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性消費場

愛、自由與理想：誰的黃金時代

電影《黃金時代》以民國時代為大背景，以民國女作家蕭紅特立獨行的人生以及愛情經歷為引子，塑造當年一群意氣風發的熱血青年，還原了一個充滿自由理想、海闊天空的時代。

經年來，蕭紅的閱讀者幾乎將全部重心放在了男女情感的糾葛之上。文字之外，蕭紅女權主義的視角、平民意識，之前都被忽略。尤其是人性的內容，這在那個時代，可以說是一個禁區。

最好的年代并不一定是最理想的年代，而是最獨一無二的年代。過去百年風韻獨在民國。

陸小曼、周煉霞和吳青霞，是出了名的民國三大美女畫家。她們的作品，如今仍舊受到市場的青睞和追捧。她們的才華與風姿，時常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近些年，在大眾文化尤其是圖書市場中，“民國范兒”的圖書特別暢銷。不管是亂世英豪、文人雅士，還是大家名媛、革命女俠，就連民國教科書、民國版圖書也如出土文物般“重見天日”，開往一趟趟穿越到民國的文化列車。

這些念茲在茲的“民國范兒”無心也無力搭建一條連接近代、現代與當代的高架橋，反而傾心于裝飾一座民國化的主題公園，讓人們在文武北洋、民國先生、民國女人、民國大學等系列櫥窗中流連忘返。如此這般的民國想象，就像一個亂花漸欲迷人眼的萬花筒，任憑歷史的車輪如何翻轉，看到的總是“那些人，那些事”。

宋美齡、冰心、李霞卿、林徽因、張愛玲、趙四小姐、何香凝等，這些女性無疑示范著一種名媛范兒。從民國女人的形象中，可以清晰地看出民國范兒與當下的主流文化有著多重的結合關系。

民國想象的文化功能：我們懷念的，正是我們逝去的

“范兒”是一種北京方言， “有范兒”是指能夠代表某種風尚或風格的氣派和勁頭，顧名思義，民國范兒就是一種與民國有關的勁頭和作派，按照知名文化人陳丹青的定義，民國范兒是“一種趣味、一種風尚和一種美學”。

如此民國范兒與其說是那個時代固有的風采，不如說是這些年重新發現并賦予民國的特殊風韻。這種民國想象固然與圖書市場的策劃以及跟風效應有關，但聲勢如此浩大的民國風恰好是在中國經濟崛起時代浮現出來的文化想象，這也反映了當下都市消費的文化心理。

借用福柯的名言“重要的不是故事講述的年代，而是講述故事的年代”，民國想象的文化功能在于使當代中國實現了兩重身份轉換。

上世紀80年代在新啟蒙、回到“五四”的歷史想象中，現代中國被想象為啟蒙與現代化的起點，新世紀以來隨著中國加入WTO并實現經濟崛起，一種從晚清到新中國的革命史、悲情史逐漸被大國復興之路的歷史敘述所取代。

人們穿越到民國不是一種從現實世界中解脫，而是渴望在民國中遭遇到更加真切的現實。現代人讀現代文學、看年代戲、鑒賞民國藝術、八名士風流、游歷城市的民國建筑，可算流行的精神消費；當代人看近百年前的同胞如何魯莽而勇敢地進行著現代文明的創造與接軌，可算深度的精神交流。昨天是今天的鏡子，也可以是今天的營養。

長衫旗袍的歲月已逝，重要的是今天，當代中國人是什么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