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聯保貸款的同伴監督有效嗎?

摘要：2012年以來，中國中小企業聯保貸款的違約讓人們對這種貸款方式產生質疑。以往關于聯保貸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同伴監督的便利性上，卻忽略了聯保貸款中同伴監督的專業能力。本文首先分析了聯保貸款中信息的獲得和解讀過程，并以上海鋼貿業為例分析了同伴監督中的專業能力問題，從而提出了待檢驗的假設；其次，對鋼貿商的貸款知識進行了相應的檢驗，發現借款人確實缺乏相關的貸款知識；最后，根據研究結論給出了相應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中小企業；聯保貸款；同伴監督；上海鋼貿業

中圖分類號：F276.3 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１００３－９０３１(２０14)07－００04－０6DOI:10.3969/j.issn.1003-9031.2014.07.01

爆發于2012年的中小企業聯保貸款違約事件引起了人們的關注。由于聯保貸款是借助于聯保小組成員中同伴的監督來控制風險的一種貸款方式，因此，聯保小組成員是否能夠有效的監督對方決定了貸款風險控制的能力。在中國中小企業聯保貸款的實踐中，上海鋼鐵貿易行業的聯保開始的早、持續的長，貸款規模也十分巨大。據統計，2012年上海地區的鋼鐵貿易貸款余額約為1975億元，其中約一半的貸款發放對象都參加了聯保①。這種聯保貸款融資模式，不但在鋼貿業中廣為使用，在浙江一帶的民營企業中也生根發芽。至2013年，浙江省以聯保方式發放的貸款至少占到浙江省企業融資總額的40%，涉及資金總額超過100億②。但這一模式在2012年后，因風險爆發而備受質疑。2013年3月，在一場鋼貿糾紛庭審現場，一個鋼貿商憤憤不平的回憶到：“要不是銀行主動找上門來教我們，我們這些小學都沒畢業的人怎么可能想到去銀行貸款？”。③雖然，這句話道出了鋼貿商對銀行彼時放貸此時收貸的憤恨和無奈，但我們也從中發現作為聯保貸款成員，他們可能缺乏專業有效的監督能力。聯保貸款成員是否真的缺乏足夠的監督能力？這關系到今后聯保貸款的應用，是本文所要研究的重點。

一、文獻綜述

國內外關于聯保貸款的研究多基于實踐，其主要體現在兩個領域內：農戶的聯保貸款和中小企業的聯保貸款。雖然農戶和中小企業的經濟特征有很大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即他們都面臨著抵押擔保不足的問題，聯保貸款的設計和實施正是解決這一問題。在國內外聯保貸款的研究文獻中，雖然有廣泛的研究其相關機制設置問題，但對聯保貸款中同伴監督有效性的研究卻是十分缺乏的。

（一）國外實踐和理論

1983年在孟加拉國成立的Grameen Bank是國外聯保貸款的典型。該銀行發放聯保貸款的對象是農戶，雖然沒有任何的抵押擔保，但該銀行的貸款還款率達到97%以上①，惠及了幾百萬的農民②。針對于這一成功的實踐，諸多學者進行了研究，試圖揭示成功控制貸款風險和解決信貸配給的原因。

Stiglitz（1990）年提出，聯保貸款借助于身邊同伴的監督降低了借款人的道德風險和監督成本，因而可以從制度上有效解決信貸配給問題[1]。在此基礎上，諸多經濟學家又做了進一步的研究。比如，針對聯保貸款的小組如何形成的問題，Impavido（1998），Maitreesh Ghatak （1999）以及Eric Van Tassel（1999）等認為借款者以自我選擇和內生化可以形成有效的聯保貸款小組，這樣聯保貸款的小組能夠有效的解決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2-4]。又如，針對聯保貸款小組內部如何確保最終的合作，Impavido（1998）認為，小組成員之間由于有“社會制裁”，因此這種制裁充當了替代的擔保物，進而保證合作。M. Kabir Hassan（2002）和Asif Dowla（2006）將保證小組內合約執行的信任和網絡歸結為社會資本[5-6]。Asif Dowla（20

