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主義文學的政治學分析對中國政治的啟示

政治作為一種發生在我們周圍的社會生活實踐，在文學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作為社會百態的一面鏡子，文學來源于生活并反應生活。本文從現實主義文學出發，結合東西方文化哲學和古今政治文化發展歷史，以個體作者為出發點剖析文學中的政治話語權并以此探究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面臨的現實問題和解決途徑。文章主要討論了個體作者和政治的關系，文化與政治的關系，討論深化文化政治體制改革的方法和新出路，為當代中國的政治發展帶來啟示。

一、內容

（一）個體作者與政治

Iván Zoltán Dénes 在論文《個人的自由與政治自由的四個解釋》Personal Liberty and Political Freedom Four Interpretations中這樣說到“每個人都參與政治是政治自由的基礎、媒介和先決條件，自由連接著人類之間的關系”（2008:84）個人作為社會的一部分被視作政治的基礎組成部分和重要參與力量與政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Hannah Arendt曾確定革命傳統的最重要的價值就是民主參與和自我管理式的政治”（同上），個人參與政治有利于加深社會對政治的深刻認識，便于個人進行有效的自我管理。個人與集體之間能夠產生積極互動將會給整個社會的政治活動注入新的活力。個人（少數人）與集體（多數人）的命運息息相關，人民（融合了少數人的多數人）是社會發展的決定性力量；在社會生活中“權威”代表政治經濟中有著足夠的影響力，在社會發展中起主導作用的一部分人。

圖1共同身份與權威的意義

從圖1看出，大多數人的立場和與權威相沖突的少部分人的立場，函數所表示權威與少數人身份。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在b條件中大多數人并和權威分享身份意義，挑戰權威的要排除少數人的團結。（Suba?ic Reynolds Turner，2008：321）

古今中外作者、文人作為社會個體中特殊的一部分受過系統教育熏陶，有著較高理性思維的社會階級在都有著較高的社會地位“教育作為一種工具可以提高標準化的民族語言……”(Lall Vickers，25)，具有系統全面的文化知識都是衡量文人階級的重要標準之一。《論語·雍也》：“質勝文則也，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在中國“漢代統一天下之后，士與統治王權之間的關系即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他們的處境，與戰國時期大不相同”(龔鵬程，2009：37)，這時候文人不僅僅作為藻雕章的作者或是談經論道的儒生，還成為專門為統治階級撰寫文章管理朝堂的“文吏”，完成了文人從“作者”到“官員”的世俗化轉變。

在西方國家“像其他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家一樣，Machiaveli改變了傳統的思想，尋找用一種新的視角來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Wagner，2009:13），Machiaveli是中世紀后期西方第一位擺脫神學和倫理學的束縛為政治學和法學開辟道路的政治思想家。中世紀以前的西方社會以宗教和神學為統治思想，神父或牧師擔當著師者角色；神父或牧師都極具宗教色彩“用這樣的方式，極權主義政黨自身變成了一所教堂并且聲稱需要其支持者的靈魂”（Gentile，2006：67），政治和文學有著特殊關系，甚至有時候文學可以成為政治工具；事實證明存在社會中個體受教育程度越高度對政治的關注度越大。“主流文論關于真實性的討論的最大特點是，從與政治傾向性的關系的意義上來談論。而無產階級的利益與歷史發展的方向一致的原理是以后所有論證政治傾向性的合理的最重要的理論前提”（黃開發，2007：305），由此可見政治和文學的關系緊密相連，密不可分。

（二）作者與話語權

1.限制話語權

作者代表著一定觀點和理論，在敘述故事講述事情經過或是描述事物的時候的話語權包括如下三點：探索信息或者觀點的權利；接受信息或者觀點的權利；區分信息或者觀點的權利。作者能夠較大程度在自己的作品中擁有話語權并不代表可以蔑視社會準則，話語權是建立在一定的社會制度之上的；不管是在任國家任何制度之下，社會個體的自由總是被有效的約束在法律之下。“人們很重視已達成的社會準則。正面的價值會出現在對話中這些準則需要被承認和理解，為了解決和化解矛盾，最后共同達成一致”（Baker，1992：82）社會準則是一定存在的雖然在一定情況下會限制到作者的主觀創造性并限制了作者的話語權，然而作者的話語權范圍應該在法律和社會準則之下。

作者的話語權內容包括了：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社會方面，政治、經濟、文化對作者的意識形態會造成直接影響，有時會對意識形態產生制約作用；出于不同的經濟原因和政治需要作者的自我創造范圍被固定在一定的區域。這些固定的區域符合社會道德倫理以及法律要求。法律社會約束和個人自由相對立，集體主義的價值觀和個人主義相對立；中間不乏可以相互妥協互相包容的區域。作者創作自由指的就是作者在寫作的過程中能夠擁有相對獨立的意識形態。“意識形態則不同，有時看似微不足道，卻可能有整體的影響，因為意識形態的迥異，所指涉的權力抗爭較為明顯。語言背景有時不能獨立于意識形態之外”(孫藝風，2004，273)，作者的意識形態會受到政治經濟等諸多因素的制約，這就直接導致了作者話語權在一定程度的喪失。

