所以雖言而人不厭之。”就是說合拍、合心的事，都是美好的事。那么聾人在舞蹈時，也是要合拍、合心才能給人以美的享受。當筆者第一次看到聾生表演舞蹈節目時，就被他們優美的舞姿所打動，被他們純真的笑臉所感動。但遺憾的是，他們表演的舞蹈節奏與音樂節奏不夠吻合，從而削弱了舞蹈的美感和魅力，這無疑是因他們聽力的障礙而形成的“硬傷”。這種遺憾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它促使我開始思考如何使聾生的舞蹈節奏與音樂節奏合拍合心，讓他們的舞蹈表演煥發出應有的魅力。為此，筆者在35年的教學與科研實踐中進行了不斷的嘗試和探索。

舞蹈節奏一般表現為人體的律動，即人體動作的力度強弱、速度快慢，以及動作幅度能量的大小等，因此，舞蹈節奏常常體現為人體動作的韻律美。富有韻律美的舞蹈動作，必須建立在節奏的基礎之上；而音樂的節奏，又需要通過優美的舞蹈動作來形象地展現。所以說，正是節奏將舞蹈音樂與舞蹈動作緊緊地聯系在一起，使之成為一個完美的舞蹈作品。聾生要學習好舞蹈，就要克服自身的缺陷，在學習節奏上狠下功夫；教師則要用科學的方法和手段教會聾生感受和掌握舞蹈節奏。

一、用眼觀察，“模仿”舞蹈基礎節奏

音樂節奏是聽覺節奏，舞蹈節奏是視覺節奏。聽覺節奏更符合健聽人學習舞蹈的特點，而視覺節奏則符合聾生學習舞蹈的特點。因此，在律動教學中，我們要充分發揮聾生視覺敏銳的生理優勢，用眼觀察且模仿出舞蹈的節奏。節拍是衡量節奏的單位，是學習節奏的基礎。我們可以從最基礎的拍手練習開始，逐步過渡到后面復雜的舞蹈動作學習。我們要訓練聾生一邊用眼“看”老師打節拍，一邊用嘴“讀”節拍，一邊用肢體“學”舞蹈節奏，三方結合，使聾生有效地掌握基礎節奏。我們有時候看到聾生在舞蹈時，嘴里在“1、2、3、4、5、6、7、8”地默讀著節拍，這就是聾生學習舞蹈基礎節奏時，由觀察、模仿到內化全過程的具體體現。

二、用耳聆聽，“辨析”舞蹈快慢節奏

“殘余聽力”指聽力尚未完全喪失的情形。聽力殘疾者因不同原因而導致不同程度的聽力損失，一般來說，他們當中完全喪失聽力的較少，大多數仍具有某種程度的殘余聽力。在聾校律動教室里都會安放著一面大鼓，通過教師擊鼓，可以讓聾生利用殘余聽力聽到鼓聲。聾生一般聽不清舞蹈音樂的旋律，不能直接感受舞蹈音樂的節奏（即外在節奏），但聾生是可以聽到或感受到鼓聲的。教師按舞蹈音樂的節奏擊鼓，就能讓聾生間接感受到舞蹈的外在節奏。教師要訓練聾生用耳分辨舞蹈的外在節奏，告訴他們，當外在節奏舒緩時，教師擊鼓就會輕和慢，當外在節奏歡快時，教師擊鼓就會重和急，再配合上聾生舞蹈動作的節奏，使內、外節奏相吻合。這種訓練，能夠發揮聾生的殘余聽力，把內、外在節奏融合在一起，使聾生舞蹈具有了舞蹈該有的“節奏感”。

三、用體感知，“領悟”舞蹈動律節奏

“振動感覺”是由接觸某種跳動或快速振動的物體刺激軀體感受器而產生的感覺，是聾人感知發聲物體的一種有效途徑。“動律”是指舞蹈身體部位運行的線路所形成的內在韻律和節奏型。在律動教室里，建有木質的地板，地板離地面有一定的距離空間，踏地板時就會產生振動。當學生穿著舞蹈軟底鞋走在地板上時，接觸到木質地面時其身體的感覺與在水泥地面行走是截然不同的。他們在地板上走路和小跑時，地板的振動對他們的身體有一個反饋，慢走——地板就振動得慢，小跑——地板振動得就快，這就是聾生對節奏最初的感受。