06）甚至認為Grameen Bank自己創造了屬于公共產品的社會資本。

對Grameen Bank的成功也有不同的聲音。Sadoulet（1997）認為在聯保貸款中執行抵押功能的社會資本不足以保證較高的還款率[7]，Diagne Aliou（1998）則認為聯保中連帶責任會帶來過高的成本[8]。Rai 和Sjostrom（2000）論證了個人責任和交叉報告是解決貸款問題的關鍵，連帶責任只在特殊情況下必須[9]。實際上大部分的聯保項目都沒有能夠真正落實連帶責任，Jain（1996）的實地調查證明了這一點[10]。他發現盡管小組成員之間的連帶還款責任被廣泛的討論和強調，但在實踐中很少被實施。小組成員絕不會被要求必須替違約成員償還貸款，甚至在某個小組成員持續違約的情況下，銀行還繼續向其他成員提供新的貸款。

因此，國外的理論研究雖然對聯保貸款是否是Grameen Bank成功的關鍵有所爭議，但對聯保貸款本身的評價多是正面的。在人們看來，即使聯保貸款不是無抵押貸款成功的決定性因素，也是有助于貸款風險控制的。經濟學家們在細節上分析了如何形成小組才能使貸款小組有效，如何才能確保貸款小組內部最終合作等問題，但始終都沒有涉及聯保貸款小組成員監督的專業有效性。

（二）國內實踐和理論

在國內的聯保實踐中，貸款發放對象涉及農民和中小企業。針對前者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討論針對農戶的聯保貸款為何不成功上，如何廣文（2002）、熊學萍（2005）、

高衛國（2005）、劉峰（2006）等。他們認為聯保小組難以自愿形成、事前貸款審查不嚴、農業經營風險集中、貸款手續期限不合理等一系列問題存在于聯保貸款發放過程中[11-14]。這方面的文獻也沒有分析聯保貸款成員監督的專業有效性。

針對中小企業的聯保貸款，有從理論上予以探討的，也有從實踐出發的。謝世清、李四光（2011）從理論上探討了中小企業聯保貸款相對于農戶聯保貸款在制度上的優越性，認為有效的信譽成本是開展中小企業聯保貸款的制度基礎[15]。李耀華、魏果望（2013）探討了內部懲罰對聯保貸款群體均衡的影響[16]。吳軍、魏果望（2014）認為聯保貸款的機制設計出現了問題[17]。

綜上所述，關于聯保貸款的相關研究表明，聯保貸款雖然被國內外學者廣泛討論，但是他們都沒有關注聯保貸款成員監督的專業有效性。該問題在中國現實的中小企業貸款實踐被直接碰到，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本文就試圖對該問題做出研究，以期對實踐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二、構建待檢驗假設

在聯保貸款的理論研究中，雖然相繼放松假設，但始終都沒有涉及到同伴的專業監督能力問題。首先，該部分分析了這個理論構建的缺陷，并說明了銀行和同伴監督的不同。其次，基于對上海鋼鐵貿易行業的背景分析，發現同伴監督能力確實是一個影響監督的因素。最后，根據前述理論，提出了待檢驗假設。

（一）聯保貸款理論構建的缺陷——同伴監督的專業能力

1.以往文獻的相關假設

中小企業貸款的聯保機制，即小組成員承擔連帶責任的方法，激勵借款者身邊的同伴——其他小組成員監督借款的使用來解決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從而幫助原先無法貸到款的中小企業取得貸款。Stiglitz（1990）、Maitreesh Ghatak（1999）和Timothy W. Guinnane（1999）[18]等已經分析了聯保貸款有效的機理，但在Stiglitz（1990）的模型中有嚴格的假設，Maitreesh Ghatak（1999）和Timothy W. Guinnane（1999）對假設進行了部分修正。在他們的假設中，主要涉及了以下幾個方面:

基本假設：首先，借款企業期末產出可能存在的兩種情況——高產出狀態YH與低產出狀態YL；其次，借款者努力與否決定了項目成功的概率高低。雖然，努力水平不能被銀行觀察到，卻可以被聯保企業觀察到。如果同伴企業的行為違反了聯保企業之間的事先約定，那么違約企業將會被懲罰，這種懲罰表現為日后融資能力受限、企業聲譽受損等。

放松假設：首先，擔保企業采取程度為?琢的監督水平，即以?琢的概率觀察到同伴企業的行為，1-?琢的概率下只能觀察到完全沒有意義的信號；其次，在擔保企業監督時，其要付出相應的監督成本，監督成本是監督水平?琢的遞增函數。