“由于后者的恐懼更為接近真實，前者的恐懼更流于形式，因此，今天的編輯記者更多地表現為迎合那些‘掌握了決策話語權的人’、‘掌握政治經濟權利的人’、‘掌握了消費話語權的人’”（李希光，2004:149）。以上例子說明在作者組織話語或編輯文章的時候會受到諸多因素限制。

2.作者的政治話語權

“語言是邏輯思維的根據，語言是思維的唯一工具，是動作再現的唯一形式傳統觀點”（涂紀亮，2007：159）由此可見語言（話語權）對思維的影響力，語言的傳播不僅作為文字或者聲音符號的形式，更重要的是其中包含著可以影響意識形態的重要因素。“而這些掌握了話語權的最優秀人群，他們有特定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不僅會忽視社會的弱勢群體和改革開放的失敗者，他們還會更多的迎合這個族群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同上），以上所描述話語權過分集中所帶來的影響，這將直接導致一部分掌握話語權的優秀人群會受到過分追捧。考察一個社會是否具有良好的運作機制應該從三個方面著手：經濟穩定；社會結構合理；文化氛圍融洽。不同文化對政治影響更大，政治強勢程度和文化強勢程度成正比，經濟發展強勢情況和文化發展強勢程度成正比。

圖2 不同文化對政治劃分和經濟刺激的作用

圖2清楚的表示在經濟刺激疲弱的情況下政治邊界的劃分極具升高，這就是說政治自治區域的前提是它必須帶來豐厚的回報。圖示表明在經濟刺激疲弱的情況下，不同文化對政治的影響更大。（Miodownik，2006）

圖3 經濟激勵措施對政治界限，文化差異的影響

經濟是造成自治的唯一原因之一。換句話說，經濟刺激對于文化的影響沒有政治那么大，經濟刺激促進了區域自治的需要。如圖3所示當經濟刺激活動變強時政治邊界會急劇擴張。但是，文化條件的影響變強的時候竟然對經濟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在這樣的條件下，以文化為背景的諸多因素（比如渴望政治上得到展示，恢復歷史特權，維護宗教權力的群體，等等）是造成區域自治運動勃發的主要原因。經濟刺激表現在當文化影響變強的時候區域自治活動會更加頻繁。經濟刺激增強了，文化對區域卻沒有什么影響的地區會更加追求自治。在這些區域經濟刺激將會是他們尋求區域自治的唯一動機。（同上）

文化和政治發展有著緊密關系，在描述文化發展繁衍的過程中既要遵循社會道德經濟規律又要盡量給作者留出一份可以自由發展任由創作的空間。在語言學上來說話語是指語言環境、話語系統、言語對話者、語言文本的概念。它代表著在特定的社會語言環境中人與人之間由于交流和互相溝通而出現的一種活動。所以語言的內容應該是廣泛而又具有一定的隨機性的，它可以包括：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等內容。所謂的話語權指的就是控制輿論走向的權力，在當今社會擁有了話語權就是擁有了改變社會發展的能力。豐富社會多元化的話語權力不僅僅是社會進步的標志更是提高國家軟實力的有效武器。

文學的發展可以豐富社會的語言文化和意識形態。在一般情況下“政治理性擁有話語權，操縱整個語義系統，創造了關于國家的符號，政治的價值，階級形象和行為規范，而個體只為政治符號服務，以忠誠、耐心和絕對沉默表達了政治符號的意志”（李松，2013：240），然而豐富的意識在一定范圍內會對社會經濟政治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意識形態的不斷變化和經濟發展要保持一致。

（三）現實主義與中國當代政治

所謂現實主義的描寫方法講究的是要有真實可靠的細節描寫，真實的反應人們當下的生活。用具體的，歷史的描寫方法使讀者身臨其境的感受文學作品。這樣一來就使得現實主義的文學作品更加符合社會大眾的審美更加契合實際“因為一般來說，現實主義，即便是批判現實主義，要比文學上的其他一些創作方法更加面向社會，特別是面向下層社會……目的在于揭露社會矛盾，對社會的改造起作用”（解志熙，2001：271）。現實主義跟中國的淵源要從公元前1046年《詩經》的誕生開始算起。

圖4 現實主義在中國發展高潮時期

如圖4所示，現實主義和中國有著深厚的淵源，這是因為現實主義的實質與內涵符合中國文學和政治發展規律。現實主義總是立足于實際情況根據事物發展制定方案，反對一切不合實際的做法；不受理想主義或是個人臆測的影響，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論者。現實主義的方法論符合中國當下國情；現實主義的世界觀與中國民族樸質，務實的傳統相契合；現實主義能夠根據中國國情制定解決問題的辦法并為中國將來發展提供策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方法論符合馬克思主義思想理論。現實主義文學的分析方式完全符合中國發展的具體國情，“科學主張的全部力量來自所有四項的聯合論斷：合理性、真理性、客觀性和現實主義”，科學的方法論將對中國政治的發展起到促進作用。