筆者以前在教學中常常在聾生的手心上拍節奏。有一次，筆者看到筆者以前的學生、著名聾人舞蹈家邰麗華在輔導中殘聯藝術團的小演員。這位小演員跳《千手觀音》時，舞蹈節奏總是不對，因此邰麗華在小演員舞動過程中，就在她的后背上拍節奏，讓她一邊舞蹈一邊用身體去感受音樂的節奏。這個方法比在手心上拍節奏更有效果，因為小演員是在舞動中接受節奏的訓練，這樣將舞蹈的律動節奏滲透到她的骨子里，更能讓她準確地把握舞蹈的節奏。

四、用心計數，“默記”舞蹈韻律節奏

歌德曾經說過一句名言：“美麗屬于韻律。”韻律是在節奏中注入具有美感的構成因素。韻律指節奏有規律地變化和重復產生的一種情調。但節奏是簡單重復，它是韻律的基礎，韻律是對節奏的深化，是有變化的重復，使節奏的形式產生出美感。舞蹈的韻律美主要體現在富有韻味的、帶有節奏感的人體造型和動作中。

要讓聾生掌握這種“韻律”，我們就要在聾生舞蹈訓練時，讓他們學會在心里數“數”。數節拍，就是要把節奏里的節拍分解清楚，落實到每一個舞蹈動作的形態上，一定要讓聾生心里“記”數，即幾拍完成一個舞蹈動作。一般情況下，每個動作要2個或4個、8個節拍完成，個別的動作要10個節拍完成。通過記住節拍數，聾生在舞蹈時動作與動作之間的連貫性就會增強，就能夠更好地把握動作與動作之間流動過程中的韻律。有了節奏，舞蹈特有的藝術魅力和神韻才有可能得到充分展示，聾生的舞蹈才會有“節奏感”，有“韻律美”。

五、調整呼吸，“展現”舞蹈風格節奏

呼吸和氣息，它們是人類最普通、最平常的活動，在舞蹈表演中他們是構成聾生演員心理節奏最基本、最重要的因素。首先，呼吸節奏的交替變換是舞蹈生命不停搏動的源泉。呼吸存在于每一個舞蹈動作之中，不論是造型還是流動，呼吸都無處不在，它決定著動作的性質，體現出聾生演員對作品的理解以及自身的藝術修養。其次，氣息的巧妙控制與運用形成了節奏的韻律美。有節奏的呼吸凝練成身體里的一口氣，這口氣帶動全身的肌肉骨骼有意識地舞動起來，這氣是一種內在的節奏機理，是聾生演員內在修養與外部神韻的集中表現，表現在中國舞的表演中就是“韻律”。

我們看過邰麗華在2005年春節聯歡晚會上表演的舞蹈《千手觀音》，通過熒屏的近鏡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用由呼吸帶動舞蹈動作，當她手臂達到最高點時，就是吸氣最飽滿的時候，當手臂從上落下后，就是呼氣最空癟的時候。她的呼吸運用非常自如，可以說她的舞蹈具有清麗典雅、婉約閑適的一種韻律美。

總之，舞蹈節奏是舞蹈生命力的源泉。節奏能給動作以活力，是運動的脈搏，是情感與動作之間的中介和橋梁，它如詩朗誦的抑揚頓挫一樣，讓舞蹈中的情感刻畫更富于藝術的感染力。節奏是聾生舞蹈教學的核心，只有聾生具備了舞蹈的節奏感，才有可能創造出千姿百態的舞蹈來，才有可能充分地表現出舞蹈的韻律美。所以我們要尋找各種針對聾生的有效教學手段，培養他們掌握舞蹈的內在節奏，只要讓聾生突破“聾人舞蹈無節奏、無韻律”這一瓶頸，就能使聾人舞蹈的表現力有一個質的飛躍。

（作者單位：武漢市教育科學研究院）

責任編輯 廖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