因此，基于基本假設之上的放松假設主要考慮了監督的便利性，即以較低的成本獲得較多的信息，但沒有考慮信息獲得后如何的解讀能力。

2.監督人對貸款人的監督——同伴和銀行

監督實事上是一個信息的傳遞過程，即包括信息的編碼——發送——接受——解碼過程（見圖1）。在圖1中，貸款人作為自然主體，會通過各種方式發送關于自身的信息，即把自身的信息編碼進而發送。從貸款監督的角度分析，發送的信息可以分為有用的信息和無用的噪聲。下面一個信息傳遞過程是接收，根據不同的接收者，由于信息接收的成本不同，信息接收的程度是不同的。如果是聯保貸款的同伴，他們通常能夠以較低成本獲得較多信息；如果是銀行，他們獲得信息的能力就差得多。針對接收的信息，對它的利用需要經過解碼過程，這個過程是需要專業技能的，顯然銀行在這一環節中要比同伴更專業。

圖1充分體現了銀行和同伴在處理貸款者信號上的不同特征。聯保貸款的同伴作為貸款人的監督者，其在信息解碼中相對不夠專業，這會影響同伴的監督能力。如果把這一點視為進一步放松的假設，其應該表述為：擔保企業在觀察到同伴企業的行為后，受限于其監督專業能力，做出正確判斷的概率為?茁。

（二）同伴的監督——上海鋼鐵貿易行業案例分析

同伴的監督主要在信息接收和解碼兩個環節。信息接收反映了監督的便利性所帶來的成本，信息解碼反映了監督的專業能力。下面以上海鋼鐵貿易行業為例，分析同伴在接收和解碼環節上的能力。依據相關資料，得到的結果如圖2所示。

從圖2的數據分析可知，基于親緣和地緣，鋼貿商們能將監督成本控制在較低水平。在非正式的場合下，也能低成本的獲得信息。在有些聯保貸款中，聯保成員甚至來自于同一家族，其中的信息優勢不言自明。但是聯保小組成員的監督專業能力有限。從上海鋼貿商的情況分析，以周寧籍為主體的鋼貿商多是“小學都沒畢業”，缺乏最基本貸款的監督知識。

（三）待檢驗假設

從上述的理論分析和行業分析看，同伴的監督往往在信息接收上更有利，但在信息解碼上因為專業知識的缺乏而產生問題。由于這兩個過程對于有效的監督是缺一不可的，因此，下面擬對后一個環節——即監督的專業能力構建待檢驗假設。

1.檢驗聯保貸款人基本貸款使用知識。到底怎樣的行為需要在監督中被識別。從理論上講，首先，銀行貸款是要投入到生產環節并獲得回報的，因此，貸款是否被直接揮霍消費是要被監督的；其次，銀行之所以發放貸款，是因為其考察了貸款材料并認為貸款指定項目是可行的，因此，貸款是否使用到指定項目而非其他項目也是需要被監督的。如果聯保貸款的成員對這兩個觀點都認同，那么，認為他們具有較為全面的監督知識，如果不是全部認同，則認為他們不具有全面的監督知識。在上述上海鋼貿行業的例子中，鋼貿商認為貸款至少沒有被隨意揮霍，其中，暗含了揮霍之外的其他非鋼貿投資是被認可的，因此，可設定如下兩個需要檢驗的假設。

假設1（H1）：銀行貸款資金不可以用來揮霍。

假設2（H2）：銀行貸款資金可以用于其它非鋼貿投資。

2.檢驗對不同異化投資行為的風險認知。如果聯保貸款人缺乏貸款的基本知識，他們就不能認知到異化投資的風險，比如在上海鋼貿業中較為常見的高利轉貸行為。但由于他們對風險認知也受到以往經歷或者是某種公約的影響，其對某些異化投資的風險亦能較好的認識。從上海鋼鐵貿易業中的聯保貸款中發現，某互助性擔保公司的股東公約約定了什么是巨大風險行為，如期貨投資（因有人炒期貨巨虧連帶同鄉，隨后就將不能炒期貨加入公約）。因此，就以上海鋼貿商對高利轉貸和期貨投資的風險認知來衡量投資者對不同異化投資行為的風險認知，可設定如下兩個原假設：