“道教所顯示的‘文字—文學—文化’一體性結構，自然也能提醒我們：要在中國文學傳統中，偏執‘純文學’的觀念，實無可能”（龔鵬程，2009：165）不管是在中國傳統文學中還是在西方文學作品里，把作品的文學性單獨拿來分析都是不可取的。文學作品代表當時的社會風貌，語言文化，政治發展和經濟水平。所以文學作品可以被稱之為當代社會的一面“鏡子”現實寫照。文學素來與政治有著深刻淵源，文人剖析社會百態，社會反之供養文人。

當今中國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以社會主義發展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共存的，具有社會主義特色的發展中國家。中國處于一個國際形勢復雜多變的時代，美國經濟復蘇，亞洲經濟增速放緩，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國家經濟增長放緩，獨聯體和東歐經濟放緩。金融危機的陰霾，歐債危機的拖累，歐元區經濟衰退，首爾核峰會以后的國際核安全問題，阿富汗“恐怖黑三角”嚴峻形勢，“基地”組織的威脅。這些都需要我們積極探索，用科學的、創新的、合理的方法論尋求解決問題的新途徑。現實主義的分析方法以社會現實為根據更能反映社會問題，現實主義文學與當代社會的聯系更為緊密對社會矛盾更為敏感。

（四）現實主義對中國當代政治的啟示

在法國唯物主義中Claude Adrien Helvetius站在洛克的感覺立場來考察人“在這方面，愛爾維修的考察更具體和細致，他不僅僅是考察作為自然的人，而且考察了人的特殊的自然性，以及由此而建立起來的整個社會關系、政治倫理和道德等等”（鄧曉芒趙林，2005：194）在考慮社會問題的時候我們不僅僅要學會綜合全面、動態的看待問題由古觀今，橫貫中西。根據中華民族的自身特點來分析解決問題“中國社會結構的專制性特征，導致中國文化形成政治型范式。這種范式帶來的正價值是，中華民族的整體概念，國家利益至上的觀念，造就了民族心理上的文化認同，文人學士的經世致用思想等等；它的負價值是使國人存有嚴重的服從心態，對權威和權力的迷信，個人自信心的缺乏，文人的影射傳統等等”（張岱年方克立，2013:55）。然而現實主義文學真實、樸質、客觀的分析方式對中國社會傳統遺留的問題有著重要啟示。

20世紀90年代的改革開放最重要的改革重點是：經濟體制的改革。政治和社會性的改革為輔。到了21世紀的今天，全球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國的改革也逐漸進入改革的深水區，政治體制改革成為如今中國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由于社會體制和政治策略上缺乏促進，中國的政治改革道路舉步維艱，社會矛盾不斷加深。政治體制和文化體制在中國是相依相存的兩個聯系緊密的整體，兩者可以相互促進相互影響，所以進行文化改革將會是政治改革的第一步。文化改革最好的方式就是除卻社會浮華內容，修葺辭藻之風，崇雅黜浮， 務實去華 ，返璞歸真的現實主義風格。Thomas Hobbes在《利維坦》中這樣說到：“辭藻的意義是根據人們一致的協議和規定而來的”（Hobbes，2013：287）辭藻的使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應社會中人們的一致規定。

王占陽在《五種障礙困擾政治體制改革》一文中說到政治體制改革需克服五種障礙：“ 一是認識障礙；二是意識形態障礙；三是知識和能力障礙；四是利益障礙；五是信心障礙”（2011）其中前三點如前文所述都可以利用現實主義文學中的方法論充分發揮改革設計的主觀能動性得到解決。當今中國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 把深化文化體制改革的各項任務落到實處，然而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弘揚樸質務實之風，這一點和現實主義文學的要義不謀而合。“中華民族有著源遠流長的傳統文化，也一定能創造中華文化新的輝煌。研究孔子和儒家思想要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立場，堅持古為今用、去粗取精、去偽存真、因勢利導、深化研究，使其在新的時代條件下發揮積極作用”（李永忠， 2014）。

在保持優良的中國傳統的前提之下，兼容并蓄的吸收有利的西方文明。現實主義文學始于西方，但是在歷史的歲月中和中華民族締結了長久的情誼。在當今迫切需要深化體制改革的中國，現實主義文學更是為中國的發展提供了一條新的出路。

二、結語

文化和政治的關系在中國自古以來就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現實主義文學在中國發展經歷過幾次高潮時期，在如今迫切需要深化政治改革的中國，需要繼續發揚現實主義樸質、實用、客觀、冷靜的風格。認識問題，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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