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在：控局者勝

修思禹

何常在成名于網絡，成名作是一部仙俠小說。據說，在網絡文學中，仙俠小說的作者是最容易賺錢的，因為可以改編成游戲。

曾笑言寫作初衷是為了打得起車的何常在，卻并沒有在成名后繼續寫最賺錢的仙俠小說，而是轉寫官場小說。文學圈里如今流傳一句話，官場小說前十名中，有五本為何常在所著。

不過，看過何常在書的人大部分都沒有記住他的名字。所以，即使有了單本書銷售超過50萬冊的成績，現實中的何常在，仍然沒有虛擬世界中的他“那么紅”。

“我所有的書都沒有結尾”

何常在是個不安分的寫作者。從網絡代表作《官神》、《官運》到實體暢銷書《問鼎》、《運途》、《掌控》、《逆襲》……一系列的官場小說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

可當大家已經定義何常在為官場小說家時，他卻又開始轉寫商戰。他說，這并非出于想挑戰自己。

何常在曾在自己的微博上這樣感慨：“請各位朋友放心，每本書都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尾。只是由于出版環節的審核問題不受控制，部分書可能會延后面市。國內許多事情，當耐心成為美德，當等待成為考驗，你們才會知道，原來我和你們一樣無辜。”

難道圓滿要比真實更重要嗎？回答這個問題時，何常在一臉無奈：“因為我所有的書都沒有結尾，并不是我沒有寫完，而是審核這一關過不去。但很多讀者認為是作者沒寫完，還會寫下一部呢，實際上是寫完了出版不了。國家對出版業管控非常嚴格，特別是官場小說，很多內容不讓出。為了給讀者留下想象的空間，我只能給小說一個圓滿的結局。其實寫到一半我也覺得特別難受，可這總比沒有結尾強。”

這似乎也是官場小說家共同的困境。暢銷書《二號首長》的作者黃曉陽，在前兩部作品上市之前，就早已寫完了第三部，卻遲遲不能出版。甚至在網絡上山寨的《二號首長3》大量被轉載時，黃曉陽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聲明：自己的正版作品根本沒有發表過。

“其實政治和商場基本上都是相通的。政治在商業上滲透的概率非常高，經商的人都懂政治，不懂政治的商人也做不了大生意。”

在官場小說上不能淋漓盡致地發揮，何常在便選擇在商場小說中直抒胸臆。他的最新作品《交手》是一部純粹的商業小說。不過，和官場小說中有更多的想象空間不同，這并不是他憑空制造出來的一部作品，而是以他也置身其中的真實商業事件為脈絡擴展的商戰小說。

冷眼觀網事

作為一個從網絡文學發跡的作家，何常在的話題自然離不開那一個半幻半真的世界。

“陳天橋是個非常感性的人，做事比較情緒化。最初的成功也具有賭博的性質，后來運氣就沒那么好了。盛大10年中一共投資過140多個項目，沒有一個項目是成功的。”

“李彥宏是山西人，又是做技術出身，總以為技術可以改變世界，商業思維比較保守，控制欲非常強，百度收購的所有項目中，都是要有控股權。所以百度旗下的產品，除搜索外都相對弱一些。”

“馬云既能包容又有天馬行空的想法，比較擅長戰略投資，看得比較長遠，所以公司業務相對純粹。”

“馬化騰是潮汕人，思想非常開闊，對控股權沒有強烈的意識，選擇投資時也沒有明確的目的性和方向性，隨心所欲，覺得有興趣就投。所以，騰訊是互聯網企業中布局最全面的。”

這是何常在在《交手》的新書發布會上，對書中涉及到的幾位互聯網巨頭的一番評價。這幾個人，他并沒有正面接觸過，但是對他們的性格特點卻似老朋友般評點得頭頭是道。

也許是源自記者的職業敏感，作為起點中文網前團隊集體辭職事件的旁觀者和親歷者，何常在在該事件發生的初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開始構思一部小說，并深入研究了涉及的幾大公司——盛大、騰訊、百度、阿里巴巴。

因為小說《官神》首發于起點中文網，他是該網站的簽約作家，所以，對該網的沉浮何常在頗有感慨。

2013年3月，包括創始人吳文輝、商學松在內的原起點中文網團隊集體從盛大離職。這一事件在業內轟動一時，盛大文學深受到重創，上市計劃也因此擱淺。辭職事件導致的負面影響，很快開始發酵。據說，暴怒的陳天橋將時任盛大文學CEO侯小強的權力迅速縮減，而幾乎一夜白頭的侯小強在不久后，也以身體原因為由向陳天橋提交辭呈。

“他們（起點文學原創團隊）3月6日辭職，3月7日給我打電話邀請我加入未來要創辦的新公司，但并沒有告訴我是什么公司。接到電話后，我還比較猶豫。沒想到3月8日，曾經的總編助理親自飛到石家莊與我商談，而且把合同都帶過來了，只是合同上公司名字是空著的。簽約條件也十分優厚，稿費將翻兩到三倍，簽約后就會先收到數十萬的預付稿酬。當時，他們原創團隊十幾個人同時跑在全國各地去見作者，挖了上百位作者。”

何常在透露，騰訊、百度、阿里巴巴都有意收購起點中文網，但一直沒有與陳天橋達成共識。起點文學原創始團隊離職后，三家互聯網巨頭也都有意將其收為麾下，其中，騰訊開出的條件最為優越。

而不久前，騰訊宣布，騰訊文學將獨立運營，任命剛剛從同業禁止協議解禁的吳文輝任騰訊文學CEO，商學松為騰訊文學總裁。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交手》發布之時落下了帷幕。

“創始人的高度是企業的天花板，企業走多高就是看創始人的思想有多高。但在資本力量面前，一切都顯得無力。

你以為精誠的隊伍，很容易就潰不成兵。不管商業還是政治，能控局者，才會勝。”看似復雜的事情，被何常在輕描淡寫一語道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