假設3（H3）：對高利轉貸風險認知程度低。

假設4（H4）：對期貨風險認知程度高。

三、數據來源和檢驗方法

由于所需要收集數據的敏感性，本文用于檢驗的數據主要來自于網站的論壇數據。基于數據的特征——小樣本和非參數，本文對假設采用了符號檢驗的方法，即根據檢驗統計量的t分布特征，拒絕或者接受原假設。

（一）數據來源

為了考察貸款成員對貸款使用的態度，實地調查是通常采用的辦法。但在當前的敏感期，受訪者出于自身利益考慮可能會有意隱瞞或避而不談。因此，本文采用網絡論壇中的討論作為數據分析的來源。這種研究方法在理論上存在一定的缺陷，比如在樣本上可能存在選擇性問題——不能反應不上網的人的態度，另外樣本量可能偏小不滿足統計調查大樣本下研究的嚴謹性。然而該方法由于反映了發言者的真實態度，是相對可得的并具有真實性的數據，對其研究的結果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本文的數據來源于“周寧浪淘沙——周寧人的網上家園”網站。該網站注冊人數達三十余萬，每天訪問量達六萬人。在該論壇中有周寧商業板塊，其中又包含鋼鐵資訊、閩商天下和投資理財等子板塊。由于上海鋼貿商主要為周寧人，因此該網站較能真實的反應借款人對貸款的認識。在該網站上，根據上述的四個待檢驗的風險態度，找到了四個最相關的帖子。他們分別是：在2012年9月2日主題為“掙扎的鋼貿群體，應冷靜，團結的處理危機”的帖子中，7個人參與討論了對貸款進行揮霍的問題；在2012年9月18日主題為“周寧人醒醒吧”的帖子中，4個人討論了對鋼貿貸款用于鋼貿之外其他投資的態度；2012年11月5日，題為“向銀行貸款后又將錢款轉借他人將會涉及犯罪”的帖子中有7人參加了對高利轉貸行為風險的討論：2012年11月5日，題為“找些玩期貨的取經”的帖子中有12個人參與了對期貨風險的討論。下面就分別對上面的四個樣本和相對應的假設進行檢驗。

（二）檢驗方法

網站上的發帖和回帖，雖然有巨大的閱讀量，但因為并非調查貼，在帖子中發表意見的人卻不是大數，即小樣本。同時，由于帖子中所反映的對某個問題的態度，如贊同、不贊同是非參數，因此，在檢驗假設的過程中采用小樣本的非參數檢驗方法。這種方法，具體到檢驗發帖人總體對某個問題的態度的特征時，是符號檢驗。符號檢驗的檢驗統計量服從二項式分布。根據需要檢驗的假設，設立雙邊或單邊的檢驗，再根據P值決絕或不能拒絕原假設。在本文中，根據前期定性的觀察而產生的原假設，采取單邊檢驗的方法。

四、數據檢驗

本文使用SPSS17.0進行分析，得到以下的檢驗結果。在對聯保貸款人基本貸款使用知識的檢驗中，發現大部分貸款人都認為銀行貸款資金不能用來揮霍，但用來做鋼貿的貸款資金卻可以用來進行其他投資，即聯保成員的貸款使用知識并不全面。在對聯保貸款人對不同異化投資行為風險認知的檢驗中發現，他們不能完全認同對貸款異化投資的風險。總之，這些都表明，聯保貸款的小組成員作為貸款的監督者，在監督的專業能力上有較大的欠缺。即使他們對期貨投資風險有較好的認知，但其是基于以往的經驗，也基于商會對風險行為的宣傳，使貸款人學到了期貨風險的知識，但這些專業知識與他們需要扮演的監督角色需要的能力相比捉襟見肘。具體的檢驗過程和數據情況如下：

（一）聯保貸款人基本貸款使用知識的檢驗

涉及檢驗H1和H2的相關數據詳情在表1中列出：

檢驗假設H1：銀行貸款資金不可以用來揮霍。為了表達大多數借款人的態度，這里取概率?籽≥0.9。那么，原假設為不贊同揮霍的人的概率，備擇假設為不贊同揮霍的人的比例?籽＜0.9。

檢驗假設H2：銀行貸款資金可以用于其它非鋼貿投資。這里也取概率0.9。那么，原假設為贊同貸款他用的人的概率?籽≥0.9，備擇假設為不贊同的人的比例?籽<0.9。

在小樣本非參數的情況下，使用符號檢驗，檢驗結果見表2：

表2的單側檢驗結果并不顯著，因此無法拒絕原假設，即大于等于90%的借款人都認為銀行貸款資金不能用來揮霍，鋼貿貸款資金可以用來進行其他投資，從而檢驗了假設H1和H2。

（二）不同異化投資行為風險認知的檢驗

涉及檢驗H3和H4的相關數據詳情在表3中列出：

檢驗假設H3：對高利轉貸風險認知程度低。為了表達大多數借款人不認知該風險，這里取概率0.9。那么，原假設為不認知該風險的人的概率?籽≥0.9，備擇假設為認知的人的比例?籽<0.9。

檢驗假設H4：對期貨風險認知程度高。這里也取概率0.9。那么，原假設為認知期貨風險的人的概率?籽≥0.9，備擇假設為不認知的人的比例?籽<0.9。

在小樣本非參數的情況下，使用符號檢驗，檢驗結果見表4：

表4的單側檢驗結果并不顯著，無法拒絕原假設，即大于等于90%的借款人，較不能認知高利轉貸的風險，較能認知投資期貨的風險，即不能拒絕原假設H3和H4為真。

五、結論和政策建議

本文關于上海鋼貿行業聯保貸款的統計檢驗，驗證了作者對聯保貸款同伴監督能力缺乏的擔憂。雖然在統計檢驗中，獲取的樣本較小，但檢驗結果依然對現實有一定的借鑒意義。以往關注聯保貸款的研究關注了同伴監督的便利性，但卻忽略了同伴監督的專業能力。上海鋼貿業聯保貸款的案例表明，雖然貸款小組成員間可以以較低水平進行監督，但專業監督能力十分有限。基于以上結論，針對今后的聯保貸款實踐，本文提出了如下的政策建議。

（一）對聯保貸款小組成員進行貸款教育

聯保小組只有具有專業知識才能正確解讀相應信息并執行有效監管。聯保貸款的典型Grameen Bank在貸款的同時也對小組成員進行相關教育。面對完全文盲的落后農村地區，教育內容相對更基礎[19]。如學會簽自己的名字，鼓勵受教育，鼓勵存錢等。同時，為了使每個借款人認識到相互的責任對負責人和秘書職位實行輪換。

因此，以一定形式對聯保貸款小組成員進行教育是必需的。教育的方式可以是多主體的、多形式的。如可以是商會進行的教育，也可以是貸款銀行提出的貸款知識要求。商會層面比較適合主動推動教育，比如法律知識的普及、理性的生活態度、風險的及時提示等等。銀行層面上則可以設置相應的要求，如借款人必須通過一定的基本知識測試等等。

（二）讓聯保成員對信息進行交叉報告

交叉報告指聯保貸款的借款人在被要求還款的同時，要求報告其他小組成員的貸款使用情況和還款能力。如果，某個小組成員償還貸款的實際能力大于別人報告的水平時，該成員得到獎勵；相反，如果該小組成員償還的實際水平低于別人的報告水平時，其將受到懲罰。為了保證說真話，如果一個小組成員針對其他成員貸款使用和還款能力評估的報告與真實情況不符時，也會受到懲罰。

Rai和Sjostrom（2000）的研究認為，Grameen Bank的貸款是在一個村莊會議上還給銀行工作人員的，這些村莊會議就是交換信息的場所。銀行就利用交叉報告獲得信息：如A和B是一個聯保貸款的兩個借款者，假設A按時來到了每周會議并還了款，而B卻缺席了，銀行管理人員會問A，他是否認為B因為缺錢而不能還款；基于A的報告，銀行工作人員在會后去找B并要求還款。銀行基于最后的結果，對A和B進行相應的懲罰和獎勵。

綜上，如果將交叉報告和貸款小組成員教育等措施一起使用，聯保貸款的有效性將得到極大的提升。■

（責任編輯：張恩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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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轉第23頁）

（上接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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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中國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資助（11CJY079）；上海財經大學小企業融資中心資助（201401）。

收稿日期：２０14－05－20

①數據來源：筆者根據2012年針對商會的面訪數據相關資料整理得出。

②數據來源：郭芳.危險的互保鏈：浙江民企染上“金融瘟疫”[N].中國經濟周刊，2012-10-23。

③數據來源：金渡江，張明萌，石曉霞.鋼貿生意神話終結[N].南方周末，2013-03-29。